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護身符
“喲, 我這名字您填錯了啊?您臉色好紅, 是不是不舒服啊?”一位大嬸擔心地看着滕玉。
“抱歉,我沒事,現在就改。”
滕玉揉了揉額頭,将那紙上的名字修改了過來, 這字還是之前蕭策教她寫的。
由于心情太蕩漾,她登記時已經犯了不少錯誤了, 好在這位大嬸是最後一個了, 只是登記之後就該面對那人了,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大嬸笑了, “哎, 這次對了,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這陣日子為了大家受累, 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了。”
“我明白了,你們也趕緊休息吧,今日大家都累了。”滕玉心中微暖, 這些日子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
“等等。”大嬸一拍腦袋,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從懷裏摸出一個木頭狀的東西遞給滕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那個小孫女, 別提多喜歡您了,這是她瞎搗鼓的一個小玩意,說是護身符, 非讓我給您。”
小孫女?滕玉記得是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她接過來看了看,這木頭被削成了一個長方形,被一根紅繩挂着,邊角很粗糙,上面約莫是用石頭劃了一些圖案,看不太懂,“這份大禮,我收下了,多謝。”
珍惜的将紅繩挂在胸口,人都說赤子之心最為可貴,這護身符代表了一個小姑娘最真摯的謝意,疲憊了一天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這就回去告訴那丫頭,她若是知道肯定高興壞了。”大嬸眉開眼笑,匆匆忙忙地走了。
滕玉笑了笑,将那登記好的紙貼在了牆上,接下來的日子大家按照這個時間去澆水就可以了,她倒是不必來了,只等十五日後來驗收成果。
一切弄完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而蕭策還是不見蹤影,她皺了皺眉,自從一吻過後她就沒有看見阿策了,難道想不認賬嗎?
心不在焉地走回房間,在經過牆角時,又有一雙手臂伸出來,将她拉了過去。
又是這個熟悉的操作,滕玉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這次不但沒有反抗,反而順勢将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出現了呢。”
黑暗中那人并沒有說話,呼吸粗重了幾分,半晌,低低地笑了一聲,“你怎知我今晚會出現?”
認、認錯人了?
滕玉尴尬地拿開了手,試探道:“陸兄?”
陸吟有些悵然若失,輕笑道:“張兄這幾日可讓我好找啊,本以為你是與美人玩樂去了,沒成想是來做善事了,我果真沒有看錯人,紅莺呢?”
紅莺還在花樓昏睡着啊!滕玉心中簡直一萬頭草泥馬飄過,這陸吟怎麽突然跑來了?
“紅莺姑娘第二日早上就回去了,你沒見到她嗎?”此時此刻只能裝糊塗。
“并未,許是路上有事情耽擱了,我剛剛打聽過了,你在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對嗎?”
“……差不多了。”這人到底想幹嘛?
又是一聲低笑傳來,直笑的滕玉毛骨悚然。
“昨日我遇見了那日你在山腳時去見的那幾人,他們在尋你,于是我便将他們帶了回去,你要去見見嗎?”
滕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當然,多謝你了。”她有拒絕的權利嗎?春雨幾人怎麽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我們現在出發?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安排嗎?”這個結果并沒有出乎陸吟的意料,只是他心裏卻沒有多高興,本來不想以這種方式的。
“沒有,我們現在走。”
本來想與阿策說一聲的,但滕玉擔心陸吟會認出蕭策來,只得作罷,也正因此,她沒能回得了房間,自然也就沒能看到房間裏留的字條。
回去的路上,滕玉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子,此人雖穿着晉朝的服裝,但生的高鼻深目,那一雙眼睛是藍色的,并不像晉族人。
陸吟見滕玉面色奇怪,開口答道:“那是胡人,不知怎的,最近這裏突然多出不少胡人。”
“這裏并非邊境交界處,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滕玉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陸吟皺了皺眉,“他們并無太多過分的舉動,我們先回去吧。”事實上他也認為這些人突然出現很是蹊跷。
跟着陸吟一路回到營帳,春雨他們果然在那裏,不過看起來像是座上賓,并沒有受到虧待,滕玉松了口氣,看來陸吟還沒有懷疑她。
“掌櫃的,總算見到你了,這陣子我心裏別提多擔心了。”
春雨那淚眼汪汪的樣子,滕玉着實有些承受不了,無奈道:“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好好說話。”
湯圓也湊上前來,“我們公子呢?”
“他去辦要事了。”滕玉看了眼毫無防備心的兩人,無語凝噎,只不過陸吟還在一旁盯着,她也不好多說。
唯有阿一站在角落裏,手輕輕搭着劍柄,眼神帶着幾分警惕,滕玉欣慰了,總算是有一個靠譜的。
她轉向陸吟,面上笑的十分燦爛,“多謝你照顧他們幾人,只是這營帳地方緊缺,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帶他們出去尋地方住去。”手捏住了衣袖,不知這陸吟會不會放她走。
陸吟眸光突然深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墨潑上去一般,“如今外面可不太安穩,這裏還有地方,你們還是呆在這裏安全。”
春雨點了點頭,天真爛漫的道:“是啊,這位公子可真是好人,我們不如先呆在這裏。”
滕玉嘴角抽了抽,這丫頭什麽時候能長點心,還沒等她說話,湯圓說了一句更加要命的話。
“都尋到人了,就別呆在這裏,我們公子厲害的很,就連朝廷……”
“湯圓你這愛說大話的毛病怎麽又犯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滕玉一把捂住了湯圓的嘴,深感心力交瘁,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陸兄你別介意,既然還有地方,那我們就叨擾了。”
陸吟目光閃了閃,笑道:“你們多日未見,先敘舊吧,明日我來尋你,有要事相商。”
“好。”什麽要事?難道陸吟之所以急着去尋她是出了什麽事嗎?
滕玉心中有些慌亂,陸吟走後,立刻壓低聲音問道:“湯圓,你有沒有辦法聯系上你們公子?”她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也不知那人會不會擔心。
湯圓搖了搖頭,“聯系不上了,本來有一只白鴿的,但昨日丢了,一直沒有回來,不過既然公子有要事,我們還是先呆在這裏,現在外面可亂了。”
“也好,不早了我們先休息吧。”滕玉簡直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表現出來,這兩太單純了,如果将實話告訴他們,怕是會漏陷。
夜裏她簡單的打水擦洗了一下,看着那被她身上的灰弄髒的水,簡直滿腹怨念,那人明明說過今晚帶她去沐浴的。
結果陸吟橫空殺出,如此重要的時刻,就這麽硬生生地錯過了,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日一大早,她剛洗漱完,陸吟便直接掀開了營帳,走進來了。
滕玉:“……”即便她扮着男裝,也不能這麽不打招呼就進來啊。
陸吟愣了愣,這一大早,滕玉還沒來得及束發,那披散的發柔和了被幻顏鏡線條化的五官,看起來多了幾分柔美。
“什麽事這麽急?引得你這麽大早就來了?”滕玉眸中有一絲怒意。
陸吟定了定神,聲音帶着一絲暗啞,“臨山南邊的村子,鬧了瘟疫,昨晚朝廷那邊已經派人封鎖了那邊,裏面的人,都不得出,只是怕是之前就已有那裏的人出來了,最近你們最好不要外出,以免被傳染。”
滕玉心中驚了驚,饑荒往往伴随着瘟疫,而在古代,醫學水平低下,每次瘟疫都要死不少人,她之前就有過擔心,故此一開始就吩咐大家埋了那些人,可沒想到最糟糕的事還是出現了。
而且昨晚阿策不在,難道是去處理瘟疫的事情去了嗎?他會不會被傳染?
滕玉有些坐不住,別說她現在出不去,就是能出去,她也沒有積分,無法兌換藥品,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安王還在花樓那裏嗎?”紅莺的藥效只有七日,如今已經是第五日了,再有兩日紅莺一醒就該穿幫了,她感覺自己的小命堪憂。
陸吟神色有些微妙,逼近了滕玉,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覺得……我算是美人嗎?”
“咳咳咳……”滕玉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這陸吟是被鬼上身了嗎?怎麽突然問如此奇怪的話?
陸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實際上問完他就後悔了,恨不能穿回去掐死剛剛的自己。
“你英俊潇灑,風流倜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很讨女子喜愛的容貌。”滕玉雖不知陸吟抽的什麽瘋,但還是決定順着說下去。
“那男子呢?”陸吟問完臉色又黑了,為什麽他的嘴完全不受腦子控制了?
滕玉眼角抽搐地看着陸吟,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問。
頓了頓,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于男子而言,你的容貌不夠秀美。”
陸吟眸光暗了暗,“我知道了,安王被我帶回營帳了,不過不知是累了還是怎的,一直都未醒。”
滕玉松了口氣,沒醒就好,她得想辦法去給紅莺再補一顆昏睡的藥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要到星期三了,先走走劇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