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荒川之主

第46章 把酒問青天

茨木童子倒是很快就打開後灌了一口，咂咂嘴喟嘆了一聲, 然後帶着贊賞的語氣誇獎, “哦, 真是不錯，這可比得上摯友葫蘆裏的好酒了。”茨木童子不是沒喝過好酒, 比如說很久之前他在和荒川他們初見時喝的那個人的酒, 比如說之前他在和摯友把酒言歡時同摯友喝的酒, 又比如說他之前在用那個人教導的方法裝成人類女子時從人類的貴族那裏騙到的好酒……

荒川之主的酒竟然也很不錯，這是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怎麽, 酒吞童子的酒竟然這麽好，可以同吾珍藏的美酒相提并論？”荒川聽到茨木童子用贊賞的語氣表明自己的酒同大江山鬼王的酒不相上下，争勝心忽起，他故意板起臉這麽問道。

“當然，吾摯友的酒雖然及不上你的酒這般變化多端，口感豐富，然而他的酒就如同他這個妖一般，酒香醇厚, 口感爽辣, 回味無窮, 就如同酒吞童子一般霸氣十足，摯友的酒, 可算是吾喝到過最為霸道之酒了，甫一入口，你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味道了。”茨木童子這麽說着,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接過酒吞童子手裏的酒時那入口的美妙滋味，那感覺，直到今天他在說起來時雙眼仍舊閃閃發亮，

荒川這麽看着他，原本板着的臉就繃不住，忍不住就想要笑開。他一邊搖搖頭，一邊又很快給了對方第二瓶。“悠着點喝，這酒聞起來香氣濃郁，口感豐富，酒勁卻也厲害得很。”說着他就想起曾經從自己手上因為聞到酒香而騙了自己一瓶酒的金魚姬，那小丫頭在一口氣抿完這小小一盅酒之後睡了整整數十天，氣得他當時就勒令全荒川上下監督金魚姬禁酒，不準再入口一滴。

“你呢？”他在說完之後看向大天狗，沒有錯過對方在最開始時摩挲瓶身的猶豫不決。

“……白峰山也有着不弱于這的好酒。”大天狗搖了搖頭，他很快抿了一口散發着濃郁香氣的酒液，先是惬意地眯起了眼睛細品，在看到荒川的眼神時又将那一口酒直接咽下，輕聲說道。“而且……白花亭的酒也很好喝。”這麽說着的他忽然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因為貪杯而醉酒的模樣，沒忍住又紅了耳朵。

“……嗯，那裏的酒的确是不錯。”聽到大天狗這麽說，荒川也同樣想起當時他和大天狗兩個賞月品酒的情形，勾起嘴角，看着大天狗的眼神溫柔得很。

只可惜這次并不是他們兩個單獨喝酒，邊上還有一只虎視眈眈的電燈泡。

茨木.碩大閃亮.童子看到荒川和大天狗對視的樣子沒忍住輕哼一聲，提醒他們兩個自己的存在。

他總覺得要是不提醒那兩只大妖怪自己還在這兒，說不定這會兒都能看到什麽少兒不宜的節目了。

還說兩只妖怪沒什麽特殊關系！

口亨口即，當他茨木童子是眼瞎的嗎？！

#當然沒什麽特殊關系好嘛#

#只是正常的戀愛關系啊#

#茨木老司機你怎麽每次都會把純純的戀愛看成不純潔的交易#

“怎麽，酒勁上頭了？”荒川.臉皮厚.水獺王在聽到茨木童子的輕哼後很快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問，臉上看不出一點被打攪的惱怒。“并非如此，只是看到你們這樣……”茨木看看荒川又看看大天狗，忽然又看向了自己的斷臂，帶着一點兒悵然一口氣喝完了手上的酒。

“……只是忽然覺得，比起妖怪，人類……還真是容易變心的存在啊……”他這麽輕聲說着，赤金色的眼裏竟然流露出一點與他平日裏的霸氣模樣一點兒不符的憂郁。

“怎麽，莫非你這手臂，是被信任之人所傷？”聽到茨木童子的話，荒川來了興致，他這時倒是不管什麽有眼色沒眼色戳不戳人傷疤了，也許是喝了酒之後就放得更開，他一點兒不在乎這個問題是不是會讓茨木童子不愉快。

“……啊，算是吧……”茨木童子摸了摸自己的空蕩蕩的袖口，又回想起自己被切斷手臂的痛苦與憤怒，這時候卻只覺得滿心滿嘴的苦澀。

他再一次真切地認識到：當年那個會笑着并且膽大包天到讓他這個曾經的鬼之王茨木童子替他斟酒的人類，是再也不存在了。

即使輪回轉世，那個人，也不再是他了。

茨木童子這麽想着，又悶頭喝了一大口，然後甩了甩頭，開始想起了另一個讓自己頭疼至今的摯友。

“你們說……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會讓妖怪生不如死嗎？”聽到茨木童子的呢喃，荒川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大天狗，卻發覺對方在被打斷之後就開始了悶悶不樂的自斟自飲，沒有再看向他們兩個。“哦，怎麽說？”他來了興趣，總覺得自己能夠聽到這位低調而又赫赫有名的現任鬼王的八卦。

“說起來雖然是家醜，不過吾自覺也瞞不了多久……”茨木童子談了口氣，鮮紅色張揚耀眼的發色也好像因為夜色而黯淡下來，看不出之前的鮮豔奪目。“吾之摯友酒吞童子……為情所困，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個只會整日在沉浸在酒中，醉生夢死的妖怪。”他這麽說着，聲音中帶着痛惜與憤怒。

他不明白，只是區區一個女妖怪而已，怎麽會就讓那個曾經霸氣十足，威嚴爽朗的酒吞童子變成了一個成日只知道喝酒的醉鬼？

“那個女妖很漂亮？”聽到茨木童子這麽說，荒川摸了摸下巴，興致勃勃地猜測。

茨木童子瞥了他一眼，不甘心地點點頭，“雖然比不上吾化為人身的模樣，不過就妖怪而言，的确是個漂亮的女妖。”只可惜，那個名為紅葉的女妖并不愛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是對她一見鐘情？”荒川又問了句，這回茨木童子搖了搖頭。“雖然吾并不清楚摯友是何時愛上那個女妖的，卻知道他關注着那只女妖有一段時間了……”

似乎……在他打敗他成為大江山的鬼王之前……那個酒吞童子就已經知道紅葉的事情了……

這麽一想的茨木童子又忽然覺得并沒有什麽值得自己生氣的，酒吞童子在成為大江山的鬼王之前就認識了紅葉，說不定在成為鬼王之前他也這樣愛而不得發瘋了一段時間呢，說不定過了這段時間，他又好了呢。

這麽苦中作樂異想天開的茨木童子并沒有意識到，在酒吞童子變成這樣的酒鬼之前，他其實并沒有被紅葉斬釘截鐵地拒絕過啊。

“妖怪的時間總比人類長久，再怎麽濃烈的感情，到了最終也不過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是平平淡淡的歸于現實，要麽，就是轟轟烈烈的兩敗俱傷。”荒川聽到茨木童子這麽說了之後沒忍住驚訝地挑眉，然後将手上的酒一飲而盡，半晌，才說了這麽一句。

“……呵，吾倒不是在想這個……吾只是想……”茨木童子的眼神裏難得帶上了迷茫，“那樣一個為情所困，整日只知道醉生夢死的酒鬼，真的是吾所承認的摯友，是值得吾為之獻出身體，發誓效忠的大江山鬼之王嗎？”

原本那樣強大的一個妖怪，如今竟然會為了躲避他好好喝酒而設置結界拒絕他的尋找嗎？

真的是，既傷心又憤怒啊……

如果那個酒吞童子就此一蹶不振的話……

茨木童子這麽想着，沒發現自己因為對摯友的失望而起了極淡的殺意。

不只是針對于紅葉的，甚至還有針對于酒吞童子的。

荒川是注意到了，不過他又不會去多嘴，誰知道茨木童子到底怎麽想的。

對于他而言，大江山的主人是誰都好。

更何況，如果酒吞童子真的這麽因為一個女妖的存在而頹唐至此，那麽就算被別的妖怪幹掉也并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妖怪不比人類，镌刻于骨子裏的兇殘本就是他們的本性，再多柔軟的情緒也掩蓋不了他們源于骨子裏的天性，更何況，茨木童子原本就是被稱為‘羅生門之鬼’這種兇殘至極的存在。

若是因為他的大大咧咧不懂眼色就認為那是一個好糊弄的妖怪，那麽只能說是看對方走眼了。

“說起來，你的手臂不去取回來沒關系嗎？”看到茨木童子随風飄起的空蕩蕩衣袖，荒川問了句。“無妨，吾這條手臂，放在地獄更能夠警醒吾自己。”茨木童子在說道自己斷臂的時候眼神黯淡下來，神色變得凝重而又深沉，“關于這條斷臂的怨恨，吾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這怨恨，連接地獄與人間。

只是茨木童子最痛恨的，卻是輕信了人類的自己。

明明就知道，那個會教導自己裝扮成為人類的人類早就已經死了，那個會給自己極好喝的酒的人類早就已經死了……

卻在看到已然轉世輪回的那個人時，還是會忍不住想要再去多看他一眼。

想要問問那個人，如今已經能夠變身得沒有絲毫破綻的自己。

身為人類的她，美麽？

然而現實卻是，那個人分明沒有回答，還切下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 茨木童子：嗨呀好氣呀，不過就是要個回答，為啥上來動手動腳的？

荒川：emmmmm……這章的主角好像不是我

大天狗：……全程都在打醬油的我……

大然砸：大木頭等着你黑化的那一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