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俞常衡：“我說你以後帶着瑤瑤出來吃飯, 瑤瑤養成在廚房吃飯的習慣不太好。”
瑤瑤剛好給他一個讓小桃好好吃飯的借口。
小女孩整天在廚房, 會做飯，但從來不好好吃飯。
岑桃覺得不行，很不行：“俞先生，我會勸瑤瑤的, 我就不一起了。”
她選擇不義氣地把瑤瑤推出來擋災。
俞常衡：“你要怎麽勸？”
岑桃又說不出話。
俞常衡幹脆不拐彎抹角：“小桃, 你臉上肉還沒有瑤瑤多, 不知道的以為我是在虐待你，瑤瑤就以為我虐待你，還直說我不給你肉吃。
這事情我也說過你，可你就是倔，不聽話, 瑤瑤在某些方面比你懂事，至少不會虧待自己。”
關于臉蛋肉的事，岑桃還是要說一句的：“俞先生, 我在您這裏吃的很好了，上次回家我媽都說我胖了, 我也沒有虧待自己。”
為了瑤瑤, 岑桃六月的假選擇提前回家, 她媽真的說過她胖了。
俞常衡：“看來在家裏吃得更不好。”
岑桃：“俞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俞常衡：“好了, 我知道什麽意思，我已經決定了，你先帶瑤瑤下樓吧。”
這事俞常衡不會再改變主意。
俞先生不會再改變主意了, 岑桃沮喪着臉離開。
和俞先生一桌吃飯多不自在，瞬間能理解瑤瑤的心情。
瑤瑤見到岑桃出來，立馬走過來：“姐姐。”
“瑤瑤，我們下樓吧。”岑桃牽着瑤瑤的手下樓。
舅舅不給她聽到說什麽話，瑤瑤也不想舅舅聽到她說什麽話，于是等到了樓下才道：“姐姐，我舅舅是不是兇你了？小孩子不撒謊，撒謊尿褲子，我舅舅真的很兇。”
“瑤瑤，舅舅沒有兇我。”
瑤瑤：“不用騙小孩了，我舅舅真的很兇，姐姐你哭吧，我不會和別人說。”
“歷瑤。”俞常衡要去洗漱，當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書房，岑桃前腳走，他在書房站沒多久也出來了，出來就聽到外甥女在背後說壞話。
對于瑤瑤來說，在背後說舅舅壞話還被舅舅聽到，比見鬼還恐怖，所以小朋友大叫一聲，立馬躲到樓梯角落去了。
快得好像怕大貓咪的小耗子，唰一下鑽進洞裏。
本來還異常沮喪的岑桃見到這一幕，低頭忍笑，剛才想哭，現在不想了。
等感覺自己不會笑出來，岑桃才把瑤瑤從角落裏撈出來。
她怕笑出來傷害小朋友的自尊心。
俞常衡早在外甥女躲進角落的時候走了，所以瑤瑤出來偷偷往二樓瞧，發現舅舅不在，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岑桃：“瑤瑤，姐姐帶你去洗澡，洗完澡睡覺。”
瑤瑤立馬恢複精神：“嗯！”
...
洗完澡換上睡衣的瑤瑤睡不着覺，坐在板凳上還是不忘和岑桃唠嗑：“姐姐，你真的不要嫁給我舅舅嗎？我媽媽說很多女孩子想嫁給舅舅，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們那麽想嫁給舅舅。”
女孩子的心思她不懂。
“瑤瑤不怕被舅舅聽到了？”岑桃也洗完澡了，這會兒正給瑤瑤擦頭發。
“舅舅不會聽到的。”瑤瑤篤定。
只是篤定沒多久，小朋友又很不确定，自己跑到門旁邊，打開并沒有關上只是合上的門往外邊看：“沒有舅舅，姐姐不用怕。”
瑤瑤還沒能完全擺脫說舅舅壞話被舅舅聽到的心理陰影。
哪是我怕，分明是你怕，岑桃心知肚明，但不戳穿小朋友：“瑤瑤過來，姐姐繼續給你擦頭發。”
瑤瑤關上門，坐回小板凳：“姐姐，你說舅舅一個人怕不怕？”
岑桃懷疑自己聽錯了：“瑤瑤你說的是舅舅一個人怕不怕？”
瑤瑤：“嗯。”
岑桃：“瑤瑤，你怕的舅舅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小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舅舅，所以同理可得，舅舅是天不怕地不怕。
俞先生真的是人生贏家了，外甥女怕他，在他面前能老實……好像也不是多老實，随時能朝舅舅發火的小孩，不算老實吧。
岑桃真怕哪天瑤瑤和俞先生吵起來，瑤瑤氣得離家出走……不敢想象後果，小孩子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安全。
表哥和聞秘書年紀都比俞先生大，但他們都很尊敬俞先生。
其實她也知道表哥找她當保姆是想在俞先生這裏留下好印象。
後來幾次她去表哥家，能感覺到表哥不僅給俞先生留下了好印象，俞先生也在事業上幫了表哥一把。
能幫未來人生贏家的人，現在就是人生贏家沒錯了。
瑤瑤：“不可能，我舅舅小時候肯定也怕過誰的。”
她才不信舅舅小時候有不怕的大人。
岑桃：“瑤瑤說的對，不過現在舅舅長大就不怕了，瑤瑤長大也不會怕舅舅的。”
瑤瑤：“姐姐你不怕舅舅嗎？”
岑桃：“我不知道怕不怕，可能怕，又可能不怕，不過瑤瑤的舅舅是我的老板，我有點怕是應該的，我怕我惹俞先生生氣，俞先生明天就讓我走了。”
和俞先生相處這段時間，岑桃沒有開始那麽小心翼翼，但也不能說現在可以“得意忘形”了。
怕還是怕的，叫去書房談話就很緊張。
瑤瑤：“不怕，有我在，我不讓姐姐走，舅舅就不會趕你走的。”
小朋友身上散發着謎一樣的自信從容，岑桃笑而不語。
擦幹頭發岑桃就陪着小朋友，岑桃風扇開了最小的，還拿了蒲扇給小朋友扇風，小朋友話題跳躍，不過說什麽她都能應幾句。
等小朋友睡了，岑桃才悄悄下床關燈離開房間，今天總算是過去了。
...
早上岑桃還在切小菜的時候，就聽到小朋友嚎叫姐姐。
“瑤瑤，我剛在廚房間做早飯，早上不要叫太大聲哦，被舅舅聽到要兇你了。”岑桃拿俞先生吓唬小孩。
早上起床沒見到岑桃的瑤瑤聽到舅舅，瞬間清醒了：“姐姐，早上吃什麽？”
岑桃：“喝白粥，還有小籠包和小菜，瑤瑤能吃幾個小籠包？”
瑤瑤：“十個！”
“好，給瑤瑤吃飽，吃早飯前先去刷牙洗臉換衣服。”岑桃帶小朋友去洗漱，粥和小籠包都好了，小菜雖然切到一半，但不是開火的，不怕沸不怕燒焦，可以先帶小朋友去洗漱。
她相信小朋友能吃下十個小籠包，但不代表她會給小朋友吃十個，減食計劃進行中。
“姐姐，桌子。”洗漱完，瑤瑤跟岑桃來到廚房間，主動去角落搬小桌子。
岑桃覺得小朋友是想在廚房間安家了，不想在外面和舅舅一起吃飯。
她差點忘記了，還沒和瑤瑤說之後吃飯會跟她一起在外面吃：“瑤瑤，以後和舅舅一起吃，我也在外面吃。”
“姐姐你不怕舅舅了？”瑤瑤仔細想想，昨晚姐姐不肯在外面吃肯定是因為怕舅舅，姐姐自己都承認有點怕舅舅。
岑桃：“嗯，不怕了，舅舅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
瑤瑤：“老虎還吃人的嗎？”
岑桃汗顏：“不惹老虎，老虎就不會吃人了。”
瑤瑤得出結論：“舅舅是大老虎。”
也不知道小朋友怎麽對俞先生怨念那麽強，岑桃把小朋友注意力轉到早飯上：“瑤瑤喜不喜歡吃肉包子？”
瑤瑤：“喜歡，大包子小包子都喜歡，我媽媽也喜歡，我爸爸也喜歡。”
“先給瑤瑤吃一個，就在廚房吃，別被舅舅發現。”岑桃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小碗裏遞給瑤瑤。
瑤瑤聽到岑桃的話，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兒，背着舅舅吃小籠包，不就等于她多吃了一個小籠包，開心！
岑桃：“瑤瑤好吃嗎？”
瑤瑤：“好吃……姐姐，待會兒你坐我和舅舅中間。”
有姐姐擋着，看不到舅舅，早飯就更加好吃了。
岑桃知道小朋友讓她這麽坐的意圖，答應小朋友了：“好。”
反正躲不過。
吃飯的餐桌是長方桌，俞先生一向是坐在窄的那邊，岑桃肯定不能帶着瑤瑤坐對面，畢竟一擡頭就能看見俞先生也挺吓小朋友的。
岑桃選了俞先生左手邊的位置，才擺好早餐俞先生就下來了。
“歷瑤，以後大清早別大喊大叫，樓上都能聽到。”下來第一件事不是開始吃飯，而是教育外甥女。
瑤瑤本來因為多吃一個小籠包，心情好好的，被舅舅這麽一指責，小臉拉了下來。
舅舅太影響食欲了！
俞先生發現有問題會直接指出，這還是岑桃第一次見識，怕小朋友氣走，岑桃輕聲問小朋友要蘸什麽料。
俞先生的醋已經擺好了，她用的醋不是香醋，味道沒有太濃烈，她自己就很喜歡買這種醋，後來證明俞先生也挺喜歡的，吃餡餅也喜歡蘸點醋，倒不是餡餅吃一口蘸一下，是每塊只蘸一次，蘸個角，嘗個醋味就行。
俞先生的好了，小朋友的就小朋友自選。
醬油、辣椒油、醋、蒜泥為了小朋友重新擺上餐桌。
聽到姐姐讓自己選，瑤瑤氣沒了，注意力到選蘸料上，每個都要。
岑桃就按照自己的比例給小朋友調好。
小籠包俞先生兩籠，岑桃和瑤瑤兩籠，岑桃覺得專門分開肯定不行，吃主人家的肉包子她也不好意思，幹脆在和瑤瑤一起吃的兩籠小籠包做了标記。
有三個素餡的小籠包她在皮上面點了黑芝麻，一般人都看不出有什麽區別，也不是集中在一籠裏頭。
瑤瑤目前還不會用筷子，倒不是受國外飲食文化刀叉的影響，主要爸爸媽媽根本不強求她，一直覺得孩子成長就是循序漸進的過程，他們自己用的就是筷子，也許瑤瑤見多就會了。
筷子不會用，勺子撈小籠包對小朋友來說也艱難，瑤瑤想用手抓小籠包吃，舅舅在，還是不敢，理所當然是岑桃來照顧小朋友吃小籠包。
公筷夾小籠包，蘸了調料放小朋友的空碗裏，這樣比較方便小朋友吃。
到了碗裏，瑤瑤用起勺子就自如許多，盡管小籠包好吃，小朋友也不忘照顧白粥和自己面前的小菜。
小菜岑桃切了三碟，每個人都有，只是瑤瑤的比較少。
岑桃有個習慣，吃飯總會不自主地端起飯碗。
有這種習慣一是在家裏沒有那麽多規矩講究，二是以前當廚子，別人吃飯的時間，廚子做飯，有時候自己吃上飯了，臨時又有客人過來，客人來了還能繼續吃飯嗎？
當然是給客人做飯更重要，急匆匆吃幾口放下碗就去做飯，端起飯碗吃飯對她來說比較節省時間。
但是節省時間在現在的場合顯然不适用，她就從來沒見過俞先生坐在位置上還捧着碗吃飯，瑤瑤一個五周歲不到的小朋友也不會在坐着吃飯的時候端着碗，所以每當岑桃忍不住将手碰到飯碗的時候，就強行忍住，夾小籠包給瑤瑤。
對于一個接一個的小籠包，瑤瑤來者不拒，吃得香噴噴。
岑桃怕俞先生注意到，沒有一個勁給小朋友夾小籠包，自己也吃，三個素餡小籠包穿在中間夾來吃。
一頓早餐終于結束，除了吃飯前讓瑤瑤別大喊大叫，俞先生沒有再說過話。
舅舅不說話對瑤瑤來說是有助于保持食欲的，對于岑桃來說卻是折磨。
更确切來講，俞先生說不說話，于岑桃而言都是有壓力的，身上多了個沉重的包袱。
而這包袱可能要持續兩個月，直到瑤瑤回家去。
小罪魁禍首瑤瑤目送舅舅離開上班，等舅舅出了大門，立刻活回來，開始誇早飯好吃，而且聲音不小，就差蹦起來慶祝舅舅不在家了。
岑桃搖頭，小朋友可真容易高興。
把碗筷收拾了，岑桃去洗衣服，現在除了俞先生的衣服，還有瑤瑤的要洗。
“姐姐，我和你一起洗，這是我的裙子。”瑤瑤指着水裏的裙子。
大人小孩衣服分開洗，岑桃的活多了起來，平時一個人，這會兒有瑤瑤說說話，也算是有個伴：“不用，瑤瑤在旁邊好好坐着就行，待會兒姐姐洗完衣服曬好了，就帶瑤瑤去前面摘西紅柿，瑤瑤知道西紅柿嗎？西紅柿和番茄是一個東西。”
瑤瑤：“我知道！紅色的！”
“前面是姐姐種的菜園子，很多都可以吃的，待會兒姐姐就帶你去。”春天種下，這個月已經是在收獲了，除了肉類和一些不太适合庭院種植的蔬菜，菜園裏幾乎都有。
本來應該是花園的，被她弄成菜園，虧得俞先生不介意，沒說過一句不是。
種了菜，至于雞鴨豬，給岑桃再肥的膽子也不敢養。
聽到屋子前面很多吃的，瑤瑤更想幫岑桃洗衣服，岑桃沒辦法，只好給小朋友找活幹，省得小朋友閑着慌。
把衣服洗好拿去曬了，岑桃叫上還拿着掃把在掃地的瑤瑤。
瑤瑤和爸爸媽媽來的時候壓根沒仔細注意到前面的菜園子，就和爸爸媽媽抱怨不想住舅舅家。
爸爸媽媽說了，外公外婆還在國外，只有舅舅回國內了，她不住舅舅家就沒地方住了。
瑤瑤聽到沒地方住，勉強就答應住舅舅家了。
瑤瑤從會說話開始就怕舅舅了，因為舅舅才不管你是大人還是小娃娃，做錯事都要教育你。
現在被岑桃帶去菜園，瑤瑤簡直像是發現一片新天地。
岑桃：“瑤瑤，別鑽進去，小心蟲子。”
瑤瑤：“小孩子不怕蟲子，大人才怕。”
實在拉不回來脫缰的小朋友，岑桃就摘自己的了，西紅柿、黃瓜……還能摘個大冬瓜：“姐姐是大人，姐姐就不怕。”
瑤瑤這會兒蹲着觀察紅辣椒：“姐姐不是大人，姐姐和我一樣是小孩，我爸爸媽媽舅舅他們才是大人。”
小朋友又自己推倒自己的話了，昨晚還說要她嫁給俞先生，小孩嫁大人？
她不和小朋友計較，也不在小朋友面前說了。
瑤瑤好不容易才不提這茬的。
瑤瑤接着道：“不過姐姐嫁給舅舅就會變大人。”
岑桃：……
還是沒忘啊。
瑤瑤沒有繼續說嫁娶話題，注意力轉移到辣椒上，小胖手碰了碰辣椒：“姐姐，我要吃好多好多辣椒的魚。”
爸爸媽媽都不讓她吃辣椒，媽媽說小朋友吃辣椒臉上會長包包不好看。
她回媽媽小朋友要那麽好看做什麽？媽媽說你那麽難看你媽會嫌棄你的。
現在媽媽不在，沒人會嫌棄她。
姐姐是好姐姐，才不會嫌棄她，至于舅舅，舅舅沒有不嫌棄她的時候，所以她可以吃辣椒。
岑桃：“嗯，姐姐給你做，但是辣椒不能吃。”
瑤瑤小朋友想法特別多：“我知道，我不會吃辣椒的，我要吃辣辣的魚肉，吃完魚肉要吃辣辣的豬肉，還有辣辣的牛肉。”
所以小朋友不是喜歡吃魚，是喜歡吃辣吧。
其實做給小朋友吃也沒事，畢竟她種的辣椒香而不辣……就是不知道俞先生會不會動筷子。
她給俞先生做的菜還沒出現過辣的或者看起來辣的，辣椒出現在餐桌上從來也只是摘個來調味或者自己習慣在一些菜裏放辣椒。
微辣不算辣。
如果俞先生不吃，瑤瑤也吃不完，挺浪費的。
算了，有冰箱，可以先做半條魚，瑤瑤小朋友大概也只是一頓飯的熱情，剩下半條魚她就用來炖好了。
看完辣椒，瑤瑤才開始看別的，有些菜小朋友真不認得，等岑桃介紹了，小朋友會問什麽做法最好吃，岑桃就會介紹自己認為比較好吃的做法給小朋友。
既然姐姐都說好吃了，瑤瑤很直接就說要吃。
岑桃沒有不應的，畢竟她介紹的那些吃法，也有給俞先生做過，完全可以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