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竹馬

第23章

元旦文藝彙演已經過半，下面的同學多多少少也有些倦怠。這次輪到榮讓和楚杭景一起。

“下面這個節目來自于高二（16）班明銳同學為我們帶來歌曲《你》，大家歡迎。”

楚杭景和榮讓走下臺，就發現後臺在讨論，而他們讨論的主角正是在臺上唱歌的明銳。

慕藍解釋道：“這個明銳啊，在高二年齡段也算是一個出名人，聽說文筆很強大，參加作文競賽都是拿第一名的，而且他在校草排行榜裏排名第10，長得可真是唇紅齒白，翩翩少年啊……啧。”慕藍用一種老阿姨的目光盯着臺上正在邊彈吉他邊唱歌的人。

“哎呀，你在這裏羨慕個什麽勁，人家可是有喜歡的人了。”韓笑凡打擊道。

“我當然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明銳暗戀我們高三的一個學姐，叫做林覓霜，是一個常年老二，被渠涵衍壓得死死的，但是……我倒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在理科中穩站第二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林覓霜也是一個才女，會畫畫，會攝影，還出了一本書呢……這一點明銳和林覓霜倒是蠻配的，不過高三那邊都在說林覓霜和渠涵衍更加配一點。”慕藍抖吧抖吧把所有的八卦抖了出來。

“話說回來，最近渠涵衍聽說去國外了，要考什麽東西……哎天才的世界啊！”

韓笑凡說道：“渠涵衍學長是很優秀，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和渠涵衍學長生在一個年級真的是太悲慘了！但是！”韓笑凡畫風一轉：“天才也是有缺點的，要說容貌，還是明銳更加配一點啊。”

“哎，也是，渠涵衍學長說實話，身材很不錯的，長得高，看上去倒是和榮讓有些像的……”

突然被cue的榮讓指了指自己。

“是啊，小道八卦說，渠學長也有八塊腹肌哦哈哈哈哈哈，不過學長一整天都是帶着大框眼鏡，還時不時的的戴口罩，還頂着這麽一個鍋蓋頭……”

慕藍看着臺上認真唱歌的人，突然說了一句：“我現在覺得明銳還是和林覓霜在一起吧，渠學長……”她的表情難以言喻：“渠學長還是和天才在一起比較好。”

幾個人也是太閑了，讨論來讨論去，而此時臺上唱歌的人突然站了起來。

“這首歌我想獻給一個女生……”

“卧槽！”

“卧槽！居然要告白了！”

“卧槽！明銳真的是厲害！先下手為強啊！”

“這樣子告白的，會不會讓女生很為難啊。”

“……這首歌是我特地寫給你的，希望你能夠喜歡，我喜歡你，Cheryl，如果你也喜歡我，結束後能夠在小綠萍那裏見我嗎？我會等你的。”

大家沉默了。

“我真沒想到……明銳居然這麽體貼啊。”

Cheryl是林覓霜的英文名，知道的人并不多，或許明銳是考慮到林覓霜喜歡低調，怕這件事情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而他選擇在那個“小綠萍”那裏等，也是不想讓林覓霜為難，在衆目睽睽之下，逼着她答應。

“我錯了，我覺得明銳和林覓霜很配！這麽體貼溫柔的男生我真的很久沒見到了。”

這一場告白引發了場內的熱議，大家都在讨論那個叫Cheryl的女生是誰，會不會答應告白，還有那個“小綠萍”是什麽地方？難得的，本來有些疲軟的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觀衆席的某個角落，在彙演還沒開始就已經消失已久被大家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打通的現任學生會主席席梁正戴着帽子龜縮在角落，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戳了戳身邊人的大腿。

身邊人不耐煩的抓住了席梁的手：“幹什麽？”聲音竟是出奇的好聽。

席梁笑眯眯的湊近好友身邊：“我說，老渠，你都不着急的啊。”

同樣帶着帽子的人擡起眼，棱角分明的輪廓，五官深邃，他有一對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卻蘊含銳利的黑眸，猶如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鼻梁高挺，削薄的唇輕抿，透着一股子強勢的味道。

這正是已經消失已久的渠涵衍。不同于外界傳聞的那般，脫下掩飾的渠涵衍無疑是一個顏值極高的男人，關鍵是他的身上有一種未經涉世的學生難有的氣質。

“我着急什麽？”渠涵衍看了席梁一眼，目光沉靜。

席梁無語的摸了摸鼻子：“哎呀，你這性子，怪不得他們都說明銳和林覓霜更加配一些。”

渠涵衍聲音變都沒變：“關我何事。”

“……”席梁：“老渠，你這樣小心将來找不到老婆啊。”

渠涵衍定定的看着席梁看了一會。

“怎、怎麽了？”席梁瞅了瞅自己身上，沒什麽不對啊。

渠涵衍合上書：“你還是好好擔心自己，怎麽考上帝都吧。”

“诶，诶為什麽我要考帝都啊？我幹什麽要給自己選擇一個hard模式啊，我覺得省內的學校就很不錯啊……”

渠涵衍不急不慢的說：“誰答應我要和我考一樣的大學的？”

席梁淚流滿面：“老渠啊，年少的童言童語啊，不能信啊。”

一個是前任學生會主席，一個是現任學生會主席，就這麽在人群的掩飾下，開始就這小時候許下的諾言讨價還價。

而臺上，明銳的表演已經結束。他走到後臺，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直直的走了出去。大家也知道他是去等某個人，祝福他能夠抱得美人歸。

明銳笑的羞澀，卻很高興地抱着吉他走向了他們約定的地點。

在一旁的楚杭景和榮讓頗有些感觸的看着這一切。

榮讓突然說道：“小景，明年我們參加文藝彙演吧。”

楚杭景不明所以，榮讓向來不喜歡這些活動，相比于唱歌跳舞比賽，他更加喜歡籃球足球之類的運動，怎麽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他問了出來。

榮讓拉着小景走到窗戶旁邊，回答：“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從來沒有和小景唱過歌……”他轉過頭，眼裏帶着笑意：“上次聖誕節和小景跳舞，發現小景跳得還蠻不錯的……所以，明年我們來表演一個節目吧。”

“唔，可以啊。”楚杭景思考了一下，雖然明年自己可能是學生會會長會比較忙，但是榮讓的話他從來都是放在第一的，若是榮讓想要表演節目，那就随他吧。不過自己唱歌怎麽樣呢？這一點楚杭景倒是不确定。從小楚杭景會的東西很多，書法學過，棋類也很擅長，繪畫也會一點，只是音樂方面，他是真的沒有去接觸過，頂多就是小時候音樂課的合唱了。

榮讓似乎看出了楚杭景心中所想，解釋道：“小景，我想以後我們回憶起高中的時候，并不是只有日常往事，我想和小景一起做好多事情。一起跳舞，一起唱歌，一起演講，一起參加比賽，一起高考，一起……”

榮讓的手指撫上楚杭景的眉毛：“……希望我的高中時代，有小景的參與。”

楚杭景握緊榮讓的手，看着榮讓逐漸堅毅的眉眼，說道：“好啊。”

若不是身後有來來往往的人群，榮讓想吻眼前的人。

這時，楚杭景突然看向了窗外，他的眼中似乎看見了什麽奇妙的東西，一下子亮了起來。

“下雪了。”

有些灰白的天空，突然有了羽毛般的雪花緩緩落下，就好像電影裏放慢的場景一般，天地間在此刻靜默。第一片雪花落在地上，沒有幾秒，就化成了水，但是随之而來的，是千千萬萬片雪花。

12月31日，今年的冬季，迎來了第一場雪。雪過後，大概就是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時節吧。

将近4個小時，榮讓和楚杭景的第一次主持生涯就這樣結束了。他們謝幕後，都有些餓了。畢竟從下午1點開始到下午5點，一直高強度的工作着。

“小景，我好了。走吧。”榮讓換下了西服，穿回了校服，校服雖然也是帥氣，但是比之西服還是少了一點成熟感，讓榮讓身上沉穩氣息漸漸消散了。

楚杭景抱着衣服遞給服裝組，沒想到服裝組最後卻說把衣服送給楚杭景和榮讓了。學校真是財大氣粗，這種定制西裝沒有上千可是定不下來的。最後楚杭景一只手抱着袋子，一只手抱着榮讓的腰，坐在榮讓的自行車上被一路載回家了。

外面的天氣是灰白的，卻并不昏暗。從4點開始下的雪并沒有停，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棉白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玲珑剔透，潔白如玉，就像月宮中桂樹上落下的玉葉。楚杭景小心的伸出一只手，接住飛舞的晶瑩的小雪花，然後看着小雪花慢慢地在手中融化了，手指被浸的冰涼一片。

騎自行車的榮讓似乎感覺到了楚杭景在做什麽，他扭頭看了看，迅速的轉了過去說：“小景，抱住我的腰，不要去接雪花，外面太冷了。”

楚杭景乖乖的把手抱住了榮讓的腰，而榮讓突然送了一只手，用單手騎車，空着的那只手圈住了楚杭景的手。

心疼道：“都冰了。”

“沒事，不冷呢。”

榮讓用手指輕輕揉搓着楚杭景的手指頭，呼出去的氣變成了白霧：“小景啊，你從小體弱，身子骨本來就涼，不要玩雪哦。”

自從兩人坦白了心跡，榮讓漸漸地朝父親這個角色發展，整天擔心來擔心去的，恨不得把楚杭景寵成小孩子。

聽到這話，楚杭景在榮讓的身後哧哧的笑出聲。

“你在笑什麽？”榮讓有些疑惑，同樣的有些羞惱，似乎很不理解自己這麽關心小景，小景居然還笑自己。

“哈哈哈。”楚杭景不再掩飾自己的笑意：“阿讓啊哈哈哈哈……”

笑聲在路上一路蔓延。

然後榮讓聽見楚杭景說：“……阿讓，你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有很多副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