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前世祝子翎沒有被賜婚給容昭, 胡氏當然也不會為他的婚事操心,只一心給祝子臻張羅。
胡氏千挑萬選,看中了內閣三輔魏老的嫡孫女,試着讓祝瑞鴻去跟人聯系。
當時祝瑞鴻有望入閣, 風頭正盛, 魏老倒也并不排斥與祝府結親。只是那位胡氏看中的準兒媳魏小姐是個有主意的, 得知自己有可能要與祝府聯姻後,先找人去看過了祝家的子弟是個什麽樣。結果長相一般還略有些肥頭大耳的祝子臻就沒能入這位魏小姐的眼, 反倒是樣貌出色的祝子翎被看上了。
三輔家不清楚祝府的那些腌臜事, 只想着祝子翎雖然不是胡氏親生,但也是嫡子, 還是嫡長子, 有祝瑞鴻這個父親在,結親的效果應該差不多。
祝子翎看着也比那次子靈秀, 又更得自家姑娘喜歡,不如就把人選換上一換, 想來也不妨事。
祝瑞鴻确實不那麽在意對方挑他哪個兒子,反正最終都是三輔和他這個禮部尚書成了親家。但胡氏和祝子臻得知此事後,那簡直就是義憤填膺。
胡氏哪能甘願這麽為祝子翎做嫁衣,自然是千方百計想要阻止魏家真的換人選。為此胡氏不斷想法子在魏家人面前抹黑祝子翎的名聲,說他空有皮囊實際是個草包,又想方設法地誇獎祝子臻,幾次三番之後,成功讓魏家人開始猶疑起來。
為了讓祝子臻能贏下魏家人的青睐,胡氏三令五申要他好好表現, 哪知道祝子臻竟然跟她院子裏的一個丫鬟早有勾搭,還恰巧在這個時候, 那丫鬟發現自己懷孕了。
祝子臻就是再蠢,也知道這事要是曝出來,他跟魏家小姐的婚事定然會徹底泡湯,因此只能慌亂地去找胡氏求助。
胡氏沒想到他不光勾搭上自己的丫鬟,甚至還在這個關鍵時刻珠胎暗結,差點沒氣個半死。
只是再氣也還得為祝子臻遮掩。
胡氏第一反應便想直接把孩子打掉,将那丫鬟封口,但突然又想到,既然這種事會影響跟好人家說親,那栽到祝子翎頭上豈不更好?
于是胡氏幹脆沒讓人動手,而是找那丫鬟“談心”。
對方膽大包天巴上祝子臻,如今還說自己懷了孕,自然是想要借此飛上枝頭,争取個姨娘的位置。
這人是胡氏的丫鬟,自然知道祝子翎在尚書府裏的待遇跟祝子臻有多少差距,一心想攀上的自然也是祝子臻。但胡氏蘿蔔加大棒齊下,告訴丫鬟,要是敢糾纏祝子臻,那別說姨娘的位置,肚裏的孩子和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但要是她願意對外說肚子裏的孩子是祝子翎的,那胡氏一定讓她名正言順地嫁給尚書府的大少爺,以後甚至能扶正成府裏的大少奶奶也說不定。
而且那個孩子既然是祝子臻的,就算名義上要叫祝子翎爹,胡氏和祝子臻自然也會對其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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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丫鬟又有名頭又有實利,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胡氏給丫鬟許了不少好處,總算将人說動,刻意找了個機會,讓丫鬟當着其他人的面鬧了一通,要祝子翎負責。
祝子翎當時幾乎百口莫辯,但絕不願意背上這口黑鍋,直接怒斥丫鬟腹中孩子的父親是無父無母、無人教養的寡廉鮮恥之輩,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認,日後定然斷子絕孫、沒有好下場。
胡氏等人沒料到向來好欺負的祝子翎反應會這麽激烈,被他意有所指的詛咒說得頗為不自在,當場只能暫且偃旗息鼓,不讓他繼續再說。
只是雖然沒能一下子就把丫鬟塞給祝子翎當姨娘,但胡氏還是故意不分青紅皂白地蓋棺定論,把祝子翎搞大繼母身邊丫鬟肚子的消息傳了出去。
此事一出,魏家人自然徹底把祝子翎給剔除了備選。
但胡氏和祝子臻也沒能高興多久。
因為祝子翎堅決不承認丫鬟跟自己有關,讓許多人對丫鬟的說辭也有些将信将疑。胡氏又不敢逼迫得太明顯,以免讓祝瑞鴻知道真相,于是情況一時僵持住了,那丫鬟遲遲沒能拿到她想要的名分。
覺得胡氏之前讓她當上姨娘,乃至以後扶正的承諾都已經無望,丫鬟不由地又重新纏上了祝子臻和胡氏,想要一個說法。
這丫鬟本身也是功利心強的,得不到好處,言辭間就透露出幾分拿事情真相威脅胡氏和祝子臻的意思來。
胡氏哪能受得了被這麽個丫鬟要挾,加上覺得對方看起來也是個心大的,以後保不齊會時時拿着這事當把柄作妖,于是幹脆一狠心,直接要讓這丫鬟“不慎落水”沒了命。
哪知道恰好祝子翎一直試圖找出真相為自己洗清污名,正想辦法盯着這丫鬟,便瞄到了這一幕,及時讓周生把人救了。
這丫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自然徹底恨上了胡氏,心知這次不争下回定然還要遭胡氏的毒手,于是直接大吵大鬧,在祝瑞鴻跟前說出了真相。
因為事情鬧得不小,而且弟弟跟丫鬟有了孩子卻誣陷給兄長,讓兄長戴綠帽子還幫自己養孩子的故事頗有些聳人聽聞,祝瑞鴻也沒法完全控制住府中下人的口舌,消息沒多久就從尚書府傳了出去。
魏家一聽說這事,哪怕祝子翎完全是被冤枉的,也不可能再想跟祝府結親了。
胡氏和祝子臻更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祝子翎好歹算是給自己洗刷了污名,還讓胡氏和祝子臻吃了個虧,但作為根源的說親這整件事,祝子翎其實始終都不知情。
因為這事,祝瑞鴻很是冷落了胡氏和祝子臻一段時間。
給祝子臻說親的事就更擱置了下來,至少也得等到事情平息了才有機會再提。
但就算坊間的傳言過去,出過這樣的醜聞,祝子臻多半也不可能再說上特別好的親事了。
胡氏因此心中恨急,更擔心下回再出女方家看中了祝子翎而沒看中祝子臻的事。
要是祝子翎因為娶了一門好親翻了身,那她絕對是受不了的!
最好是早點給祝子翎定上一門不怎麽樣的親事,免得他再靠那副皮相糊弄了什麽名門閨秀。
胡氏正有心尋摸,恰好鞏子傑這人見到了祝子翎,當即就想要親近,為此還找到了祝子臻頭上。
胡氏得知此事後,頓時起了念頭,試圖把祝子翎嫁給鞏子傑當男妻。
鞏子傑原本并沒有這個打算,但是祝子翎始終不願意搭理他,反倒越發激起了他的興趣和勝負欲。因為遲遲不能得手,鞏子傑反而對祝子翎越來越勢在必得,一段時間下來還真被祝子臻說動,跟國公府的人說要娶祝子翎。
要是能跟豐國公結親,祝瑞鴻自然也并不會太介意把自己的兒子嫁出去當男妻,因此這樁親事還真有望能成,胡氏不由下了大力氣在中間撺掇。
這回祝子翎也沒有什麽辦法阻止,哪怕他再不願意,在這個時代也沒理由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幸的是,雖然祝瑞鴻不介意嫁兒子,豐國公府那邊卻是不想讓鞏子傑娶男妻的。
哪怕鞏子傑百般歪纏,鞏母也只同意他在跟名門閨秀大婚後,再找個男人當低一級的平妻側室,絕不許他為了區區一個男人放棄國公府的繼承權。
胡氏一邊鄙夷祝子翎長了張把男女都狐媚了的臉,一邊對祝瑞鴻說只要按平妻算,也能算是跟豐國公府正經結親,勸他答應。
好在祝瑞鴻終歸愛面子,祝子翎幾番強調堂堂尚書嫡子去給人做小實在太過丢人,最終還是勉強躲過了這樁親事。
只是說親不成後,那鞏子傑仍不甘心,幾次三番地騷擾祝子翎,還有祝子臻幫忙為虎作伥。
祝子翎警惕心強,沒吃大虧,但着實被惡心得夠嗆,煩不勝煩。
直到豐國公府給鞏子傑安排了婚事,為免定親和大婚的時候鬧出醜聞,這人才不得不稍微老實了一陣。
再後來就是風雲變幻,容昭登基成了新帝。
鞏子傑沒有意識到天已經變了,習慣性地又在外面為非作歹、作威作福,結果被正整治朝堂的容昭抓着這個把柄,直接把豐國公的爵位都給削了。
之後鞏子傑就再也沒法來煩祝子翎了。
因為這些事在記憶裏都隔了有一個末世之遠,其實祝子翎已經沒太大感覺了。
但這回鞏子傑又出現在了祝子翎面前,那副令人惡心的眼神一下子又把祝子翎心裏曾經的那種厭惡感喚起來了。
祝子翎一點也不想多看見這個人,幹脆讓人直接把他趕走,順便還送了鞏子傑一份“大禮”。
但是在一般人看來,可能會覺得鞏子傑沒什麽錯,反倒是他這種突然讓侍衛趕人的行為顯得十分無禮。
沒想到容昭居然會問都不問他,就直接把問題都怪到了鞏子傑頭上。
祝子翎一時間忍不住想再撲到容昭懷裏蹭一蹭。
說實話,他習慣了被胡氏和祝子臻想發設法地冤枉誣陷,也習慣了祝瑞鴻和其他人的漠視,能被人這樣直接袒護的時候實在太少,以至于這感覺甚至都有點新鮮,幾乎讓祝子翎覺得不适應了。
考慮到容昭的潔癖,嘴上和手上都是油的祝子翎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往容昭身上撲,改為把手上香噴噴的叫花雞遞到容昭嘴邊:“王爺吃雞!”
容昭頓了頓,看祝子翎并不太把鞏子傑放在心上,神色也微微放松下來,垂眸看了看祝子翎手裏的大塊雞肉,低頭咬了一口。
“怎麽樣?好吃麽?”祝子翎專注地看着他,“因為王爺喜歡清淡的,我特地沒讓人用太多醬料。”
容昭聞言頓了頓,纖長的眼睫微垂,不動聲色輕輕應了一聲:“嗯。”
也虧容昭來得及時,祝子翎沒多久就把最先那只雞給消滅了幹淨,而剩下煨着的三只還得再等很久,要是沒有容昭把這只帶回來,祝子翎就又得饞上好半天了。
溫辭在一旁默默看着祝子翎跟容昭分吃那只可憐的叫花雞,默默往後面挪了挪,假裝自己并不存在。
直到又一批雞被殺好了送過來,接着再被裹上泥巴送入火坑,溫辭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了過去,小聲對祝子翎道:“王妃,等這幾只烤好了,能、能給霍将軍送一只麽?”
祝子翎之前就直接給容昭送了一只。雖然他跟霍玄照的關系不能跟祝子翎和容昭的比,但好歹霍玄照前面還試圖幫他争取能多分一點好吃的,這會兒他要是完全不給對方留,那溫辭多少會覺得不太好。
“可以啊,”祝子翎聞言答應得幹脆,“這次烤了不少,給霍玄照一只肯定沒問題。”
不光霍玄照,這回這麽多只烤出來,容昭的手下估計都能嘗到。
在這一圈人高高興興吃雞的時候,受傷的鞏子傑被鞏家人帶回了帳篷裏,叫來太醫檢查。
太醫看了之後表示鞏子傑沒有大礙,身上的一點傷稍微修養幾天就好了。就是斷了的牙沒辦法複原,只能盡量用其他東西補上,要不然以後說話都要漏風。
雖然鞏子傑的傷并不嚴重,但鞏母見狀還是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憤恨。
當官可是要樣貌端正、身體沒有明顯缺陷的。要不是鞏家是勳貴之家,這方面的标準并不像對普通參加科舉的學子卡得那麽死,否則光是缺了門牙,就足以斷了鞏子傑未來的仕途。
而且就算不影響仕途,這也着實把人的形象拉低了一大截,對其他的很多事,例如說親之類也都有影響。
因此鞏母哪能不恨。
她安撫了鞏子傑一會兒後,就忍不住跑到了永宣帝跟前告狀。
“皇上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鞏母跪地嚎哭道:“厲王殿下無端就把子傑傷成那樣,連個說法都不願意給,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永宣帝見狀眉頭緊皺,被哭得心中也是不耐。
他已經聽人說了這事,知道鞏子傑沒出什麽大事。既然如此,鞏母還跑到他跟前來哭什麽?難不成還指望他因為這點小事去大動幹戈地懲罰容昭?
“朕知道了,此事确實是厲王行事不當,朕會教訓他的。”永宣帝說着敷衍地把人打發走了。
他當然也不喜容昭,但要是拿這事去跟容昭掰扯,容昭定然不會理他,反倒只會讓永宣帝自己丢面子。
連容昭當面對他不敬他都得暫且忍着,何必為了一個根本沒多少印象的纨绔子弟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豐國公家的人也是沒有眼力勁兒,難道不知道容昭是什麽樣的煞星?
碰到對方發火,沒丢了命就很不錯了,少了兩顆牙還要跑到他面前哭訴,指望他為這個去教訓容昭,真是不知輕重。
別說容昭了,就是一般的皇子,跟哪位大臣家的子弟起沖突,讓人受了這麽點小傷的話,那也根本不算什麽。
永宣帝嫌棄地打發了豐國公府的人,轉頭卻是忍不住對伺候自己的心腹太監說道:“你說,老四他這還真是被一個男人迷住了不成?”
太監小心翼翼斟酌着說道:“奴才看着,确實像是有這個意思……”
“是吧?這才幾天,就一樁樁的事,朕看着都快要趕上那纣王和妲己了。”永宣帝撫着茶盞,皺起眉頭,“老四他也不是那會專門演戲的人……”
永宣帝說着,又不由地搖頭道:“但他更不像是能被一個男妻擺布的,怎麽就能突然被迷到這份上呢,難不成真是被人下蠱了?”
“……”太監不好回答這個,微微躬身,小心看着永宣帝,慢慢說道:“不管怎麽說,四殿下若是真的沉溺溫柔鄉了,想來以後也會少些殺伐戾氣……這不正是陛下所願麽?”
永宣帝聞言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旋即松開眉頭笑了笑,“這倒是不錯。”
“要是這厲王妃真能讓我這個逆子改惡向善,那我還得給祝瑞鴻記上一功了。”
如果這個祝子翎真對容昭這麽重要,那他定然要将對方的家人親屬都拿捏住。要是能借此掌控住容昭這個從來不服管教的逆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萬物相生相克,我這四兒子原本什麽都制不住,只有他克別人的份,這回或許才是因果有報,終于遇見自己的克星了。”
永宣帝說着,難得心情不錯地笑起來。
作為容昭的“克星”,祝子翎從晌午一直吃到了晚上。
第二批直接在火裏的燒叫花雞出爐的時候,前面那三只在坑裏煨着的也終于好了。
這麽煨熟的比之前那種吃着要更入味一些,汁水更加飽滿,風味略有不同,但都很好吃。
祝子翎又消滅了其中兩只,也算是吃得差不多了。第二批又做出來的七只雞裏,他只要了一只打算當宵夜,另外分了兩只給溫辭,剩下的都讓容昭給手下分了。
因為是來圍獵,跟着容昭來了的人也不多,四只雞完全夠他們都好好嘗一嘗味兒了。
霍玄照的那個手下這回也蹭到了些雞肉吃,感覺着實驚豔,但卻僅僅只能嘗到幾口,完全沒法像祝子翎那樣吃到滿足。
護送溫辭回去的時候,他異常主動地幫溫辭拎起了那兩只雞,路上時不時就瞄上一眼,心裏止不住地羨慕起了自家将軍。
有媳婦兒給帶菜可真好啊。
可惜溫辭在帳篷裏等了半天,霍玄照卻是遲遲沒回來,即便雞外面還有一層泥土殼子保溫,再這麽下去也眼看着快要涼了。
溫辭等得逐漸神色微凝,抿起了唇。
霍玄照的手下見狀,連忙說道:“夫人別着急,将軍應該是有事要處理才耽擱了。要不……”
“屬下去問一問?”
溫辭連忙攔住他,搖頭道:“不用,我等着就行。”
“沒事,我跑一趟很快,不礙事的。”手下依然堅持。
這麽好吃的叫花雞還在等着呢,要是放涼不好吃了多浪費啊。
溫辭還要再婉拒,外面傳來了有點熟悉的馬蹄聲……
“夫人回來了麽?”
霍玄照翻身下馬,問在外面守着的護衛。
溫辭面前的手下眼睛一亮,連忙轉身迎了出去,對霍玄照說道:“将軍,夫人都等你半天了!”
“夫人給你帶了好東西,就等你回來吃呢!”
霍玄照聞言微微一愣,“他等了很久了?”
本以為溫辭見了他會不自在,霍玄照特地拖了半天才回帳篷,沒想到反倒讓溫辭等了半天。
霍玄照大步走進帳篷裏,看到溫辭神色略帶些局促地站着,旁邊的桌案上擺了兩個……大泥巴坨?
“将、将軍。”溫辭好不容易把人等回來,卻是頓時就不知道手腳怎麽放了,有些坐立不安地叫了對方一聲。
霍玄照頓了頓,應了一聲,不再盯着溫辭看,以免把膽小的兔子吓着,瞟向桌上的古怪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溫辭果然微微松了口氣,自然了些說道:“是厲王妃讓人做出來的一道新奇菜色,叫花雞。”
“……雞在裏面?”霍玄照看着毫無賣相的泥巴坨,一時間覺得匪夷所思,“這就是厲王妃要做的菜?”
容昭搞得那麽大陣仗,果然就是為了讓人知道他倆明面上的交集,不是真指望厲王妃做出好菜來吧?
霍玄照的神色擺明了是毫無期待。
溫辭見狀沒有立刻解釋,而是動手打算将叫花雞拆開。
見他動手拿東西敲土,霍玄照連忙将人攔住,自己用了幾分內勁,直接将上面的泥土都給震碎了。
一陣灰也被直接震了起來,溫辭被嗆得咳了兩下,霍玄照見狀一下子皺起了眉,心道厲王妃這做得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不過他抱怨到一半,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頓時思緒一停。
“這個叫花雞很好吃的,厲王殿下那邊的人都想搶着要,還是我特……特意給将軍要了,才拿回來這兩只。”溫辭伸手拆開荷葉,低頭說道。
“将軍吃了就知道了。”
霍玄照被叫花雞的真面目驚住,又聽溫辭的話聽得更愣了,沉默了一下之後,伸手直接撕下了一個雞翅,塞進嘴裏。轉瞬間神色就變得越發驚豔。
霍玄照吃東西就一點也不斯文了,一只雞翅沒幾口就下去了一半,雖然并不怎麽優雅,但溫辭見狀卻是目光越發柔和。
看來霍玄照挺喜歡這叫花雞的。
霍玄照吃了幾口過了第一把瘾,擡頭看向溫辭,說道:“這味道确實挺好。”
說着他把雞往溫辭面前推了推,“你也吃。”
溫辭連忙搖了搖頭,推拒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吃了很多了,這兩只都是給将軍帶的。”
霍玄照:“這有兩只呢,夫人這麽瘦,再吃點也沒事。”
溫辭還是搖頭,霍玄照見狀不由皺起了眉,幹脆伸手直接扯下了一只雞腿,差一點點就直接抵在了溫辭嘴唇上。
溫辭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叫花雞的誘人香味勾得不由自主張開了嘴,霍玄照當即眼疾手快地把雞腿再往前送了一點,讓溫辭一口咬住。
“這才對麽。”霍玄照微微勾起唇角。
“……”
溫辭牙齒咬着雞肉,味蕾感覺到唇間的美味,這才回神,仿佛有些受驚地眨了眨眼睛,正對上霍玄照哄小孩兒吃飯似的目光。
霍玄照看着他輕輕挑了挑眉:“夫人自己拿着吃吧。”
溫辭暈暈乎乎地從霍玄照手裏接過了雞腿,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對方當小孩兒哄了,頓時動作一僵,接着默默低下頭,小心地咬下那一口雞肉慢吞吞地咀嚼起來……
只是不知不覺中,莫名就微微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