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柔
女人崇拜的眼神大抵都會讓男人心癢癢，季傅陽也不例外。林音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喜悅又崇拜，還帶點嬌羞。怎麽說呢，男人的自豪感得到極大滿足。
季傅陽被她取悅了，也笑了笑，“這是常識。”
林音覺得自己挺丢人的，連常識都不知道。她低下頭，專心做菜。
季傅陽閑閑地靠在門框上，看着林音。小丫頭長得挺美的，大眼睛，鼻梁挺，唇形好看。皮膚白，沒有斑點，黑色長發松松地紮在腦後。她的眼角上翹，按一些說法，這是狐貍眼，專門勾人的。
林音雖然沒跟他對視，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被他看得緊張，背後熱熱的。
季傅陽心情不錯，等着她把幾道菜端上飯桌。難得的，他還誇了林音幾句：“手藝不錯，開個小飯館都行了。”
林音難得被誇獎，她将圍裙解下，放到一邊，坐到季傅陽對面的椅子上，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那我開小飯館季先生來不來捧場呀？”
他們之間極少開玩笑。以前除了chuang上，其它方面均是交流不多。林音認為陪他睡覺是自己該做的，其它方面再多嘴，則是逾越。季傅陽默認了她的做法，從沒有糾正過。以前兩人的對話無非是那些，“看上那條裙子就自己去買吧。”“項鏈不錯，想不想要？”“季先生，晚飯想吃什麽”雲雲。
從林音對季傅陽的稱呼中就可以看出，她一直恪守着規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季傅陽對林音的稱呼，有時候直接喊她的名字，有時候是“小丫頭”。确實，季傅陽比林音大了八歲，相比之下他是老了。
他說：“那我肯定去給你捧場。”
林音抿唇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就我這種手藝，怎麽上的了臺面？”
吃完飯後，林音正打算站起來收拾桌子。季傅陽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林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季傅陽伸過手指，替她擦了擦嘴角邊的醬汁。略帶粗糙的指腹劃過她細嫩的嘴角，這個動作極富挑逗的意味。林音趕緊自己再擦了擦，季傅陽臉上的笑容甚至帶點回味。
晚上的季傅陽太溫柔了，林音有點适應無能，她還是比較習慣那個冷淡的季傅陽。林音幾乎是落荒而逃，收拾好餐盤放在廚房的水槽裏。
洗碗時林音的心還在狂跳，臉上的熱度遲遲消不下去。她就是這樣的人，季傅陽要是冷冷清清地對她，她也能厚着臉皮跟他處。但季傅陽要是溫柔起來，她就無所适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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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畢，時間還早。林音想着，是不是要找個碟片啊看個電影之類的，打發一下時間，除了直奔主題之外，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和季傅陽相處。
但林音從廚房裏出來，還沒開口，季傅陽先說了：“待會兒有個應酬，你跟我一起去，現在先去換一下衣服。““好的。”林音舒了一口氣，既然他有安排了，她就不必自己再費腦子。
她到房間裏去，看到櫃子上擺着一個精致的白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件粉紅色的小禮服。V字領，繁複耀眼的碎鑽點綴着。拿起來一看，是一條長裙。除了胸前露了一點，其它地方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林音穿上去試了試，卻尴尬地發現禮服料子輕薄，內衣的輪廓都有些顯出來了。她到櫃子裏找，記得以前有用剩的乳貼……
等到她收拾完畢出去，季傅陽的眼神中，一閃而過驚豔的光。比起剛才的青澀稚嫩，林音換了件衣服，就成熟了很多。簡直有種念頭，不帶她去晚宴了，直接撕碎她的衣服……
林音臉紅紅的，她吃完晚飯，小腹微凸，尴尬得很。季先生真是的，有晚宴還叫她做飯，現在穿禮服多難看。
她以前陪過季傅陽出席宴會，能做的事情就是一直保持微笑，手搭着季傅陽的手臂，給他檔幾杯酒。像季先生這樣，人前有光鮮的地位，私底下也很累。
季傅陽胃不好，就是以前喝酒喝多了。林音受家庭熏陶，她爸爸是個酒鬼，她也從小能喝。晚上林音以為又是他普通的應酬，想不到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今晚劉雨桐在場，甚至包括簡瀾和許多大明星也在。是演藝公司的一個晚宴，季傅陽是以投資方的身份被邀請的。
“林音，你也來了。”劉雨桐看林音和季傅陽站在一起，主動過去跟她打招呼，“你和季先生認識？”
林音點點頭，手心緊張地出汗。下午她出去做裸替的事情，要是被季傅陽知道了，她該怎麽辦……季先生肯定覺得要丢面子。林音唯一的希望就是劉雨桐別說漏嘴。
幸虧劉雨桐是個老道的人，什麽事情該提，什麽事情不該提，她心理清楚得很。她笑盈盈地跟林音說：“最近芒果衛視準備打造一個廚藝真人秀節目，你想不想去？”
“廚藝真人秀”林音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致就是邀請幾個嘉賓，在節目組規定的有限食材中制作菜肴，每兩周淘汰一個成績最差的嘉賓，還蠻吸引人眼球的。”劉雨桐說着，這是一個有噱頭的節目。本來……她也沒想過推薦林音過去，但是看到林音和季傅陽在一起，那就不一樣了。
聽劉雨桐這麽一說，林音挺感興趣，這個世界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負，一切與廚房相關的東西，她都是喜歡的。但她自己不能決定，她看了一眼季傅陽。後者笑了一下，寵溺地摸摸她的長發，“你想去就去吧。”
外界傳言清冷強硬的季傅陽，竟有如此溫和的一面。
這樣一來，劉雨桐更加确定了自己剛才的決定沒有錯。
在晚宴中，林音感嘆季傅陽先吃完飯的決定是無比正确的。她一直陪季傅陽站着，不斷有人過來敬酒，她笑得臉上肌肉都要僵硬了。
不遠處的自助餐桌上擺着各式誘人的美食，可望不可即，林音只能默默地咽口水了。
時間是一分一秒熬過去的，林音踩着高跟鞋，累得很，偷偷調整着姿勢。季傅陽的手搭在她腰間，适時緊了緊，給她一點支撐。
手包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林音掏出來一看，是林遠晨。
應該沒什麽大事吧。林音想着，按斷了電話。
不到半分鐘，手機再次震動，林遠晨的短信來了，“小寶發燒了，在醫院，你快來！！”兩個感嘆號顯示出了林遠晨有多麽着急。
林音捏着手機，想着該怎麽跟季傅陽說才好。
季傅陽瞄了她一眼，“怎麽了？”
林音輕聲解釋：“我妹妹發燒了，在醫院，我想……”
“走吧。”季傅陽爽快道。他跟幾個高層打過招呼，說要先走一步後，等林音把外套穿好，兩人就一同走出了門。
突然外面有閃光燈亮了一下，林音心一沉，是被偷拍了。
但現在她顧不上這些，去看小寶要緊。
季傅陽讓司機直接開到第二醫院，他們一下車就直奔輸液大廳。林音禮服都沒換，步子急了，踩高跟鞋走路不穩。
她踉跄了一下，幸虧有季傅陽扶了一把。
林小寶坐在位置上挂針，沒紮針的那只手裏握着一只泰迪熊。她小臉紅撲撲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林遠晨在她旁邊坐着，“大概是炒面有問題，小寶下午就開始拉肚子，晚上發燒了。”
他解釋的時候一臉內疚。林音着急，心裏有火，卻無可發洩。她不能怪林遠晨，說到底還是她的責任，應該是由她照顧小寶才對。
“挂了針熱度能退下去就好。”林音說道。她想起季傅陽還站在一邊，“季先生，沒事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我在醫院裏陪小寶……”
“不急。”季傅陽說，他和林音都在位置上坐下。
氣氛一瞬間有些尴尬。季傅陽不知打了個電話給誰，立刻有護士給小寶安排了一個兒童輸液病房，幾個人轉移到房間裏去。
季傅陽從未跟林音的家人見過面，只知道她有一弟一妹，父母情況糟糕，一言難盡。
林遠晨下意識地覺得他不喜歡這個男人，季傅陽氣場太強大，他一坐在那裏，就是主導。林音不該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林小寶在輸液快結束時醒來，打破了三個大人之間的沉默。她看到林音，第一反應就是撒嬌道：“阿音阿音，小寶好餓，要吃好吃的。”
林小寶小小年紀就展示出如此強大的吃貨本質，林音也是醉了……
“你是誰？”林小寶喊完餓之後，大眼睛轉了轉，看到季傅陽。小孩子最是純真，不懂的事情直接問出口。
“呃。”林音頓了下，“他是季叔叔。”
“那季叔叔會給小寶買吃的嗎？”林小寶脆生生地問道，果然三句話不離吃。
季傅陽被小胖妞充滿期盼的大眼睛注視着，心裏剎那間就柔軟了一下。林小寶的眼睛，跟林音真像。他溫和地問：“小寶想吃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