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快要清明的時候,沈長安走路已經走得比較穩當了,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可以慢慢走上幾十米甚至上百米。
“我想在清明節前,去城北的公墓一趟。”沈長安說。
“嗯?”蘇澈感到意外,沈長安的親生父母在哪裏都不知道,他去公墓是想祭拜誰呢?難道是徐行的媽媽?
“還記得我信上提起的那個年輕人嗎?”沈長安聲音低下去,“我打聽到他就葬在那裏,我想……過去看看他。”
“好,到時我跟徐行陪你一起去吧。”蘇澈說。
“嗯,”沈長安頓了頓,繼續說,“可惜啊,我不知道救我的那個阿姨最後葬在哪裏,一直想去拜謝她的……”
蘇澈扶在他胳膊上的手僵了僵,避開他的視線,低頭沒有說話。
回了病房後,蘇澈走到門口給徐行打了個電話。
“徐行,那個,阿姨她是安葬在城北的公墓裏嗎?”蘇澈說。
“不是,我媽葬在老家的。怎麽了?”徐行說。
“沒什麽,那你清明節要回老家麽?”蘇澈說。
“要回,你想跟我一塊嗎?”徐行說。
“好,我跟你一起去給阿姨上柱香,讓她見見她的乘龍快婿。”蘇澈笑笑。
“別瞎給自己戴高帽了,你怎麽不說你是醜媳婦要去見婆婆?”徐行也笑起來。
“好了跟你說正事呢,”蘇澈說,“清明節前兩天,我們陪沈長安去一趟公墓吧,他想去祭拜那個人。”
那個人?哪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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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想了想,頓時反應過來,“行啊,到時候我來負責當司機。”
“随便,你提前一天過來吧,早上8點我們來醫院接沈長安。”蘇澈說。
挂掉電話蘇澈準備開門進房,一個戴鴨舌帽的高大男人從他身後走過。
那人低着頭,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在最靠近蘇澈時,視線在他後背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才繼續往前走開。
為了沈長安出院一趟,蘇澈專程去找了孫醫生,但他沒有說明具體原因,只說要去掃墓。不料孫醫生把這事彙報給了蘇澈父親,蘇澈當即被叫到了父親的辦公室裏。
“你不是說沈長安是個孤兒嗎,去掃什麽墓?”父親問。
蘇澈想了想,說:“就以前關系挺好的一個朋友,不幸去世了。”
父親臉上堆滿質疑,“哦?被他害死的那個病人什麽時候跟他關系挺好了?”
“……你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再問?”蘇澈不悅的說。
“出事時他怎麽不去給人家掃墓?現在時隔那麽久了才想起來?”父親不屑的說。
“剛開始他應該是不敢去面對吧……畢竟這個對他打擊太大了……”蘇澈說着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父親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徐行?”
“嗯,我給他也看了那封信……”蘇澈說,“不過你放心,他不會說出去的。我跟他一起陪沈長安去掃墓。”
父親鄙夷道:“你們三個還真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關系。”
“我們的關系就不必你費心了,我自己會處理。”蘇澈冷道。
“哼,”父親擺擺手,“我年紀大了,想管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你只要記住,別捅出涉及人命這種大簍子就行。”
“我知道。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掃完墓我會把沈長安安全帶回來的。”蘇澈說。
清明節前兩天一大早,徐行開着車,蘇澈扶着沈長安坐在後座,三人一齊往城北的公墓駛去。
沒有太陽,灰蒙蒙的天空沉沉的壓在頭頂,像随時都要塌下來似的。
城北的公墓距離市區挺遠的,在一座山腳下,出了市區之後要經過一大片荒山野嶺才能到達。
路上空蕩蕩的,一輛車都沒有。這條路也只有清明節當天才會熱鬧一些吧。
沒有限速标識,徐行一腳油門,直接把車開到了90碼。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随後車身出現劇烈晃動。徐行憑着有限的駕駛經驗,快速判斷了一下,應該是車子的右前輪爆胎了。他猛的往左邊打方向盤,試圖穩住車身,可惜車速過快,已經來不及挽救,車子搖搖晃晃的朝路邊的石基撞了上去。
“小心!”徐行只來得及喊出這一聲。然後——
嘭!
徐行一頭磕上儀表盤隆起的邊緣,前腦袋像被人狠狠用斧子劈開來,那樣的疼痛是他從來沒遭受過的。
好不容易緩了口氣,他慢慢擡起頭,感覺有熱乎乎的液體順着額頭流下來。不用伸手摸也知道那是什麽。
他趕緊解開安全帶,回頭看去。
由于沒有系安全帶,蘇澈是用前胸護住沈長安,後背和頭則砸在椅背上。情況比他稍微好一點,至少沒有見紅,但有沒有內傷說不準。
“蘇澈,”徐行咬牙叫道,“你怎麽樣?”
蘇澈吃力的動了動脖子,說:“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徐行伸出手扶住蘇澈,幫他轉了個身,坐回後座上。
“你的頭受傷了,我去後備箱拿急救包。”蘇澈着急的說,然後快速看了眼沈長安,人還沒從剛才的意外中緩過來,不過身體沒有受傷。
他開門就要下車。
“我去拿,你照顧沈長安。”徐行一手捂着腦袋搶先下了車。
蘇澈拍拍沈長安的肩,說:“你在車裏坐着,我下去幫幫徐行。”說完便下了車。
徐行已經打開急救包,拿起一團藥棉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蘇澈走過去,輕輕扶住徐行的頭察看傷勢,血流得挺快,來不及消毒了。“忍住。”他擰開雲南白藥,一整瓶全部倒在徐行的傷口上。
徐行兩手死死拽住蘇澈的衣服,渾身止不住的抖動起來,跟現在比起來,上次手臂上的那點傷簡直就是天堂。
蘇澈心疼的眼眶變得濕潤。他輕輕朝傷口吹了幾口氣,拿起紗布正準備包紮。
突然,脖子感到一陣涼飕飕。
一把很長的西瓜刀架在了他的肩上,距離他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寸!他甚至能嗅到刀身散發出來的獨有的冷峻氣息。
“別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拿着紗布的手頓住了。
對面的徐行也呆住了。眼睛盯着那把刀一動不動,甚至忘了呼吸這回事。
聲音的主人轉到蘇澈面前,是一個戴鴨舌帽的高大的年輕男人。
蘇澈努力保持冷靜,拼命在回憶裏翻找,最後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跟在醫院裏見過的那個人影很相似。
“你是誰?我們都不認識,你為什麽要殺我?”蘇澈強作淡定的說。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朝徐行說:“你去把車裏的人叫下來,快去!”
徐行心裏早就慌亂作一團,那把架在蘇澈脖子上的刀,簡直就跟插進了他的心髒一樣。他跟蘇澈對視一眼,蘇澈堅定的眼神讓他稍稍鎮定了一些。
他麻木的邁開腿,走到後座,拉開車門,探進身子,先往前座看了眼,沒有手機,再往後座的地上掃了掃,太好了,手機掉這裏了。他拿起手機快速發了條報警短信,然後偷偷塞進口袋裏。
這才對沈長安小聲說:“你聽好,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保持冷靜,盡力自保,随時找機會逃走。下車吧。”
沈長安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愣愣的在他的攙扶下下了車。
看到蘇澈被人用刀挾持時,也呆住了。
男人看到沈長安後,原本冷峻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憎恨,“沈醫生,你可能不記得我,但我想你一定記得孟南吧?”
沈長安臉色一僵,說不出話來。
男人冷聲道:“我可不像孟南的家人那麽好糊弄,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跟孟南的死絕對脫不了幹系!孟南就是被你害死的!被你害死的……”
男人聲音變得哽咽,他稍作停頓,過了會繼續道:“你如果不是心裏有愧,怎麽會去自殺!你要一直昏迷不醒,或許我也就這麽算了,可是,萬萬沒想到,閻王爺竟然沒有收你!既然閻王爺不收你,今天就讓我來收你!不過,你放心,你的男朋友會走在你前面。我的孟南已經不在了,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最愛的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你抓錯人了,我才是沈長安的男朋友。”徐行一臉平靜的說。
“你監視病房這麽久,應該看得出來誰才是沈長安的男朋友吧。”蘇澈說。
“你要報仇就沖我一個人來,求你放過他們倆,他們誰都不是我的男朋友……”沈長安說。
男人的目光在三人臉上逐一掃過,然後冷笑一聲,“哼,不管誰是誰男朋友,今天你們三個都別想活着離開!走!”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馬上到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