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扁舟

第31章 格雷的單相思

格雷戀愛了。

春天，校園裏滿樹櫻花盛開，落英缤紛，滿地都是無瑕的淺粉色。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的香氛。

路上的行人顯得從容了不少。開學一個月，新學期的興奮已經過去，期末的壓力還顯得遙遠，圖書館和教室都有點空了下來。

格雷卻還是整天焦頭爛額。剛适應新的學習節奏，魔法研究稍有進展，丁恩和尹凡的時間勉強安排妥帖，卻又忽然加上了叔叔的魔法課。他背着沉重的書包快步走在校園裏，甚至覺得身邊詹米的大長腿都有點拖沓。

兩人拐入了著名的櫻花小道，詹米忍不住拉住格雷，讓他至少欣賞幾秒鐘漫天飄灑的春色。

格雷有點不耐煩地放慢腳步，擡頭看去，卻直直望入了一雙柔情似水的藍眼睛。

迎面走來了他有生以來見過最俊美的男人。修身西服包裹着高挑健美的身材，深褐色卷發，端正的臉型，感性的嘴唇，整張臉完美得不真實，好像在微微發着柔光。

時間停止了。只有櫻花花瓣依舊以秒速五厘米緩緩飄下。滿天花海中，只有格雷和俊美的男人靜靜對望。有微弱的電流在空氣中顫動，席卷格雷的四肢百骸。

男人和他擦肩而過。

時間又開始流動了。格雷心髒瘋狂地擂動，他覺得詹米肯定會聽出他的異樣，不由揪緊胸口的衣服，屏住呼吸。

兩人繼續并肩前行。格雷的步子越來越大，急匆匆往前趕。

那是誰。

不。還是不知道的好。現在的狀況已經夠混亂了。

那到底是誰。

格雷一溜小跑沖去了下一堂課，詹米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面。

“剛才那個金發男孩，你認識麽？”

“啊，那是薩格雷，信科大一的。我現在帶他們數理統計。學得不錯。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小姑娘，所以印象很深。”

“……

“喂，我在問你話呢。”

格雷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除了聽講和做功課時還能專注，一閑下來就滿臉放空，說話也不理。

“嗯？你說什麽？”

詹米無奈。今天他跟格雷每句話都要重複個兩三遍才能得到一句敷衍的回答：“我問丁恩最近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丁恩跟我說什麽？”

“我在問你啊！”詹米想晃晃格雷。這家夥今天到底中什麽邪了。他把額頭貼在格雷的頭上，“不燒……

格雷一動不動，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拒絕詹米過于親熱的行為。詹米趁機偷襲了下他的嘴唇，結果格雷毫無反應。

“說真的，你到底怎麽了？不舒服麽？”

格雷慢慢轉過頭來，迷茫地看着詹米：“我忽然好像有點理解你的感受了。對不起。”

“哈？你冷不丁道什麽歉啊？”詹米徹底搞不懂了，“我是想問，咳。”他只好明說，“丁恩有跟你提……的事麽？”

“丁恩為啥要提你的事？”格雷還是呆呆的，“我最近都沒怎麽見過他。”

詹米不耐地敲了敲桌子。看來得給老爹再打個電話催催了。

丁恩陰郁地乜斜着面前兩個好像在津津有味查看企劃書的潛在投資人，糾結自己是應該接着裝孫子還是摔門而去從頭來過。

沒用的。他們瞄住的是我這個人。

“丁先生，您的企劃書非常有說服力，雖然産品數據還有些瑕疵，渠道還需要打通，但之前SPN的成功是有目共睹。我個人很樂意盡量高額認領你新公司的PreA。”詹克勞聲音沙啞而圓滑，“不知伯爵是不是鐵了心要分一杯羹呢？”

“哦，我堅持。”薩奇挑了挑眉，“創業畢竟有風險，PreA的數額一人吞下是否有些逞能呢？還希望詹先生容我一起承擔。”

丁恩心知這倆人看中的未必是他的才華以及手裏公司的創意，而是為了格雷那個小東西，才用盡手段排擠其他投資人，讓他之前融資處處碰壁。在他山窮水盡之時，又忽然跳出來伸出裹着荊棘的橄榄枝。

不過----薩奇未必知道尹凡和他的安排，也應該不知道詹米的存在以及和詹克勞的關系；詹克勞應該知道尹凡的事情以及自己兒子的心意，但對薩奇的身份一無所知。

丁恩琢磨着怎麽利用一下這個信息不對等。他的理想是讓兩人放他一馬去找其他投資人，這樣他既不用向薩奇坦白“嘿嘿嘿“日歷的事情，也不用讓詹米正式插足他們的三人行。

“不知伯爵希望認領多少比例呢？”他問，如果薩奇想把詹克勞的份額擠掉，那麽至少詹米可以暫時出局。

“最多40%。”薩奇淡淡地回複，“但詹先生若想一人獨大，我可是不依的喲~”

完了。此路不通。

薩奇這麽搞的訴求到底是什麽？丁恩琢磨着。想抓住一些把柄，在需要時逼我離開格雷，自己再次趁虛而入？那之前又是為什麽把格雷拱手相讓？

詹克勞覺得很煩。詹米跑回家求自己出手，讓丁恩松口允許格雷和他交往，軟磨硬泡了一個周末才戀戀不舍地回去上學，之後又有空就打電話來催命。他自知不能和命定之人在一起的痛苦，決定幫幫兒子，結果半路殺出個薩奇，背景單純所以找不到把柄拿捏，還莫名其妙地執着。

“那麽我八伯爵二，怎麽樣？”詹克勞提議。雖然這樣就不能完全掌控丁恩，但至少很大程度上丁恩可以算是自己的人了，以後稍微控制下現金流就能讓對方哭天喊地。

“詹先生七我三就成交。”薩奇事先計算過，要想在之後A輪裏占據先機，他還是需要占個足夠大的坑。

“再各讓5%怎麽樣？”

薩奇點頭同意，兩人握手，轉向丁恩：“恭喜丁先生。咱們準備融資協議吧？”

丁恩覺得自己果然是倒了血黴，事情一下子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了。他決定幹脆捅破這層窗戶紙。

“伯爵，詹先生。”他咬牙切齒地沉聲道，“我想二位的執着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項目，而是因為----我們一個共同的朋友？”

“一個迷人的小朋友。”詹克勞壞笑着點點頭，有點驚訝地看着拉長臉的薩奇，“沒想到伯爵也被牽涉進來。我們的小朋友還真是交游廣泛。”

“格雷是我的養子。我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照顧。”薩奇一臉懷疑地看着詹克勞，“詹先生又……

詹克勞第一次顯得有點尴尬。他滿臉複雜地看了眼丁恩。兩人默默看着伯爵：你的養子是個同時游走于至少三個男人之間的交際花，但無論你是否知情，洩密的反正不會是我們。

薩奇被他們盯得有點微微冒汗，畢竟自己也曾經對養子出手，問心有愧。三人在沉默中似乎達成了某種微妙的一致。

丁恩把協議書和後續接洽扔給了下屬，急吼吼地跑去X大接回了格雷。

格雷有點心不在焉，丁恩卻無暇細想。他把格雷雙手綁在床頭，蒙上眼睛，盡情享用着男孩因為視覺剝奪而格外敏感的身軀。今天的格雷美味得一塌糊塗。他難耐地扭着腰配合，呻吟得百轉千回，而且後面饑渴地反複收縮。丁恩感覺之前的所有糟心都瞬間煙消雲散。

當丁恩湊上去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裏攪動時，格雷激動得痙攣起來，眼罩下有淚水淌出。

“寶貝兒你真棒。”丁恩把格雷的手放開，摘下眼罩。格雷滿臉淚水，呆滞地看着丁恩的臉，仿佛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丁恩只當是自己技術太過高超，得意洋洋地把男孩抱在懷裏安撫，忽然覺得自己怎麽也不會輸給詹米那個毛頭小子。

“那個，詹米的事情，我不反對了。”他在格雷耳邊輕語，“他可以在我不選的時間每個月占一個星期。”

格雷伏在丁恩肩頭不出聲。丁恩覺得沒有反應總是比欣喜若狂好多了，愈發滿意。

自己又變成唯一一個害單相思的人了。格雷默想。不知道詹米這些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這滋味，真是酸澀。

注：四人行剛達成，格雷已經遇到了新攻君。不過新攻君還要好一陣才正式上線。先搞搞其他人。

又注：商戰神馬的，完全不懂，全靠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