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猩紅新娘(25)
餘鶴一聽到這句話就慌了、萎了、腦袋大了。
他拔腿就往前院跑,玉梓也緊跟着他往那邊跑。
前堂燈火通明,圍了一堆人,有管家李叔,有幫工,還有丫鬟們。
其中正中間坐在太師椅上的是陳老爺,旁邊是他那個長得狐貍精一樣的二姨太,面前,則跪着蘇荷,旁邊還站了一個面目兇狠的丫鬟,正舉着手中的藤條一下一下大力甩過去。
餘鶴一看,腦袋“嗡”了一聲,接着他疾速跑過去,一把抱過蘇荷拉到一邊。
那丫鬟手中藤條不長眼,其中一道正狠狠抽在餘鶴臉上,血絲瞬間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繼而轉頭怒視着那個小丫鬟。
此時此刻,蘇荷被抽得幾近昏厥,已經有點不省人事,只能軟綿綿地靠在餘鶴懷中。
“嘛呢嘛呢,怎麽就瞅準我妹一個人欺負,手癢是不是,手癢找塊石頭磨磨!”
看到蘇荷這個樣子,餘鶴都快氣瘋了,他只覺得腦袋一直嗡嗡作響,太陽穴也跟着突突地狂跳。
那拿藤條的小丫鬟看到餘鶴這副模樣,也是有點發憷,求助地望向坐在一邊翹着二郎腿氣定神閑還在磨指甲的魏琪彤。
魏琪彤媚眼一挑,換了個姿勢:“我當誰呢,這麽大口氣。”
李叔在一邊扯了扯餘鶴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少說兩句,不要以下犯上。
餘鶴偏不聽,他在人群中尋找着喬越良,找到後便把蘇荷送到他懷中,接着用口型告訴他:
“你也給我等着。”
“魏琪彤,我妹沒得罪你吧,就算她是個下人,她也有人權,你憑什麽欺負她。”餘鶴厲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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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欺負她?”魏琪彤睜大眼睛,笑得極其不屑。
接着她轉向陳老爺,但眼睛還一直倨傲地黏在餘鶴身上:
“老爺,這個人非但無禮,以下犯上,還來颠倒是非,仗着自己是玉梓少爺面前的紅人,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裏。”
餘鶴翻了白眼,冷笑一聲:“不是,你給我發錢啊?要我尊敬你?你特喵不就是個戲子麽,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閉嘴!”魏琪彤似乎是被“戲子”這個字眼刺激到了,一聲尖叫接着猛地直起身子。
她從桌上拿起一只絲絨盒子丢到餘鶴腳下:
“蘇荷這丫頭偷了老爺買給我的鑽石手鏈,人贓并獲,可別說我冤枉她。”
餘鶴愣了下,委身撿起地上那只絲絨盒子,打開。
這不是當時殷池雪買給自己送妹妹的手鏈麽,這幾天蘇荷一直不理會自己,于是餘鶴就想着悄悄把手鏈放到妹妹房間裏給她個驚喜,讨她開心,怎麽就成了魏琪彤這臭婆娘的了。
這時候,陳玉蓉也在一邊跟着起哄:
“這賊丫頭打碎了我的海洋球還死不承認,現在又偷東西,果然窮鬼就是窮鬼,見什麽都貪心,永遠都改不了那股賊子本性。”
餘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情緒。
接着他扭頭皮笑肉不笑地沖着陳玉蓉道:“怎麽,這麽快就上趕着讨好你小媽了?不知道你母親知道了棺材板還壓得住不。”
“你!”陳玉蓉鳳眼一瞪,蔻丹指着餘鶴,牙關緊咬,仿佛一副随時沖過來給餘鶴一耳光的架勢。
餘鶴覺得和這兩個女人說理根本說不通,于是他又轉向一直在一旁冷着張臉的陳老爺,還算恭敬地說道:
“老爺,望您明鑒,這條手鏈是我在福緣軒買下來送給蘇荷的禮物,絕對不是我妹妹偷拿的,況且,她也沒這個膽子,也不是那種手腳不幹淨的人。”
“你說是就是了?我還說這海城都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了?”陳玉蓉嚴詞厲色插嘴道。
餘鶴就覺得這陳玉蓉像他媽只蒼蠅一樣嗡嗡嗡沒完沒了,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自己真想一拳打過去。
“你說是你買的。”陳老爺沉沉開口,“可有證據?比如收據。”
餘鶴一想,收據在殷池雪那邊呢,自己總不能現在再跑過去找他要收據吧。
“我有。”餘鶴說話沒什麽底氣了,“但是現在不在我這兒。”
“哈。”魏琪彤笑了,“你買的東西,收據不在你這兒,說出來誰信啊,何況就你一個月那點工錢,你能買得起這手鏈?”
餘鶴沒話可說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收據不在手上,說什麽也沒人信。
“難不成,是夜海城的殷老板買下來的?”魏琪彤繼續不依不饒道。
“就是個兔兒爺,聽說是給殷老板賣屁股呢。”拿藤條那丫頭也跟着附和道。
就在餘鶴剛要張嘴罵人之際,一旁傳來弱弱的一聲:
“我哥……不是兔兒爺。”
餘鶴一回頭,就看到蘇荷在喬越良懷中正掙紮着往上起,小臉被藤條抽的都看不出原樣,衣裳也破了,還在往外滲血。
“呦,真是兄妹情深,都自身難保了還不忘給你這賣屁股的哥哥說好話。”魏琪彤諷刺笑道。
這一句話出口,就連一旁的李叔都聽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對着二位主子作揖:“少奶奶,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蘇蔭說他有收據,不如我們就看他到底能不能拿出收據再下斷論也不遲,切不可冤枉好人,違背祖宗的遺訓。”
好人,這個李叔絕對是個好人,而且一看就是讀過書的好人。
餘鶴感動地想道。
魏琪彤眼見讨不到好,那些個下人一個個也像啞巴了一樣屁都不放一個,她幹脆站起身,高傲俯視着一衆下人:
“我魏琪彤收拾賊丫頭還得經過你們的同意?我今天想打誰就打誰,拿來收據也沒用。”
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令一旁的李叔忍不住皺了眉。
魏琪彤說罷,踏着小碎步疾步走過去,一把将蘇荷從喬越良懷中扯出來,上去就是一耳光,打的蘇荷鼻血直流。
餘鶴被這一幕驚呆了,甚至還不等反應過來,那魏琪彤抓過蘇荷又是一耳光,潑婦氣息頓時顯露無疑。
“魏琪彤!”餘鶴怒吼一聲,沖過去擋在蘇荷前面,“你別給臉不要臉。”
其實餘鶴真的很想帶着蘇荷走掉算了,但無奈兩人都牽了賣身契,這一走,難保陳家不會找到爹娘家裏鬧事,他不想給那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帶來麻煩,但同時,也不想蘇荷繼續待在這裏受這個氣。
這一世還好有自己護着,那個時候孤苦伶仃的蘇荷到底是怎麽撐過來的啊。
這時候,那個憨厚老實的漢子喬越良臉色都變了,冷冰冰的十分難看:“荷荷一直跟着我做事,她從來沒有進過你的房間,你自己東西不看好,丢了又來冤枉別人?”
魏琪彤表情變了,目光狠厲甚至透露出一股殺氣。
她咬着細白的牙齒,冷聲問道:“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你……他媽?
餘鶴詫異望過去,卻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奇怪。
是罵人的話沒錯,但似乎并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能說出來的髒字。
“好了,都別吵了。”陳老爺似乎是被這群聒噪的鴨子吵得頭疼,就見他一手揉着眉心,一手無力地擺了擺。
“都散了吧,明日,蘇蔭你把收據拿來給我看,如果真的是你買的,我自然不會冤枉你。”
餘鶴一聽,謝過陳老爺後忙過去拉過蘇荷,他一手攬着蘇荷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腿彎将她打橫抱在懷中,撞開還在一邊傻站着的喬大傻,匆匆往房間裏趕。
路過魏琪彤的時候還特意瞪了她一眼。
魏琪彤目光冷冽,同剛才嬌蠻無禮的她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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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蘇荷抱回房間後,餘鶴翻箱倒櫃找出藥膏,輕輕替蘇荷塗抹着。
這丫頭可能太疼了,無意識中都漏出那麽一兩聲呻.吟。
餘鶴眉頭緊擰,擡手擦着蘇荷冷汗淋漓的額頭,小聲安慰着:“沒事,哥哥在這兒呢。”
“要不是你和那殷池雪扯上關系,你妹妹何苦遭這種罪。”
阒寂房間內突兀響起的一聲,吓了餘鶴一跳。
他側首望去,這才發現屋裏還站了個人。
“小少爺,您要是想說風涼話,我勸您省省吧,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鬥嘴。”餘鶴冷笑一聲,又随手幫蘇荷掖了掖被子。
玉梓不屑地冷哼,別過頭。
餘鶴最後觀察了下蘇荷的神情,确定她睡着了之後,才蹑手蹑腳熄了燈,繞過玉梓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剛出了門口,手卻被人猛地拉住——
“松手。”餘鶴冷冷說道。
“我不。”玉梓偏不聽,還一直死死拉着餘鶴的手。
餘鶴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盯着玉梓,半晌,他低聲問道:
“你覺得,我現在對你們陳家還有什麽好感麽。”
玉梓哏着脖子:“犯錯的是那個女人,不是我,你不該把過錯強加到我身上。”
理是這個理,但餘鶴自認不是那種愛憎分明的人,俗話說愛屋及烏,恨也恨屋及烏,這陳家上下,從裏到外,他現在可沒一處能看順眼的。
包括這個試圖挑撥殷池雪和自己的陳玉梓。
餘鶴不傻,況且玉梓還是太年輕,這點小心思根本都不用猜,拿褲腰帶都能看出來。
“我沒說是你的錯,但是,你覺得讨厭一個人需要理由麽,讨厭就是讨厭,哪怕你是懸壺濟世的大聖人,那也該厭了厭。”
玉梓聽到這句話,依然強硬的不肯松手。
但他的眼眶已經紅了,小嘴也越撅越高。
餘鶴沒了耐心,直接甩開他往回走。
只是沒走兩步,卻又被人猛地從背後抱住。
“為什麽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可以對蘇荷這麽好,對殷池雪那麽好,卻連一點關心都不願施舍給我呢。”
玉梓将臉埋在餘鶴的後背,哀哀哭泣道。
“因為蘇荷是我妹妹,殷池雪是我的情人,就這麽簡單,你只不過是我的主子,我們的關系僅到此為止你明白麽?”
玉梓搖搖頭,他跑到餘鶴前面,兩只冰涼的小手捧住他的臉,哭得真可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是我喜歡你啊,一點也不比殷池雪少,你難道對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麽。”
說着,他踮起腳用自己的唇去觸碰餘鶴的唇。
剛碰到一點餘鶴便大力推開他,推得他一個踉跄,倒退幾步,勉強穩住身形後,又跑過來繼續想要強吻。
“小少爺你別這樣。”餘鶴終于受不了了,強行按住他的雙肩。
“是因為我生了病,所以你嫌棄我麽?”玉梓抽噎着問道,一張小臉兒全被淚水浸濕。
“你聽我說,我沒有嫌棄你,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這種喜歡和對殷池雪的那種喜歡不一樣,不一樣你明白麽?你對我來說和蘇荷一樣,像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才盡心盡力地照顧你,希望你早日康複。”
餘鶴難得這麽正經又誠懇地同玉梓講道理,但這不懂事的小少爺卻還是理解不了。
“可是你會為我披衣服,會帶我偷跑出大院找快樂,帶我放風筝,陪我喂豬,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卻被殷池雪搶了先。”
玉梓說着,緩緩放開雙手:“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就病死在床上算了,也不要你帶我去什麽夜海城找樂子。”
“小少爺,感情這種事不是誰先來誰就贏了的。即使不是你,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陪他放風筝喂豬,并不是因為那個人是你,你明白麽?”
話雖然是有點絕情,但餘鶴覺得這玉梓本就是個敏感的,今天不把話說明白就怕他日後又胡思亂想,越想越多,越來越看不開。
因為病魔可以戰勝,心魔卻是難以逾越的一道坎。
“我做這些,只是希望你能積極面對病痛,早日康複而已。”
玉梓忽然頓住,嘴巴微張,雙眼無神地看着餘鶴。
“你能明白麽?”餘鶴又小心翼翼問了一遍。
良久,玉梓忽然笑了起來,那種凄慘的哀怨的笑。
他搖搖頭:“我不明白,但我只知道,只要我病情加重你才會關心我,才會陪着我。”
說罷,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餘鶴是真的無奈了,這死小子怎麽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呢,到底随誰啊。
就在他愣神之際,卻忽然聽到“噗通”一聲,像是重物落進水中的聲音。
餘鶴不自覺張大嘴巴,望着聲音來源地。
一汪池水,周遭結了些許冰碴,而那池中央,動蕩的漣漪正層層擴散開。
猶如餘鶴內心一圈圈擴大的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預收~
《渣A們對我有特殊的仰望姿勢》
文案:
因為一次失誤,虞憫背負上巨額債務,甚至還要被十二星座渣男系統奴役。
虞憫:別和膚淺的我談感情,要麽給錢要麽挨錘。
作為一個只能對系統言聽計從的攻略游戲小白,虐渣是任務,但他喵和傅廷禮接吻是什麽??
系統:你體會過被處女座支配的恐懼麽?
系統:“叮——任務提示,虐渣打臉。”
虞憫:“沒問題(大郎,該吃藥了)。”
系統:“叮——副本任務開啓——與傅廷禮達成 ‘春宵一刻值千金’。”
虞憫:“拒絕卡多少系統幣。”
系統:“任務未達成将扣除人品值。”
虞憫:“傅哥哥,該睡覺了~”
系統:叮——恭喜來到最終關,SSS地獄級攻略對象——處女座的傅廷禮。
傅廷禮:“你的呼吸好像頻率有點不均勻。”
虞憫:(屏住呼吸)
傅廷禮:“憋氣不好,我給你做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