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常part2-5
“因為他運氣好, 碰上了。”白風從說。
楊戬一愣,“碰上……什麽?輪回鏡?!然後呢?”
然後白風從明顯不想再說,于是蕭遙接過話頭,“他(白風從)是守衛,我是入侵者, 就打咯。打到最後……”蕭遙聳聳肩, “反正結果就是, 害老白失去了心愛之人。”
楊戬瞧瞧一桌人, 忍了忍,還是沒按捺住八卦之魂, 雙目放光賊兮兮地問到, “心愛之人?誰啊?”
“玄恒。”蕭遙盯着白風從慢慢吐出這兩個字。
楊戬蹙眉努力搜索了一下他所知道的諸神名單, 确認沒有這麽一號人,遂問到, “玄恒……是哪位上神?”
蕭遙聳聳肩, 喝了一口酒, “我只知道, 是他主子。”
楊戬順着蕭遙的目光看向白風從, 白風從兀自飲酒不說話。于是, 楊戬又看向白澤。
白澤聳聳肩說,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戰神守護的混沌秘境裏邊封印着上古兇獸混沌。”他看向白風從小心翼翼地推測道,“如果說一處秘境便是一處神魔的魂冢,想來長眠在這混沌秘境之中的便是這位……玄恒上神?”
“反正從結果來看,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如果當時不是我闖入秘境,恐怕這萬八千年過去,你也只能是徒勞守着他的魂冢,又如何能像現在這般與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一起呢?”蕭遙瞧着白風從挑眉笑道,“這麽說起來,似乎應該是你敬我一杯酒。”
白風從聞言,伸長胳膊拎過酒瓶自行斟滿一杯酒,面無表情地舉起來對蕭遙說,“恭喜你撿回一條命。”
蕭遙無奈地哼笑了一下,也随意地舉舉酒杯,回敬了一下。
白澤搶過酒瓶給白風從和蕭遙各自斟滿酒,趁熱打鐵地追問白風從,“這麽說溫老板……就是玄恒上神?”
白風從喝了口酒,不答反問,“說起來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為什麽你要僞裝成一只薩摩耶賴在阮蒙身邊?”
白澤:喂喂!你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吧?不要直接把球踢給我啊!
白風從那邊是怎麽回事,蕭遙早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倒是這個爆料聽起來很有意思。于是他問道,“軟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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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戬對于白澤和阮蒙的事情,一直持吃瓜态度。這前因後果、個中蹊跷,他自己問不出來,但靠着白風從和蕭遙的咔位,總可以問出來吧?于是楊戬迫不及待地爆料道,“阮蒙是‘愛寵一生’、哦,就戰神所在的那家寵物店裏的店員。”
“喂……”白澤出言制止。
可是蕭遙立刻給白澤倒了一杯酒推給他讓他喝掉,笑道,“來,難得把酒言歡、同聚一堂,講一下彼此的故事,也有助于增進感情嘛。”
白澤把酒喝了沒好氣地踢皮球,“何不先講一下魔尊與道侶之間的傳奇佳話?”
蕭遙嘆了口氣,淺笑道,“斯人已逝不可追。”
逼着人家講逝者的事情确實不太好,白澤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口無遮攔,被蕭遙這麽回了一句,只能默不作聲了。
氣氛又有些詭異的壓抑。楊戬趕緊活躍氛圍道,“白澤和阮蒙的事情我知道,我給你們講。”
白澤坐在那兒兀自飲酒,心裏只有兩個字,媽的。
按照他的如意算盤,本來應該是他和楊戬兩個人把白風從拉出來喝酒,然後八卦一下白風從和溫如昔的故事。口舌對比二比一,哪怕白風從再怎麽守口如瓶,總該能套出一點兒有趣的故事。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蕭遙在這攪局。白風從也是皮球踢得好,而已經對白風從和溫如昔的故事不感興趣的蕭遙立馬接茬,順勢将戰火引到白澤身上。場上敵我勢力對比突變,楊戬這孫子還瞬間倒戈叛變、出賣友軍,打算利用白澤的情史套取兩位神魔的歡心!如今口舌之比三比一,白澤還能幹什麽?只能像一個粽子一樣等着被扒。
楊戬嚼了兩粒花生,開始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
白澤當大學教授的時候,那真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多少男女同學紛紛拜倒在白澤的西裝褲下,每堂課的上座率都是爆滿——雖然是超級無聊的古代史課程。
在白澤衆多的愛慕者中,一個男生從大二開始,不顧師生之戀的禁忌,對白澤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甚至為了白澤,從發展前景一片大好的土木工程系轉到了歷史系,就為了多聽他幾節課,多見他幾次面。
因為大學的任課教師并不會從大一一直教到大四,基本上每學年都會換一個,所以每學年結束、也就是暑假的時候,該屆學生會以班級或者年級為單位,邀請這一學年的任課教師一起出去游玩,也算是一場簡單的師生餞別會。
“就是在那一次的餞別會上,那名窮追猛打的男生如願得到了咱們白澤大神的寵幸。”楊戬說完這句話還特意向白澤投了個媚眼兒,意思是,你看,我幫你兜着了吧,可沒說漏。
白澤:我謝你全家。
蕭遙揚長尾音,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哦~?”
“求細節。”他說。
白澤:有點魔尊該有的高冷炫酷的樣子好嗎?怎麽如此八卦!
白澤喝酒吃菜,不想開口。于是蕭遙看楊戬。
楊戬說,“可惜更多的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春宵一度後,這個男生突然消失了,白澤氣的夠嗆,以至于每天在家裏都不給我和嘯天好臉色看。”
白澤擡腿在桌子底下踹了楊戬一腳,楊戬不動如山、面不改色,繼續爆料,“又過了一個月左右,白澤終于得到消息,原來那個男生不是撩完就跑,而是暑期的時候出了意外死了。正巧那時候白澤做生意又賠了嘛——嗯,其實我覺得以白澤的智商,他做生意會賠,肯定是被‘其他’的事情影響了。當時白澤跟我說,他賠了錢心裏不爽,要出去走走。所以就抛下我和嘯天一個人去旅行了。”楊戬頓了頓,不甘心地繼續加料,“說是旅行,誰知道他是幹嘛去呢?說不定是為了找那個男生的轉世。”
“啧。”白澤擡起頭沒好氣的瞪了楊戬一眼。
楊戬笑笑,繼續道,“該說是造化弄人還是天公作美呢?沒想到那小男生竟然還在洛河城,只不過……變成了一只阿拉斯加。”
白風從笑道,“原來如此。既然你肯用神獸之血将他拉離六道輪回,想必是真愛了。”
——白澤和阮蒙重逢的那一天,白風從就在現場,所以他知道是怎麽回事。
蕭遙也起哄道,“哦~?原來傳聞中清冷孤高的神獸白澤竟然也是個癡情種子。方才聽聞老白早年救了你,我還以為這幾千年來從未聽聞白澤的情史,是因為……”蕭遙沒把話說完,而是用眼神在白風從和白澤之間暧昧地瞟了兩眼,那意思明顯就是,我還以為是被救者愛上了當年救過他的那個英雄。“卻未曾想能夠撼動白澤心緒的,竟然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凡人。”
白風從想了想,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他問白澤,“如果只是距今20幾年前的事情,那不就是阮蒙還活着的時候?阮蒙是記得生前的事情的,可是……看起來,他好像并不記得你?”
白澤幹了一杯酒,淡淡一笑,無所謂道,“因為他不想記得我啊,所以死了就忘了個幹淨。”
白風從聞言笑笑,沒說話。有的人就是喜歡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來掩藏掩飾心底的失落和憤懑。
楊戬:“已經轉世的人會忘記前世記憶,這不奇怪。但是阮蒙沒轉世啊,只是亡靈附在了一條狗身上。這種情況下,只缺失了部分記憶,還偏偏是關于你的,就很奇怪。不會是中途遭遇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白澤擡眼白了他一眼,“所以說,他就是要忘了我。僅此而已。還中途遇到什麽,你小說看多了吧。”
楊戬心想,不能吧?他上了白澤還要忘了白澤?就白澤這種牙眦必報的性格……嗯,默默地為阮蒙點蠟。
蕭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擡手制止衆人的對話,“怎麽回事兒?我越聽越糊塗了。我原本以為是阮蒙轉世變成了一條狗,所以白澤也變成一條狗,借此陪伴在他身邊。但現在聽你們的對話好像不是這樣的。”
白澤一頭黑線,楊戬已經忍不住拍桌狂笑,連高冷如斯的白風從,也忍不住笑出聲。
蕭遙:我真的一直在想——哇哦,兩條狗的愛情故事……果然神獸的三觀和人類還是有區別的。認真臉。
楊戬強忍着笑重新給蕭遙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至于白澤在寵物店裏偶遇被宋奶奶牽着的、還是阿拉斯加犬模樣的阮蒙,并使他重新轉生為人的細節則由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白風從補充說明。
終于搞清了事情來龍去脈的蕭遙也忍不住狂笑,又對白澤敬了兩杯酒聊以賠罪。
不得不說,酒是一個好東西。原本還對自己的事情藏着掖着的白澤,在幾杯酒下肚之後,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不是那樣的。”他說。
阮蒙不是沒有轉世,他就是轉世成了一條狗。他和溫婉爸爸的情況不一樣。溫婉爸爸确實是死後亡靈未去,附着在了一條幼犬身上,直到他找到了女兒,用盡最後的力氣救了女兒,亡靈在陽世無以為繼,才戀戀不舍地去了。這種情況下,溫婉爸爸的亡靈離開後,狗還可以活着。但白澤讓阮蒙轉生成人,其實就是把那條阿拉斯加犬變成了人。
“他說他最開始的時候确實什麽都不知道。神智就是像一條普通的狗一樣,只知道吃、睡、玩兒,是懵懂的、混沌的。可是他又覺得自己和別的狗不一樣,所以不太合群。但是那一天宋奶奶到店裏面挑狗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蘇醒了在世為人時候的記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許是看她那時尚且容顏未老,卻頭發花白……想來是因為自己這個英年早逝的兒子,不知道在多少夜裏偷偷抹過淚、白了發吧。”
蕭遙有些揶揄的笑道,“所以呢?這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麽你要變成一只狗的模樣,潛伏在他身邊?嗯,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楊戬咯嘣咯嘣咬了幾粒花生米,看着白澤笑得特別欠揍。眼神兒裏都是: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被阮蒙上了、心裏憋氣,所以想把人睡回來的事情說出來的。
白澤看懂了,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把酒杯壓在桌面上,骨瓷與玻璃相碰,發出“啪”的一聲。他說,“不是那樣的。”
三人看他。
白澤垂眼哼笑了一聲,哪有什麽真愛,不過是個無聊的賭約。
對,就是那樣一個無聊的賭約,阮蒙認真了,白澤生氣了。
白澤要報複回去,阮蒙還是認真了。
于是,一切就脫離了原本的軌道,變得不可控制。
蕭遙有意要套出來這個八卦,于是看白澤把酒幹了,立刻又勤快地幫他将酒添滿,“喂喂,話說一半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我這裏有酒,正需要你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跪謝下列小仙女們!好幸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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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隆恩~!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