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由于我的更新速度實在不敢恭維,所以…… (5)
有個同伴了。
她又回憶起初七數次阻止她動用靈力的行為。
就算是謝衣哥哥,也不想她死的吧?
“我知道劍心在哪了。”阿阮擦幹眼淚,笑道,“跟我來。”
一路上,氣氛都很沉悶。
知道阿阮是靈草化形,對琴佑而言也沒有多麽難以理解,畢竟草木開智的數量雖少,但也有。倘若是先天返生花、濁世清蓮、九轉陰陽竹之類的天生異植還好說,像阿阮這樣,從一株普通的草化形的……當真罕見。
他看着前方的清瘦背影。
她的生命如此堅韌,既然如此……他也會幫她活下去。
起碼不能這樣随意耗費靈力,要開始修行,将其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琴佑正盤算着他有沒有什麽适合靈植的功法,走在他旁邊的謝承淵忽然小聲道:“阿佑,你……”
“嗯?”琴佑随口問。
“……沒什麽。”謝承淵猶豫半晌,又把話咽了回去。
琴佑:“?”
你們謝家人是不是都有不好好說話的毛病?
過了許久,他們站在一扇青銅門前。
這扇門十分巨大,散發着久遠滄桑的氣息,琴佑猜測裏面就是巫山神女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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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佑發現初七一下子就警惕地扶上那一大袋子的爆炸偃甲,似乎要一言不合就炸門。
這是怎樣的心理陰影啊……琴佑咋舌。
阿阮上前,封閉了門中流通的靈力……随後,青銅門緩緩打開。
“我們到了。”阿阮說。
作者有話要說: 琴佑:???我巨冤。
4.0:原來我重生是你的鍋……
琴佑:是天道的鍋!好死不死搞個融合!
謝承淵:我……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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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hu)釋(che)了一下4.0重生和阿佑穿越的原因~
……原著ED發生了,可惜七七還是沒想起來
☆、Chapter 13
主墓室很空曠,這是琴佑的第一印象。
他們沿着樹藤纏繞成的橋梁走過去,最中間擺着一張床,有人睡在上面。
琴佑在床邊站定,注視着那張與阿阮一般無二的臉。
這就是……巫山神女啊。
秀美的臉上表情異常安詳。她在這裏沉眠了不知多久,直到他們驟然闖入,打破了千年的平靜。
果然,長得和阿阮很像呢。
“劍心,阿阮你能感覺到嗎?”初七問。
“讨厭啦,謝衣哥哥,我正傷感呢。”阿阮道,“嗯,可以哦,在這裏。”她說着,拿到了昭明劍心。
劍心逐漸融合進了漂浮在空中的重組的昭明,發出柔和卻不刺眼的光芒……然後消失無蹤。
昭明落到地上。
琴佑走過去,握住那把劍,心想,這就是……神劍昭明?
握起來和瑾瑜也沒什麽兩樣嘛。
也許這裏的神劍就是他的仙劍的水準?但,伏羲、神農、女娲……洪荒時期的神話,兩邊卻一模一樣。
……兩個世界,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到了這裏來?
“這裏應該有解決阿阮靈力的辦法。”初七道,“我想再找找。”
衆人沒有什麽意見,也幫忙試圖找到什麽線索。畢竟阿阮和他們處了那麽久,已經有了感情。
謝承淵和琴佑走在一起。琴佑彎腰時,謝承淵輕聲道,“你有沒有辦法?”
琴佑:“……你以為我是萬能的?”他是劍修,對這種法門壓根不在意,最多是為他家小黃收集了一些妖獸修行的功法,可鳳凰修煉根本不需要什麽法門。妖獸和植物修行也不一樣,怎麽可能通用。
如果僅僅是補充靈力,那補靈丹可能是個方法,然而這種丹藥使用次數有限,他也沒有方子;他擅長的陣法倒有聚靈陣,可是……總不能在阿阮身上刻一個吧?
剩下的,直接吞服靈植,容易積沉雜質,從長遠來講有害;不斷吸收靈石的靈氣,這個世界并沒有靈石……
進退兩難。
“有一封信。”謝衣突然道。
衆人圍過去,發現上面的字,他們……看不懂。
“咦?”琴佑困惑道,“開天陽文?這種篆刻我們有用啊,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謝承淵催促道,“快念念。”
琴佑清清嗓子,念道:“致吾後人,……”
致吾後人:
以露草之資,破土而出,實乃罕見。倘若有朝一日,你等僥幸化形開智,萬望離開此地,用吾為爾等準備之功法,勤勉修行,莫要辜負良辰,善自珍重。
巫山神女留
“功法……”初七喃喃,“功法在哪?阿阮?”
被當成人工感應器,阿阮卻沒有絲毫布滿,畢竟,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少女仔細感覺了一下,伸出手,指着中間神女沉睡的地方:“就在……那裏的下面。”
衆人:“……”
“是不是不太尊重?”琴佑與謝承淵面面相觑,“神女怎麽想的?”
“畢竟神女不可能是她自己下葬的,這裏應該是靈氣最濃的地方,她睡在這裏也無可厚非。”謝衣絞盡腦汁尋找解釋。
“動手吧。”初七聳聳肩。
衆人真誠地拜祭神女,希望她不要怪罪。琴佑讓瑾瑜隔開石床與地面,衆人又合力搬開。地面光滑,動劍挖,卻發現它用的和青銅門一個系統的材質。
“那怎麽辦?”琴佑問。
“炸。”謝衣冷靜地吐出一個字。
這種情況就完全交給初七和謝衣發揮了。兩人商量好爆炸偃甲的威力與遠近,擺好,跑到最遠端,遠遠地用靈力引爆——
轟!
石塊飛起,等到硝煙散去,衆人才走到那個坑旁邊,把功法拿出來。初七抄錄了一份,再把功法放在顯眼的位置——巫山神女希望的是惠及所有人,而非僅僅阿阮一人。
把巫山神女的位置複原,做完這件事,總覺得內心輕松不少。
初七握緊昭明,“我們走吧。”
“嗯。”衆人應道,魚貫而出。
其實他還挺想見識一下司幽劫火的,不知道和他的火焰比起來哪個比較厲害。琴佑遺憾地想,綴在隊伍最後。
——十大異火并沒有威力的先後,只是針對的對象不同,按照司幽劫火的作用和影族的生存方式來看,太陽真火和涅槃空火是好對手。
阿阮這樣蹦蹦跳跳的樣子,還真是……自從她從三世鏡獲取記憶以來,第一次呢,看起來,她也已經想通了吧。找到續命的方法,當然要高興一下。
他們正要踏上樹藤,卻突然感到腳下一陣震動。琴佑擡頭,發現有碎石塊掉落。
……什麽情況?他皺眉,突然看見樹藤上也有了裂縫。
琴佑一驚。
晃動更加劇烈,已經到了站不穩的地步,衆人紛紛邁起腳步往前奔去,不遠處,青銅門正在漸漸閉合!
而且樹藤上根本沒辦法用千柱之陣!
初七臉色蒼白,滿腦子都是三個字:劇情殺!
命中注定他一定要死在這裏嗎?!
“初七,”琴佑問,“昭明在你手上對吧?”
“嗯。”初七有些意外,畢竟平時琴佑一開口就是怼他。
琴佑沉默幾秒,在門徹底閉合的前一刻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出了門外!
初七踉跄幾步,剛站穩,卻聽到了阿阮的驚呼。
他環視周圍,謝衣,謝承淵,阿阮——還有門前掉落的,血肉模糊的一只手。
他倒抽一口冷氣——琴佑,被關在裏面了?
還被硬生生夾斷了一只手!
“你們快走!我很快就能跟上來!”門裏傳出琴佑聲嘶力竭的呼喊。
神女墓正在漸漸崩塌。
謝承淵咬着牙,不顧自己平時對他的尊敬,搶過昭明就砍:“阿佑!——琴佑!你出來!”
“咳……你走啊!我……有辦法保命!”裏面傳來的聲音模糊不清,琴佑又咳了兩聲,道,“不用擔心我!還有初七,你不要炸門,牆也不行!萬一把我砸沒了怎麽辦!”
正要放偃甲的初七:“……”好有道理,炸塌了神女墓受傷的還是他啊!
謝衣冷靜而理智地拉住謝承淵的手,“我們走吧,相信他一次。”
“可是——”謝承淵話說到半晌,哽咽了一下,“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謝衣一怔。
再?
他們單獨相處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
阿阮想說什麽,又沒法組織好語言,一跺腳,“我們快走吧,琴佑哥哥一定可以出來的!再不走,我們也要被埋了啊!”
“對。”初七道,“快走,等震動過去就回來救他。”
謝承淵拗不過他們,又拒絕離開,最後初七索性打暈了他,扛着開傳送陣走了。
離開的前一秒,他最後回頭,看着那座即将沉默的廢墟。
神女墓連着一條暗河,如果動作快,是可以游出來的——可惜上輩子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琴佑……一定可以出來的吧。
他有使血肉再生的草藥,有仙劍,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怎麽可能,死在這裏呢。
聽到門外離去的腳步聲,琴佑略略放下心,又猛地咳出一口血。
血肉再生丹,他有,但不是現在吃的,再說,還有更好的辦法。
斷口出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随手摸出草藥敷在傷口上,琴佑嘆了口氣。
就算他逃不開,他還能躲進山河珠裏沉心修煉,終歸能離開的。
只是不能看到他們一路走來的成果,還是有些難過。
石塊紛紛掉落,這時候也沒什麽好挑剔的,琴佑瞄準了一個地方,飛快地奔過去。
這個時候……也不知是否還來得及。
還沒等到完全穩定,謝承淵便沖到石堆前,直接上手挖掘。
謝衣拽住了他。
面對謝承淵的茫然回視,謝衣輕輕地道:“你看。”
石堆裏,淡淡的光芒從縫隙傳出來,又有空氣流通,像是其下恰好壘成了一個空洞。
然後,這光芒驟然變得耀眼起來!
謝承淵退後兩步,一只手擡起遮住了眼睛,刺眼的白光下,有石塊轟然墜落,有人緩緩站起。
謝承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直到光芒散去,琴佑用手扶着劍,一身衣裳被血染得黑紅。他正要欣喜地過去,琴佑卻攔住了他。
謝承淵一怔。
琴佑就這麽在石堆上盤腿坐下調息,也不管石塊的棱角有沒有割傷他。
初七拉着他退後兩步:“再等等。”
片刻後,琴佑睜開眼睛。
他舉起手中的長劍,劍尖直直對着天空!
烏雲飛快地在他頭頂聚集,琴佑深吸一口氣,瑾瑜上閃爍隐隐有紫光閃爍。
——然後,天雷降下!
他竟是想要在這遍體鱗傷死裏逃生的時刻,渡元嬰之劫!
數十道光芒接二連三地落下,琴佑整個人幾乎都沐浴在雷光中。
可他并沒有急着用瑾瑜招架,前十道雷,他都用肉體硬扛。畢竟金丹去除雜質,元嬰重塑身體,這兩次雷劫都是蛻變的好時候,琴佑正是想借此把他那只斷掉的手複原。
瑾瑜被他硬是摁在丹田裏不出來,他随便找了一把飛劍,渡劫時随便用用,用完就扔。
唰唰唰唰!琴佑分出一絲神識,在身周飛快地布下陣法,畢竟他才渡過金丹劫兩年,就算是重修,速度也太快了,金丹巅峰的境界并不穩固。
天雷威力有所削弱,仍舊勢不可擋!
在天道偉力面前,他實在是太過弱小了!
第八十一道天雷過後,烏雲竟仍未散去,像是在醞釀什麽更厲害的招數。
琴佑臉色一沉,知道他在這裏渡劫的目的來了。
一簇黑色的火光從天而降,像是能毀滅一切!而琴佑卻不慌不忙,銀色的火光迎難而上,又有紫色、灰色光芒伴随左右!
涅槃空火對司幽劫火!甚至琴佑還不放心,生怕涅槃空火撐不住,把紫薇天火和混沌玄火也祭出來了!
黑色火焰在銀色火焰面前被阻攔了許久,很快就沖出了重圍,只是小了許多!
與此同時,紫薇天火與混沌玄火也一左一右包圍了劫火,琴佑咬咬牙,一淺色火光也沖出去——那是三昧真火!
操控異火本就是極其消耗神識的事情,何況同時操控數種!就連琴佑的神識也快要撐不住了!
終于,不知消耗了多久,一簇黑色的火種安分地落到琴佑指尖,讓琴佑烙下印記。
琴佑早就知道,在這裏渡劫必定會引起司幽劫火的針對,而他想要的,正是收獲這在他的世界未出現過的異火!
身上原本破爛的衣裳早已煥然一新,血污也不再存在,新生的肢體已經能掌控自如。
琴佑輕輕跳下石堆,踏出一步,那些還游離在外的光芒全部被他收入體內。
有一小嬰兒從破碎的金丹裏爬出來,在他丹田裏找了個位置,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身體一沉一浮,姿态可愛。
琴佑漂泊在這個世界的第十八年,終于重鑄元嬰!
作者有話要說: 4.0:靠,我注定要在神女墓被砸死嗎?!
琴佑:閉嘴吧!受傷的是我!
————————
主角的修行速度,就是這麽不科學。
煙。
☆、Chapter 14
“嗨。”琴佑咧開嘴,笑道。
修為進展比他預估的快了不知道多少,琴佑當然有理由高興。
“琴佑哥哥!”阿阮跑上來,欣喜地抱住他的腰,“你變厲害了呀!我就知道琴佑哥哥不會死的!”
謝衣審視地道:“煥然一新,謝某甘拜下風。”
初七挑眉,和嘲諷沒什麽兩樣。
“咳……阿阮你放開我……”琴佑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沒解釋清楚,對那些關心他的人而言的确不太厚道。
謝承淵手攥緊成拳,一言不發。
琴佑走過去,攬住他的肩:“你看我不是全身而退了嘛,別……”
砰!
琴佑愕然地捂住自己的半邊臉。
謝承淵揍完這一拳,像是連帶着壓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要是你再瞞着我,我就揍你。”說着,他示威似的舞了舞拳頭。
琴佑讪笑,讨好地道:“嗯。以後一定第一個告訴你。”雖然他并不害怕對方,畢竟謝承淵已經打不過他了,但搞好隊友間的關系是團隊作戰的第一步。
終于把謝承淵哄得開心了,琴佑道:“我們走吧,早一天弄死砺罂早一天結束。”由于各種原因,他對魔族的一切生物都沒有好感。
初七反對道:“不行。族人還沒有遷徙完畢,我們與下界門派的聯絡也沒有完成。”
琴佑問:“還要多久?”
初七道:“一個月。”
琴佑:“那也來得及。大祭司還是全力忙部族和龍兵嶼的事情吧,我們去和下界門派交涉。”
初七傳信給沈夜,收到回複後才回答:“好。師尊說他會盡力隐瞞砺罂,距離下一次投放矩木枝還有不短時間。”
謝衣皺眉問:“師尊還在做這個?”
初七道:“為了生計,不得不為,抱歉。”他頓了頓,又道,“我在師尊身邊,看到了許多曾經看不到的東西。我依然認為尊嚴更重要,但在全族人的末路面前……一切都可以妥協。”
謝衣沉默半晌,道:“你是主人,當然你說什麽是什麽。”
初七笑起來:“你應該站在師尊的角度看待這件事,他是大祭司,不可能像我們一樣任性。”
謝承淵補充道:“大祭司有他的苦衷,我們并沒有怪他。”
琴佑不想摻和到烈山部內部矛盾裏,拉着阿阮遠遠退開。
阿阮茫然道:“琴佑哥哥,他們在說什麽?”
琴佑:“一些只有謝家人才聽得懂的東西。”
“我覺得我們應該早點離開這裏。”琴佑雙手抱胸,“我賭一瓶天河星砂很快就要有別人過來了,剛才那狀況就是巫山有寶物出世的異象。”
謝承淵:“天河星砂是什麽?”
琴佑:“一種畫符煉器用的天材地寶……你們走不走?”
兩個謝衣對視一眼,達成了一致意見,開了傳送陣就跑。
琴佑:“……你們等等!”他一手拉一個人,靠瑾瑜的瞬移屬性,一眨眼就到了靜水湖。
到了靜水湖,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靜水湖的結界可以防止元嬰以下的窺視,抵禦金丹巅峰的一擊。說實話,對于一位深居簡出的偃師來說,絕對夠用了。
“這結界靠不靠譜啊?”琴佑疑惑地問,“我覺得我捅一劍它就壞了。”
“靠譜。”初七頭也不擡,“烈山部出品絕屬精品……說起來你為什麽讓我們加固?”
琴佑顧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哈……”
謝衣:“……琴兄。”
“好吧。”琴佑唉聲嘆氣,“因為這是我第二次不小心忽悠到他們了……”
初七:“……”
謝衣:“……”
初七面無表情:“你可真能惹事。”
琴佑:“是是是我的鍋……”
連夜又與另外幾人合作布下數個陣法與機關,琴佑累的頭昏腦漲,倒床就睡,還做了個春天的夢。
夢裏他和那人颠鸾倒鳳,好不快活,唯一的問題是,他是被艹得爽上天的那個。
第二天起床,琴佑:“……”
媽的。
修道者講究心性堅定,但在路上有位相伴左右的道侶也是一樁妙事,清心寡欲又不是斷情絕愛……琴佑不排斥雙修,可為什麽被推的是他?!
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早上好。”謝承淵打着哈欠推門,一眼就看見蹲在甲板邊上的琴佑,“你在幹什麽?”
琴佑哀戚地轉頭,那小眼神搞得謝承淵渾身一顫:“思考人生。”
謝承淵:“……好。”他道,“你繼續。”
琴佑道:“我們什麽時候去找門派的麻煩?”
謝承淵道:“過兩天。”
謝承淵言簡意赅的說話風格琴佑也習慣地差不多了。他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去洗漱,來到中廳吃飯:“早飯是誰做的?”他瞪着桌上賣相超好的菜,一臉震驚。
“我。”初七道。
琴佑:“……”
琴佑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初七疑惑:“怎麽了?我自認我做的東西比起阿偃還是能下口的。”他說着,自然地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裏。
你也知道是比起阿偃啊!琴佑在內心吶喊,終究是戰戰兢兢地坐下,夾了一口。
阿阮動作同樣小心翼翼,吃了一口菜,驚訝道:“謝衣哥哥你進步好大!”
坦白說,和謝衣的焦炭這種一看就是黑暗料理的比起來,初七的菜還是能看的,就是味道十分一言難盡,對一切食用它的人都會造成持續的暴擊和心裏陰影。
在阿阮眼裏,這都叫進步大……心疼阿阮以前每天都要受到摧殘了。
“那是當然。”初七一臉驕傲,“我可是天天給師尊做菜練出來的!”
琴佑:“……”
他心想,收回前言,還是心疼大祭司大人吧。
流月城,沈夜:“……”為什麽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謝衣坐在一旁溫和地笑着,片刻,他轉頭看向琴佑:“不知琴兄能否将你所說的天河星砂給在下看看?”
“行啊。”琴佑一臉莫名地拿出一小瓶天河星砂。這種天材地寶需要用特殊的容器裝載,這麽一小瓶在他的世界能賣出天價。他號稱自己有許多天河星砂,那是建立在他有一整個世界的沒人和他搶的資源上。
初七見狀,飯也不吃了,感興趣地湊過去,和謝衣嘀嘀咕咕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亮着眼睛擡頭:“你那邊還有我們沒見過的材料嗎?”
琴佑:“……有,你們要幹什麽?”
謝衣問:“有什麽?能否說幾個名字?”
“鳳凰羽,真龍角,太乙精金,一元精晶……”琴佑每說一個名字,兩人的眼睛都要亮一分,他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初七搓搓手,期待地問:“能不能每樣來一點?”
“開玩笑!”琴佑大叫,“幼年鳳凰羽還好說,反正我養了一只,成年鳳凰羽我都沒幾根!你們當鳳凰羽很好拿啊!那根真龍角還是我師父傳給我的!至于後面兩個……倒是可以……”他猶豫地拿出一些材料飛快地遞給初七,仿佛多留一秒都是心痛。
“抱歉,不過偃師的習慣嘛,你明白的。”初七尴尬道,“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開發出更多用處的。”
琴佑:“……”一點也不放心!
最後琴佑還是心痛地貢獻出了幾根幼年鳳凰羽和一點點真龍角的……粉末。
太奇怪了,上古時期傳說相同,如今這個世界的大妖與各類天材地寶卻沒了十之八九。
謝衣說他有畢方翎和鹿蜀角之類的東西,琴佑去看了,畢方翎年長與年幼的不分,而且質量也差了不少。
比起跟滅絕差不多的鳳凰,明水界裏好歹還有不少成年畢方,妖族的頂尖戰鬥之一,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兩位謝衣拿到材料,十分激動,沖進偃甲房就開始敲敲打打。
琴佑無奈,只好找謝承淵說話。
“阿佑?”當時謝承淵正翻看一本話本,見他來了,疑惑地問。
琴佑不答,伸手要拿他的東西:“你在看什麽?”
謝承淵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沒什麽!”
琴佑沒逼他,反應太過明顯,都起不了逗弄的心思:“哦——沒事,你們流月城高天孤月,我懂。”
謝承淵的表情扭曲了一秒。
聽到高天孤月就想到大祭司,他果然已經被洗腦了吧。
“過兩天就要去百草谷走一趟了。”琴佑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謝承淵:“……什麽?”能有什麽想法?越早解決砺罂越好呗。
“我說……”琴佑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弄死砺罂以後?”
“回龍兵嶼。”謝承淵道。畢竟,烈山部才是他的家。
“你們又不能不和外界交流。”琴佑道,“要不你和大祭司求情,負責和外界溝通的位置?這樣我們也容易見面。”
“……唔。”謝承淵有些為難,“可是……”
“你看,我們是朋友吧?”琴佑循循善誘。
謝承淵呆呆地道:“嗯。”
“想經常見面嗎?”
“……嗯。”
“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琴佑一拍手,幫他解決了日後職業的選擇困難。
謝承淵有些遲疑,但他本人也的确想多和琴佑見面,索性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若是回不來……”
“不會回不來的。”琴佑握住他的手,語氣堅定。
所有人,一定都能夠全身而退。
流月城。
華月匆匆趕到寂靜之間:“阿夜!城東有戶人家不願意搬,怎麽辦?”
沈夜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竹簡:“自然是按照以前的辦法,你問我做什麽?”
華月小心道:“可……那是謝家。”
沈夜的動作一頓。
“我和你走一趟。”他鐵青着臉色道。
“阿夜,我不明白。”路上,華月輕聲道,“為什麽要突然加快速度?龍兵嶼還沒建設完,我們明明預定了一百年——”
“不必多言,此事我有分寸。”沈夜攔住她的話頭,“你越距了,廉貞祭司。”
“……是,大祭司。”
謝家。沈夜頭疼地想。
他本不應該走這一趟,謝家也不過是流月城大姓人家中的一個,還是戴罪之身。這些大家族,大多是不願搬的。
他沖動了。
罷,謝家有個崽子跑去下界不回來了,他總要替初七查一下事情弄幹淨沒有。
真是一輩子替這個徒弟操着老父親的心。
徒弟長大了,不好管了。
下界……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吧。
他這麽想着,思緒又漸漸飄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琴佑:好氣啊!我竟然被謝承淵這個比我小了幾百年的小家夥推倒了!
謝承淵:……OAO
初七:← ←
謝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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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戲是什麽,可以吃嗎
☆、Chapter 15
百草谷這地方,初七以前來過。
“通知墨家巨子流月城要投放矩木枝了而已,”初七輕描淡寫,“他們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琴佑十分同情:“感覺現在他們肯定很想弄死你。烏鴉嘴。”
初七雖然戴着面具,但料想也是黑着臉:“閉嘴。”
這樣一個隐世門派,出的大多是使着□□、戰鬥在第一線的铮铮鐵骨。
阿阮被留下看家修煉,少女也曉得重要性,沒有胡鬧要跟上來。
謝衣送上拜帖求見程廷鈞程将軍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究竟能不能進去,結果出來接待他們的是個十歲不到的男孩子,長得高高瘦瘦,穿着紅色翎羽的衣服:“師父說他在訓練場等你們。”
衆人跟着進去。
百草谷多出将軍,總有肅殺的氣氛彌漫在谷內。琴佑一邊走,一邊問:“你叫什麽名字?”
“秦旸。”男孩悶悶地回答。
琴佑總覺得這小孩心情不太好,但兩人畢竟不熟,他也不好意思問出口,只好裝聾作啞。
訓練場上,不少谷內之人在教官的監督下勤懇訓練。日頭很高,這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在外的皮膚被曬得通紅,卻沒有一個人叫苦。
琴佑心想,和傳聞中一樣,對待弟子甚是嚴格啊。
他們在場外探視了半天,弟子們都休息了,還是沒找到程廷鈞,直到秦旸不要意思地拉了拉謝衣的袖管:“這邊走。”秦旸小聲地說。
“秦旸!”有個弟子高聲問,“程将軍又去照顧小師妹啦?”
秦旸沒搭理他。
琴佑恍然大悟,小朋友這是嫉妒那位小師妹搶走了師父的注意啊。
小孩子心性,啧。
秦旸把他們帶到了一處陰涼的樹蔭下。
“師父!”男孩低聲道。
“秦旸你把客人帶來啦?”程廷鈞笑了笑,正要招待他們,懷裏的嬰兒忽然哭喊起來。程廷鈞手忙腳亂地哄孩子,尴尬地道:“你看,我也……”
“無妨。”謝衣道,“程将軍這麽說便是。”
襁褓中的女嬰生得唇紅齒白,稀疏的頭發貼在腦袋上,五官秀氣,似乎已經能看出未來的美人傾向。
琴佑想,未來這一定是個英勇的女将軍吧。程廷鈞肯破例把這麽一個嬰兒收入門下,她的骨骼一定十分适合百草谷的路子。
“這孩子叫什麽?”謝承淵問。
“聞人羽。”程廷鈞道。他低頭,注視着孩子的臉,目光柔和,“宮商角徵羽的羽。”
秦旸撇撇嘴,一臉不屑。
注意到他的表情,琴佑一挑眉,一般來說,這種孩子未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師妹控,鐵板釘釘。
拉完家常,話題還是要回到正軌上。謝衣表情嚴肅:“不知程将軍對流月城提出的條件有什麽看法?”
程廷鈞收回了之前的傻師父模樣,正經道,“我與谷內幾位掌事人商量了一下,有幾條仍需商議,不知謝偃師能否替流月城做主?”
謝衣默了默,站起來,忙不疊地推初七出來:“這位是流月城大祭司的親傳弟子,程将軍可以問他。”
初七:“……”
阿偃你變了!
他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謝衣原先坐的位置上。
程廷鈞一下子提起了心。這人一身黑衣,氣質冰冷,一看就不怎麽好相處。
兩人唇槍舌劍,琴佑躲在不遠處啧啧感嘆:“初七裝得還挺像嘛。”
“不然如何在大祭司面前蒙混過關?”謝衣接道。
琴佑詫異地看向他:“謝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謝衣淡定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琴佑:“……”為什麽要特地調換兩句話的順序?這到底是誇是貶?謝衣你再也不是他們剛見面時那個謝衣了!
折騰了半天,初七和程廷鈞只談妥了兩條,還有得折騰。
太陽西斜,初七應邀與百草谷長老共同進餐。
琴佑覺得初七的精分技能已經鍛煉得十分熟練,在旁人眼中就是冷漠的流月城人,在親友眼中就是抽風的朋友,在沈夜眼中……是集開朗淡定睿智強大為一體的徒弟和大祭司候選人,雖然他本人只想當沈夜的戀人。
謝衣作為大偃師,自然要請上座,琴佑和謝承淵二人是謝衣的同伴,身份不會低到哪裏去,也就比謝衣下了一個位置。
兩人坐在一起竊竊私語,親密無間。
程廷鈞脫不開身,就把小嬰兒交給秦旸帶。秦旸不樂意,但他也不會反抗師父。
男孩戳着嬰兒粉嫩的臉頰,心想,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以後一定是個胖子。
到時候,還不是得師兄照顧你。
要快點長大啊,師妹……
睡夢中的聞人羽揮舞了一下小拳頭,像是在應和秦旸的話。
晚上,琴佑與謝承淵住在一間房裏。
琴佑睡不着。他的神識進入山河珠,打算清掃一下裏面的妖獸。
山河珠的可視範圍又大了不少,他站在中央,氣惱地發現果然他之前摘的靈植少了不少。
其實,這算是好的現象,妖獸自然競争,琴佑平時也不管。但琴佑對任何搶了他東西的人都沒好感,風風火火抄上瑾瑜就動手了。
邊砍妖獸他還在想,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帶人進來了,對了他是不是應該把他的功法默寫下來,造福這個世界的人類啊。謝承淵應該也能修煉的吧,一定要讓他陪自己一起走下去,中途失敗了自己還能送他轉世……
一只赤睛白額虎臨死前發出不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