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說是別墅,其實它更像一座宮殿。頂端都是尖頂的設計,外表都是深灰色的牆漆,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莊嚴而肅穆。
指引員将他們帶到門口,向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便退下了。
門裏的燈光已透過玻璃,灑在門廳的階梯上,從這個門進去,裏面便是一個新的天地了。
安圓感覺到林辰澤的手搭在自己手上,似是安撫。
“跟着我就行。”他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安圓看着他的眼睛,裏面有讓她一直沉迷的東西,“嗯。”安圓答應道,她是一直信任他的。
兩人從大門口邁入室內。
進入室內,內部裝潢的華麗便讓人忍不住的被驚訝的張大嘴巴。宴會所有的舉辦都集中在在一層大廳,而這別墅的一層大廳面積大的便已經誇張的不像話,所有人都在這兒與他人聊天、說笑,卻一點也不顯擁擠。
進門一擡頭便可以看到頭頂裝飾豪華地一頂吊燈,有無數向外延伸的吊燈托,從上面垂下的無數被鑽鑲嵌的流蘇,真像是在電視劇場景裏出現的一樣,炫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進門便有酒托迎上前來。林辰澤自然地去了兩杯酒,将其中一杯遞給安圓。
“不用喝,抿一抿就是了。”林辰澤向她作了個示範。
大廳的兩邊有供應餐點的桌子,不過真正去那邊的人卻很少,目前到場的基本都是年輕的一輩,都還在忙着跟所有認識的人打招呼。
“林總!”這麽快便有人上來打招呼。
林辰澤轉過頭去,看見一個滿臉堆笑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啊……”林辰澤一下子沒想起來他的名字。
“我叫鄧華,是繪華科技的,”那人卻絲毫不覺尴尬,很快自報家門,“今年年初我去萬訓年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
Advertisement
“鄧經理。”林辰澤禮貌地伸出手去與他相握。
鄧華。林辰澤漸漸想起他來。他是一家小公司老板的獨子,左右逢源,十分愛攀關系,他最大的能力就是用人緣攀人緣,用消息換取消息,像今天這樣的場合,他恐怕是要将全場的人都要打上一遍招呼才肯罷休。
要說對他如果都是這樣的形容詞,那他可能聽起來可能會讓人生厭。然而事實卻相反,像是一個圓滑的萬事通,今年在各種場合聽到他的名字的次數變得多了起來。父親都沒資格參加的場合,兒子卻有本事混到邀請資格,不得不說這人實在是個人精。
林辰澤與他交集不多,年初萬訓廠慶時,他不知是受誰邀請出席,很快便來和林辰澤交談,自那次與他簡短的問候後,之後每一次林辰澤出席的場合,他都會前來打招呼,以便混得臉熟。
即使是林辰澤對這套沒興趣,可這人三番兩次的前來問候,如今也漸漸在腦海中形成了印象,到現在他還可以攀上來這裏的資格了。
不可小觑。
“距離上次在企業會談見面的時候都過去兩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聽說萬訓和飛鴻的問題都解決了,真是恭喜林總了。”鄧華向他舉杯。
記憶力極好,而且小道消息靈通。
林辰澤向他禮貌地笑了笑,心裏倒是對這人湧起幾分好奇。
關于這件事,很少會有別家的人感興趣。
面前的這個人,這方面的能力倒是不錯。
鄧華眼睛一轉,很快轉移了目标,眼神移到一旁安圓的身上來,“今天林總身邊這位美女好像有些面生啊,您貴姓啊?”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安圓有些堂皇,她下意識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姓安。”
“安?”這個姓反倒讓鄧華有些迷惑了,能配得上林辰澤的,今天出席的幾家大戶裏,好像沒有姓安的啊……
看到對方絞盡腦汁地樣子,安圓這才明白他問的并不是自己的姓氏,而是想知道自己背後是什麽家族背景。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傻乎乎的說錯了話,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就像還沒開始便已經現出了原形。
“不用問了,她今天第一次來,不要吓到她。”肩頭被一只手攬過,安圓靠進林辰澤懷裏,熟悉的味道讓人安心。
安圓轉過臉去看他,他的側臉帶着幾分認真。
“啊,”鄧華馬上反應過來,“我是看安小姐太漂亮了,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實在是冒昧了。”
他的場面話實在說的順嘴,反倒是沒經過這一切的安圓感覺到不好意思。
人情世故這方面也是老手。林辰澤在心中觀察他。
“鄧經理現在還在繪華科技任職?”
“是的,”鄧華向他鞠了一躬,“還要靠萬訓多多提攜。”
“若有合适機會,希望能和您合作一次。”林辰澤說的倒是很誠懇。
鄧華有些吃驚的擡起眼來,林辰澤的臉色并不像是在客套。
其實他今天出席這個場合,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後說他死皮賴臉混進來,每次向別人打招呼時,也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耐,知道他們對地位低下的自己十分不屑,可林辰澤這幾句話,倒是很像是誠心實意的。
可——上層人物說話的時候,誰又分得清是真還是假?
只是一愣神,鄧華立馬換上自己的那副熟悉的笑臉。
“當然當然,這是我的榮幸。”鄧華伸出手與他相握。
林辰澤伸出右手與他相握:“那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有機會再聊。”
“好的,好的,”鄧華順着話茬接下去,“我看那邊新上了些點心可以填填肚子,晚宴還要一個小時之後才開始的。”
林辰澤向他一點頭,擁着安圓走遠了。
鄧華抿了一口酒,并沒有将林辰澤剛剛的那句似是客套的話放在心上。
他在心裏思索着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這個他拿到的第一手消息。萬通的小林總竟然帶了一個無名無勢的普通女人到這場晚宴上?這個晚宴上帶女伴出席的意義,在場的應該不會有人不知道吧。
這可是個大消息。鄧華收回投射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快步向大廳另一邊走過去。
“關小姐,這邊請。”關爾曼剛下車,引導員便鞠躬為她引路。
“行了行了,”關爾曼擺擺手,“這塊我比你熟,我自己進去吧。”
遣走了引導員,關爾曼站在原地等車上的人下來。四周都是再熟悉不過的景象,自父親晉升官階,變得行為處事事事都要小心而行之後,一家人便再也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來。
頂着“關”這個姓活着,不知是快樂多一些還是憂愁多一些。
以前……還經常來這裏玩來着。關爾曼環視着周圍,這裏到處都充滿了回憶。
進門的那片迎賓林,小樹們都長高了不少,現在關爾曼可不會像個猴子亂竄似的爬上樹,摔下來又在楊锴懷裏哭的天昏地暗了;那片一望無際的高爾夫球場,是以前自己折磨楊锴的好地方,自己揮着球杆亂打一氣,看着他跑的汗流浃背去撿球,心裏的氣才會慢慢消停……
“走吧。”沉浸在回憶裏的關爾曼被身後低沉的聲音吓了一跳,杏眼微瞪的朝身後的人掃過去。
“動作怎麽這麽慢!宴會都遲到了!耽誤我和林辰澤說話的時間你賠嗎!”關爾曼從他手裏奪過自己的手包,皺着眉頭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朝宴會大廳走過去。
楊锴神色不明的看着關爾曼的背影。
關爾曼走了幾步發現楊锴沒跟在身後,又停住腳向他一勾手,“站在那兒做什麽,快跟上!”
楊锴冷着臉向她走過去。
什麽啊,聽到林辰澤三個字就這麽不爽的表情。關爾曼一時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喜還是悲,只得壓住自己心頭的這種異樣,風姿綽約地走進大廳。
關爾曼的一席紅裙自然吸引了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
出席這樣的宴會,敢穿這樣招搖這樣的喧賓奪主,也只有關家的人。
特別還是關家的獨女,自有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理由。
關爾曼對這些視線都早已熟悉,搖曳生姿的拿起一杯酒,在人群中掃視着熟悉的面孔。
“關小姐!”從不遠處突然傳出一聲響亮地招呼,一個男人從一群正在打量自己的人群中鑽出來,熱情的走上來準備與她握手。
三、二、一。關爾曼剛在心裏倒數完,便看見楊锴手一伸,将男人隔斷在距離她一米的距離上。
對所有突然接近自己的陌生人,楊锴都會這樣攔下來。雖然有時候會嫌他有些小題大做,但從小到大這麽多年,這似乎已成為他刻入骨子裏的東西,很多東西都早已成為了習慣。
“關小姐您好,我叫鄧華,是繪華科技的,上個月在杜夫人生日宴上還跟您見過面的。”那男人熱情地進行着自我介紹。
鄧華?關爾曼實在沒有這個名字的印象。但她還是禮貌性地向對方點點頭,準備移步離開。
“關小姐一個人來的啊?”鄧華笑着繼續問道,他正準備向前走一步,卻發現胸前攔住自己手的力道完全沒有減少,将他硬生生地卡在距離關小姐一米的距離上,半步都不能靠近。
鄧華瞥了一眼關小姐的保镖,都聽說關小姐身邊有個很厲害的保镖,今日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這保镖剃着利落的板寸,模樣卻很英俊,攔住自己的手臂上有鼓起的緊實的肌肉,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幾分淩厲的堅決,嘴巴卻不發一言。這保镖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好像比關小姐還小幾歲,但聽說已經在關小姐身邊呆了很久了,深受關小姐信任。
“嗯。”關爾曼沒有再看他,簡短回答了他的問題便邁開步子,準備向大廳右側走過去。
被保镖攔住的鄧華放棄繼續靠近她的想法,站在原地笑着接過話來:“剛剛我在那邊看見萬訓的小林總,他今天倒是帶了女伴過來。”
關爾曼硬生生地停住腳步。
鄧華感覺到自己胸前攔住的這只手臂也突然收緊了。
“哦?”關爾曼挑了挑眉,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