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珍愛
餘鸩簡直是要懵逼了好不好,在他垂死掙紮着想要出院去表現一番他的勤勤懇懇他的工作效率他的……然後餘淵臻就表示收拾收拾東西回本家吧。
開什麽玩笑?!這麽快?!打了他一個措不及手,一頭霧水。
餘鸩得到消息以後坐在病床上一臉的茫然,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不是說快過年那段時間再回去,怎麽現在提前了那麽多。尤其他的傷還沒怎麽愈合好,按照醫生說的,得多養養才不容易有後遺症,然而現在就要這麽勞車頓圖多動彈,顯然有些不太合适。
餘淵臻當然考慮到了這一層,很明确的表示,餘鸩要是腦子還沒好的話,可以繼續待在醫院裏好好治治,他們就先走了。
說白了想過二人世界。
助理在一旁征詢他是要現在要搬東西走人呢,還是就讓他們先走回頭他自個兒一人回去。
那一瞬間,餘鸩腦中一閃而過餘辜的面容。
按餘淵臻的意思,餘辜不可能被一個人丢在這裏,十有八-九對方舍不得要帶身邊。他一下子又煩躁了起來,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揉一揉頭,又想起自己腦門這情況最好還是別揉了。
傷口再崩再縫就難看了。
餘鸩斂下眼,盯着自個兒那毫無花紋的被子,枕頭被褥柔軟暖和,他的心非但沒給捂暖了,反倒心上還裂開了一條縫。他手不自覺地隔着紗布撫摸被餘辜砸出來的陳年舊傷,那是對方遺留給他的痕跡,語氣平淡道:“去收拾東西吧。”
那就是要跟餘淵臻一道做個礙眼的意思了。
助理得令一撸袖子又是忙上忙下搬東西,餘鸩就靠在病床上春秋傷悲。
他才沒有多想去看幾眼那個人的意思,他只是不想錯失了跟餘淵臻一起早先一步回去的機會。
……晚點回去其實也沒什麽的。
越想越是煩困,餘鸩都已經糾纏不清楚自己現在想要的是什麽,總在一些不該糾結的事情上糾結,惦記着不該去惦記的人。
他還記得餘辜那含譏帶诮肆意極了的眉眼,明明應該是咬牙切齒對方的嚣張,腦中卻不自覺浮現出對方另一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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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淨含淚的眼神。
青澀柔軟的少年。
餘鸩用力的搖了搖頭,企圖要把關于餘辜的身影都給從腦中甩開,結果甩的頭隐隐作痛起來。
助理心驚膽戰的問他怎麽了,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餘鸩又發什麽神經,這成天到晚莫名其妙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餘鸩三言兩語打發走他為他操心操的心力交瘁的助理。
“別管我,我有病。”
“……”
這說的也是。
餘鸩覺得他的心上可能裂開了一條叫餘辜的縫隙,怎麽填都不填補不上。
他希望不要越裂越大。
他虛僞的希望着。
與此同時,餘辜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時不時偶爾半夜醒來,餘淵臻人不在身旁了。
“為什麽這麽突然的就說要走?”餘辜被這消息弄得沒餘鸩那麽懵逼,但他至少也有點措手不及。
餘淵臻把對方臉上的碎發給拂開,發現餘辜頭發有些長了,“你舍不得?”
他的眼底有些青黑,一看就是休息不夠疲勞過度。
他這幾天都是等餘辜睡着了,再去書房處理文件。如此幾天,熬的眼底下都青黑了起來,終于才算把事情給處理的差不多,迫不及待得要啓程走人。
雖然人沒在餘辜身邊,但只要對方醒了,沒一會兒他準能過來重新把對方給哄睡着。
書房的設計剛好是正對着房門,餘淵臻處理文件的時候,只用一擡頭看看對面門縫地下的有沒有光,就能判斷餘辜醒了沒。
餘淵臻對餘辜的習慣了然于心,一做噩夢就會被驚醒,一被驚醒就要見光索取點安慰感。
他嘆了口氣,心疼餘辜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被驚醒,尋思着該怎麽給對方改善一下。
餘淵臻認真思考的想,要是多做幾次也許這樣的情況能減少一點。
畢竟餘辜睡不好,他也很心疼啊。
餘辜的表情明顯是有些不大樂意,他眉頭微皺就躲開餘淵臻替他拂發的手。
餘淵臻落空的手一頓,也不見惱,他當然清楚餘辜是什麽心思跟态度。要是以往,他能順着對方就順着對方,由得對方開心他也開心,但看現在的情形,餘淵臻很懷疑真要讓餘辜再怎麽不知好歹的開心下去,他可能會克制不住自己又重蹈覆轍。
這樣不好,畢竟他還在努力的裝模作樣。再暴露出真面目……餘淵臻很擔心餘辜能不能承受的住。
餘淵臻的心思簡單直白,他要在放任餘辜跟那個誰就這麽暧昧不明的相處下去,餘淵臻覺得真到了一定的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把對方重新給關起來,關在家裏,關在誰也不知道,只有他一個人的地方。還不如現在趕緊中斷,掐斷□□。
那副場景其實想想多麽美好啊,光是想想就很美好啊。
然而從前敢,現在有點不太敢了。
餘淵臻收回手溫和的笑道:“你頭發有些長了,我去幫你修剪一下。”
“不要。”
“乖。”他說。
随後餘淵臻就把剪刀給取了過來,餘辜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操辦。不管是生活上任何瑣碎的事情,能盡量不接觸到外面的人,餘淵臻就盡量親力親為。
然而他還是無法阻止餘辜出去跟人亂玩,非但不能阻止,還要配合的給人家玩個痛快。
餘淵臻就只當餘辜心裏需要發洩,可真在外面發洩出個別人來……
他眯起眼心不在焉的開始掂量起了陳家,餘鸩是個什麽樣的他還算清楚,野心勃勃的想要做出一番事情讓人刮目相看。
起先他瞄上陳家,餘淵臻還覺得對方是有點過于貪心了,甚至好笑。
這塊肥肉是那麽好吃的麽,然而從現在看來,餘淵臻不介意幫他一把。
他面不改色的心裏思量着這些算計,替餘辜剪去那些多餘的碎發。
餘淵臻看那白皙的脖頸跟一言不發的沉默臉龐,越看越覺出了一股委屈的意味。他嘆息了一下放下剪刀,俯身看向餘辜,心疼的看着他問,“那你說想要怎麽樣?”
他到底還是心軟,看不得對方一點點的不愉。
也許是前幾天敲打的有些過分了,餘辜又變得沉默了許多,漸漸消瘦下去。
餘淵臻仔細的反思了一下,這要是再來一回……他還會那麽幹。
“我不想去。”
“不可能。”餘淵臻毫不猶豫的否決掉。
餘辜卻沒有想象中的更加郁郁寡歡,只是冷笑着淡淡道:“所以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問了。”
多可笑啊。
話裏的諷刺意味太過的濃重,周圍都沉默了下來。
忽然,男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随即餘辜愣怔的看着單膝跪在自己跟前的餘淵臻,他珍視的捧着他的臉,眼神溫柔,“阿辜,我愛你。”
原來即使是傲慢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餘淵臻,居然有一天也會下跪。
他極其鄭重的許下承諾,“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所以不要害怕。
“我會珍愛你,像珍愛我的生命一樣的去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