第24章 钰哥哥
缥色動風香,纖纖玉柔足。
嫩白細瘦的小腳,五個腳指頭上點着粉紅貝殼似的指甲,像是朵白玉蓮花,可愛的晃蕩着。
蕭钰眉心幾不可查的跳了下,雙目如被燙到,挪開了目光。
大邺民風開放,江東女子夏日裏喜穿木屐,且不穿襪。但女子們不會輕易教整個裸足呈現在男子面前,就是家中兄弟都不行。蕭钰無妻無妾,身邊亦沒有貼身伺候的通房,這還是第一次瞧見成年女子的裸足,踢他那一下不輕不重的,心裏難免有一絲不自在。
上次瞧見蕭妙磬裸足,還是在孩提時候。那會兒他尚雙腿完好,有一回盛夏,帶着蕭妙磬去池塘邊玩。蕭妙磬小小的,像個粉團子般。她脫了木屐,坐在池塘邊把雙足放進水裏,時不時踢兩朵水花。
小粉團子的小腳,也像是兩個白團子,不過兩三寸大小,肉乎乎的。
時過境遷,那雙肉乎乎的小腳,長成如今這般纖細剔透的模樣了。乍一看,對蕭钰來說,總是有那麽點沖擊性。
若她是親妹妹也罷,他不會怎樣想,偏她的真實身份,讓他萬萬不能将她當作妹妹。
既是不能,那便是男子和女子。多年的親情還在,看見她,總覺得還是自家人;然而深心裏又不斷的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沖擊原本單純的親情。
這些千頭萬緒,都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裏閃過。接着,蕭钰就注意到蕭妙磬蹙起眉頭。
她像是有些痛。
蕭钰了然,脫口道:“腳撞疼了?”
蕭妙磬擠出絲表達無礙的笑容:“不小心撞到腳踝而已,不怎麽疼。”
她這會兒坐在蕭钰腿上,靠着他身子,雙手還繞着他脖子,貼得極近。連他的溫度和心跳,都十分清晰。
這些年裏她向蕭钰撒嬌,最多也不過是扯扯袖子、晃晃胳膊,哪像此刻這樣接觸。雖然是突發意外情勢所迫,心裏到底覺得尴尬,更莫提自己尴尬的身份。
蕭妙磬垂着眼說:“剛才謝謝大哥,放我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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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懷裏的姑娘,坐在他腿上,互相摟着,蕭钰心裏的尴尬也沒比蕭妙磬輕多少。他看了眼掉落在不遠處的木屐,打算劃着輪椅過去。但蕭妙磬卻直接試着下地。
她那只裸足觸地,打算直接站起,可腳踝還是痛,沒使上力。蕭妙磬“嘶”了一聲,剛起的身子又坐回了蕭钰懷裏。
蕭钰見狀問她:“不若喚醫女前來?”
“我沒事的,稍微緩一下就好。”蕭妙磬笑笑。
蕭钰想了想,一手摟着蕭妙磬,一手劃輪椅,到了不遠處的小榻旁,将蕭妙磬放上去。
不用再坐懷,蕭妙磬松了口氣,她道:“大哥,謝謝你讓敏晶來陪我。”說到這裏,見起了話頭,就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大哥和我之間到底是生分了的。我能得父親多年養育,能得大哥多年疼愛,早已沒什麽好奢求的。我想告訴大哥,即便我不再是蕭家人了,我還是想要幫到父親和大哥。醫書我還會繼續讀下去,我想要找到能夠為大哥解毒的人,我想看到你重新站起來。”
蕭钰眉宇緩緩的松弛,如畫眉目不覺籠罩上淡淡暖意。
心裏是有些觸動的,若換作別人遭遇和蕭妙磬一樣的事,或許會變得極度迷茫,變得恐慌難受,或者仗着與他往日的情分,百般哀求着維系自己的地位。
可添音不是。
她還是那麽溫寧而堅定,內心毫無雜質。她不逃避、不迷惘,這樣的心性真的是令他感慨。
不知不覺語調就溫和下來,“我并非對你芥蒂,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待你。”
“那……大哥就把我當作‘自己人’可以嗎?”蕭妙磬說,“我自知自己身份不光彩,無顏以‘家人’的角色自居。所以大哥當我是自己人好嗎?就是不會背叛父親和大哥,有力出力的自己人。”
她說到這裏想到什麽,神色黯了一下,很快又釋然的微笑:“這麽說的話,我也不該再稱呼你‘大哥’了,我還是和旁人一樣稱你聲‘長公子’為好。”
蕭钰聽着,不知怎的就有幾分莫可奈何,“也不必如此生分,父親與我都是接納你的。至于母親那邊,依舊有我替你兜着。你不必有什麽負擔,音音。”
“音音”兩個字是帶着親切意味的,給了蕭妙磬一些安心感,“那我往後如何稱呼你?”
“大哥”和“長公子”都不合适,那就……
她美麗的眸子看向蕭钰,眼波澄澈如清泉。
“……钰哥哥?”
蕭钰怔了下。
蕭妙磬喚完後覺得不妥,有點兒……酥。她忙說:“我再想一個。”
蕭钰也覺得酥,這稱呼聽着有些太軟。但是見蕭妙磬這麽認真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遷就了。
“不用換了,你若喜歡便這麽喚吧。”
蕭妙磬從善如流,“钰哥哥。”
溫軟澄寧的嗓音,帶着笑意這般一喚,整個明玉殿都像是亮堂了。
可話音落下時,她聽見了女子倒吸涼氣的聲音,就在她身後。
蕭妙磬轉頭看去,吃了一驚。她看見蕭令致,從明玉殿外的一叢芭蕉後走出來,正驚愕的望向這裏。
蕭令致冷淡隽秀的臉孔,此刻是扭曲的。她将唇咬得雪白,眼中翻滾着騰騰陰霾。明明站在陽光盛放處,卻給蕭妙磬一種身處陰風中的感覺。蕭令致袖子下的手在抖,指甲戳在掌心,戳出半月形的深陷。
蕭妙磬不由狐疑,蕭令致這是……?
“長……令致姐姐,我有事來明玉殿,我今天見着一個手持雀翎的紅衣人了。”
蕭钰不覺一肅。
蕭令致卻聽得不那麽明白,只是“雀翎”兩字讓她覺得,蕭妙磬要說的和當年襲擊她們的黃衣人有關。
蕭钰問:“令致怎麽來了?”
蕭令致強抑着顫抖的聲音:“我路過……正好來探望大哥,不想蕭妙磬在這裏。”
“可要留下來一起聽?”
蕭令致咬唇,“不用了,你們聊吧,我沒什麽事。”她行了一禮便告退,幾乎是強撐着顫抖的身子走出明玉殿。
手心已被戳出了血瘀,蕭令致大口大口的喘息,她背對明玉殿,眼中漫上猩紅。
若是蕭妙磬能看到蕭令致的表情,就會發現,此刻的蕭令致有多猙獰,像極了即将孤注一擲咬斷敵人脖頸的獸。
腳踝已不疼了,蕭妙磬裸足站到地上,就這麽左腳木屐右腳裸足走到掉了的木屐那兒,提起木屐穿上。
她對蕭钰說:“今日我和敏晶,遇到了手持雀翎的紅衣人。”
她将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當然其中死裏逃生的這一段被她改了,說成是她和吳琪将紅衣人打倒,正要逼問時,紅衣人咬舌自盡了。
說完後她又加上一句,說那紅衣人本是準備捏□□彈和她們同歸于盡的,卻被吳琪事先識破,奪走了□□彈。
她這樣說的目的,自然是想提醒蕭钰那些人很厲害。
蕭钰聽後沉吟片刻,語重心長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很危險。”
“嗯,我不會了。要不是我這次冒進,也不會平白浪費了機會,沒能知曉紅衣人來建業是做什麽。”
“音音不必自責。”蕭钰溫聲安慰,又說起別的。
“對了,之前答應要為你尋覓的刀刃,已經找到了,是把短劍,你來瞧瞧。”
蕭妙磬心裏一喜,忙随着蕭钰去看劍。
蕭钰将短劍放在一個鐵盒子裏,他從書架上拿下鐵盒子打開,将裏頭的短劍遞給蕭妙磬。
蕭妙磬才看過精良的月神穿雲弓,再看這支短劍,又被驚豔了一番。
這短劍玲珑小巧,吹發可斷,劍柄是烏金色的,下面鑲了圈玲珑鑽。劍鞘亦是琳琅精致的,凹凸的刻紋,點綴的玫紅色寶石,都昭示這把短劍所代表的身份品位。
蕭妙磬退開些,試着舞動短劍,很是趁手,重量也合适。
“此短劍名為‘百珑’,音音覺得如何?”
蕭妙磬收回短劍,笑了笑:“謝謝钰哥哥。”
“謝什麽?這是為兄答應過你的。”蕭钰随口說罷,意識到“為兄”二字已不妥,改口,“是我答應你的。”
少頃,蕭妙磬離開明玉殿。
百珑在她的袖子裏裝着,以後便貼身攜帶。
此番和蕭钰算是把話說開,确立了新關系,雖然彼此還需要時間調整和适應,但蕭妙磬很開心。
只是她沒想到,她在回朝熹殿的路上,遇到了蕭令致。
“令致姐姐。”蕭妙磬向蕭令致行了禮。
蕭令致未回禮,眸子裏蘊着陰風,她冷冷道:“你很高興麽?”
蕭妙磬敏銳的察覺到蕭令致的不對勁兒,她說:“能夠被繼續收留在建業宮,我已經很滿足了,自是高興的。”
蕭令致眉心一跳,“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裝傻?”
蕭妙磬垂眼,“令致姐姐,你的問題我也不知該回答什麽,我先回朝熹殿了。”
兩人錯身而去,這一刻,蕭令致陰恻恻的視線宛如利箭,斜刺在蕭妙磬側臉。
下一刻,蕭令致猛地揚起右手,青筋暴起的手裏緊緊握着一根簪子,那尖利的簪頭直沖蕭妙磬後心刺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挂一下預收,可進專欄收藏
輕松風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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