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科學
徐青青以為李茂發瘋跑了, 直到她看見李茂跟父母抱成一團, 才松了口氣。
一炷香後, 李茂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再把自己拾掇幹淨了些,才來到燕王面前賠罪, 堅定地表示他願意做證人。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人。
“與其渾渾噩噩茍活于世, 我寧願舍了命去揭發胡惟庸那狗賊!若憑我的命能換回更多無辜人的命, 這一舍更值了!”
徐青青聽李茂這番慷慨激昂地陳詞,略有些擔心。若因她使用善言咒的緣故,才影響了李茂做出這種選擇, 而令他因此而喪命, 徐徐會很過意不去。
“一定要保證他性命無虞。”徐青青跟朱棣囑咐道。
朱棣“嗯”了一聲,臉色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似乎沒什麽事兒能引起他的特別重視。
徐青青見狀反倒是放心了,這說明保障李茂性命這種事對朱棣來說輕而易舉。
朱棣第一次親眼見識善言咒的威力。
以前從探子回報中可推敲得知, 徐青青确有不同于常人的厲害之處, 卻并不知其中的具體情形如何。今日得見, 倒也算開了眼界。
朱棣發現徐青青在念善言咒的時候, 自己會不自覺地困倦, 甚至有片刻失神,當然他很快就清醒過來, 但李茂卻沒能醒過來, 完全受了徐青青的引導和控制。得幸此善言咒只能勸人向善, 且并非人人都可練成, 否則被有心人用來作惡,其後果不堪設想。
徐青青也是第一次施咒的時候有第三人在場。
當她從朱棣口中得知他困倦的的反應後,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回到道觀後,徐青青便抱來一只大白鵝嘗試,對其念了一遍善言咒,發現白鵝也一樣會有困倦的反應,情況跟朱棣差不多,不過這困倦的狀态沒有維持多久,一陣風或一點響聲就可以将其喚醒。
細琢磨之下,善言咒的咒語是由一些看似不連貫的字組成,多數都發輕聲,細細品每一個字,其實都屬于輕而舒緩的音調,令人聽起來覺得舒适之餘又有點乏味,如“麽麽潑潑”、“噓呢忑”等。
由此看來,善言咒本身的字節在發音的過程其實就具備催眠的作用。當一個人心裏不設防,深陷入某種情緒中時,心理意志便不夠堅定,就比較容易被催眠。
所以善言咒在使用方法中會先要求破除心防,目的就是為了讓善言咒能起到更好的效用。其實從原理來講,跟現代的催眠術好像沒什麽分別。催眠術會借助環境等其它手段來讓患者被催眠,善言咒則是靠着老祖宗總結的一串可以使人困倦的字音,來促進人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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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塵師父曾肯定她的天賦,而善言咒确實并非誰都可以随便使用,原主自小就嘴甜,嗓音确實悅耳不同于常人。看來嗓音條件,是與善言咒契合成功的非常重要原因之一。
雲塵師父曾将她畢生的功力傳給她,令她五官敏銳,聽覺上更加敏感,在發音方面自然也會受到影響,并且說話時中氣十足,有透攝力,或許這些也都是得以成功使出善言咒的原因之一。
如果說過善言咒并非是書中憑空捏造的金手指,以上都可以用科學的原理來圓了。那麽她使用善言咒後犯色病這件事,是否也可以進行科學的解釋?
就好比有的人聽舒緩音樂身體會放松,有的人聽黑暗音樂甚至想自殺一樣。在她發出咒語這些字節的時候,不巧就嚴重影響了她體內激素的分泌,造成她短時間內體內激素驟增,比如多巴胺分泌過多,人就容易好色。
以前她是用善言咒的時候,沒多想,只當這是穿越者的福利奇遇或金手指之類,無邏輯可言。但現在意識到情況并非如此,也就意味着,她犯色病這事兒很可能有解決的辦法。比如研究出一種藥,來緩解掉體內不正常的激素水平,那她在以後用咒的時候,便就會跟正常人無二了,再不用犯尴尬的花癡病。
想法都很好,但需要花很長時間來琢磨藥方,一點點試驗。遠水解不了近渴,她今天已經對一人一鵝使用了兩次善言咒,這會兒色病正在發作中,并且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男色了,急需要緩解。
如今道觀裏的男人,除了三位王爺就是侍衛,還有一些施工的木匠。夫妻名挂着,有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借給徐青青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找燕王以外的男人。燕王要面子的,而她要命的。
徐青青去廚房熬了蔬菜瘦肉粥,颠颠跑去端給燕王。粥只是她見燕王的借口罷了,徐青青沒多想。
但當她把粥放在桌上,發現朱棣看粥的眼神有點意味不明,徐青青才反應過來,上一次她犯色病好像就是送粥去的朱棣書房,然後,後面的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徐青青後悔了,想把粥立刻端走,又不太合适。
她尴尬地咳嗽一聲,對朱棣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朱棣擡眸看一眼徐青青,輕笑了一聲,低頭擺弄手裏的玉扇。
氣氛更尴尬。
徐青青後悔自己說話了,這反倒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王爺不喜歡喝,我先端下去。”徐青青忙要借機逃走,去收粥碗。
“誰說不喜歡了。”朱棣淡聲道。
“那你先喝,喝完我再收拾走。”徐青青其實還想再多看會兒朱棣,就坐在他對面,時不時地偷瞄他那張臉俊臉。
朱棣放下玉扇,左手托着白瓷碗,右手拿着湯匙,先在碗裏攪和了兩下。
他手指白皙修長,幹淨而骨節分明,指甲圓潤幹淨,是淡淡的粉色……徐青青的腦海裏猛然浮現出自己曾經咬含過他手指的畫面,臉頰突然爆紅。她偏移目光,看着朱棣身側的地面,雙手捧着臉,以圖遮擋自己臉上的紅暈。
朱棣擡眸瞄了一眼徐青青,這才用湯匙舀出一口粥喝。
“怎生喜歡用碎米?”
徐青青:“這樣煮出來的粥才會米香味更濃。”當然是為了更快煮好,早點見到你的美色!
朱棣沒再說話,低眸繼續喝粥。
徐青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劍眉入鬓,姿容如玉,喝個粥而已,都能顯出雍貴風華來,令人移不開眼。
喝過粥的薄唇上挂着淡淡的水漬,若挂着露珠的桃花一般好看,誘得人禁不住想……還是不想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徐青青靠着‘看看就好’四個字洗腦,暫時把目光收回,盯着桌面冷靜一下。
朱棣見她不瞧自己了,放下空碗。
徐青青聞聲馬上起身,“喝完了?那我收走了。”
“擦嘴。”朱棣道。
徐青青反應之際,已有随從呈上帕子給徐青青。徐青青這才明白過來,狗王爺吃個飯居然需要人這麽精細的伺候。
不過此刻她正樂得如此,馬上拿着帕子去給朱棣輕輕擦拭。她站着,朱棣坐着,所以徐青青是以俯視的角度去看朱棣那張精致清隽的臉。睫毛真長,眉峰挺拔而幹淨,高挺鼻梁下的薄唇真的實在是太像桃花瓣了。
徐青青輕輕給朱棣擦了兩下後,就依依不舍地撤回手,悻悻道:“那王爺我就先告退了。”
徐青青把帕子放在桌上,端着托盤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朱棣踱步到桌案邊,提筆快速寫了幾個字,便将紙塞入新封,吩咐丘福:“給太子。”
丘福馬上安排最穩妥的屬下,将信連夜送出。
一個時辰後,徐青青又端了參湯颠颠跑來,問侍衛王爺睡了沒有。
丘福仿佛預料到徐青青會來一樣,立刻開門請徐青青進去。
屋內的朱棣正穿着一件淡青色繡翠竹紋的半舊常服,坐在羅漢榻上,榻上四方矮腿桌上正有一盞油燈,他便借着油燈的光亮在看書。
“這兩日沒少在外奔波,還要為太子辦事,喝參湯補補。”徐青青把湯盅放到八仙桌上後,笑嘻嘻道。
朱棣依舊在看書,仿佛沒聽到徐青青說話,繼續翻下一頁。
“再不喝就涼了。”徐青青眼巴巴地看着朱棣。
本來她以為自己之前看那一會兒後,能忍住,但她還是低估了兩次用咒雙倍效果發病的威力,才離開沒多久,她就抓心撓肝地想念燕王的這張俊臉了。
好歹忍了一個時辰,忍無可忍了,才過來。其實這參湯本來是她熬給師姐楚秋的,現在只能委屈師姐等明天再喝了。
朱棣好久沒搭理她,似乎看書看入迷了,這正好,反正徐青青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他喝湯,就是為了看他。對方注意不到她,她更可以肆無忌憚地欣賞美色了。
徐青青随手從桌案上抽了一本經書,立在八仙桌上,假裝自己也在看書,實則兩個眼睛一直挂在書上頭,瞄着朱棣那邊。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這話真不假,燕王的側顏在燈火的照耀下更顯深邃精致,引人沉淪。徐青青甚至想化作他卧蠶下的那抹暗影,可以安全無虞又偷偷摸摸地,好好欣賞他那雙涼似寒星的鳳目。
又過了很久,就在徐青青已然徹底看入迷的時候。
“今晚想留下?”
當!
徐青青立在桌上的經書倒下了。
徐青青慌張地看着朱棣:“不、不用了,我本來想等你喝了參湯就走的。湯好像涼了,那我端下去。”
“無事獻殷勤。”朱棣冷眼看一眼徐青青收拾東西,随即丢了手裏的書,身子半歪在榻上,哼笑一聲。
燕王居然在諷刺她‘非奸即盜’?好吧,她确實在觊觎他的美色,有奸盜美色之嫌。
徐青青就不反駁了,默默端着托盤轉身。不等她走到門口,侍衛突然把門關上了,推也推不開。
“什麽意思?”
“這話該本王問你。”朱棣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徐青青過來。
“我不過去!”徐青青特別想這麽回答給朱棣,多硬氣!
但美人側卧的畫面,實在是太過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經。她現在的身體激素水平根本不允許也沒有條件讓她拒絕。
徐青青乖乖湊過去,一把就被朱棣摟在了懷裏,半壓在身下。
“就這麽貪戀你家夫君的容貌,嗯?”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尖都酥麻了。
“王爺英俊神武,自是人人仰慕,我……我一個小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徐青青臉蛋通紅,如兩抹紅霞挂在上頭,因為突然被朱棣摟在懷裏,眼睛只敢半睜着,因而略顯得有幾分迷離,這模樣好像醉了酒的貓兒一般,軟軟的,呆呆的,卻還存有幾分小機靈。
朱棣低頭吻上了徐青青的唇,輕柔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輾轉厮磨,直到徐青青回應他了,他才加重力道,攻城略地,幾乎攝取了她所有的氣息。
一場吻下來,徐青青像沒骨頭了一般,徹底軟在朱棣的懷裏,氣息紊亂。
朱棣修長的手指撩着徐輕輕并側的發絲,突然發問。
“比書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