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花龍傲天惹人憐

第3章 出手相救

售賣區的裝潢很是用心，連擺布料的架子上都雕刻着各色花紋，各種材質和顏色的布匹讓人挑花眼。

直裰、袍子、袍子、襖、褙子、中衣等各類服飾，應有盡有，似乎是那包羅萬象的寶箱，到處是驚喜。

“這面料，這做功，不愧是老王家的手藝，這幾塊布料可是被皇後娘娘點名誇贊的，這說明皇後娘娘與我的審美不分上下。”

龍傲乾站在一個箱子前像是行家一樣撫摸着一小塊布料樣品，點評起來頭頭是道，還挺像那麽回事。

“二弟，快來看看我挑的這幾匹布料，其顏色中意嗎？”

龍傲天連看都沒看，只是瞟了一眼滿臉寫着求誇獎的大哥，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我挺中意的，大哥眼光真好。”龍傲天豎起拇指沖他眨眨眼，然後又沿着過道欣賞着商品。

走到飾品區，龍傲天就控制不住的手，看這個也欣喜，看那個也滿意，伸手拿起一串深綠色水晶珠子，握在手心還有些冰涼。

“這裏還有步搖和玉佩等裝飾，可比一般的衣鋪豐富多了。”

“多謝公子誇獎，豐富貨品能讓客人選擇更多，這樣成交的概率也就越大，這就是我的商業理念。”

王小澤不緊不慢地走進來，穿着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把方才能明顯看出來的纖細腰身遮住，之前的妖豔感被現在的雅正氣息遮住。

龍傲乾把挑好的布料放到無蓋的木箱子裏，興沖沖走過來，“王公子快給我二弟量一下身形，我挑下的這兩匹布，做成三套成衣。”

王小澤召來幫忙的夥計，夥計把箱子搬了出去。

“乾公子出手闊綽，可真是寵你的弟弟，是要作為禮物送給這位公子嗎？”他看向被請客的龍傲天，但卻不敢正眼瞧，“你哥哥是我這邊的貴客，也是你第一次來我這裏買布料，這樣吧，你剛才欣喜的那串手串，我白送你，就當是我給你的禮物。”

王小澤許久沒有這樣說出這麽多話，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手卻利索地把手串包裝好遞給龍傲天。

“多謝。”龍傲天只是對手串好奇，并沒有購買的意思，但是被王小澤這樣一說，這串首飾似乎變得更有意義一些。

夥計拿來了刻下量度的布錦尺，王小澤展開來捏在手裏。

“站好即可。”

“好的。”

王小澤說話溫聲細語，龍傲天也就跟着說話小聲了些。

龍傲天從沒有這樣近距離接觸男子，更被說被王小澤用手擺弄貼身衣物了。

量好了肩寬和臂展之後，測量腰圍時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兩個人都變得拘謹，一旁圍觀的龍傲乾感到莫名其妙。

他拍了拍身子僵硬的二弟肩膀，給傲天使眼色，“放松，你們都是男子，只是測量一下腰圍而已，不要這麽見外嘛。”

龍傲天把手臂擡得更高，揚起下巴，他的清晰的下颚線出現在王小澤眼前。

“王公子，你随便量，我無妨。”

盡管他刻意裝作鎮靜，顫抖的聲線暴露了心思。

“還是你自己來測量比較準确。”

這條軟尺像是燙手山芋一樣從他手裏轉交給龍傲天。

“好，我自己來。”

壞就壞在龍傲天手指太長，手掌太大，他伸手去拿時，不知道是食指還是小拇指觸碰到了王小澤的胸口。

短短的一秒鐘，龍傲天腦海已經完全亂成一鍋粥。

男子的胸口怎麽能那般柔軟？還那麽大……

忽然，想起來王小澤說的那段話——特殊原因不與外人接近。

龍傲天恍然大悟，這也許就是王小澤的秘密，原來，他跟我一樣也是苦命人。

龍傲天并沒有聲張這件事，就像王小澤接納自己的白發，沒有故意調侃一樣，龍傲天不會調侃王小澤特殊的身體。

量好腰圍之後，龍傲天自己又量了腿高。

忙乎好一陣子，王小澤才收回尺子，笑着寫好領取成衣的時間。

“三天後憑借這張便條來拿，如果我不在，就由夥計交給你。”

王小澤低頭用毛筆寫下一行字，渾身散發着書生氣。

“麻煩你了。”龍傲天接過紙條，“你的氣質不像是沒有上過學堂的人。”

“啊？擡舉我了，我也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兄長，我的那張便條呢？我明明下午回來放在我的盒子裏的。”龍傲天把書架上的書都扯了下來，翻來覆去也找不到，心裏急得越發惱火。

“這個盒子……哎呀，跟娘親的很像啊。”龍傲乾走近一瞧，差點把自己吓一跳，心虛的咳嗽一聲，“我下午那會被娘親告知她的盒子那你這裏來修，我就随手拿了一個走……”

“我莫非是拿錯了？”

龍傲天半張嘴巴定在原地，抿着蒼白薄唇無奈攤手，“那肯定是拿錯了！！”

事已至此，龍傲天只好自己去母親卧房裏尋找。

“哎呀，你瞅瞅你那個腿腳，興許你跑起來都沒我走得快！！二弟！！”大哥追在身後勸他停下來，但傲天依舊硬着頭皮堅持自己找。

“傲天，你給娘親修的盒子就像是新的一樣，我拿着很是高興。”母親穿着青色中衣披着褐色長衫，繡着荷包。

“母親，是我大哥拿錯了，你手裏的是我的盒子，這個啊才是你的……”話還沒說完，口中的鮮血就毫無預兆的滴落下來。

母親看到二兒子又吐血，急得從椅子上彈起來，連忙伸手去攙扶，滿眼的關心，忍不住嗔怒怪罪。

“唉喲，你動那麽大肝火幹什麽！！快坐！！”

“母親……我沒事……”龍傲天被攙扶坐到貴妃塌上，手裏握着沾滿鮮血的手絹，

母親一邊看着一邊心疼到流淚，閉眼輕拍着傲天的肩膀，“你找不到東西就讓你大哥幫你，你這個病不能心急，知道嗎！！你這小子，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母親，我都這麽大了，我能照顧好自己，讓你擔憂了，對不起。”他握住母親的手，心裏還是惦念着紙條，“我的盒子裏有一張紙條，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你放心沒有丢，是王公子寫的，我還以為是你給母親買了衣服，原來是給自己定制的啊。”

“是大哥送給我的，三天後我要去取走的。”

“嗯，去吧。如果我讓你大哥去拿，你肯定不高興，那就自己去吧。”母親笑中帶淚，卻不當面哭泣，只是側過頭默默流着淚。

龍傲天伸手攬過抽噎的母親，一手捂嘴咳嗽，“娘親，我看到你哭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死是早晚的，不要太執着。”

日子過得很快，特別是有期待的時候轉瞬即逝，龍傲天又興奮又期待，不知道新衣穿在身上會是怎樣的？

“咣當！！”

似乎不遠處有重物翻滾的聲音，龍傲天循聲走了過去。

他走到人群邊緣，因為身體的緣故不方便沖到人群中，“這麽多人圍着，是有什麽事嗎？”

“王家公子去給這個老板送衣服，不料碰到人家手指了，你說多晦氣啊！！”圍觀的男子聲情并茂地演示了一遍，但話裏話外都是對王小澤的厭惡。

“只是不經意的觸碰，而且就碰個手指，至于這麽大火氣？”龍傲天很是不理解，“你們為什麽不拉架，萬一動起手怎麽辦？”

“我們可不想跟身體有病的人沾上晦氣……”

男子理所當然說着，龍傲天卻早已氣憤地推開他往人群裏走，他用盡全身力氣擠進去，右腳又被擁擠的人群踩了好幾腳。

他忍者痛，終于是擠到了前面。

“王公子！！”

傲天看到王小澤站在原地任由對面的人用粗鄙的聲音辱罵着，難聽到龍傲天上前捂住王小澤的耳朵。

“傲天……”王小澤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睛認真看着突然出現的他。

“他這麽罵你，你為什麽不反擊？”

“我不想惹事，我不想因為自己壞了店鋪的名聲。”

龍傲天歪頭冷笑一聲，“傻小子。”

“哎？你給我松手，我在衙門可是有關系的，你敢打我，你就等着吃牢飯吧！！”男子長得瘦小，臉皮都快掉下來了，但口氣倒是不小，放狠話時還咧着嘴嚼。

“你給王公子道歉，我再松手。”

龍傲天死死拽住他的衣領，眼神兇狠，一開始還是用力氣壓制男子，但是沒過一會，手上的力氣就散開了。

“咳咳……”

世事難料，這個時候，又咳血了，氣勢瞬間就掉下來。

“喲，咳血了？你都這樣了還學英雄救美呢？滾吧你！”

男子只是随手一甩，龍傲天就被摔在一邊。

鮮血吐了一地，龍傲天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抱歉，王公子，我沒辦法保護你了……”

下一秒，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什麽身子骨，我就只是甩了胳膊而已，沒用力氣！”男子納悶自己的胳膊真有這麽大力氣，但聽到人群中的歡呼聲，飄飄然起來。

但接下來，人群安靜了。

只見以往沉悶內向的王小澤掄起身邊的木棍，向男子沖過去。

他直接用木棍打到男子小腿肚子上，男子“bang”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鼻血飛濺出來。

但這還不解氣，王小澤拎起他的頭發往上拽，眼睛裏滿是對男子的憎惡，“跟你說，我也在衙門裏有人。剛才，我本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是你打了不該打的人，我只好出手了。”

他把人群疏散開，又走到被打得渾身顫抖的男子身邊，男子害怕得轉身不敢對視，王小澤強硬拽過他的臉，與自己對視，“給你好臉色你不要，就只能給你點顏色悄悄。”

事發突然，王小澤只好把龍傲天扛到自己的府邸上。

“哎？你怎麽吐白沫子了！！”

床上的龍傲天口吐白沫，順帶還翻了白眼，看起來十分吓人。王小澤心急的沖過去，擔憂地伏在他身上。

緊接着，又開始抽搐。

王小澤手足無措地摁住龍傲天不受控制的手臂，大聲喊着，希望他能清醒，“你的藥呢！！快告訴我！！”

“在我……腰間……”

“嘶……”

龍傲天滾燙的腰側被一股涼意侵襲，一只白嫩的手探了進來。

王小澤拿到藥瓶，倒了一顆藥丸塞到他嘴裏，感激他為自己出頭，“傲天，謝謝你出手幫我，你是第一個不要命的保護我的人。”

“小意思，你不也幫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