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情
林音摟着季傅陽不敢放手，怕她一放開，季傅陽又會亂來。她在季傅陽懷裏啜泣了一會兒，肩膀一聳一聳的。季傅陽被她磨得脾氣消了大半，按住她的肩，稍稍拉開一點距離，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和鼻子，林音這時，真像一只可憐的小兔子，他無奈：“好了，別哭了。”
“嗯。”林音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季傅陽回到駕駛座，她則蜷縮在後座，整了整衣服，心有餘悸，她說：“待會兒別開那麽快，我害怕。”
季傅陽并未答話，速度遠沒有剛才那麽快，降到跟平時差不多了。
林音剛才又驚又怕，現在靠在後座，拉了塊毯子披在身上，在車內暖氣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季傅陽把車停好之後，回頭一看，林音閉着雙眼，臉蛋微紅，是睡着了。他開了後座的門，将林音橫抱起，走進公寓樓。
他得騰出手來按電梯按鈕，調整了下姿勢。林音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季傅陽抱着自己，急忙要跳下來自己走。
她睡眼惺忪，腳底不穩，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季傅陽伸手去扶好她，讓她靠着自己。
林音不好意思地低頭抿了抿唇。
進了公寓之後，林音看見餐桌上放着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盒。她瞪大眼睛看向季傅陽，“今天你生日？”
“嗯。”季傅陽淡淡地應了一聲。他自己不愛吃甜食，但想到林音是小姑娘，應該喜歡吃這些東西，他下午叫助理買了一盒蛋糕，帶回家準備讓林音吃。
誰知這計劃好的一切都被電影院裏的事情打亂。
林音跟了他三年多，從沒見他過過生日。或者說，沒有跟她一起過生日。她也從沒在意過，季傅陽的生日是在幾月幾號。
倒是她生日時，季傅陽會送她禮物。大多是項鏈、手表這些奢侈品，她平常也用不上。
想不到今天竟是季傅陽生日！那讓他在生日的時候發了那麽大的火，林音心裏又有些愧疚。
她捏着衣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也沒準備禮物……”
“你是給我備了份好禮。”季傅陽氣還沒全消，此時略帶諷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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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尴尬地不知所措，她想了想，“我去廚房下碗面給你吃吧，生日要吃長壽面的呢。”
她說完，趕緊躲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面沒有現成的面條。面粉倒還有一些，她不嫌麻煩，幹脆做面條吧。
據說長壽面是要一根長長的面條，中間不能斷，蘊含着長壽的寓意。林音不會做這種面，用拉面代替了。
煎一個金黃的荷包蛋，爆炒番茄牛肉片兒，再撒一些蔥花，林音在廚房裏忙活了一陣，便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端出來。
“我不會做正宗的長壽面，季先生，你就将就吃吧。”林音做完面，大概是被廚房裏的熱氣熏的，臉蛋紅撲撲。她剛才緊張的心情消失了很多，一臉期待地看着季傅陽，希望他趕緊吃面。
季傅陽給林音面子，挪過那碗面吃了起來。林音的手藝着實是不錯，面條筋道，沒有煮得過軟；荷包蛋很香，牛肉滑嫩，番茄的酸味讓湯汁變得更加濃郁。
“你在晚會上也沒吃什麽，把蛋糕吃了吧。”季傅陽對她說道，把那個精致的蛋糕盒移到她眼前。
“壽星才該吃蛋糕，今天又不是我過生日。”林音擺擺手，說。
季傅陽皺了皺眉頭，“我不愛吃這些甜的。”
不愛吃還買。林音默默撅了撅嘴，打開包裝盒吃了起來。蛋糕小而精致，奶油甜而不膩。林音和季傅陽，一人吃蛋糕，一人吃長壽面，倒也和諧。
吃飽喝足，時間不早了。林音把餐桌收拾好，再到衛生間沖了澡。
季傅陽半靠在床頭，手裏拿着本財經雜志。他有輕度近視，平時不戴眼睛，這時戴着黑色金屬邊的眼鏡看書，顯得嚴謹，又有書生氣。
晚上經歷了那麽多事，兩人現在還能處于平靜狀态，也是不容易。
季傅陽向往常一樣，放下書，語氣和緩，對林音說：“過來。”
季傅陽對林音，除了男人對女人的感情，還有類似于長輩對晚輩的感覺。林音給簡瀾做裸替這件事情，确确實實讓他非常生氣。
季傅陽是個性格平穩的人，平日在公司，對下屬也不嚴苛，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而季傅陽一發起火來，絕對是吓人的。
他得讓林音知道，自己對她的寬容與放縱，是基于對她的喜歡和信任。一旦林音的行為越過了他的底線，他就要制止。
就像小孩子在玩火，你得讓他知道疼，他下次才不敢再玩。
“林音，以後缺錢直接跟我說，別在外面接些亂七八糟的活兒。”季傅陽說道，他不想折了林音的翅膀，但也不會給她過度的自由。
林音覺得，現在兩人平心靜氣，是個談話的好時機，她說：“季先生，你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我小心翼翼地伺候你，我不敢說一句話觸你逆鱗，因為我一直很感激很感激你……沒有季先生，就沒有今天活得好好的音子。”
林音話未說完，頓了頓。季傅陽面色稍霁，但沒打斷她。
林音估摸着他現在不會發火，便接着說：“我不知道季先生是真的喜歡我，還是一時沖動……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點值得季先生喜歡。上次也許你說對了，我是自卑。”她的腦袋微微低垂，有幾縷發絲落下來。她再次強調了一遍，“我配不上季先生的。”
季傅陽情生何處，她不知。
喜歡一個人，總要有點理由的，她有什麽值得季傅陽喜歡呢？若季傅陽只是單純地覺得她合适、或玩弄她，她要是投入真感情進去，到時候該如何脫身？
季傅陽頭一次那麽認真地聽林音講話，他以前覺得，只要自己喜歡小丫頭，對她好，她只要接受着就可以了。想不到小丫頭不像平常表現的那麽溫順，骨子裏還是個倔強的，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若是讓他回答，他到底喜歡林音哪一點，他也回答不出。只覺得林音很好，跟她在一起，甚至娶她為妻都沒什麽問題。
“你是覺得，你和我之間不平等？”季傅陽不愧是談判桌上的高手，他剝繭抽絲，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重點。
林音點了點頭，心裏又罵自己作。她憑什麽能站在跟季傅陽平等的高度上？
他在情感這方面，實在不是專家。對于暫時不能解決的問題，他有些強硬，“我喜歡你就喜歡你，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女人的思維就是難以理解，好好跟他在一起不是什麽事都結了？
林音有些惱怒，敢情剛才她說了一堆，都是廢話？簡直無法交流！她懊惱到不想再說話。
“那你倒是說說，你對男朋友、甚至丈夫有什麽要求？”季傅陽看着她的小模樣，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林音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了咬下唇，“能有什麽要求？對我好就行了。”
“我對你不夠好？”季傅陽挑眉。
“不是說不好，但是不是這種好……我說不清，季先生，你懂嗎？”林音被自己繞得有些着急了，她一雙眼盯着季傅陽看，渴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季傅陽臉色是徹底陰轉晴了，他彎了彎嘴角，小丫頭還是這時候最可愛，他說：“林音，和我在一起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你可以嘗試一下。”
季傅陽給出了巨大的誘惑，像勸說一個小孩子，這塊蛋糕那麽漂亮，那麽美味，都放到你眼前了，你為什麽就不咬一口呢？
林音猶豫再三，她是個沒安全感的人，蘊含着不确定因素的事情，她都鮮少嘗試。跟季傅陽在一起，她不能拒絕，不敢吵架，不能像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一樣打鬧，連約會出去看電影吃爆米花喝可樂壓馬路都是少有的事。
說到底林音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渴望着新鮮和浪漫，而季傅陽要的是家庭和安穩。
“好了。”季傅陽起身，走兩步去拉林音的手。林音跟着他過去，兩人一起躺在床上。他倆像這樣“蓋着棉被純聊天”的時間還真是不多，季傅陽摟着林音，手擱在她胸前，倒是沒有不安分地動。
房間裏很暖，林音被他摟得有些熱，撐開了被子散熱。她在這一刻又挺安心，果然女人是善變的動物，被瞬間的溫暖沖昏了頭腦，她對季傅陽說：“那我們來‘約法三章’，第一，以後我工作的事情你不能管；第二，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你不能勉強我；第三，小寶和遠晨的事情你得跟我商量，再去做。你同意的話……我們才能在一起。”
她有些霸道，又嬌羞，在他懷裏說道。
“那你不能接暴露的片子，也不能跟其它男演員來往過密。”季傅陽嘆了口氣，他算是敗在一個小姑娘手裏，“我就這麽點要求了，林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