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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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奶狗霸總和女裝巨巨
作者:小最
文案
作為一個重度恐女症患者,沈璟冰被迫成為了同性戀。
他挑男人的口味十分獨特,專挑胡茬壯漢肌肉型男,談的朋友每每在上下問題上不歡而散。
有一天,他被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纏上”了。
……
一年後,“被摧殘到麻木”的神經病終于沖破了心理障礙,滿心歡喜地向這個女人求婚了。
沈璟冰:結婚以後,我想要你為我生個小公主。
童臻:不好意思,我是男的。
***
分手後,童臻熱衷于給前男友介紹對象。
沈璟冰:并沒有心情談戀愛!我被一個女人纏上了!救命!
半年後——
沈璟冰:為什麽我覺得那個女的有點兒可愛?
一年後——
沈璟冰:我決定向她求婚了。祝我好運。
看着眼前的玫瑰花、鑽戒和前男友。
童臻:……
他是不是對“纏上”兩個字有什麽誤解?
品牌女士內衣總裁·重度恐女症·田螺“姑娘”·輕度臉盲·龜毛·狼狗·蛇精病攻×退役特種兵·教授·女裝大佬·毒舌·馬甲多得吓死人受,強強。
[關鍵詞:女裝大佬、內衣、時尚圈、強強]
Tips:
1.本文開頭正經,随後沙雕,有時爽,有時狗血,有時逗比,甜甜甜在後期。
2.心理學和其他專業知識全部來自于百度、知乎和胡謅,請勿較真麽麽噠!愛你們!
內容标簽: 強強 業界精英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璟冰,童臻 ┃ 配角: ┃ 其它:強強,女裝大佬,甜文,搞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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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系叫獸
學院教學科辦公室。
“挂科率太高?學生集體投訴?”
炎夏酷暑,空調壓縮機嗡嗡作響,童臻手一撐坐到辦公桌上,左邊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稱得上鋒利的笑意:“我那是為他們好——現在化不好妝頂多是不好看,以後化不好妝就是不好活了。現在競争這麽激烈,出了社會,沒人替他們偷的懶買單……邱主任,我說的對嗎?”
“對,可是……”教學科邱主任看着電腦屏幕成績單上的一溜飄紅和旁邊學生情真意切的聯名信,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向來誰的賬都不買的“冷面大魔王”,感覺自己的陳年偏頭痛都要犯了,“你能不能稍微委婉一點兒,平時多批評教育……”
“該講的我都和他們講過了,他們非要曠課……我有什麽辦法?每天挨個兒上門提供叫醒服務?”童臻打斷了他的話,“不好意思,我不是鬧鐘,也沒那個時間!”
邱主任:“……”
童臻順着邱主任的目光,看到桌角的一份底下簽滿亂七八糟簽名的A4打印紙,伸手就去拿:“我看看,到底都是誰嫌自己命太長,沒事兒找事兒。”
邱主任眼疾手快摁住了:“這個……”您不能看。
他們教學科本來就是鼓勵學生們言論自由的,要是讓童臻看了,社會主義民主分分鐘被法/西/斯/專/制鎮壓。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手腕一酸,眼前一花,那份聯名信奇跡般地就到了童臻手裏。
童臻低頭瞟了一眼,将聯名信随手折了兩下,塞進自己的沙灘褲褲兜裏,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行了。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晚上還有個秀……我得先準備一下。”
說着對邱主任淡淡一點頭,轉身走了。
七月份,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地叫,火辣辣的毒日頭炙烤着大地,空氣仿佛也帶着一股燎人的烈焰,吸一口氣呼吸道都是燙的。學生們已經放了暑假,少數幾個留校生也沒人在大下午在外頭晃蕩,校園裏空蕩蕩的,平常被行人和小自行車擠得窄窄的水泥路顯得說不出地寬敞,路旁的兩排大白楊樹筆直矗立,宛如哨兵,偶爾小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童臻穿着大沙灘褲跨欄背心人字拖,從白楊大道上走過,腳步慵懶卻絲毫不拖泥帶水,手臂和腿上的肌肉流暢緊實不誇張,身姿自然挺拔、賞心悅目。
他頭發有點兒長了,烏黑柔軟的劉海落下來壓在睫毛上,更顯得他一雙眸子說不出地暗沉似水,垂下眼簾的時候一排眼睫毛整齊濃密、黑如鴉羽,但膚色卻說不出地白,整張臉宛如黑白撞色的水墨畫,好看得像是民國畫卷裏走出來的貴公子——如果沒有那一下巴亂七八糟的胡茬的話。
童臻人長得不算粗壯,但胡茬卻相當濃密且黑,就好像小橋流水的江南畫卷中亂入了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畫風幾乎是一下子彪悍了起來。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日頭,從褲兜裏掏出聯名信掃了一眼。
邱主任午後突然來電話叫他來教學科一趟,他在電話裏說得嚴肅,童臻還以為有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趕過來了……鬧半天是被他冷暴力鎮壓的學生們揭竿起義。
他一眼掃過,只見聯名信言簡意赅、義正詞嚴,字字血淚,可底下的簽名卻個個宛如鬼畫符,別說具有認讀功能了,一眼望去簡直看不出是漢字——這群死小孩兒,求生欲倒還挺強。
童臻忍不住搖頭輕笑了一下,将這份頗具藝術院校氣息的集體簽名聲讨書重新折疊好,塞進褲兜裏。
然而下一秒擡頭,嘴角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去,腳步已然僵硬在原地。
——他班上的一群剛結束大一生活的小姑娘穿着短褲長裙,戴着漂亮的遮陽帽,青春妙齡、笑容燦爛奪目,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論什麽,轉過栽滿月季花和虞美人的小花園,擡頭看到他,也瞬間安靜下來,僵硬了腳步。
“童……童老師……”
“童老師好!”
……
童臻默了一瞬,飛快收回笑容,冷漠矜持地一點頭:“你們好。”
說罷就打算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女生突然擡起頭來,臉頰上有點兒紅,眸子裏卻閃亮亮的,帶着屬于她們這個年紀的朝氣和活力:“童老師,你笑起來很好看!”
童臻:“……”
他長得并不算淩厲,相反近乎婉約,尤其是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彎下來,更會顯出一種難言的“溫柔賢淑”的味道。
為了維持為人師表的威嚴,他在學生面前,幾乎從來不笑。
沒想到今日大意失荊州。
而且這還沒完。
大概是他今天的笑容給了學生們錯誤的暗示,另外一個女生也紅着臉大聲道:“童老師,你留胡子很帥!”
“是啊是啊,”這句話瞬間引發了女生們的集體附和,“好man好有型啊!”
童臻:“……”
這群小孩兒,簡直無法無天了。
童臻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故意板下臉:“聽說你們寫了聯名信……”
他話沒說完,女生們臉色陡變,紛紛道“童老師再見”,腳步匆匆、一哄而散。
童臻看着她們充滿青春活力的背影,眼中情不自禁又漾起淡淡溫暖笑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帥嗎?
他其實沒什麽留胡子的興趣,不刮只是因為懶……只要學校沒有課,他是從來都不刮胡子的。
另外一邊,邱主人将全面飄紅的成績單關了,忍不住搖頭苦笑。
都說童教授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他這會可算是見識到了,大暑假的,話都說不上兩句,就不給面子地找借口提前走人。
算了,反正他盡到了勸解的責任,聽不聽就是童臻的事兒了。
不過童臻倒還真不是找借口,他晚上确實有個秀。
作為X戲劇學院人物形象設計專業——通俗來講就是化妝專業——的教授,童臻的化妝技術是出了名的出神入化,不僅日常妝、舞臺妝、特效妝都能hold住,而且能最大限度地凸顯出每個人容貌上的優點。以前的同窗知道他化妝技術好,有什麽大項目或者忙不過來的時候,偶爾會叫他過去幫個忙。
一來二去,童臻化妝技術好的名聲不胫而走,很多晚會、秀場乃至于大明星都會點名要他去化妝,他索性以私人名義開了個草臺班子工作室,為手底下帶的高年級學生提供薪酬不菲的實習崗位。
雖說是工作室,可卻是鐵打的童臻流水的兵,大部分時候都只有童臻一個光杆司令。
今晚的秀是2018年度風尚大賞時尚內衣秀,是每年一度的國內內衣品牌最大的盛會,這兩年也有國外的內衣品牌參與其中,在時尚界關注度極高,不僅請了不少時尚界名人明星和媒體記者到場,還會從晚上八點半開始,在X衛視和多個視頻網站全程直播。童臻的至臻工作室接了整場秀的化妝和造型任務,半點馬虎不得,他三天前就打電話聯系了幾個大三的學生開小竈做過培訓,要不是鄭主任臨時打電話讓他來學校一趟,他可能早就收拾停當提前趕過去了。
從學校離開之後,童臻回家換了套稍微正式一點兒的衣服,連胡子也沒來得及刮,拎着化妝箱就直奔位于X市東新區的秀場而去。
早就等在秀場後臺的學生們看到童臻:“……童、童老師?”
童臻教授是學校裏公認的冷面大魔王、禁欲系男神,在課堂上總是西裝襯衫,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襯衫紐扣總是扣到最上面一顆,渾身散發着一股“別惹我、我是魔鬼”的氣質,他為人不茍言笑,做事鐵面無情,而且除了講課和實習,幾乎從來不和任何學生私下來往。
之前那些大一的小姑娘不過是跟了他一學期課,這些大三的學長學姐卻都已經被童臻荼毒過兩三年,看到童臻這副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樣,他們險些驚掉了下巴。
“愣着幹什麽?”童臻目光冷淡,從他們臉上劃過,“等着長蘑菇嗎?”說着不再搭理他們,當先進入後臺。
“哦。”
學生們如夢方醒,趕緊跟在他身後進去,卻忍不住偷偷打量童臻。
童臻今天穿了一件休閑款的白襯衫,搭配黑色破洞牛仔長褲,紐扣罕見地沒有扣到最上面一顆,袖口也随意地卷起,露出小臂上緊實的……肌肉?
驚!童老師竟然是有肌肉的!
配上他滿臉的胡茬,竟意外有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彪悍陽剛的帥氣……當然,如果他皮膚稍微黑一點兒的話就更man了。
距離直播還有一個半小時,後臺工作人員已經紛紛忙碌起來,參加走秀的模特們基本上也都到了,有的在熟悉流程,有的在吃盒飯。童臻和負責人打了個招呼,就指揮着學生們開始化妝造型。
童臻面色沉靜,目光專注,十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動作如行雲流水,遮瑕、粉底、修容,腮紅、鼻影、高光,秀眉輕掃、朱唇一點……三兩筆輕描淡寫,手底下模特的臉卻在頃刻之間就生動了起來,在燈光下神采飛揚、光燦奪目。
他一邊畫,一邊随口指點學生,偶爾在妝容上随手添那麽一兩筆,卻偏偏宛若畫龍點睛,一下子就生色不少。
“王君,色號有微小偏差。換neutral tone3.5。”
“是,老師。”
“謝遷,鼻影重了,內眼角那兒注意一下。”
“好。”
一個小時轉眼過去,大部分模特的妝容都已經完成,開始在後臺更衣室試穿走秀的內衣,方便各個品牌服裝師臨時做調整。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不遠處一陣喧嘩,夾雜着女孩兒的哭聲。
童臻眉梢一挑:“怎麽了?”
王君剛從那邊過來,小聲道:“有個小姑娘,剛聽說今晚的內衣秀上星直播,哭着要罷工……說她父母看到她穿內衣走秀,回去肯定會打死她。”
童臻:“……”
原來那姑娘還是個大學生,就在隔壁X影讀書,趁着暑假出來兼職賺外快。她家裏條件不算好,父母的思想都相對保守,那個姑娘雖然對內衣秀有猶疑,但一來給得錢多,二來往年只在視頻網站直播,她父母從不上網,所以最後還是接下了走秀。
誰想到今年突然就上星直播了呢?
離直播只剩下半個小時,原本的替補模特臨時接了其他走秀,這麽短的時間,臨時找模特肯定來不及。負責人急得頭上冒汗,威逼利誘勸女孩兒上臺,女孩兒默不作聲,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童臻忙完手邊的工作,走過去:“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兒擡起頭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哭紅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看到童臻冰冷的目光,以為他是哪個領導,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楊……楊梓佳。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臨陣……”
童臻冷冰冰打斷了她的話:“大幾了?”
“大三。”
“楊梓佳,你二十歲了,是個成年人了,”童臻低頭看着她的眼睛,冷酷無情地說,“哭什麽?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嗎?”
“……”
女孩兒瞬間吓得哭都不敢哭,縮在牆角抽噎。
“小時候做錯了事情哭一哭就能被原諒,但是一個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你在接秀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一切可能性,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出了社會,沒人替你擦屁股。”
童臻話說得不留一點兒情面,就連幾個深受童臻荼毒的學生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心有戚戚焉地對視了一眼,愣是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替姑娘說話,連負責人也被他的氣勢壓倒,沒敢質疑他的越俎代庖。
楊梓佳瞬間哭得更厲害了,但卻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好……我上。”
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就解決了,負責人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童臻說:“你上?你是想讓全國的觀衆都看你哭喪着臉走秀嗎?砸了品牌商的招牌,你負責?”
所有人:“……”
負責人看了眼姑娘哭得腫起來的眼睛,也皺了皺眉:“那怎麽辦?”
童臻閉了下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緊接着睜開眼睛,淡淡道:“我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老讀者新讀者,愛你們麽麽噠!點收藏不迷路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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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上輩子,影帝羅葑被人渣騙了十年,心甘情願把機會讓出去,從當紅小生到過氣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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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垂憐,羅葑不但重生到十年前最火的時候,還得到了一塊不知道有什麽用的息壤,吃起來和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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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風流了解一下。
愛情是什麽東西,可以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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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的羅葑看着手中的息壤:(#‵′)靠
種田的羅葑看着手中的息壤:(^-^)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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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羅葑過起了種田!養娃!做美食!發家致富!的滋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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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內衣秀
幾乎所有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童臻。
開什麽玩笑?
他們這是女士內衣秀,不是男士內衣秀。
雖然現在有的小鮮肉長得比真的女人還好看、還有feel,可這不代表一個胡茬糙漢也能做到好嗎?
他們要的是讓女人都心動的宣傳效果,不是搞笑款金剛芭比。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雌雄莫辯的小鮮肉,也沒聽說過哪個秀內衣都能不穿幫的啊。
後臺化妝間詭異地靜默了片刻,負責人才苦笑着說:“童老師,你就別添亂了。我們這是女士內衣秀……讓你上,還不如我上臺裸/奔。”
有不認識童臻的小模特已經在旁邊竊竊私語:“這誰啊?哪兒來的神經病吧?”
“他?他要是能走內衣秀,我就在我一百萬粉的微博直播吃翔。”
童臻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小模特下意識反駁:“我看亂說話的是你吧。”
“哦?”童臻左邊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冷冽到鋒利的笑意,“當真?”
小模特被他身上自信篤定的氣場影響,莫名有些心虛,但周圍這麽多人,她又無論如何拉不下面子,于是咬了咬牙:“當然!”
童臻沒再搭理她,他從便簽簿上扯下一張紙,刷刷寫了一堆東西,和錢包一起遞給謝遷:“出門左拐兩百米,十分鐘。買不回來以死謝罪。”緊接着對服裝師說:“把她要秀的幾款內衣拿來讓我看一眼,還有……把所有尺碼備齊。”又對T臺負責人說:“走位順序表給我一份兒。”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們每個人都認為童臻說的話是天方夜譚,但他身上卻有種特別的、殺伐決斷的氣質,讓人情不自禁地服從。
謝遷接過便簽條就跑了。
服裝師拿了三款內衣過來讓童臻看過,又忙着去準備其他尺碼。
負責人讓人拿過來一張T臺順序表。
童臻接過來,扯了膠帶“啪”地一聲貼在鏡子上,一邊一目十行地浏覽,一邊對着鏡子用剃須刀刮胡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童臻飛快刮掉滿臉的胡茬,将亂糟糟垂落下來的藝術家标配版半長發用發夾別在額頭上,露出了一張清清秀秀的臉。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童臻的學生——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小巧的一張瓜子臉,皮膚雪一樣地白,眉毛墨一樣地黑,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細細長長、溫溫潤潤,瞳仁漆黑如點墨,擡眸的時候仿若江南煙水都被他收入眸中,低眸的時候一排整齊濃密、黑如鴉羽的眼睫毛覆下來,顯得說不出地安靜溫柔。
整張臉只有黑和白兩種顏色,乍一看宛若民國畫卷裏走出來的名媛,又像是武俠小說裏走出來的溫潤貴公子。
只有額角的一道舊傷疤為他溫柔到婉約的容顏平添了一絲戾氣。
連他的學生們都有些驚呆了。
他們一直以為課堂上習以為常的那個眉宇凜冽、眼神淩厲、冷漠疏離的禁欲系男神就是真的童教授……竟然不是!
童臻的素顏長得竟然這麽……秀氣,秀氣到近乎是溫柔的。
要是童臻帶着這麽一張臉來上課,就算他表現得再鐵面無私、冷酷無情,學生們也不可能對他這麽噤若寒蟬、談之色變。
原來童教授每次和他們上課之前竟然都是化過妝的嗎?
他竟然把那麽這一幫學了兩三年化妝專業的學生都蒙混過去了,這是怎樣神乎其技的化妝技術啊!
但他們沒想到,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童臻對着鏡子淡掃輕描,動作行雲流水,快到讓人眼花缭亂,幾乎是瞬間,整張臉的輪廓就更柔和了三分,腮紅和朱唇如同水墨畫上點染出的片片桃花,整張臉頃刻之間就有了顏色和溫度,臉蛋上有了一點點嬌憨的嬰兒肥,眉目也瞬間缱绻了三分,一眼看去,竟有了一種神奇的少女感。
太、神、奇、了!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一個滿臉胡茬的“彪形大漢”就變成了一個清清秀秀,臉上帶着滿滿膠原蛋白的小姑娘。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的小模特已經偷偷拿起手機,打算拍下這一神奇的變身過程,童臻卻像是身後長了眼睛:“別拍。”
“我說了別拍,”童臻放下粉撲,從化妝鏡前站起身來,女孩兒偷拍的手機不知怎麽的,頃刻之間就到了他手裏,白皙修長的十指輕點,然後遞還給女孩兒,“再有人不聽話,我就沒這麽客氣了。”
他手裏一支口紅,兩手輕輕一掰,咔嘣一聲,連殼帶芯,斷成兩截。
真·徒手掰口紅。
離得近的幾個模特和工作人員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這時候,謝遷拎着一個大塑料袋氣喘籲籲飛奔而來,童臻接過袋子,打開看了兩眼,拎着袋子和服裝師準備好的內衣,就進了旁邊的更衣室。
直播馬上開始,工作人員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忙忙碌碌,總導演來後臺看了一眼,叮囑了幾句,負責人一面強調接下來的出場順序,一面禁不住頻頻看向後臺更衣室。
即便童臻的化妝技術幾乎有着鬼斧神工的效果,但男人和女人在身材、體态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一般來講,裙裝能有效地掩飾這種差異,但內衣除了關鍵部位哪兒哪兒都遮不住,而童臻要展示的第一款卻并不是運動系或者朋克風款的內衣,而是一款系列名為“粉紅天使”的少女款內衣。
這款內衣是嬌紅集團旗下國內新秀品牌FR.的主打款,主打少女公主夢和自然美,面向的消費者群體是追求舒适、清新、自然、美觀的16-21歲的少女。
像這種內衣,就連身材高大的成熟女性也免不了會穿出金剛芭比的效果,更別提是一個身材并不算矮還有肌肉的男性。
童臻身高一米七八,在男性裏并不算很高,但因為他骨架纖細,身材比例又好,所以看起來比實際身高要稍微高一點。
但是放在女性中就是真·超模身高了。
這樣的身高,實在很難“少女”得起來。
負責人雖然對童臻的化妝技術毫不懷疑,但化妝畢竟不是整容,不能豐胸抽脂削骨動刀子,能改變的地方畢竟有限,而FR.品牌的“粉紅天使”系列想要表現的是少女嬌憨的自然美,一丁點違和感都有可能會搞砸了這次秀。
而童臻這套內衣是出場秀的NO.3,開場兩分鐘內就要上場,假如效果不理想,臨時換回那個小姑娘都來不及。
開場show一百秒倒計時。
負責人鼻尖上冒出一層薄薄的汗,目光裏也帶上了一絲焦灼。
五十秒,負責人安排好其他幾位模特的出場順序,忍不住走到更衣室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童臻清冷平靜的聲音:“馬上。”
二十五秒,更衣室的門開了。
整個後臺沒人說話,除了導演口中的倒計時讀秒,幾乎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精神都崩得很緊,所以這輕輕的一聲開門聲就顯得特別的明顯和突兀,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擡頭看向更衣室的門。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目光中情不自禁地露出驚訝的神色。
高跟鞋上的雙腿筆直修長,皮膚白皙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雖然大腿上有不甚明顯的肌肉,卻一點兒都不違和,反倒增添了一絲健康自然的味道。淡粉色的布料包裹着的關鍵部位一點兒都看不出端倪,臀部算不上豐滿,但卻恰到好處地呈現出一絲少女的青澀,裸露的腰肢盈盈一握,胸部小巧挺翹,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任何人為雕琢的痕跡,就連肌肉緊致的手臂都像是憑空纖細了三分,手腕更是纖瘦到盈盈一握。
額前原本過長的頭發修剪成俏皮的齊劉海,更增添了整體的嬌俏的少女感。
要不是他們親眼看着童臻走進去,一定會以為這是一位真正的、如同含苞待放的芍藥一樣的十八九歲的少女。
就像一個奇跡。
童臻在這場長達兩個半小時的秀中展示了FR.的三款內衣,分別是——粉紅天使、青瓷麗人和水墨仙女。
每一套衣服,他都會在原本的妝容上重新勾勒上三兩筆,頃刻之間就能變幻出一種更契合服飾氣質的妝容。
不但輕松hold住了三場秀,就連其他模特的妝容調整也絲毫不曾耽誤。
不過這顯然不輕松,晚上十一點大秀結束的時候,童臻也禁不住有點兒累了,他披了件借來的長外套,甩掉高跟鞋,坐在角落裏,用手指一下一下按壓酸痛的腳踝——那裏曾經受過傷,一到陰雨天就會疼,給模特準備的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剛才走T臺走到一半,就已經像是踩着刀尖走路。
雖然全程他都能做到不露聲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負責人松了一口氣,過來向童臻道謝,童臻點點頭沒說話。之前那個眼睛哭腫的女孩兒端了杯熱咖啡過來,紅着臉低着頭,嗫嚅着想說什麽,童臻接過她手中的咖啡,拿起一只眉筆刷刷在杯子上寫了一串號碼,又遞還回去:“如果你以後出道想走小清新路線的話,像這種亂七八糟的活兒能不接就別接……假如找不到兼職,可以給我打電話。不早了,回去吧。”
“亂七八糟活兒”的負責人:“……”
後臺,模特們換了衣服,正在神态輕松地說笑、聊天、卸妝,其中一個模特往童臻這邊看了一眼,笑着說:“剛是誰說童老師要是能走內衣秀,就在一百萬粉的微博直播吃翔來着?”
一夥兒小女人大姑娘紛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起哄道:“對啊,誰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桐姐?”
“哎,說起來,微博上一堆人立flag,真直播吃翔的我還沒見過呢。”
“哈哈,這次說不定真能長長見識。”
……
剛才立flag的李小桐已經被擠兌得羞憤不已,脹紅了臉,低着頭一言不發。
一個姑娘笑着說:“童老師,你別光看熱鬧,也說句話呀。”
“什麽話?”童臻淡淡道,“我早就忘了。”
李小桐沒想到童臻會這麽說,驚訝地擡起頭來,對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但童臻卻擡眸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明亮銳利,像是能看進她心底:“不過言多必失倒是真理。不會說話的話,開口之前在腦子裏多過兩遍,免得暴露智商。”
李小桐:“……”
熱鬧看不成,模特們掃興地散了。
時候不早,童臻讓學生們打車先走、結伴而行,還威脅他們如果哪個膽敢單獨行動,就別畢業了。
“是!”
“遵命!”
見識了童臻的“真面目”,學生們早就不怕他了,嘻嘻哈哈地答應了,紛紛笑着和他說再見。
這群鬼孩子。
童臻無奈地低頭苦笑了一下,将腳踝簡單處理了一下,才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又收拾了化妝品,随手抹了把臉,妝都沒卸幹淨,就拎着化妝箱從後臺走出去。
午夜十二點半,熏人的熱浪漸漸消退,小夜風捎來一絲沁人心脾的涼意,童臻深吸了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忍着腳踝上的刺痛,站在路邊打車。
秀場的媒體和觀衆都已經散了,午夜的開發區燈火通明,嶄新的高樓大廈鱗次栉比,但亮着燈的窗口卻寥寥無幾,寬闊整齊的街道上也空空蕩蕩,行人稀少,別說出租車了,連過路的車都少得可憐。
童臻暗暗嘆了口氣,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無論如何走不回去的……難道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醉鬼踉踉跄跄從旁邊的小酒店裏走出來,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等看清他的容貌,朦胧醉眼中瞬間露出色眯眯的光:“小妞兒,這麽晚了,等誰呢?”
童臻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長得還挺漂亮,”醉鬼打了個酒嗝,伸手摸他的臉,“多大了?”
童臻側身躲開他的鹹豬爪,眯了下眼睛。
“是不是寂寞了?”醉鬼見他不反抗,伸手就來拽他的手腕,“跟哥哥回家,哥哥……”
童臻左邊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順手捏住對方手腕,正要來個反向擒拿,一輛白色賓利從秀場的地下車庫開出來,一個急剎車停在他旁邊,童臻吓了一跳,擒拿的動作就慢了半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扯到身後,一拳将醉鬼揍翻在地。
男人力氣不小,童臻被他扯得一個踉跄,腳踝無巧不巧磕在馬路牙子上,瞬間就是一陣鑽心的刺痛:“嘶。”
“你沒事……”男人回過頭來,看到“她”皺着眉坐倒在路邊,表情痛苦,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禁不住皺了下眉,“你怎麽了?”
“沒……”事個鬼!
童臻疼得想罵人,但對方好心救人,童臻滿腹的毒舌功無處施展,只好給了他一個充滿殺氣的白眼。
但一個白眼沒翻完,他就僵住了——卧槽!
前男友?
☆、英雄救“美”
沈璟冰覺得自己并不算是個善良博愛之人,相反,很多時候都顯得相當冷漠而不近人情。
尤其是對廣大婦女同胞。
但是深夜在街頭醉鬼調戲小姑娘……他還是沒辦法完全做到袖手旁觀。
他本來打算英雄救美完了直接甩手走人的,可是鬼使神差地回頭多看了一眼,那姑娘緊鎖着眉頭,表情痛苦,額頭上布滿冷汗,一雙水波潋滟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就莫名覺得把小姑娘仍在深夜的街頭也挺不是人的。
再說大半夜的,開發區也不好打車。
算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沈璟冰目光謹慎地避開某些關鍵部位,滑落到他牛仔褲下露出的紅腫的腳踝,矜持地問:“姑娘,腳扭了?”
童臻:“……”姑娘你妹!
他從短暫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低頭苦笑了一下。
八年了。
童臻感覺自己的心猛地揪疼了一記,但緊接着就被習以為常的麻木硬殼包裹在裏面,重新恢複成那個堅不可摧的自己。
他近乎冷漠地擡頭打量面前的男人。
男人還是身高腿長的帥氣模樣,只是肩膀似乎比之前更寬闊了,修身的銀灰色西裝勾勒出手臂上肱二頭肌隐約的輪廓。額前的碎發被發膠一絲不茍地固定在頭頂,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輪廓分明的臉,鼻梁挺直,眼型狹長,一眼看過去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很帥氣的單眼皮男人。
容貌幾乎沒什麽大的變化,只是看起來比當年成熟不少。
不過看表情他應該沒認出他。
也是,八年了。
這些年他變化不可謂不大,更可況今天他連妝都沒卸幹淨,和當年在一起的形象差了十萬八千裏,要是能認出來反倒是見鬼了。
再說了,認不出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要緊嗎?”沈璟冰并沒有過來扶他,而是從衣袋裏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謹慎地和他維持着半米的安全距離,微微皺着眉,表情看起來十分為難,“你……還能走嗎?”
童臻:“……”
廢話!能走他早走了!
沈璟冰在原地僵立了片刻,一雙飛揚跋扈的長眉緊緊地擠在一起,下颌線的輪廓因為表情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