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譽王因為後怕一時惶然, 容昭卻是懶得再多理他,等手下把那鹿拖走,便随意而冷淡地對譽王扔下一句“告辭”,看也沒看他就帶着人走了。
明明容昭帶着的随從也僅僅只有幾人, 譽王這邊的人數直接是對方的數倍之多, 然而眼看着容昭搶走了他們勢在必得的戰利品潇灑離開, 在場卻是沒一個人敢出聲阻攔。
甚至因為容昭帶來的恐怖壓力,連倒在地上的譽王都忘了立刻去扶。
等到容昭一行人走了, 這方凝滞的空氣才終于重新緩和, 随從連忙去攙譽王起來,卻也一時什麽都不敢說。
“老四這個家夥……”譽王一邊扶着人起身, 一邊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感覺自己這一遭簡直是被對方害得裏子面子都丢盡了!
哪知道這還不是結束,就在他剛站直身子, 讓随從殷勤地拍去身上灰塵的時候,又是一陣馬蹄聲迫近, 下一刻譽王就聽到了另一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聲音。
“還以為本王看錯了,原來還真是二弟你倒在地上了啊。這是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了?”晉王快馬加鞭地湊了過來,狀似關心實則譏諷道:“二弟這也太不小心了。”
“騎馬都騎不穩,要如何射鹿?”
譽王沒想到自己居然就倒黴到了這個程度,不光被容昭在最後一刻搶走了獵物,現在還恰好被晉王看到了這麽丢臉的姿态,簡直是倒黴透頂。
他臉色越發陰沉下來,對晉王冷笑道:“大哥還想着射鹿?剛才四弟已經使詐從本王手裏把鹿給搶去了。”
晉王頓時愣住,“什麽?!”
以往他們光找到鹿的蹤跡都得花上半天, 這次這麽快就已經被容昭給射走了?
怎麽可能?!
譽王看他神情難以置信又帶了幾分不甘,這才氣順了幾分, 重新擺出溫和謙遜的模樣來,說道:“本王自然不會騙大皇兄。”
“方才本王先發現了鹿,已經将其包圍,只待一箭射死。沒想到四弟突然出現,為了搶走獵物竟将箭射向了本王,這才害得本王為了躲避主動下馬。”
譽王刻意解釋了一番,又說:“雖然四弟不講規矩,借用本王的包圍圈搶了本王的獵物,但好歹也是本王最先發現的獵物,只差毫厘便能将之收入囊中。不像大哥,連那鹿的影子都沒能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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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反應如此慢,本王建議還是趕緊去打幾只狐貍野兔吧,免得等會兒清點獵獲,也要被這麽遠遠地落在後頭。”
譽王一番陰陽怪氣,果然聽得晉王剛才的愉悅不複,生起氣來,不過他倒也習慣了譽王這樣的唇槍舌劍,很快就收拾好情緒,想起剛才遠遠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說:“那就不勞二弟操心了。”
“本王至少不會輕易就被人吓得墜馬逃竄,想來到時候的收獲總能比如此不擅騎術的二弟要強點。”
“本王不過是運氣不好,沒能找到那鹿,否則定然能将其獵回。不像二弟,明明先找到,卻反倒沒贏過四弟,還狼狽墜馬。這就是實力的問題了。”
“說出去想也知道哪個更不好聽不是?”
譽王聞言臉色重新陰沉下來,“呵,那就看看到時候的獵獲,到底是誰實力不濟好了。”
晉王和譽王一番口舌之争,兩邊的人馬這才不爽地分開,各自去找其他獵物。
與此同時,容昭已經又打下了好幾只獵物。
林場雖大,但來的人也不少,快馬揚鞭一會兒就能趕一大段路,以至于時不時就能碰見其他的人馬。
容昭這次圍獵似乎比之前還要上心,往次只是随意騎馬走走,碰上了獵物才動手,這回卻是明顯在主動去找獵物,沒多久收獲的獵物就超過了以往。
譽王和晉王本來都鉚着勁兒要多抓些獵物,好彌補沒能獵到那頭鹿的缺陷,壓過對方一頭。為此兩人都極力發揮了人數優勢,讓那些依附自己勢力的世家子弟們在發現獵物蹤跡後都盡量讓給他們來獵。
有了這麽些幫手,譽王和晉王幾乎不用自己去找獵物,只要直接去獵別人找到,甚至已經射傷了的獵物就行。
本以為這樣絕對能比才帶了幾個人來的容昭更強,哪知道他們去打其他人通報上來的獵物時,不止一次碰到容昭把他們看上的獵物給截了胡。
因為那些人要把獵物留給譽王和晉王,自己發現了也遲遲不打,以至于容昭找獵物的過程比想象中容易了許多,輕易就能撿漏。
那些人又不敢攔着容昭不讓他獵,譽王和晉王每每來遲一步,眼看着容昭的随從把獵物收走,都氣得七竅生煙。
偏偏這回容昭還是先來的,他們也不好說這些屬下找到的獵物都是要給自己上貢,只能自己忍氣,連說法都沒法要。
最後天色将晚,第一場圍獵結束,容昭的獵物比往年裏還要顯得一騎絕塵。
譽王和晉王費了老大的勁兒,最後自己的收獲雖然也不少,但跟容昭一比,就顯得不怎麽好看了。
更別說最重要的那頭鹿,還是被容昭這個不可能繼承大統的給射了走,着實是讓他們覺得意難平。
眼看着這兩人黑沉沉的臉色,那些大臣們臉色也有些僵,只能勉強把一衆皇子都一起誇了一遍,誰都不顯得突出。
他們倒是也想誇自己看好的未來儲君,譽王甚至早安排了自己那一派的人在他獵鹿成功後的吹捧之言,然而現在卻是一句也用不到。
有容昭的成績對比,只誇別人不誇容昭怎麽看都顯得太假太強行了。
至于單誇容昭,那就更不行了。在大部分大臣看來,當皇帝看的也不是武藝,容昭這麽殘暴的煞星,肯定不能當太子。
因此只能這麽一視同仁,強行把譽王和晉王也提到跟容昭一等的水平上,一起誇了一番。再拍了拍永宣帝的馬屁,說些皇子将士們都武藝精湛、大啓江山穩固之類的話。
容昭對這些人走的過場始終神色冷淡,即便獵獲如此驚人也沒什麽得色,一言不發地等人說完,便準備回自己的帳篷。
譽王見狀忍不住說道:“四弟不是說是為了拿那鹿肉給王妃熬湯才搶走本王的獵物麽?現在四弟打了這麽多的獵物,不打算讓厲王妃來看看?”
容昭聞言停下步子,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就不用二皇兄操心了。”
說完大步走了。
譽王哼了一聲,心想圍獵還有好幾天呢,就不信容昭能一直把人藏在帳篷裏面。
射鹿和打獵一事上狠狠吃了容昭的癟,譽王頓時對利用祝子翎針對容昭的計劃越發上心,想着等會兒定要當着衆人的面徹底揭穿容昭将祝子翎打傷之事,以報一箭之仇。
衆人注意到兩人這番交鋒,心裏不由大為驚疑。
厲王搶了譽王的獵物?還說是為了給厲王妃熬湯?
衆人琢磨了一下,心道:肯定只是搶獵物的借口吧?
不知道等會兒那厲王妃會不會出來,讓他們一探究竟。
衆人各懷心思地散去,準備稍作休整參加等會兒的篝火宴會。譽王則是抓緊時間叫來了手下詢問情況,安排利用拉攏祝子翎的計劃。
“厲王帶來的護衛大都留在了帳篷那邊,守得密不透風,厲王妃如果不出來,恐怕很難有機會接近。”手下把查探到的消息告訴譽王。
“他倒是看得緊,難怪打獵的時候就帶那麽幾個人。”譽王聞言冷哼一聲。
“去告訴之前安排好的人,一旦厲王妃出來,定要想辦法将人拖住留在外面。最好是能讓他跟那些女眷一塊呆着,讓厲王妃的那些護衛不好湊得太近。”
除了譽王的人暗中查探了厲王府的帳篷的情況,還有一個人也在這邊。
霍玄照一方面是來走個過場,安那些手下的心,順便給容昭打個掩護,一方面也想來看看容昭到底是計劃了什麽,怎麽之前沒有跟他通氣,還要他臨時應對。
這一看霍玄照就發現容昭的帳篷可以說守備森嚴,不像是藏了個刺客,倒像是藏了什麽寶貝。
他有些想不通地皺了皺眉,接着就注意到遠處還有其他人在探頭探腦。容昭的那些護衛看不到,他藏着的這個地方倒是恰好能看見。
這就是容昭安排守備加強的原因?
霍玄照皺眉悄悄摸了過去,甚至在那人跟其他人接頭的時候偷聽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是譽王的人,他們搞小動作的目的似乎是……厲王妃?
霍玄照越發摸不着頭腦,總不會容昭藏了的這個寶貝就是厲王妃吧?
他悄無聲息地探聽完,決定等容昭回來,把這事告訴他,順便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譽王的探子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霍玄照的痕跡,但容昭走到離霍玄照藏身之處還有段距離的地方,便突然停了步,微微皺眉看了過去。
霍玄照注意到,頓了頓便主動現身。
果然還是一下就被發現了。
容昭看到霍玄照,意識到對方應該是有事要說,不動聲色地探查了一下,确認附近沒有其他人,此時也沒人注意他,這才找了個隐蔽的地方。
“出什麽事了?”容昭眉心微蹙。
霍玄照其實跟蕭越銘他們一樣,都是當年在外時就跟容昭有交情了,但霍玄照比起方簡蕭越銘他們,好歹有個官家子弟的身份,因此當初并沒有直接跟着容昭,而是以霍家子弟的身份另外打拼,從軍的履歷并不在西北,乍看上去跟容昭毫無交集。
當然這只是表面看上去,實際上霍玄照跟容昭的聯系并沒有斷過,霍玄照如今能當上京畿守備,少不得容昭暗中的推波助瀾。而容昭這樣的安排,自然也是為了留待後用。
京畿守備這個位置,可以說是極其敏感而且非常有用的。原本他們也只是試試,沒想到竟真把霍玄照推了上去。
有了這一層,容昭想要幹什麽保障都強了不少。畢竟他的西北軍雖然強大,但對京城多少有些鞭長莫及。然而若是這兩萬京畿守備軍也能聽他的號令,那想要急速攻下京城都不在話下了。
不過就算霍玄照成了京畿守備,容昭也不可能直接就領着人造反。時機不成熟的話,造反畢竟不占大義,那兩萬軍隊不見得會一心聽首領的命令。而且就算能攻下京城,之後也難保各地說容昭是逆賊出兵讨伐,群起而攻之。
雖然容昭手上還有西北軍可用,并不怕跟那些人打仗,但他也不願意兵将們耗在這樣的內戰上。因此這大概只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實際的情況下還需要徐徐圖之。
這麽一來,霍玄照和容昭的關系自然也得要藏好了,就算有什麽事,這兩人也很少當面交流,多半是暗中用隐秘的手段傳消息。
這回霍玄照居然直接來找他,容昭不由覺得是出了什麽緊急的大事。
霍玄照也知道他們不能多呆,快速說道:“我剛才發現譽王的人在盯着你那個男妻,不知道想做什麽。”
容昭聞言臉色頓時冷了冷,但倒也不太意外。之前他手下的人已經查出過一些痕跡,讓他大致猜到譽王的打算了。
“我知道了。”容昭應了一聲,又問:“除了這個還有什麽?”
霍玄照刻意來找他,肯定不會只是為了這個吧?
“還有……”霍玄照再次确認了一遍附近沒有其他人,壓低聲音說:“你這次是有什麽打算?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之前查驗的時候你沒讓人查馬車,那些人都開始猜測是你把你那個王妃打得半死不活,為了遮醜了。”
容昭:“……”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不懷疑你是藏了刺客,只是傳點閑話。”霍玄照又說道。
“所以王爺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容昭:“……”
他黑着臉,看着本來覺得挺機靈的霍玄照沉聲道:“本王沒什麽計劃。”
“……啊?”霍玄照一愣。
不會吧,那車裏真沒藏什麽東西,只有厲王妃?
霍玄照越發疑惑,接着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不是真把人怎麽樣了吧?”霍玄照看着容昭的黑臉,不由問道。
雖然容昭不會主動對無辜的人動手,那個容易傷人的瘋病也好了許多,但也說不準會有意外,不小心複發時把厲王妃給傷了。
要是這樣的話……
霍玄照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張溫和清俊的臉,皺眉道:“我娶的那個男妻,好像還覺得跟你家那個關系不錯。你要是真把人傷得厲害了,那……”
那我豈不是要對不起人家了?
“……”容昭臉色越發冷凝,再次冷淡否認:“沒有。”
“只是他在睡覺,為免被人打擾。”容昭語氣冰冷,“你那些兵猜刺客也就罷了,說這些閑話,還是多管管為好。”
容昭說着又瞥了霍玄照一眼,“還有,你要是擔心你那個男妻不高興,還是先想想別的事做得怎麽樣吧。”
容昭想起當初聽暗衛彙報的祝子翎和溫辭的對話,不由對霍玄照目露輕蔑與同情。
比起他,這家夥才是真沒被在乎、只能當滿足要求工具人的那個。
那男妻都怕他怕得想和離了,打算采納祝子翎的建議,以後都不管他,只維持利益關系,霍玄照自己還不知道。
本來以他們的交情,容昭應該提醒一下對方的,但那主意畢竟是祝子翎給溫辭出的,容昭就不好說了。
而且霍玄照這亂七八糟的揣測,容昭覺得也應該讓他先吃虧教點學費再說。
霍玄照哪知道自己的老上司這麽“重色輕友”,聽到容昭的話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什麽?我做了什麽別的事了?”霍玄照疑惑了一下,“難道是不讓他再去找你那個王妃?”
容昭聞言頓了頓,眉梢微挑,“做什麽不讓?”
祝子翎每日呆在王府,都沒什麽人可以來往。雖然看起來他這麽呆着還挺高興,但照暗衛的彙報,當初他跟溫辭聊得似乎也挺高興的,說不定心裏還是希望能有朋友能時不時來往。
霍玄照聽見容昭的問題,奇怪道:“既然不能讓人知道我跟王爺的交情,咱倆的夫人也不好過從甚密吧?”
容昭蹙了蹙眉,沉默片刻說:“這種小事關系不大,沒必要這麽嚴防死守。”
“他們本來也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偶爾碰面,不必刻意攔着。”
容昭說完,覺得跟霍玄照在這兒談了夠久了,再呆容易被人發現,幹脆閃身走了。
霍玄照卻是站在原地,還想争辯的話沒能再說出來……
不是說你那王妃很吓人麽?雖然肯定有誇張,但我家那個膽子那麽小,萬一受驚了怎麽辦?
容昭還刻意不讓人打擾對方睡覺,這豈不是說明那人要是被吵醒了後果很恐怖,連容昭都扛不住?
霍玄照這麽想着,越發皺緊眉頭。
溫辭那身子骨,看着就像是容易受了驚就一病不起的樣子……
但是溫辭好像确實因為這事對他不滿了,容昭又這麽說……
算了,這幾天應該能在圍場見到那位厲王妃的人,到時候看看到底怎麽樣,再看讓不讓這倆人接觸吧。
霍玄照撓了撓頭,也避開其他人走了。
容昭耽擱了一下回到帳篷裏,看到祝子翎正在檢查他那些瓶瓶罐罐的調料,發現容昭回來,頓時眼睛發亮:“王爺回來啦!是可以去燒烤了麽?”
見他這麽期待,容昭不由心中感慨幸虧自己特地打了那麽多獵物。
他放下那把重弓,回應道:“是。”
“你不休息一下麽?”祝子翎看着他,“打獵這麽半天挺累的吧?”
“不用,不累。”容昭神色淡淡,問:“王妃難道還沒餓?”
祝子翎:“……”
“其實還好。”
他們帶了不少吃的來,他在帳篷裏已經吃了挺多了。
不過考慮到要多留點到晚上,以免他餓了去啃容昭,祝子翎難得克制,沒有放開肚皮吃。這會兒真要說的話,确實急着想吃烤肉了。
容昭看出了他已經餓了,直接說道:“準備好了就走吧。”
祝子翎見此也不再多問了,抱起幾個小瓶子,“已經準備好了!”
容昭:“……調料讓王向和拿。”
王向和趕緊伸手要接,祝子翎也沒堅持,跟着容昭走了出去。
永宣帝的帳篷前,篝火已經燃了起來,皇親國戚和一些地位高的勳貴大臣都在那邊,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夜宴,但氣氛已經開始熱鬧了。
容昭和祝子翎到之前,這些人正在談論他們。
“不知道等會兒厲王妃會不會露面……”
“應該要來的吧,好歹也要給陛下個面子。不過恐怕不會呆得太久就是了。”
“之前聽說厲王妃是恐怖惡鬼,後來又聽說厲王妃在厲王手底下奄奄一息,也不知這真人究竟是可怖還是羸弱,什麽樣子?”
“我看吶,這興許是狗咬狗罷了。厲王妃說不準真是惡鬼,只不過再可怖的惡鬼,到了厲王跟前,那也讨不了好了。”
“也未必,我聽說惡鬼那傳言是厲王妃那繼母胡氏故意傳出來的,其實沒有這回事。那胡氏的為人,你們最近也該都知道了,她說的話可沒什麽可信度……”
這人是祝瑞鴻政敵的家眷,因為胡氏那事,祝瑞鴻這回沒能再來春獵,這位政敵的家眷自然要趁機多打擊對方一番。
衆人在小圈子裏低聲議論,這時突然有人道:“行了,別說了!厲王和厲王妃好像過來了。”
其他人聞言一驚,連忙收聲,不敢讓兇煞的厲王聽見,接着才反應道:“厲王妃真的來了?在哪兒呢?我看看。”
人們擡頭望去,只見兩個身影并肩走了過來。
高的那個一身玄衣,隔了老遠就能感覺到一股冰冷之意,自然是那煞星厲王。矮一點的人影則是身穿了一身磚紅色的騎裝,腰帶緊窄,袖口和褲腳都束緊了,勾勒出一副清隽挺拔的身姿,遠遠看去一點也不像有什麽傷病。
兩人并排而行,步伐并不一致,速度卻恰好匹配,中間只隔了僅僅一掌來寬的距離,看起來幾乎是始終挨在一起。
磚紅色與黑色一左一右,竟是顯得無比相襯。從兩人的高度,到衣着外形,再到那若有似無說不出的微妙氣場,全都有種難以言說的和諧感,仿佛是一對卡扣,天生就該合在一起。
在厲王冰冷的威勢中,那矮上大半個頭的磚紅色人影卻是并未有分毫的瑟縮,既不像惡鬼也不像病重,反倒顯得十分自在輕快,看得衆人吃驚不已。
更讓人吃驚的是,走到一半,那磚紅色人影突然停下仰頭看向厲王,不知說了什麽就伸出雙手,竟……
竟主動抱住了厲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