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榮讓的擔心并不是無的放矢。
半夜楚杭景發燒了。熟睡中的榮讓感到了一陣心悸,然後耳邊聽到了一陣輕語。他猛地睜開眼,就發現懷中的人閉着眼眉頭皺在一起,額頭上都是汗,看起來似乎在做噩夢似的。
榮讓馬上坐了起來,被子在他身上滑落。雖然有空調,但是一瞬間接觸空氣還是有些冷的。但是榮讓卻沒有在意,小心的拍了拍楚杭景:“小景,小景,醒醒。”
楚杭景的意識已經攪成了一團混沌。他覺得身上又冷又熱的,頭重的要命,耳邊還一直有人在絮絮叨叨。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移動了,整個人抱在被子裏被別人移動着,這樣的晃蕩讓楚杭景強迫自己睜開眼,開口的嗓音已經十分沙啞:“阿讓,咳幹什麽?”
正把小景抱到客廳的榮讓發現楚杭景醒了,臉上的焦急凝固在一起,言語急切的說:“小景,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榮讓穿好鞋,将包成粽子的小景抱在懷裏,直往地下車庫走去。感謝老爸,不僅前些天給了他車,還把駕照都安排好了。
将小景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榮讓右手按住楚杭景的額頭,感覺到手心一片燙,心疼的要命。低下頭親了親小景的眼睛,溫柔的說:“乖,馬上就到醫院了。”
楚杭景感覺渾身無力,昏昏欲睡,但是柔軟的觸感還是讓他忍不住睜開眼。榮讓發動了車子,其實他以前未成年的時候就經常開車,那個時候還沒有駕照,只好偷偷的在家這邊開着,沒有開出去過。
這次楚杭景生病時候,大半夜的很難叫車,而且楚杭景和榮讓住的地方也不是好叫車的地方。所以着急的榮讓就只好自己上陣了。心裏越慌,榮讓卻是開車越穩。他知道自己這算是第一次上路,自然要小心開,但是小景的病又容不得慢吞吞,所以榮讓一路都是神經緊繃,直到開到了最近的醫院,把車停好後,急匆匆的抱着小景去急診。
等到挂上了點滴,榮讓松了一口氣下來,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汗,背後也是黏黏的。
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牽着楚杭景沒有挂點滴的手,委委屈屈:“小景,你吓死我了。”
楚杭景還有些虛弱,回握榮讓的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楚杭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下午就是接了一片雪花,怎麽就發燒了呢?
榮讓也想到了這茬:“我就說小景身體虛,以後雪不要去碰了。”
楚杭景的突然生病讓榮讓都快吓出冷汗了。要是他大半夜醒不過來,那不是楚杭景要燒死?到時候燒壞了怎麽辦?榮讓的腦子裏越想越覺得可怕,甚至眼中都出現了恐懼的模樣。
楚杭景握住榮讓的手,一直揉搓着:“別擔心,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榮讓,別想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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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讓的狀态真讓楚杭景擔心。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紅起來了,眼珠子處出現了紅紅的血絲,看起來有幾分可怖。但是楚杭景卻感到了心酸,榮讓肯定在想如果自己沒有發現會怎麽樣的事情。
“別想了,我現在沒事了。”
榮讓一把抱住了楚杭景,輕聲在他耳邊說:“小景,下次不要吓我了。”
“好。”楚杭景乖巧的應道。
正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時時刻刻在意對方。因愛而生怖,對方出了一點事情,都會擔心後怕好久。
兩個人在醫院待了兩個小時,楚杭景喝了藥之後,藥效上來,睡意籠罩,緩緩地睡着了。而榮讓一直都沒睡,睜着眼睛一直看着楚杭景,似乎下一秒就見不到了似的。周圍別的人看了,都不敢上去搭話。
小景啊,原來我比我以為的,要更加喜歡你。
榮讓伸手将楚杭景額頭前的頭發撫到後面,目光深邃,滿滿的都是眼前這個人。
他就這麽盯着楚杭景的臉看了一個多小時,等到點滴打好了,他伸手想要抱楚杭景。
而楚杭景被弄醒了。
“想睡就繼續睡吧。”榮讓輕聲安撫。
楚杭景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只是睜眼看見榮讓,就安心的再一次睡着了。
躺在榮讓的懷裏,他還自動的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沉沉的。連什麽時候回到家都不知道。
第二天楚杭景睡飽了起來,卻發現時間已經9點了。
他慌忙的起床,而這時門被打開了。榮讓端着碗粥走了進來,說:“別擔心,我和老師請假了,你好好休息,我們下去再去上學。來,喝點粥。”
既然請了假,楚杭景就放心了:“什麽粥啊。”
“青菜粥啊。”榮讓一臉無奈:“我倒是想露幾手,不過實在沒有那個天賦,王阿姨做的。”
早上,榮讓起來就給班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請假。然後興沖沖的想去廚房做一碗清淡小粥,沒想到實在是沒有天賦,最後還是做飯阿姨來了做了一碗才算好。
楚杭景想伸手接碗,不過榮讓收了一下手:“燙,我來喂吧。”
聽到這話,楚杭景就大爺一樣的靠在床頭等着榮讓喂了。
“小時候,你生病我也是這樣喂你的。”榮讓輕笑,那個時候的楚杭景人小,躺在床上就只有一點。兩方的父母也是個心大的,常年不在家,從小榮讓都是把楚杭景當做自己的弟弟(妹妹)照顧的,誰叫那個時候的楚杭景身體弱呢。
楚杭景吞下一口粥,也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他的記憶力好,甚至能記得兩三歲的事情,似乎記憶開始,榮讓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了。
一上午都在兩人的膩膩歪歪中度過,榮讓已經在思考以後以什麽理由請假的事情了。
等到中午,榮讓問楚杭景身體如何,楚杭景覺得自己是好多了。
“我來量一下。”
榮讓拉過楚杭景,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貼着楚杭景的額頭。額頭的熱度通過接觸面傳遞了過來。榮讓和楚杭景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
然後兩個狗男男就這樣接了一個吻。
吻後,楚杭景後悔了:“我要是傳染給你怎麽辦?”
榮讓用食指點了點楚杭景的鼻子,寵溺的說道:“笨蛋,發燒是不會傳染的。再說,傳染就傳染呗,大不了你來照顧我啊。”
等到兩個人回到學校,剛剛好是下午的上課時間,也剛好是彌勒佛的課。
敲了敲門,彌勒佛轉過身子,點了點頭:“進來吧。”
彌勒佛是他們班的班主任,任課為歷史課,他講課很有意思,從來不帶書本,講到哪裏是哪裏,還喜歡時不時的說話說到一半就點人的名字叫人回答。
榮讓剛一坐下就被點名了。
“榮讓啊,來介紹一下古希臘的五百人會議。”
在衆人的同情下,榮讓先是一臉懵逼,然後腦子裏過了一下這個問題,就開始解答了。
感謝前段時期楚杭景的鞭撻,這些問題他還記得很清楚。
“不錯,坐下吧。”彌勒佛把手背在身後,轉過身繼續講課本。
坐下來的榮讓偷偷地對楚杭景說:“早知道我也說我生病了好了,彌勒佛肯定覺得我請假是偷懶了哼。”
等到下午的課結束之後,楚杭景帶着榮讓來到了學生會。因為快期末考試了,楚杭景想把學生會這邊的事情交接一下,暫時的停一下,畢竟自己又不是學生會主席╮(╯▽╰)╭。
而聽到這個慘絕人寰的消息後,席梁崩潰的拉住了楚杭景的手:“小景啊,不要啊,我需要你啊~”
榮讓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席梁的手。
而一旁的渠涵衍卻是看着楚杭景。
這下子榮讓的目光又是死死的看着渠涵衍了。渠涵衍一擡頭也是看向了榮讓。
榮讓一愣。這人誰啊。怎麽都沒見過?
席梁這時候介紹道:“忘記說了,這是我們上任學生會主席,渠涵衍。老渠,這是我很看好的兩個學弟,楚杭景和榮讓。”
渠涵衍點了點頭。
席梁也不管高冷的好朋友,在一旁勸道:“杭景啊,我都高二了,忙啊,你就幫幫忙,反正下學期你也就成為我的接班人了是不是?是不是?”
楚杭景冷靜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那也是下學期啊。”
“哇——”席梁毫無形象的假哭。
楚杭景和榮讓吓了一跳,只有一旁站着的渠涵衍一把拉過了席梁。
“好了,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你不是上任嗎?還能管這事?
楚杭景和榮讓內心都很疑惑。但是能夠遠離這個神經病主席,他們還是樂意的。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楚杭景和榮讓就在席梁歇斯底裏的哭泣中毫不留情的離開了。
一離開,臉上一點眼淚都沒有的席梁馬上停止了嚎叫:“老渠,剛才的話我可是聽到了,你可不許賴賬 啊。”雖然走了一個楚杭景,但是來了一個渠涵衍啊。
渠涵衍滿臉無奈。
“你這招也就對我有用了。”
席梁一臉得意:“對你有用就行啊,一個渠涵衍,頂千千萬萬個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