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難為 (1)
還沒有正式上過皇帝的床,杜衡這個侍禦就被免了職。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不過陸彥也沒虧待他,直接給他安排了一個禮部右侍郎的職務,讓他擇日上任。
從侍禦到侍郎,一字之差,可卻是從龍床上到龍床下的距離。
杜衡意難平,到了官署也是一副憂傷的樣子。
他剛在堂上坐定,準備開始處理分管的禮部事務,一名主事随後進來向他禀告北原使臣求見鳳君。
鳳君豈是那麽好見的?對方和皇帝剛破鏡重圓,想必正是你侬我侬之際,他們又怎麽好去打攪二人的歡愉。
杜衡好歹在後宮裏待過一些時日,豈不知陸彥和獨孤競之間那些暧昧的情事,想想他就覺得臉紅。
“安排他們先在驿館住下,待我通報陛下之後,再行通傳。”
杜衡打發走了前來傳話的禮部主事,他揉了揉眉心,正要翻開公文,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多日不見,杜郎還好嗎?!”來人正是北原左屠耆王之子獨孤嵘,他奉命代表北原出使耀國,一來是探視右賢王獨孤競,向他們請示右庭兵馬如今當交由誰代管;二來,他來耀國乃是為了學習中原先進的文明,以便日後在北原進行改革。
他來之前就聽說杜衡已被免去侍禦一職,專任了禮部右侍郎,禮部右侍郎在禮部分管的是接待外賓事宜,看樣子以後他可以有很多時間來叨擾這位杜侍郎了。
杜衡吃驚地看着獨孤嵘,一時竟是難以言語。
“你……你……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北原一聚,我對閣下一見傾心,故而特地向汗王請旨以特使身份出使耀國,莫非杜郎不歡迎我嗎?”
獨孤嵘和他叔父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直率而熱情。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杜衡的喜愛,若不是陸彥免去了杜衡侍禦一職,他也定要纏着獨孤競幫自己把杜衡從那耀國皇帝的後宮中踢出來才行。
“哎呀,你可別說這些,我的祖宗!”杜衡唯恐獨孤嵘這番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到時候若是傳到天子耳裏,指不定自己就會多個私通蠻夷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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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北原人信奉祖神,先輩宗祖可都是他們崇敬之人。獨孤嵘聽杜衡這般喚自己,只道對方怕是愛自己愛得像祖先一樣。
他心裏美滋滋的,全然不明白杜衡所擔憂為何。
“對了,我此來特地給鳳君以及耀國的皇帝陛下帶了份禮物,還請幫我轉呈二位。”獨孤嵘想起正事,揮了揮手,讓跟随在身後的下人将箱子擡了進來。
杜衡看着偌大一口箱子的東西,忍不住問道:“這裏面都是什麽?”
“喔,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是汗王和我父王送給鳳君與陛下一些補品而已。耀國富庶,我們也不敢獻醜,不過是些鹿血虎鞭而已。希望陛下與鳳君能永結同好,我們兩國之間的互盟之情也能源遠流長!”
“你們還真是實在啊……”杜衡尴尬地咧了咧嘴。
未央宮內,陸彥正在設宴為此番勤王功臣陸朗接風。
陸朗受寵若驚地接過陸彥遞來的金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飲而盡。
“七弟,你的忠心,實在讓朕無以為報啊。當年你被父皇分封到那麽遠的地方,為兄也不是不心疼。如今你能回來,甚好甚好!”
陸彥拍着陸朗的肩,連連嗟嘆。陸明的謀反讓他着實傷心惱火了一陣,不過陸朗此次的表現卻是頗為出乎他的意料。
陸朗恭敬地向陸彥拱手行禮,旋即朗聲道:“忠君報國,乃是臣的本分!還請陛下不要折煞臣弟。”
不管陸朗這番話是不是真心,但是聽在陸彥耳中總是極為受用的。
他笑着點了點頭,又道:“七弟居功至偉,卻如此謙遜,實乃我大耀棟梁。今日起,朕晉封你為義王,增一萬石俸祿,留居京城之內,領尚書臺事,為朕協理朝政。”
“多謝陛下!臣必當精心竭力,不負陛下重托!”陸朗忙不疊俯身叩拜,他此番之所以會勤王起兵也并非沒有絲毫謀算。
他琢磨着若能勤王救得陸彥,自然以功臣的身份迎奉對方,若不能救得陸彥,那他便自立為帝,也算讓陸家的皇位延續下去。
既然天命仍在陸彥身上,他也就沒想什麽至尊大位了。不過能回到政權中心,對于陸朗來說,總比在封地虛擲人生要好得多。
“好啦,好啦。日後不必如此多禮,你是朕的大功臣,更是朕的兄弟。”陸彥笑着攙起了陸朗。
不多時,陳恩匆匆從旁過來,說是有事要奏。
陸彥一邊讓陸朗他們繼續盡興,一邊卻跟着陳恩走到了一旁。
“陛下,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您的旨意了。”陳恩偷偷地看了眼面色如常的陸彥,對方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經斂起餓了笑意。
陸彥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淺淺抿了一口,壓低了嗓音道:“宴會就要結束了。動手吧。”
陳恩皺了皺眉,他躊躇了一下,又道:“陛下,這樣做真的好嗎?您也知道鳳君那脾氣……”
“他那脾氣怎麽了?宮規豈是擺着看的?!朕意已決,你照辦就是。”陸彥輕笑了一聲,仰頭喝光了杯中美酒。
陳恩不敢再多言,他領了旨這又匆匆離去了。
倒是陸朗偷偷地觀察到皇兄的古怪,心中不由起了些許疑惑。
獨孤競并沒有出席接風宴,他向來不喜歡耀國的那些繁文缛節。
陸彥說今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獨孤競一早就洗得幹幹淨淨的在屋裏等着了。
不過一個人枯坐也不是辦法,獨孤競自然不會虧待自己,他讓李公公準備了美酒好菜,不等陸彥回來自己就先享用了起來。
美酒醉人,獨孤競心情放松,不知不覺已是連喝了幾大杯,醉意有些上頭了。
“怎麽還不回來?”獨孤競瞥了眼窗外已是月上中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那陣仗,就像禦林軍來了一般。
獨孤競猜到必定是陸彥回來了,他懶懶地扶着椅子站了起來,卻看到陳恩身後那一隊全副武裝的侍衛。
“陛下呢?”獨孤競有些吃驚。
陳恩看見醉态熏然的獨孤競,面色微微一沉,拱手道:“鳳君,請恕老奴得罪了。來啊,将獨孤競拿下!”
“你們做什麽?!”獨孤競縱有屠虎之力,此刻卻是難以施展,他手無寸鐵,又喝得醉醺醺的,哪裏會是全副武裝的侍衛的對手。
一陣掙紮之後,他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獨孤競不知所措,勃然大怒道:“放肆!我乃鳳君,你們怎敢如此?!”
陳恩一邊令人取鐐铐鎖了獨孤競,一邊上前對他說道:“君命如此,臣等不敢不為。鳳君你屢違宮規,已是犯下六馬分屍之罪!陛下口谕,念在你救駕有功的份上,今夜就将你帶到禦苑草場行刑,免去示衆之辱。”
“什麽?!”獨孤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震驚得忘記了反抗。
幾名侍衛用力扭着他的雙臂用鐐铐鎖了起來,往他的嘴裏塞了一團破布之後,這又用一個厚實的黑布口袋套住了他的頭顱。
獨孤競嗚嗚咽咽地掙紮不已,奈何已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陳恩看他這副樣子,心裏也是沒底,不過他只能遵照陸彥的吩咐行事——把獨孤競連夜帶到禦苑草場上,然後由他親自将對方六馬分屍?
當獨孤競被人摁着躺在草地上的時候,他知道這裏就是他經常行馬縱樂的禦苑草場了。
耀國的禦苑離皇宮很近,大概是為了方便帝王取樂,可如今獨孤競卻似乎知道了另一個原因。
六馬分屍之刑在這裏行刑豈不正好!
“嗚嗚嗚嗚嗚!”
手上的鐐铐被取了下來,獨孤競自然不甘就死,他拼命地掙紮反抗着,可是他的四肢卻被一衆侍衛一擁而上緊緊地摁在了草場上。
草場上人聲嘈雜,侍衛們拼了命要摁住獨孤競,而獨孤競也是拼了命地想要掙開。
不知什麽時候,陸彥終于散了酒宴過來了。
“鳳君,何必再徒勞掙紮?!你我夫妻一場,朕也并非不願給你個痛快!”
陸彥看着仍在奮力掙紮的獨孤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場面簡直就像幾年前圍獵大熊一般。
獨孤競目不能視,他乍然聽到了陸彥的聲音,頓時掙紮得更為厲害,可是畢竟寡不敵衆,獨孤競的每只手腳都被好幾個人侍衛一同按住,待到他的手腕腳腕被粗繩捆上固定在早已釘好的木樁上之後,他便是再難動彈了。
突然,獨孤競感到脖子上一緊,一根繩圈徑直将他套頭的頭套一道綁了起來,然後有人上前用刀劃拉開了他的衣褲。
冷風吹在他的胸膛上,吹在他的大腿間,涼。
是了,六馬分屍……接下來他們豈不是要?
“嗚!”
獨孤競頓覺羞憤難當,他仰頭發出了一陣悶吼,只恨陸彥為何如此狠心?!
陸彥看到四肢大開被捆綁在草場上的獨孤競,周圍燃着火把,照亮了對方這一身健碩的肌肉。
“禦醫的藥拿過來了嗎?”陸彥眯了眯眼,向身旁的陳恩問道。
陳恩趕緊将藥盒雙手遞到了陸彥跟前,陸彥一手拿了過來,随意看了看,又沖陳恩攤開了手。
不遠處的獨孤競仍在悲嚎,陳恩總覺得這事是不是有點太過荒唐,他踟蹰地看了眼興致勃勃的陸彥,這才摸出了一柄短刀。
陸彥将藥盒抄在了身上,就着明晃晃的月光拔出了那柄短刀。
寒光朔雪,端是一柄好刀。
“先帶人下去,朕沒有叫你們,不要過來。”陸彥揣上刀,撂下這句話後,徑直朝獨孤競走了過去。
“嗚嗚!”
獨孤競還在嚎,他不甘心啊,他自忖為了陸彥付出良多,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險為對方奪回皇位,可為何對方卻要如此對他?
那一晚他們在床上的時候分明如此歡快,可轉頭這人怎麽就恨上自己了?還是說陸彥其實早就對自己心懷不滿,只不過為了利用自己才一直隐忍,如今他帝位已複,國內局勢業已穩定,所以自己也就沒用了嗎?!
“別嚎了,朕的鳳君。”陸彥走到獨孤競跟前,他蹲下來,拉開了罩在對方頭上的頭套。
耀耀火光之下,獨孤競的瞳仁裏也似是着了火,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笑眯眯的陸彥,嘴裏的破布堵得他憋氣。
“朕早就告訴過你亵渎天子,可是六馬分屍之罪啊。”
陸彥面帶憐惜地伸出手去撫摸獨孤競的臉,對方惱恨地搖起了頭,示意陸彥先去掉自己嘴裏的塞堵,他有話要說。
陸彥見狀,旋即動手扯出了被那些毛手毛腳的侍衛差點塞到獨孤競嗓子裏的布團。
獨孤競難受的咳嗽了幾聲,沖着陸彥就激動地叫嚷了起來:“彥郎?!你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這麽了?!你若不願就直說,我又沒有強迫你!”
“你真的沒有強迫過朕嗎?”陸彥冷笑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眼獨孤競被冷風吹得硬梆梆的乳頭,伸手狠狠捏了一把。
“呃……我……”獨孤競知道陸彥是在責怪他逃離耀國的那個晚上的荒唐之舉,可那時候他被陸明挑撥,又受了陸彥的氣,自然将計就計演得過分了一點。
“彥郎,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你連陸明都放過了啊……為何不能饒我一次?”
陸彥垂下眼,悠悠說道:“鳳君啊,這些年來,朕寵你、容你、讓你,還少嗎?是你太不知足了。放心吧,六馬分屍不過瞬間的事情,不會讓你痛很久的。”
陸彥大概不想再與獨孤競多言,他掐着對方的下巴,将那布團又塞了回去,然後拉下頭套蒙住了獨孤競的頭,對方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看得他心頭有些不安呢。
獨孤競的頭顱與四肢都被粗繩綁了起來,六馬分屍自然少不了最後那處地方。
陸彥繞到獨孤競身後,拿起了那根被丢在地上的粗繩,将它順手綁在了獨孤競男根的根部,對方的男根甚為雄偉,可此時卻一蹶不振。
獨孤競渾身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脆弱的嗚咽,随即緊緊閉上了雙眼。
看見獨孤競徹底放棄了掙紮,陸彥眉間微微一蹙,他坐了下來将懷中的藥盒掏出,剜下一坨之後仔細地抹到了獨孤競的胸膛上。
本來已閉目待死的獨孤競察覺到有所不對,立即掙紮着擡起了頭,只可惜他看不到陸彥到底在做什麽。
陸彥手頭這盒藥膏乃是禦醫配的脫毛膏,他實在被獨孤競胸前那茬春風吹又生的胸毛紮得火大,又想趁勢好好教訓下對方,所以才有了今晚這出好戲。
小心地将刀子貼上對方的胸膛,陸彥看着那些短硬的毛發就這麽一點點被刮掉,心裏莫名愉悅。
“嗚嗚?!”獨孤競四肢雖然無法動彈,但是強壯的胸膛卻是忍不住挺動了起來,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撞在了鋒利的刀鋒上,破了一條血口。
“你亂動什麽?!”陸彥生氣地斥了獨孤競一句,他扭頭看了眼對方被捆起來的男根,拉住麻繩扯了扯。
獨孤競下身一陣吃痛,這才不再亂動。
陸彥心疼地替獨孤競擦去了傷口的血珠,口中念叨道:“鳳君,這些年,你真的變了。”
獨孤競此時哪有心思去聽陸彥敘舊,他氣惱非常,只可惜嘴又被堵得無法言語,當下便在心中一陣腹诽:你要殺就殺?!死前還要剃我毛發,你真當是殺豬不成?!
陸彥順順當當地将獨孤競的胸毛與腹上的毛發一并刮了幹淨,待他瞅着對方胯間那黑黝黝的一簇時,正待下刀,獨孤競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頓時大聲嗚咽了起來。
“怎麽,這都要被六馬分屍了,還舍不得這點毛嗎?”陸彥摸了摸對方胯間這片恥毛,忍不住揶揄起了獨孤競。
獨孤競似乎頗為不甘,他使勁地挺了挺腰,甩動起了自己那根粗大的肉棒,像是在對陸彥耀武揚威。
陸彥知他又有話說,旋即不慌不忙地扯了對方嘴裏的破布,卻依舊用那黑布袋罩了對方的頭,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那暗自愉悅的表情。
“陸彥,士可殺,不可辱!你要老子分屍便分吧!算我獨孤競瞎了眼,竟救了你這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
“哼,你倒是嘴硬。落到今日這下場,還不是自己找的。”陸彥丢了刀,他慢條斯理地解去衣衫,口中卻是頗為不屑,“你可知道,只要朕将纏在木樁上的繩頭一松,拉住你身體的烈馬便會飛奔起來,到時候你就……”
固定住獨孤競身體的木樁上的确也拴了馬,不過拴馬的繩索卻與綁着他的繩索是兩回事。
只是獨孤競整個腦袋都被布袋套住,又兼之夜色沉沉,他哪裏明白其中的貓膩,聽到耳邊不時響起的馬嘶聲,饒是他這般漢子也是心中一震。
“你好狠啊……彥郎!”獨孤競言語凄涼,他原本不信陸彥會對自己下此毒手,可是如今的情景又叫他如何不信。
陸彥悄然脫了自己的衣物,緩步走到了獨孤競面前,他看了眼對方萎靡不振的男根,當即用手套弄了起來。
“唔……”獨孤競悶哼一聲,面上卻開始有些發燙,“你還要怎樣?!”
“這麽好的一根東西,馬上就要不屬于你了,真是可惜啊。”陸彥一邊威脅着獨孤競,一邊竭力想讓手頭這根東西硬起來。
獨孤競越想越是郁結,竟是忍不住流出了兩行不甘的眼淚,只是他絕不肯再在陸彥面前開口求饒,便連嗚咽聲也變得沉悶。
陸彥此時正專心地想要弄硬獨孤競的男根,倒沒太注意對方的反應,讓他感到納悶的是以往總是極易興奮的小東西此回卻是不怎麽聽話,不管自己如何套弄都不肯擡頭,只是萎縮地垂在了獨孤競的胯間。
陸彥急了,幹脆一把扯去了獨孤競頭上罩的布袋,他看着對方那張淚流滿面的臉,這才驚覺自己玩過了頭。
“競兒,你怎麽哭了……”
“你都要把我六馬分屍了,老子哭一下還不成嗎?”獨孤競也顧不得尴尬,他恨恨地別開頭,咬緊了牙關。
陸彥看見獨孤競當真被騙到了,頓時啞然失笑,他趕緊上前拿起自己脫在一旁的衣物要為對方擦了淚水,卻不意拿了條亵褲……
“你拿什麽擦我的臉!都要殺我了,為何還要如此辱我?!滾啊!給老子滾!!!”
“鳳君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朕錯了,朕錯了還不行嗎?!”
那天晚上,陸彥終于還是沒有如願以償地騎上獨孤競的身上,對方那根大屌好像真的被他吓軟了。
草場驚魂一夜之後,獨孤競光着身子被綁了半天,回了栖梧宮就患了傷風躺床上了,當然也有人揣測可能是驚吓過度所導致的。
陸彥只好手忙腳亂地叫了禦醫去給對方調理醫治,可不知是不是當時的驚吓太過,平日裏體壯如牛的獨孤競竟是一病不起。
“今日鳳君好些了嗎?藥都吃了嗎?”陸彥站在門口,看着獨孤競側身躺着的背影,拉住了負責伺候對方的李公公問道。
“啓禀陛下,老奴已經服侍着鳳君把禦醫配的藥水都喝了。”李公公唯唯諾諾道。
陸彥心情郁悶,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精心設計”的游戲居然把獨孤競吓成這樣,他本想在獨孤競自以為必死之時,自己給他一個驚喜,也算是報了當初受辱之仇。可現在倒好,獨孤競不僅被自己吓得傷風了,胯下那根讓自己又愛又恨的肉棒也仿佛是被吓軟了。
屏退了李公公,陸彥随即蹑足走進了寝殿。
獨孤競聽見背後有響動,旋即緩緩睜開了眼,他費力地翻過身,一頭卷發亂蓬蓬地披散在背後,一雙漂亮的藍眸也變得有些混沌。
“鳳君,你躺着,躺着,千萬不要亂動。”陸彥急忙上前扶了對方。
獨孤競悶悶地躺了回去,他一臉不悅地瞪着眼,也不像平日那樣對陸彥諸多殷勤。
陸彥一看獨孤競這副渾似死了爹的樣子,就知道對方必定仍是對自己當日所為惱恨在心頭。
可憐他堂堂一國之君,只好低眉順眼地陪着笑:“鳳君,身體好些了嗎?”
“陛下沒把我六馬分屍這具身體自然好得不得了!咳咳……”獨孤競冷冷頂回陸彥一句,卻是忍不住喉頭一陣發癢咳嗽了起來。
陸彥被他說得深感愧疚,這就托了對方的手,摸了摸,又道:“鳳君,朕無意傷你。一切都是個誤會,誤會而已。你不也曾對朕諸多誤會嗎?”
陸彥不這麽解釋還好,他這麽一解釋,獨孤競反倒更是大動肝火。
“誤會?!”獨孤競一把掀了被子坐起身來,他扯開衣襟,露出光滑平坦的胸膛,沖着陸彥怒目相向,“你剃了我胸毛就算了!你還想刮掉我下面的毛,讓我做個光禿禿的男人?!你可知道,要是在北原,體毛被人剃去乃是莫大的侮辱!”
“可,可是……它紮朕的臉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朕老早就勸你剃了。”陸彥讷讷說道,要是換了平時,獨孤競若敢這麽吼他,他必定會氣得拂袖而去,可如今誰叫他做錯在先,也只好乖乖低頭聽訓了。
獨孤競橫眉一立,低頭看了眼自己胸膛上那道刀口,狠狠道:“陛下,你差點就殺了我!此刀口為證!”
“冤枉!我的手拿着刀本是極穩的,是你……是你的胸口抖動了一下,這才撞上了刀口。”
“什麽?!你又是設計抓了我,又是威脅要将我五馬分屍,還拿刀剃我的毛,完了割傷了我,還說是我自己撞上刀口的?!陛下,你走吧!”
獨孤競勃然大怒,他翻身就裹緊了被子,似是再也不想見到陸彥。
陸彥勸了好一陣,獨孤競也是不肯轉過身來,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先行離開。
他原以為依獨孤競那灑脫的性子,氣自己也頂多氣得一時而已,怎會舍得一直冷落自己。
可誰知道,這一次獨孤競當真是動了氣,竟是小半個月不肯去聽诏去未央宮伺候陸彥,也不許對方在栖梧宮伺候自己。
這一下,可讓想要與獨孤競舉案齊眉的陸彥當真傷透了腦筋。
他甚至将如今已在禮部任職的杜衡也叫了進宮,尋他參詳此事。
“如今鳳君責怪朕玩笑開得過火,不僅不接受朕的道歉,還不許朕再碰他,這該如何是好?”
杜衡看着一臉苦悶的陸彥,心中卻是暗暗咂舌于對方那駭人的舉動,還好被作弄的是身強體壯的獨孤競,若是換了自己,只怕當晚就吓死在草場了。這時候,杜衡忽然覺得未能以侍禦之身伺候陸彥,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陛下,鳳君性子寬厚,按理說他不至于氣這麽久。可見您這次是真的傷了他的心啦。”
杜衡所說非虛,當初他誤會了獨孤競更壯着膽子打了對方一巴掌,事後卻不曾被獨孤競追究,可見對方胸懷過人。
只不過有些事情,他卻不知個鐘原委。
原來獨孤競那晚上被吓到之後,男根忽然變得有心無力,這讓他煩惱不已,心中郁結難當,看了陸彥便忍不住想到這出,哪裏還有心情去見這始作俑者。他可以不計較被人誤會,甚至是被人傷害,可他卻十分在意自己胯下大好男兒的象征就這麽不舉了!
“唉,你就不要再重 複說這些老話了。鳳君這般說我,陳恩這般說我,連你也這般說!”陸彥不悅地轉開頭,他最近已經想了很多法子讨好獨孤競,不僅許諾加大對北原的商貿交易,更将府庫裏的珍奇異寶往栖梧宮賜了個遍,甚至連阿屠國送的白牦牛也答應烤給獨孤競嘗鮮,可對方就是不願搭理他,每日只撅着個腚躺在床上,再這麽下去,怕是要生褥瘡了。
“朕到底該如何是好,朕都要把國庫搬空給他了!”陸彥又是一聲長嘆。
“不知陛下都送了什麽給鳳君?”
陸彥痛心疾首道:“黃金千量,珍珠百鬥,各類寶石無計!就連阿屠國送的白牦牛,朕也許他烤着吃了!此等榮寵,卿等可曾見過?”
杜衡道:“陛下拳拳心意,實在感天動地。只是鳳君本自出身高貴,區區珠寶珍馐又豈在他眼裏。”
陸彥問道:“你的意思是,朕該送些他喜歡的?鳳君所愛良多,這些年來,他總在床上纏着朕恩愛交合,想來最愛的便是被……”
陸彥紅了紅臉,畢竟當着臣下說出一些床笫秘事,始終有所不妥。
杜衡沉默片刻,複又進言:“陛下,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陛下總想着送這送那給鳳君,豈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
“我?”陸彥反手指了自己,恍然大悟。
正在陸彥為了獨孤競之事愁眉不展之時,栖梧宮內已是另一副景象。
陸彥口中終日撅腚裹被不肯與之相見的獨孤競正坐在偏殿的小院裏,面前是李公公精心為他灼烤的羊羔肉。
肥美鮮嫩的羊羔肉在橡木的烘烤下,不斷滴落下油脂,讓火燃得更為旺盛,而肉香混合着木香,也散發得更為綿遠。
“還沒烤好嗎?”獨孤競一邊啃着蜜瓜,一邊催促起了正在忙着烤肉的李公公。
他早就在栖梧宮中待不下去了,雖然陸彥送來的東西誘惑越來越大,但是獨孤競總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等等,金銀珠寶珍馐美食易得,趁這個機會讓陸彥知道後怕,好好教訓對方一頓,順勢再讓對方自此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此時陸彥應該正在外廷上朝,獨孤競也就趁着這個空檔下床溜到了栖梧宮內這處僻靜的院落,想要好好享一番美食。
畢竟平日裏,陸彥三五不時就差禦醫過來探問,又遣親信前來賜送各種寶貝,害他為了作戲只好“纏綿病榻”。
“好了,好了,鳳君,您嘗嘗。”
李公公殷勤地割下了一塊肉香四溢的羊羔的腿肉送到了獨孤競面前。
獨孤競丢了蜜瓜,直接伸手接了過來,塞在口中便是一陣大嚼。
“不錯,不錯,再放一些香料!”
“您且稍等,老奴這就再加一些。”李公公忙得滿頭熱汗,不過能回到栖梧宮伺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鳳君對他來說何其幸運。在這宮中,若不能傍上個好主子,那他們這幫無根之人還有什麽期望呢!當然,獨孤競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向來不薄,像是此番他為獨孤競遮掩事實欺瞞陸彥,獨孤競便許他在陸彥賜予的黃金珠寶中随意挑選。
不過,李公公也并非全無擔心,他怕獨孤競做得太過,會引來陸彥反感,這樣豈不得不償失了。
“殿下啊,有句話老奴也不知該不該說……”
“你有什麽就說吧。”
獨孤競吃了烤肉又覺得口舌有些燥熱,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葡萄酒徑直灌了幾大口,這才一臉舒爽地瞧着李公公那張胖乎乎的老臉。
“鳳君,陛下對您已是天恩,您對陛下也是一往情深,有些事呢,差不多就行了。您要知道,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有些事做得太過,怕是會寒了陛下的心啊。趁他現在還對您滿懷內疚,不如您就給他個臺階下吧,不然的話,陛下好歹也是壯年之人,若是一個不慎,又和那外頭的小妖精纏上可如何是好?不瞞您說,老奴前日聽說陛下召見了先前的侍禦杜衡……”
獨孤競靜靜聽着,手上卻沒閑着,他從李公公手裏接過了割肉刀,在那羊羔肉狠狠一刀下去,割下了一大塊肉。
他冷冷擡頭看了眼一臉謹慎的李公公,将手中那塊肉一下塞到了對方嘴裏。
“你吃!”
獨孤競丢下這句話,将那割肉刀也扔在了地上,起身就往正殿而去。他先前還是一副得享美食的爽快模樣,而此時那張英俊的臉上卻已變得陰沉。他并不讨厭杜衡,甚至他還有些喜歡這個可愛的年輕人,但是一想到對方在陸彥面前也是這般乖巧溫順,獨孤競的心中也忍不住隐隐有些擔心。畢竟,陸彥好色嘛。
獨孤競還沒走回寝殿,就有人飛快地前來傳報,說是陛下又帶着一大件禮物來了。
獨孤競一聽,把嘴一抹,趕緊着跑回了寝殿,鞋子一蹬就徑直撲回了床上,用被子裹了自己,然後又差人趕緊李公公把後院的火滅了,出來接駕!
陸彥甫一入栖梧宮便嗅到一股子木炭的煙熏味,他此番前來乃是有極為重要的事要與獨孤競事,也不太在意,只是令李公公前去通傳之後,自己這才緩緩走了進去,而他身後跟着一隊侍衛正小心翼翼地搬動一個用錦緞蓋上的大東西,看樣子真是死沉死沉的。
“鳳君,今日可好?”陸彥看到依舊躺在床上的獨孤競,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獨孤競心裏有虧,他躲在被子裏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腦子裏卻盤旋起了先前李公公說的那番話。
是了,見好就收吧,要不然把陸彥這老色鬼逼到小杜衡的身邊,他豈不更虧!
他咳了一聲,轉過身來勉強地點了點頭:“陛下來了,請坐。”
陸彥看到獨孤競終于肯搭理自己,不由喜笑顏開,他抓住獨孤競的手臂将對方攙了起來,不顧兩人的體型差距,強摟了對方在懷中。
“鳳君,您不怪朕了?!”
獨孤競別有心思,他估摸着陸彥也算是知道錯了,想來以後都不會再做出那種吓死人的蠢事了,這才扯了扯嘴角,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之間,又哪有隔夜仇呢?我親愛的陛下。”
獨孤競說着話,眼睛卻是忍不住打量上了被擡到屋裏這個大東西上,那東西看着足有一人多高,又被錦緞蓋着,一時倒也看不出是個什麽。
“對了,您這是給我拿了什麽東西啊?”獨孤競忍不住好奇。
陸彥此時總算松了一口氣,他轉過身,擡手屏退了一旁的侍衛,然後又湊在獨孤競耳邊低聲說道:“鳳君,你不是喜歡馬嗎?這可是匹好馬啊。”
“馬?”獨孤競心道自己喜歡的矯健奔踏的駿馬,可面前這東西怎麽看怎麽像個死物,哪裏奔踏得起來。
陸彥按着獨孤競的肩讓他權且坐下,稍安勿躁,自己卻起身走到了那大東西的身旁。
随着陸彥動手撤掉了那塊錦緞,一匹木雕的駿馬果然出現在了獨孤競的面前。
獨孤競一看見這木馬,頓時露出了一絲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心中卻想:這東西放他這兒不是占地方嗎?!誰稀罕一匹木雕馬了!
陸彥微微一笑,并不急着解釋,他沖獨孤競招了招手,讓對方走過來再仔細看看。
獨孤競只得挪着步子走到了這木馬跟前,待他走近之後,這才赫然發現馬背上居然立着一根同樣也是木制的,打磨得異常光滑的陽物!
“這……”獨孤競吃了一驚。
陸彥伸手摸上了那根木制的陽具,眼底滿是得意:“喜不喜歡,驚不驚喜?!鳳君,此物乃是調教司珍藏已久的黃花梨木馬,只要你騎上去,再踩動馬鞍,其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