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寵物店

第39章 日常part3-1

雖然蕭遙“誠心誠意”地問了，但白澤并沒有把自己故事講出來的打算。幾個老男人相互踢皮球, 相互套路, 一桌酒喝下來, 誰的情史都沒套出來。

實在無聊，所以最後還是聊起了白風從和蕭遙的那段“相愛相殺”的過往——

當年還是瀾雲觀創派祖師的蕭遙聽聞輪回鏡的傳聞，便也開始了探索秘境之旅。

用現在的話說, 各大秘境就是游移不定的異次元。它們存在于世界的各個角落，也許此時, 他們這四個飲酒之人所處的空間就與一處秘境的所在重合。只不過秘境都被強力的結界保護，若非有非常手段, 根本無法發現。而想要找到秘境入口更需要對奇門遁甲之術有高深的造詣。

有幸一探秘境的人對如何發現秘境、如何探尋入口、秘境內部情況的描述五花八門、真假難辨，基本上沒有什麽參考價值，唯一統一的口徑是——非修魔者不能發現秘境。

根據後來從白風從那聽來的解釋, 因為秘境本就是上古天神封印上古狂魔的地方，所以秘境通常會設下秘法, 自動吸收修神道者之力來強化結界和封印。修神道者之力變弱而結界之力變強, 自然無法令秘境現形。反之, 修魔道者的力量可以消磨結界之力, 使結界出現震蕩進而現出秘境所在。當然, 得是具有相當道行的修魔道者。

所以我們的蕭遙祖師毅然決然地轉為了修魔道者。

歷經脫胎換骨之痛，又游蕩世間近千年，終于讓他碰上了一處秘境——混沌秘境。

奇門遁甲之術于蕭遙來講不過小菜一碟，尋到秘境入口并未花費太多時間。那仙氣缭繞的鳥語花香世界讓已然心浮氣躁的蕭遙有一瞬間的晃神——原來仙境真的存在。

可不待他再踏前一步，便有無數的珍獸亡魂和樹妖藤精鋪天蓋地地襲來, 誓要讓他明白何謂“擅闖重地者殺無赦”。

蕭遙以一人之力敵百千萬，負傷累累，早就殺紅了眼，誓要深入秘境去碰碰運氣——哪怕輪回鏡此時尚未出現在此處秘境中，留在此地守株待兔怕是也好得過漫無目的地尋找。

在秘境中天生地長的年幼白澤過慣了優哉游哉的美好小日子，何時見過這等天搖地動的陣仗。一時好奇心爆棚跑來圍觀，不想那玄衣男子一道恢宏劍氣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橫掃眼前數百精靈，瞬間逼至呆若木雞的白澤面前！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道風刃逆向襲來，瞬間将那淩厲霸道的劍氣化于無形。

年幼的白澤仍舊驚魂甫定呆立當場，直到那挺拔的白色身影撞進視野，方才拉回神智慌不擇路地跑了。

身着一黑一白的兩人大約進行了如下的簡短對話：

白風從：何人膽敢在此地喧嘩。

蕭遙：不想死就讓開！

于是一場世紀鬥毆就此拉開序幕。整個過程可以說是飛沙走石、日月無光、天地為之變色。

但究其根本原因——

白風從：“好久沒人陪自己舒展筋骨了，舍不得那麽快弄死。”

蕭遙：“哼。”

察覺到自己是被貓玩兒耗子般地耍了，蕭遙愈發戾氣沖天。可縱然招招下死手，仍舊被白風從輕松躲過。

雖然早已意識到眼前這一個人遠比那成百上千的精靈棘手千萬倍，但執念成魔殺紅了眼的蕭遙顯然沒有足夠的理智來控制自己的作死行為。

直到幽冥劍被打脫手，千瘡百孔的身體從高空墜地生生砸出了一個方圓百裏的天坑，一口鮮血吐出，再怎麽掙紮，筋疲力竭的身體也再動不了分毫。

“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白風從輕飄飄地落在蕭遙身邊。

“也算……惺惺相惜？”楊戬問。

白風從飲酒，笑而不語，只是十分揶揄地瞧了蕭遙一眼。

蕭遙甩了個白眼，不爽道，“惺惺相惜？哼。”

絕對的力量比面前談惺惺相惜？貓和老鼠之間談惺惺相惜？別開玩笑了，又不是禦貓和錦毛鼠。

郁悶歸郁悶，曾經橫行六界的蕭遙祖師不得不承認現下的狀況，也許言語比武力更有助于達到目的，遂如此這般解釋了一番。

“這秘境之中并無你所言的輪回鏡。”白風從說。

蕭遙：“你放我進去找，找不到，我才肯離開。”

白風從倒也開明，親自陪着蕭遙在秘境中四處逛了逛。

白風從：“你瞧，并無類似‘輪回鏡’之物。”

蕭遙：“那邊的大片地界尚未探查過。”

白風從斂了眼眸，沉聲道，“吾主休憩之所，不容外人擅入。”

可是蕭遙怎肯輕易放棄？何況對白風從的“守護神”身份本就存疑，說是守護秘境，怎知他是不是就在守護輪回鏡？

一個堅持要進，一個禁止他進，二人很快重又大打出手。而這一次白風從被蕭遙觸到底線，出手毫不留情，不消片刻便将蕭遙重新打倒在地。

“那是什麽光？”蕭遙仰躺在地，瞧着禁地深處一柱華光直指蒼穹。

白風從回頭一看，抛下蕭遙，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密林深處。蕭遙強撐着爬起來，順着光源方向追了過去。

越到近處光芒越盛，盛到極致，那白熾的光芒倏忽便消散在天地間，仿佛片刻前那目不能睜的景象只是錯覺。

可是蕭遙分明看見了——一顆浮空的巨大光球，環繞着縱橫交錯的光帶，光帶之上是密密麻麻、變幻莫測的符文，如天道昭昭、生死輪回。

甚至有那麽幾瞬，蕭遙從那顆光球之上看到了千年前的他和她……

輪回鏡！！！

他歷盡千辛萬苦尋找的輪回鏡！！！就因為眼前這人的阻擋，失、之、交、臂！！！

蕭遙捏緊了掌心的幽冥劍，拖着疲憊的身軀，咬牙沖上前一劍刺中了背對他而立的白風從！

“原來如此……”楊戬點點頭，然後有些疑惑地看向白風從，“可是……按理說你應該完全躲得開？”

白風從垂眸沉吟應當如何解釋這個問題，蕭遙在那邊笑道，“因他那時心神受創，哪裏還顧得上我這個偷襲之人。”

楊戬和白澤立刻向蕭遙投去八卦的追究目光。

白風從垂眸摩挲着掌心的酒杯，輕聲道，“他和輪回鏡一同消失了。……那個本該長眠于秘境中的人。”

他想起那人在耀眼的白熾光芒中，扭頭向自己嫣然一笑，輕聲說，“小白，莫要再守着我了。”

“可是……”白澤不解，聽之前的言辭，他們本以為在武力值上蕭遙是壓了白風從一頭的，可現在看來，能夠橫行六界之人再厲害，在上古神魔面前也不過就是個渣渣。如此推論，縱使蕭遙那一劍使得白風從魔氣入體，白風從也可利用自身神力化解，總不該至今未愈。

聽白澤問出心中疑問，白風從答道，“玄恒一消失，封印已經岌岌可危，整個秘境都處在崩塌的邊緣，紅了眼的那厮（瞧一眼蕭遙）卻不分青紅皂白與我纏鬥，以致喚醒了混沌。”

白澤與楊戬瞬間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他們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上古神魔的厮殺，但卻從上古時代幸存下來的人口中聽聞過許多傳說——每一個上古神魔都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所以，若是混沌再次現世，而能與之抗衡的上古天神已然不在，怕是合六界之力也難以抵擋。

“然後呢？”楊戬追問。雖然可以料想被喚醒的混沌一定是被以某種方式處理掉了，否則也不會有如今這六界衆生，但是……眼前這就是活着的傳說啊！

白風從輕描淡寫道，“好在剛蘇醒的混沌力量欠佳，我說服蕭遙祝我一臂之力，最終……算是靠他的幽冥劍幹掉了混沌吧。”

幽冥劍，蚩尤冢的鎮冢至寶，上覆蚩尤魔氣，斬殺六界衆生如火焚灰，不留半片殘軀、半縷魂魄。蕭遙知其厲害，所以平日裏小心封印，并不曾拿出來用。只是如今進了秘境敵我力量對比懸殊，迫不得已拔了劍。

若僅是幽冥劍上的蚩尤魔氣，白風從養上千八百年，總還能痊愈。只是——

蚩尤身為上古狂魔之首，其氣霸道，會瘋狂汲取一切魔氣強化自身。

幽冥劍最終插入了混沌的氣海，以魔制魔，源源不斷地汲取混沌的魔力，與混沌長眠在秘境之中。

而白風從，因傷口沾染了蚩尤魔氣，曠日持久的打鬥中，傷口如幽冥劍一般源源不斷地汲取混沌魔氣……可以說，他是以自身為容器，封印了混沌的部分魔力。

上古狂魔之力本就有別于六界的魔族之力，而素有“四大兇獸”之稱的混沌之力更是難以消除，是以白風從的傷……怕是至死難愈。

蕭遙&白澤&楊戬：……

白風從笑笑，“也不影響什麽，無非是不能随意化形而已。”

是嗎？

當然不是。

轉修魔道的蕭遙體會過被魔氣沾染的痛，業火焚身、蝕骨噬心之類的詞彙不足以描述。而那還只是六界之魔的魔氣。換做是上古狂魔之氣，又會痛上幾千倍，還是幾萬倍？

何況……若不是當時白風從替自己擋了那一下，怕也不會沾染如此之多的魔氣……

蕭遙垂眸，拎過酒瓶兀自斟滿，仰頭灌了下去。

楊戬：“上神為何不去找找老君？說不定他那裏有什麽靈丹妙藥。”

白風從：“倒也找過。只不過他那精貴仙丹于我這魔氣而言，猶如精衛填海……不如将仙丹留給有用的人。”

“那……溫老板會不會有辦法？”白澤問。

白風從好笑，“他一介凡人，能有何辦法。”

蕭遙看看二人，來了興致，“怎麽？你已與他相認？”

“沒。”白風從幹脆道。

白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但是已經暴露了。”

自己那糟心的情史不好講，講別人的八卦總是勁兒勁兒的。在蕭遙的追問下，白澤接過楊戬手中“替別人爆料”的大旗，把從溫婉那裏聽來的故事轉述了一番。

“既然都暴露了，為什麽還不相認？”蕭遙忍不住開始操心。

白風從遞給他一個要你管的眼神。

“你說你從盤古開天辟地暗戀到現在，我都替你憋得慌。”蕭遙開始爆猛料。

白澤和楊戬一臉“哦哦哦哦哦！！！”

白澤抽空瞧了楊戬一眼——竟然還有比你久的。

楊戬回以眼神——承讓。

蕭遙端起酒杯去碰了一下白風從的，笑道，“我這個‘原貓主’也好長時間沒去店裏看過了，改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