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魂曲
或許是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有一咪咪陸星海x顧維南
巫山的老家并不算遠,坐火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不過他近幾年專心打工,也沒回去過幾次。下了火車有直達縣城的巴士,大姨和舅舅們都住得比較近,互相有個照應,逢年過節也比較熱鬧。
巫山拎上提前買好的酒和糕點,先去了大姨家,姨夫一個人在家,大姨據說是到醫院陪床去了,和老人家寒暄幾句,便起身去了縣醫院。
巫山的大姨以前就是這裏的護士,妹妹出事以後,動用了所有能找的關系,總算把人踏踏實實安置妥當。巫山推門進到病房的時候,老人家正坐在媽媽床前的椅子上,拉着手和這個永遠沒有回應的妹妹拉家常。
“姨,我回來看您了。”
“呦,山山來啦,你看,你兒子回來看你來啦。”
大姨起身把椅子騰給巫山,提起床邊的水壺給巫山倒水。
“山山,你坐這兒,跟媽媽說說話。”
“媽,我來看您了。”
拉起母親蒼白粗糙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就像小時候自己被人欺負了,媽媽抱着他,一邊安慰一邊撫摸他的額頭那樣。
“姨,您先回去吧,我陪會兒媽。”
“行,好好跟她說說話,姨上市場給你買魚去,晚上我讓你舅舅他們也回來一起吃。”
“謝謝姨,您受累了。”
飽經風霜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大姨把倒好水的杯子放在窗臺上涼着,又從櫃子裏拿了兩個橘子,塞進巫山手裏,抹抹眼睛,沒再說什麽就轉身出去了。
小小的病房又恢複了平靜,只有機器規律的滴答聲,誦讀着母親如塵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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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段時間都沒回來,您想我了吧。”
“……”
“我也想您了,我最近換了工作,還有兼職,挺多的,每個月能有一萬多塊,能給大姨打不少錢,兒子出息了...”
“……”
“還有啊,媽,我最近...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
“他人很好,是學音樂的,給我聽了好多好多好聽的曲子,我們還一起去了音樂會。”
“……”
“就是特別奇怪,我聽人彈鋼琴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還哭了,挺丢人的。”
“……”
“我覺得您也會喜歡他。”
“……”
男孩的聲音逐漸變小,巫山站起身,輕輕趴到母親身邊,用頭蹭着她的臉,哽咽起來,細小的悲鳴并沒有打亂機器的節拍,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滴答聲回應着他。
“你不專心。”
陸星海埋在顧維南身上,把兩條長腿扛在肩上貫穿着他,感受到身下人的心不在焉,自然有點不悅。顧維南沒聽清他說什麽,他被自己正上方倒映着兩人結合的鏡子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他能清楚的看到男人壓着自己的背影,衣冠楚楚,寬肩細腰,和那個一絲不挂,咬着手背臉紅呻吟的自己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有錢人都喜歡這麽玩兒的嗎?
“你...不是說...啊,來聊音樂...哈...”
“噓,你就是音樂。”
顧維南被他頂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生理性淚水溢出眼眶,粉色的舌頭也不由自主的伸出來勾人,火熱的皮膚黏在一起使人着迷,猛烈的快感正攥着他攀上雲霄,雲...哪裏的雲?除卻……
為什麽這種時候在想他呢?
陸星海捏着他的下巴想要接吻,顧維南卻固執地把胳膊橫在他臉前,寧可把自己的皮膚咬破也不松嘴,退而求其次,陸星海咬上他脆弱的喉結,顧維南哼了兩聲直接射了,後穴的緊縮讓陸星海爽到低吼一聲,跟着他到了頂點。
高潮後的倦怠使人懶惰,顧維南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回客服,陸星海怕他凍着索性把自己蓋了上去,下巴抵着香肩,
“沉...別壓着我。”
“這麽薄情啊,我還以為我們挺契合的。”
顧維南沒理他,有個熟客前天拍了一張莫紮特的《安魂曲》着急發貨,說是明天必須拿到,有點犯難。陸星海盯着他的客服界面,伸出手去打了幾個字:好的親。被顧維南拍了一掌,趕快給删了。
“自己的淘寶店?”
“嗯,需要什麽可以給你打折。”
話說出去有點後悔,人家全國總代怎麽看也不像會讓他包郵的樣子。
“店名告訴我。”
“鯨靈古典,鯨魚的鯨。”
顧維南看了眼手機時間,差不多也該收拾東西回去了,爬起來準備洗個澡。
“要走了?”
“七點的飛機。”
“下次如果我過去,還能見面嗎?”
“吃飯可以,上床算了。”
陸星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着顧維南把頭發綁起來走進浴室,在他沒摁滅的手機上撥通了自己的電話。
辦完托運過了安檢,顧維南到達登機口是六點半,他打了個電話給巫山:
“巫山,回市裏了嗎?求你幫個忙。”
“嗯,剛到宿舍,您說。”
“我還在上海,晚點才能回去。有個客人着急發貨,明天必須收到,你能不能...”
“行啊,我現在也沒事兒,我去幫您找,發個順豐來得及。”
“照片我發你微信,《安魂曲》單張,我記得在架子的第三層裏邊。”
“沒問題!”
“謝啦,我要登機了,回去給你帶好吃的。”
“謝謝哥,回來一路平安。”
“拜拜。”
挂了電話顯示兩個未接來電,一看又是吳睿,幹脆把他的號碼屏蔽了,檢票登機,和空姐要了毛毯和靠枕,顧維南關上手機,裹着毯子一會兒就睡着了。
飛機落地的時候窗上有水,應該是下雨了,顧維南打開手機回了幾個客服消息發現電量告急,幹脆又把手機關了省電。拿了行李到出租車站,或許是天氣的原因,等車的人特別多,排了半個小時才到他。
回到家差不多快11點了,顧維南拉着箱子走進電梯,不知道巫山的快遞寄好沒有,一出電梯就看到自家大門敞着,連忙趕過去,不僅門沒關,狹窄的玄關裏還擠着四個男人,
巫山,吳睿,以及...兩位民警,齊刷刷地看着他。
什麽情況?
原來巫山到他家幫他發貨的時候,正好遇到登門堵人的吳睿,原本就因為顧維南不接電話正在氣頭上,開門瞧見音樂會攔着自己的冤家更是火上澆油,直接打電話報警說家裏有賊,可巫山一口咬定是顧維南叫他來的,以及自己有密碼可以打開家門,兩位民警也不好辦,聯系顧維南又一直關機,才只能在這兒等他回來。
終于解釋清楚的顧維南先把兩位警官送走,轉頭又把吳睿攆出去,看着坐在客廳椅子上沉默的巫山,真真覺得讓人受了委屈。
“對不起...我...”
“沒事的,哥。”
巫山擡起頭看他,眼睛還是清清明明,沒有絲毫怨氣,
“吳睿這個王八蛋...”
“您為什麽要跟這種人在一起呢?”
這下反倒是顧維南委屈了,為什麽呀?憑什麽只有他遇到這麽多爛人?因為自己賤嗎?因為自己不夠好嗎?因為自己不配嗎?顧維南靠着牆滑下去,坐在客廳的地板上。
“我就是離不開他們的身子,我就是個沉迷性愛的該死的同性戀!你滿意了嗎?!”
他抱着頭坐在地上,像一只落水的羔羊,沾了雨的外套随着顫抖灑下水滴,他不敢看巫山,也不敢告訴他,這個該死的同性戀還喜歡你,想把你據為己有。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我只是想...”
巫山在他面前跪下來,用手輕輕摸着他的頭,
“我只是想告訴您,如果您願意,我可以代替他。”
那觸碰如此溫柔,一下一下撫在顧維南的心頭,他慢慢把臉擡起來,對上那雙真誠友善的眼睛,他看到那裏住着星星的碎片。
巫山站起來走到門口換鞋,
“您說的那張盤順豐已經取走了,明天送到沒問題。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男孩把自己藏在緊閉的防盜門後面,心髒怦怦跳,顧維南輕輕躺倒在地板上,用手遮着眼睛,他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
還有...
自己或許不只有一點點,喜歡他。
TBC
“我就是饞他身子我下賤”“您也饞饞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