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智障

第24章 每個小二都是情報局

二人下了樓，在大堂中尋了個位置坐下，此時剛過晌午，堂中并沒有幾人，清書曲喚來小二要了菜單，然後對逢渲傳音道：“挑貴的點，越貴越好。”

逢渲雖有些不解，但還是依清書曲所說，接過菜單點了幾樣價格昂貴的菜品。

小二記下了他們點的菜式，樂滋滋地跑去廚房吩咐，不一會就回來殷勤的對着二人道：“二位仙長稍等片刻，菜一會兒就上來。”

清書曲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小二見此，眼珠子轉了轉，問道：“二位仙長也是為了咱鎮中發生的怪事來的嗎？”

“嗯，”清書曲唇角勾起，偏頭看向小二，“這位小二哥可知道些什麽？”

“這個嘛……”小二撓了撓頭，面上露出些為難的神色，“這事有點複雜，小人不知該從何說起……”

“給我們上一壺春前龍井，”清書曲将一枚金錠放在了桌子上，“多餘的錢就算小二哥的跑腿費。”

“哎呀，那仙長可別嫌小人啰嗦啊！”小二眼中一亮，忙把那錠金子收入袖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清書曲展開竹骨扇，沖還沒反應過來的逢渲挑眉一笑，然後轉頭對小二道：“自然不嫌。”

小二嘿嘿一笑，開了口：

“這事就要從三百年前說起了，那時候咱這卷荒鎮還不是這樣，四周也有其他鎮子存在，只是因為那些鬼修作亂，周邊鎮子裏的人都慢慢遷走了，之後環境又開始變差，到最後這裏就只剩下咱了，而那時候，鎮中就開始發生一些怪事了。”

“比如半夜走在路上會遇到鬼打牆，或是有些人突然行為怪異，做出了拿頭撞牆以及胡亂呼喊等事，可不一會兒他們就恢複正常，只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最後就是有人得了重病，一命嗚呼後又變成了幹屍……”

“唉，我們這個鎮裏的人比其他人更念舊，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生死皆在這一塊地上，所以就算環境變差，就算發生了這些事，也沒人遷出去。”

“許是上天垂憐，怪事發生沒多久，就有一位仙長來了我們鎮裏，那位仙長幫咱在陣子外面圍上了一圈高牆，擋住了風沙，而且高牆砌好後，連怪事兒也沒了，大家都特別感謝那位仙長。”

“可是從兩年前開始，咱這鎮子裏又開始出現怪事了——兩位仙長，我這是看你們面善才偷偷告訴你們的，二位可別外傳啊。”

“咱這鎮子裏的人都知道，這兩年間，有五戶人家因為怪事遭了罪，鎮北面做布料生意的陳家和劉家，鎮西面的李老爺和他家管事家裏，還有往東不過五百米那位賣米面的人家，他們呢，先是看到有已經死了的人在家門口游蕩，之後家中人就開始重病，找了多少大夫都沒治好，就死了，死後還變成了幹屍，和三百年前一模一樣……”

小二說到這有些口幹，清書曲便把那壺龍井推到小二面前，小二也不客氣，倒了一大杯喝了下去，這才繼續道：“這事最先是從李老爺家傳出來的，所不少人都以為是他們家先出的事，來這鎮子的仙長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都是先到他們家去問，只是去的人多了，怪事也沒解決，這幾家人就煩了，他們先是讓家丁到鎮子裏告誡居民們不要再向外人透露消息，之後若是有仙長上門，他們見了就直接趕人，所以二位也不用去這五家了，免得受氣。”

“剛才我說了，大家都以為是李老爺家先出的事，但其實不是，最先出事的是幾家小戶，我也是在這客棧裏聽有的客官談起才知道的，這幾家人比較窮，人微言輕，說出來也沒人信，而且他們請不起大夫，所以即使家裏人死了變成幹屍，也沒人作證。”

“兩位仙長可以去這幾家看看，我記得有鎮北面的四娘他們家，還有鎮西……鎮子最西面的周書生家裏。”

小二說這話時中間頓了一下，聽上去似乎只是補充了一下，但清書曲和逢渲還是看出了他的面色僵硬了一剎，小二倒是覺得自己掩藏的很好，他講完這些後，說着要去催催廚子便跑開了。

小二好像還真是去廚房催了廚子，不一會兒逢渲點的菜就都上齊了。

二人都沒有動筷，因為築基期以上修士皆已辟谷，無需食用飯菜果腹，就算要食用，也是一些靈谷靈蔬，凡人所食飯菜含有不少雜質，于凡人而言無礙，但對修者來說卻有些麻煩，每次食用後還得花時間将雜質自經脈中排除，倒不如不吃。

“去去去，別過來！”這時，客棧門口的動靜引起了清書曲和逢渲的注意。

門口站着一個老乞丐，他衣衫褴褛，上衣布料上到處都是補丁，褲子還是一長一短，腳上也只有一只鞋，頭發胡子灰撲撲亂糟糟一片，老乞丐彎着腰，巍巍顫顫的手中拿着一只破碗向小二伸了過去：“好心人，可以賞口飯吃嗎？”

小二哪裏願意，他連連揮手趕老乞丐離開，叫他別站在門口擋了客棧的生意。

逢渲看着微微皺眉，他轉頭向清書曲詢問道：“師尊，反正這飯菜我們也不吃，不如……”

清書曲明白了逢渲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去叫老人家過來吧。”

“是！”逢渲展顏一笑，立刻起身走了過去。

逢渲拉住了準備動手趕人的小二，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小二本來還有些為難，但在逢渲塞給他一錠銀子後就閉上嘴走開了，然後逢渲對老乞丐說了幾句話，把對方帶到了他們桌前。

老乞丐對着師徒二人千恩萬謝，眼眶都紅了一圈，清書曲只道“沒什麽”，讓老乞丐先填飽肚子。

老乞丐似乎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狼吞虎咽的吃相看得周圍寥寥幾個客人直皺眉，可和他同桌的清書曲面色卻無絲毫改變，逢渲還幫老乞丐倒了杯茶，囑咐對方慢些吃，別噎着。

清書曲見此，笑着打趣道：“渲公子真是心善又體貼啊，怪不得那麽多女修對你念念不忘。”

“師尊您別打趣我了，”逢渲面上一紅，然後他話鋒一轉“要說讓女修們念念不忘的，分明是您和宮師伯吧。”

“哦～阿渲這是嫉妒了？”清書曲興致一起，湊上前用扇柄挑起了逢渲的下巴，眯眼笑得勾人，“還是說……吃醋了？”

“師……師尊！！！”逢渲看着清書曲這番動作，直接炸了毛。

一旁吃得正歡的老乞丐停下來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默默拿着一盤菜轉過了身：[閃眼睛……]

久違地逗到逢渲炸毛，清書曲神清氣爽，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看得逢渲不由心跳加快，紅了臉。

清書曲見逢渲一張臉漲得通紅，立刻收了笑意，忙問道：“阿渲，生氣了？哎呀，我錯了，我不逗你了……”

逢渲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一直看着清書曲才臉紅的，所以就沉默不語。

清書曲見此，伸出手捏了捏逢渲的臉：“阿渲別氣了，笑一個，阿渲笑起來可好看了。”

冰涼的溫度讓逢渲臉上的熱意漸漸消退，逢渲剛想說什麽卻突然一愣，他一把抓住了清書曲的手，問道：“師尊，你的手怎麽這麽冰？”

清書曲一驚，下意識想把手抽回去，但卻沒能抽動。

逢渲定定地望着清書曲，似乎非要聽到答案不可，清書曲被這眼神看得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找不出好的理由解釋。

這時，那老乞丐已經填飽了肚子，他撲通一聲跪在了逢渲面前：“多謝小公子的救命之恩，老朽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二位了。”

老乞丐這一出剛好解了清書曲的圍，清書曲趁着逢渲愣神的空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然後轉身去扶老乞丐：“老人家不必如此，被您這麽跪，阿渲可是要折壽的。”

老乞丐一聽立刻順着清書曲的力道起了身，他抹了抹有些泛紅的眼角，道：“老朽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飽飯了，今日若不是遇到二位，怕是要餓死在路邊了。”

已經回過神的逢渲也站起了身，淺淺笑道：“不過舉手之勞，老人家不必挂懷。”

老乞丐聽到這話很是感動：“小公子當真是善人吶，哪像……唉，作孽喲。”這樣說着，老乞丐就拄起他的拐杖慢悠悠地離開了。

逢渲有些疑惑，就這樣愣愣的看着老乞丐離開，待他反應過來想去追人時，老乞丐早已不見了身影。

而清書曲則注意到，在老乞丐說這句話時，這家客棧中的掌櫃、小二，以及寥寥幾個鎮中居民都變了臉色，清書曲和逢渲對視一眼，随後相互點了點頭，看來這鎮子裏發生的怪事還有蹊跷。

兩人付清了帳，便出了客棧。

逢渲眉頭緊鎖不曾舒展：“師尊，除了小二所說的人家，我們可還要去其他五戶看看？”

清書曲略略思考後回道：“去鎮西，那個李老爺家也拜訪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好。”

言罷，師徒二人便向鎮西走去，到了李府時，逢渲上前扣門，果然對方一開門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逢渲也未多言直接退了回來。

“怎麽樣？”清書曲問道。

“和小二說的一樣，他們很不歡迎修士，”逢渲回答道，“除此之外沒什麽異常。”

“這樣啊，”清書曲垂眸，“那先去那個周書生家，至于這五家，若晚間有時間再說吧。”

逢渲立刻明白了清書曲的意思，若是這幾家真的有什麽蹊跷，他們可以晚上隐蔽了身形再去探查一下，興許能發現什麽。

往鎮子最西面去的路中有一段極為荒涼，路兩邊都是廢棄的房屋宅邸，看上去有些陰森，清書曲走着走着不由就停下了腳步。

“師尊，怎麽了？”逢渲見對方停下，開口問道，“可是此處有何倪端？”

“不，”清書曲笑了笑，“只是咱倆腳程太快，再這樣下去後面的小家夥可就跟不上了。”

逢渲了然。

從他二人離開李府，就有人一直偷偷摸摸的跟着他們，那人沒表現出什麽惡意，所以清書曲和逢渲也沒有戳穿對方，不過現在清書曲停在了這裏，想必是想讓那人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采訪】

47：[嚴肅臉]阿渲，你有沒有發現，只要一在阿曲身邊，你總是動不動就發愣，連智商都有直線下降的趨勢，這可怎麽辦啊！

逢渲：有嗎？

47：很有啊！你說你都有着前世的記憶和經驗開挂，怎麽解決鬼鎮這事你還傻乎乎的像個剛入世不久的傻白甜？！

逢渲：可在師尊眼裏，我不就是剛入世的傻白甜麽，表現得太老練的話會被師尊發現的……

47：……

47：可你不是還歷練了五年的時間嗎？用這個當借口不就行了

逢渲：額……好吧我說實話，我就是覺得師尊認真考慮問題時特別好看，所以就……

47：啧，美色誤人，你對得起被怪事折磨的卷荒鎮人民嗎？

逢渲：嗯？關于對不對得起他們這件事……

47：好的你別說了，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