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知就離開
安頓好慕稀已經是午夜了。慕勁庭拿出手機，通訊錄停在“大哥”處，最後還是沒有按下通話鍵。
慕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拿出電話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顧寅打電話。“顧寅，我……”那邊的顧寅顯然是很忙，搶先道：“慕稀，我在墓地，等下給你打過來好嗎？”慕稀聽他這聲音，就知道事情都處理地差不多了。想到自己還沒有好好“問候”自家的小叔叔，不由有些愧疚，穿好衣服，就下樓了。
慕勁庭果然在沙發上等她，他估計這個時候慕稀也該醒了。
看見坐得一本正經手拿財經雜志的慕勁庭，慕稀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接近他：“嗨，小叔叔，早啊。”慕勁庭眼睛沒有移開手中的雜志，頭也不擡回她：“不早了，一天都差不多過完了。”
慕稀瞅瞅牆上的挂鐘，撇撇嘴，不過才下午兩點多，也算一天都要過完了，很明顯慕勁庭這是在不滿。但是畢竟現在自己有求于他，慕稀還是決定要表現得“孝順”一點。
“小叔叔……”尾音不知被她拉得有多長，慕勁庭眼皮一跳，手一抖，雜志就這樣從優美的膝蓋掉在了地上。慕稀趕緊上前撿起，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讨好地雙手遞在慕勁庭面前，“小叔叔，請。”聲音婉轉動聽，慕勁庭拿她沒辦法，只得在她腦門上給了一個爆栗，“快起來吧，醜丫頭。”
慕稀這才露出了平常慣有的笑容，靠在慕勁庭的肩膀上，“小叔叔，你怎麽不去上班啊？”
“今個兒周末。”
慕稀再次撇撇嘴，大老板還雙休，真的羨慕啊，資本家有錢有時間還有美女作伴，當然，這個美女就是指的是她自己。
慕稀沒有說話，慕勁庭就忍不住問了，“昨天那小子是誰？”慕稀從未跟哪個異性這般好過，慕勁庭是有些驚訝。
“一個朋友。”說完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你以前見過的，就是高中的時候跟我一起主持的那個同學。”
慕勁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號人，“叫什麽？”
“顧寅。”
“顧寅？”慕勁庭琢磨着這兩個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但是又不記得了。
慕稀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随口問：“怎麽，你認識嗎？”
見慕勁庭搖搖頭，又複道：“我猜你也不認識，他是在國外長大的，他爸爸在美國做生意。”
經慕稀這麽一提醒，慕勁庭眼睛一亮，“原來是他。”脫口而出。慕稀懶懶地揚眉，“誰呀？”慕勁庭笑而不語，這人還算不錯，自家閨女還真是很會交朋友啊。
慕稀對慕勁庭認識顧寅這種問題也不是很熱衷，見慕勁庭不願多談，也就沒再問了。
“晚上送你回去？”慕勁庭問慕稀的意見。
慕稀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明天早上沒有課，我明天再走吧，順便問問顧寅，畢竟我們是一起回來的。”慕勁庭也不反對，慕稀怎樣安排她的生活是她的自由。
吃了遲來了午飯加早飯，慕稀說要自己出去走走。慕勁庭當然放行，他知道慕稀是想去幹什麽，等到聽見大門被鎖上的聲音，才緩緩說：“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空曠的客廳回旋着他低沉的聲音。
慕稀果然出門就打車去了陸敘昀的辦公室，只是在市中心下車路過咖啡館的時候，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而旁邊的那抹，也不陌生。
雖然知道他們沒什麽，但是看見的時候，慕稀還是覺得心裏老大不痛快。這是什麽，慕稀自問，難道這就是占有欲？
不管是什麽，她都不想把這件事情爛在心裏，在她看來，信任是愛情的基礎，感情的世界裏容不得一點誤會和別的什麽。
拿出電話撥通了陸敘昀的號碼，慕稀不承認自己這是在試探，而是覺得自己這樣貿然走進去打攪別人不禮貌。不管慕小姐到底是怎麽想的，她都做了這個決定——沒有走進去問陸敘昀是怎麽回事。
陸敘昀接到慕稀的電話，當然是很開心的，慕稀極少主動給他打電話，前些日子他還說慕稀回了學校就樂不思蜀，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男朋友在A市的事情。“小稀。”依舊是溫和的聲音。
郭薇坐在他的對面，握着杯耳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她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見陸敘昀說話時那不曾對過她溫柔的眼神。
慕稀當然是看不見的，她還是繼續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對于躲在暗處看自己男朋友在跟別的女人“約會”時接到自己現任女友打電話時的表情這種事情她還不屑于去做。“你在幹什麽呀？”慕稀還是老樣子，說話跟平時也沒差。
陸敘昀擡頭看了郭薇一眼，發現她并沒有看自己，想到慕稀之前對眼前女子的不喜，話到嘴邊又打了回去，“在辦公室工作，小丫頭。”
若是平時，慕絮肯定會想到這時的陸敘昀一定是一手那筆正準備簽字，一手接起自己的電話，一臉溫柔。只是，現在，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卻覺得手腳冰涼。春日的太陽，暖的卻沒有一絲溫度。
慕稀沒有說話，現在的情形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的，難道是質問嗎？陸敘昀見慕稀久久沒有說話，以為她那邊信號不好。
隔了半會兒，慕稀挂了電話，不管怎麽樣，她始終是相信陸敘昀的。只是她現在需要時間好好靜靜。
慕勁庭見慕稀這麽快回來了有些詫異，“這麽快？陸敘昀不在嗎？”慕稀現在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不妥，只道：“出了門才記起一件事情，所以就趕回來了。”慕勁庭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比現在見陸敘昀來說還要重要，但是慕稀已經上樓，于是他也沒有多問。
回到卧室，慕稀又給陸敘昀打了電話，“剛才這邊信號不好，手機又沒電了。”所以挂了你電話。慕稀手裏拿着一片樹葉，撫摸着上面的脈絡，說話有些漫不經心。
陸敘昀在那邊輕輕一笑，也沒放在心上，“不然換一個？有時間去看看，喜歡哪個就告訴我。”慕稀應了一聲，兩人沒說多久就挂了。他說在工作就是真的在工作吧，慕稀不想想得太多。人活在這世上，想得太多，掂量地太多就沒了樂趣，慕稀一直這樣認為。只是這個傻姑娘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麽做已經是掂量了太多，不想說破就是不希望陸敘昀難堪，更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笑話，這次，若是順着自己的心意，那就該是走進去而不是打電話了。
這天晚上，慕勁庭還是送慕稀回了F市。剛回到公寓，手機就響了，是顧寅的電話。接起電話，慕稀就聽見他說：“慕稀，我要走了。”
“走，去哪？”慕稀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的沉默，慕稀恍然，失聲說道：“你要回去了？”顧寅本來就在美國長大，這次回來不就是為了自己的爺爺嗎？顧老爺子已經走了，這不就意味着他馬上就要離開？
電話那邊的人也是沉默，這才相知就要分開，他的心情也很糟。“那你多久回學校？”慕稀覺得他總要回來收拾東西吧。卻不料，顧寅有些澀澀的說：“對不起啊，我可能沒法跟你道別了，因為等會兒我就要走了，學校的事情爸爸會讓人來處理。”
慕稀聽到這裏，很難過，顧寅是她生命中一個比較特別的人，才剛剛相處就要面對分離，這就是生活的無可預見性。
“怎麽啦？”慕稀一回來臉色都不是很好，旦落見她接了電話，臉色也郁郁。慕稀走過去，抱住了旦落，“阿落，真怕你也離開我。”旦落被她的這句話說得摸不着頭腦，知道她心情不佳，回抱住她，“好，我答應你我肯定不會離開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慕稀坐會沙發，悶悶說：“顧寅他走了。”
“顧寅？”
“對，他回美國了。”小姑娘原來難過的是這個，旦落抱住她，“他走了你還可以去看他嘛，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又不是不明白。”慕稀剛要說什麽，卻被她阻止了，“我知道你要說你知道，只是遇到的時候就不知怎麽辦了。但是慕稀你要明白，世事無常，這只算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以後或許你會面對更艱巨的問題，也同樣不是你能掌控的，只有積極才能戰勝消極，所以，你現在這樣是做什麽呢？”
慕稀在她身上蹭了蹭，有些哭腔，“阿落，你真不可愛。”但是我還是好喜歡你。
每個人大概都會遇見這樣的朋友，他們總會對你說真話，把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免你受苦受難，免你傷心落淚，望你平安無事，望你幸福安康。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