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智障

第16章 同門對決

戰臺之事後，五大門派就灰衣男和那團鬼氣的事又讨論了一番，之後派人追查，卻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最終諸人将仙魔大會的守衛巡視又加固了些許，并把消息傳回了自己的門派，讓留守之人多加關注，之後衆人便将重心放在了此次的仙魔大會上。

仙魔大會正式開始了，而大會比試分兩種形式。

第一類，參加者通過抽簽排號，與有着相同號碼牌者比試，依次淘汰，決出名次，這種方式主要用于築基至金丹期修士，仙魔大會前期便以此方式進行。

第二類，則是挑戰式，一者是為了以防止通過抽簽比試者中，有境界過低的人全程未遇到強敵，以運氣撐到最後，恐他人不服；二者則是為了有意挑戰他人的元嬰期修士們，這種級別的比試都在仙魔大會快結束時進行，多數只是各門派中前輩們的切磋試探。

上闕仙門五位峰主中，除了倪秋水的兩位弟子未達築基，其餘四人，宮垣大弟子曉無衣，金丹中期；歐陽于昭大弟子洛翊，金丹初期；清書曲二弟子莫相思，築基後期，三弟子逢渲，築基初期。四人皆參加了仙魔大會，且戰績斐然，前期比試已進行一半，無一落敗。

在這四人中，逢渲修為最低，卻是最不用擔心的人，只一個《太昊劍決》就能讓他的戰力提高數倍，對上築基巅峰者也無大礙，至今幾場比賽都是游刃有餘，而且霜露笛也未出手，所以逢渲這邊完全可以放心了。

莫相思則在最近一場比試之後略有突破，此次仙魔大會結束後就可能閉關沖擊金丹，也無需擔心。

曉無衣更不用提，劍修向來可以越級挑戰，而且他還極有信心拔得頭籌。

唯一讓人在意的便是洛翊，他主修煉器，戰力并不算太高，但好在歐陽于昭特意囑咐其，只當這次大會是一場磨煉，莫要太在意輸贏，洛翊向來聽話，所以當遇到無法應對的對手時，也不會硬拼，自然就免了不該受的傷。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金丹期和築基期的比試都進入了後期，兩邊晉級的各十人，将在接下來四日內決出名次，這二十人大多數都是排名前五的仙宗或魔宗中的真傳弟子，也有幾位散修。

上闕仙宗的四人，除洛翊在前不久一場比試中落選，其餘三人皆進入前十，築基期的比試安排在了前面，所以曉無衣就得先歇上兩天。

第一日的比試結束的很快，逢渲和莫相思都進了前五，曉無衣還玩笑一般道：“我說這最後別是你們倆争第一第二啊！”

第二日，戰臺上面對面的兩人很默契地轉頭瞪了曉無衣一眼，意思很明确：[你個烏鴉嘴！]

曉無衣表示他委屈，你們倆武力值那麽高，早晚得碰到一起，這事真不怪他。

觀戰臺上，某個仙門的太上長老摸了摸胡子，對神色自若的清書曲道：“玄玦道友的兩位弟子果然不凡，這前兩名怕是得在他二人中決出了，不知道友比較看好你哪位徒弟啊？”

清書曲搖了搖扇子，輕笑道：“我無所謂啊，就像您說的，第一第二名都是他倆的，別的還要在意什麽？”

那位太上長老提出這個問題本來就是沒安什麽好心，本想這無論清書曲說什麽，肯定會讓他的兩位徒弟生些間隙，卻不想對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直接将這位太上長老噎得開不了口。

繼這位太上長老後，便無人再自讨苦吃，衆人把視線放到了戰臺上，稍稍有些期待這場比試會如何進行。

莫相思的修為是築基巅峰，本命靈器扶搖琵琶在十大樂器之中排名第十，本人精修樂律，只是如今修為卻只能将扶搖琵琶的威力發揮出十之五六，但這十之五六也極為不凡，即使金丹期修者也得避其鋒芒，因此莫相思在修真界小有名氣，又被外界稱為“扶搖仙子”。

比之莫相思，逢渲才入門幾年，名聲不顯，但他天賦超然，十七歲便已築基，又是向來戰力最高的劍修，有心人還打聽到逢渲得了劍聖的指導，加之之前的比賽他都游刃有餘，想來實力也不會太低。

戰臺上，師姐弟兩人相對抱拳，表示對對方的尊重。

莫相思神色淡淡，但她眼中已帶上了幾分認真：“阿渲，師姐可不會手下留情，你也要全力以赴。”

逢渲輕笑應道：“是，謹遵師姐吩咐。”

話音落下，莫相思眼神一厲，銀色的弦線自右手中疾射而出，化作利光直襲逢渲，果然沒有手下留情。

莫相思不曾動用本命靈器，但這銀線的攻擊力也不算弱，逢渲一直警惕着，在莫相思出手的一瞬便做出了應對。

逢渲揚起手中的靈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将銀線撥開，同時腳下猛的用力，持着劍筆直地刺向莫相思。

音修攻擊術法多為遠程，近身戰則是他們的弱點，所以多數音修都會輔修防禦法訣保護自身，但莫相思卻不屬于這部分人，她于此道極為精通，雖尚不及清書曲，卻也能傲視同道一衆修者，所以莫相思選擇以攻為守，棄了防禦專注攻擊，不過這般做法風險還是挺大的，畢竟若是未能防住讓對方近身，便是前功竟棄。

逢渲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試圖近身，因為即使戰力相當，可他的修為畢竟還是和莫相思差上一截，若一直保持遠程便是消耗戰，于逢渲極為不利，境界較低的他必是最先力竭，到時必輸無疑，所以之前比試遇到境界高于自身的對手，逢渲都是速戰速決，這次他依舊是這麽打算的。

只可惜，對面的人是莫相思。

正如逢渲知道她未修防禦法訣不善近身一般，莫相思自然也看出了逢渲不能打消耗戰，師出同門，對對方的了解比一般人深，有好處卻也有壞處。

莫相思撤回銀線，左手指尖掐出疾風決，拖延了逢渲一時，趁此時機莫相思迅速拉開與逢渲距離，她的右手也沒閑着，衣袖翻飛間道道弦線飛出，轉瞬間便将逢渲圍困在其中。

逢渲腳下一頓，被困住的剎那周身氣勢徒然一變，手中劍招變幻，如重浪疊起的劍氣爆發而出，光影閃動，數道銀線寸寸斷裂，此招正是《輕舟劍決》第一式——破浪。

莫相思眼神一凝，心稍稍提起了幾分，她那銀線雖不是高階靈器，可也不會那麽容易損壞，看來她還是有些小瞧了她這小師弟。

于是莫相思毫不猶疑的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器——扶搖琵琶。

扶搖整體為黑，只以白線勾勒出二字“扶搖”作為花紋，看上去古樸而神秘，可這花紋也不是一般做裝飾用，它亦是一個陣法，也是因為這兩個古字，扶搖才能在十大樂器之中排上位置。

在扶搖出現的瞬間，觀戰衆人眼中都出現了激動興奮的光芒，他們的視線緊緊黏在戰臺上，絲毫不願分神，就連觀戰臺上的一些前輩、長老也不由地專注了幾分。

相比這些人，清書曲倒是一直很悠閑，在看到扶搖出現在莫相思懷中時，他輕嘆一聲，然後歪過身戳了戳坐在自己旁邊的宮垣，問道：“玄澤師兄怎麽看？”

“坐好，”宮垣把清書曲推正了，才回到，“與你所想無二。”

清書曲得了回應，便将注意力放回到戰臺，他搖了搖扇子，心中嘆息：[罷了罷了，年輕人總要多受些挫折，才好成長啊。]

莫相思撥動琵琶，密集的音刃疾速飛向逢渲，逢渲神色嚴肅，并沒有直接接下，而是選擇避開。

見音刃被逢渲躲開，莫相思立刻變換手法，指尖撚抹挑轉，單個的音符連成一片，肅殺之樂響徹全場，連觀戰者的心都微微提起，這一招，攻得是神識，只要五感還在就躲不過去，一旦逢渲陷入其中身體便會不受控制，那時就是任人宰割了。

而逢渲似乎也覺得自己接不下這招，收了手中的靈劍，衆人見此都不由嘆息一聲，稍微有些不盡興，看來此次仙魔大會築基期第一名，應該是莫相思了。

可下一刻，逢渲手中突然出現一翠色竹笛，他将竹笛橫于唇邊，深吸了一口氣——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并不是因為發現逢渲還有後手，而是因為他這笛子吹得……實在是太、難、聽、了！

認出了逢渲手中竹笛的曉無衣更是痛心疾首，那可是十大樂器排名第三的霜露笛！逢渲這水平完全是暴殄天物，若制作霜露笛的前輩泉下有知，肯定會被氣活過來。

清書曲的臉色也不太好，以至于比賽結束當晚，他抱出了一大堆有關樂律的書簡糊了逢渲一臉，并惡狠狠地威脅道，若逢渲不能把笛子吹好，就別說是他的弟子，不然讓他這位樂仙的老臉往哪擱？

當然這都是後話。

逢渲吹的曲子雖然難聽，但到底還是有些用的，笛聲将那肅殺之樂打破，使莫相思出現了一絲破綻，逢渲抓住這個機會，身形瞬間閃動，下一刻便已出現在莫相思面前，而那竹笛則直指對方咽喉。

勝負已分。

莫相思還有些怔愣，良久她才嘆道：“我輸了。”

逢渲收回竹笛，謙和一笑：“師姐，承讓了。”

最終，仙魔大會築基期前十決出，逢渲和莫相思分別居于第一第二，接下來兩日便是金丹期修士的戰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不知道的事】

清書曲和宮垣讨論時，天夜魔君其實一直在幽幽地看着他們，坐在天夜身邊的某位朔月魔宗長老感覺身邊越來越冷，不由看了天夜一眼，于是這位長老決定回去要治治眼睛了，因為他竟然從他們那狂炫酷拽的宗主臉上看到了幽怨的神情，一定是他眼睛出問題了，一定是。

天夜：阿曲阿曲，你看我一眼啊，我的眼神如此火熱，你看看我呀！

清書曲：啧，天夜魔君你這樣你師尊知道嗎？

莫道魔君：[眼中滿是滄桑]本君知道啊，畢竟都被念叨了五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