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人節番外
(上)
首都的情人節夜晚格外熱鬧,人頭攢動,車水馬龍,整條街都流光溢彩。
刑良抱着精心挑選的一捧玫瑰花,撥開人群,遠遠就看到明鶴站在了約定的地方等着自己,穿着深灰色的休閑大衣,清俊又漂亮。
只不過他身邊還有個礙眼的小家夥,一手拉着明鶴,另一只手伸開了,撒着嬌要抱抱。
刑良頓時生出了危機感,闊步穿過去,在明鶴彎身抱起對方之前把玫瑰花一股腦塞到他懷裏,同時不動聲色的利用高大的身形擋住了明宸,笑着問。
“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明鶴果真被一大捧玫瑰花吓了一跳,忘記抱明宸,他怔了怔,接過來後說。
“今天下班下的早。”
他垂眼看着鮮豔欲滴的紅玫瑰,似乎覺得有些燙手,微微蹙了一下眉,無奈的低聲說。
“你怎麽買了這麽多玫瑰,太浪費了。”
“情人節當然要買玫瑰了,我想送給你,你喜歡的話就不算浪費。”
刑良理直氣壯的攬過他的肩,一邊偷偷瞪了被冷落的明宸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嘀咕着。
“你怎麽還把他帶出來了,我只想跟你過情人節。”
聞言,明鶴看着他,笑了一下,解釋說。
“宸宸下午自己跑來警局找我的,一會兒我們先送他去鄭局家,托鄭局照顧一晚上。”
明宸上的學校和明鶴現在工作的警局就隔一條街,所以他三天兩頭就會偷跑出來找明鶴,明明是個omega,卻比同齡alpha還要生龍活虎。
明鶴很寵他,總狠不下心訓斥,久而久之明宸就越來越肆無忌憚,現在居然還要搶刑良的情人節。
不過明鶴知道刑良很想和他單獨過情人節,所以陪了明宸一下午,等晚上把明宸送去鄭局家裏,他再好好陪刑良。
鄭局已經退休了,長大成人的孩子們都已經分散各地,他和夫人待在家裏寂寞又閑得慌,于是經常主動幫明鶴照顧明宸,也算是老少互相陪伴。
何況明宸不是明鶴的親生孩子,當初他的父母被人殺害,是警察解救了他,因此他對警察具有天然的好感,也非常喜歡鄭局,經常喊着要去找鄭爺爺玩。
聽到明鶴的回答,刑良又振奮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明宸的手,輕松的扛在了肩上,一手拉着明鶴,急急忙忙的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那快點快點,我們趕緊把他送走。”
明宸也不甘示弱的雙手扯着刑良短短的頭發,氣呼呼的喊着。
“放我下來!我要爸爸抱我!”
刑良冷哼了一聲,壓低了點聲音,得意的說。
“想得美!你爸爸只能被我抱。”
明鶴一手捧着玫瑰花,對于他們之間的拌嘴已經習以為常,失笑的跟着他穿過路人驚異或豔羨的目光。
開車送明宸到了鄭局家,明宸可憐兮兮的抱着明鶴的大腿,眨巴着眼裝可憐。
“爸爸,你明天要早點來接我呀,要是大壞蛋欺負你了,我就求鄭爺爺揍他!”
說着,他還揮起小拳頭朝着刑良龇牙咧嘴。
刑良站在明鶴身後,趁他看不見,就得意洋洋的朝明宸扮了個鬼臉,然後拉住了明鶴的手,一本正經的催促着。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鄭局,明天見!”
鄭局笑呵呵的目送着他們的車消失後,牽着一蹦一跳的明宸進了家。
車裏流淌着輕柔舒緩的音樂,明鶴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象,疑惑的問。
“不是要回剛才的商場嗎?”
“不了,本來約在那兒是想帶你去看情人節慶典的,不過現在想想也沒什麽意思,咱們直接去吃飯吧。”
明鶴對此毫無異議,點了點頭,和他随意的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他們還年輕,當初結束卧底工作後休息了一段時間就回到了警局,明鶴從事文職,刑良則擔當着訓練官的角色,有時還會受邀去他省的警局裏帶新人。
這次他就是緊趕慢趕,終于趕在了情人節當天回來。
“我已經跟上面請示過了,以後要減少外派任務,不然咱們真成了異地戀了。”
刑良抱怨了一會兒,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扭頭問他。
“或者咱們一塊去?你也是經驗豐富的前輩了,教那群小毛孩綽綽有餘。”
明鶴想了想,回答說。
“也可以。”
“行,那過兩天我去申請,就算是以文職身份随從也行,我可不想總跟你分開,老是被明宸那個臭小子插足。”
“你亂說什麽,明宸還是個孩子。”
“就他那古靈精怪的,還算是個孩子?”
刑良恨恨的磨着牙,絮絮叨叨說了一路明宸的壞話,順便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被冷落的委屈。
最後明鶴果然心軟了,保證不再縱容明宸,他才滿意的哼出了勝利的歌兒。
晚飯訂的是一家高級餐廳的燭光晚餐,客人們都是甜蜜的情侶,優雅的鋼琴聲與刻意調暗的燈光營造着浪漫暧昧的氛圍。
吃飯吃到一半,餐廳經理微笑着走到他們桌前,說今晚有一個活動,情侶們比賽熱吻,時間最長的可以免單,并收到餐廳送的特別禮物。
刑良很明顯就是alpha,因此經理說話的時候是畢恭畢敬跟他說的。
刑良怔了怔,似乎猶豫了一下,看向明鶴,問。
“要玩嗎?”
看到明鶴搖了搖頭,他就幹脆的拒絕了經理。
對方難掩詫異的看了他們一眼,神色變得微妙了起來,似乎明白了他們為什麽不願被注目,甚至還在腦海裏同情着alpha家中被冷落的omega妻子。
很快,他又露出禮貌的笑容,繼續去往下一桌。
明鶴慢慢的吃着,忽然說。
“alpha和beta在一起,的确很奇怪吧。”
盡管現在提倡戀愛自由,但由于信息素和發情期的存在,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互相滿足,絕大部分beta都會和beta結婚生子,因此像他們這樣屬于alpha和beta結合的實在算少數。
刑良自幼就接受了嚴苛的訓練,自制力驚人,況且這麽多年幾乎沒和任何omega親近過,所以壓根就沒有親近omega的心思。
現在突然聽到明鶴的話,他頓時就警覺了起來,謹慎的回答說。
“哪裏奇怪了,不是有一個大官和他妻子就是AB結合嘛,真愛不分性別,對吧。”
“但是beta還是很難滿足alpha的需求吧。”
明鶴放下刀叉,白皙的指節交叉在一起,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沉靜的神色分辨不出喜怒。
刑良差點就要站起來了,松開刀叉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扣着,神色是難得的凝重,還帶着一點警惕的狠厲。
“明鶴,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可別胡思亂想。”
明鶴擡眼看着他,面容的輪廓勾勒出清晰優美的弧度,瘦削的宛如一截窄窄的月光,照進了刑良的心溝裏。
他看到刑良這麽緊張,不由得笑了起來,被锢的無法反握,只好耐心的解釋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Alpha是稀少的精英,但宸宸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又生不出來,刑良,你将不會有自己延續的血緣,真的不後悔嗎?”
自從以前流産後,他的生殖腔就受了損,幾乎不會再有懷孕的可能性。
之後長年的卧底生涯又模糊了他對于性別的認知,現在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和刑良的确是這AO與BB人群中的異類,因此走在情人節的夜晚會被奇異的目光注視着。
很多omega應該都在惋惜刑良一個alpha卻和beta在一起了吧。
明鶴擔心刑良是因為在任務執行中一時沖動,才會對自己着迷,而現在,他的身邊出現了這麽多的omega。
就算刑良不會動搖,但如果某天他受到了信息素的誘惑,那麽憑着本能想要擁抱的是一個omega,而不是他。
(下)
刑良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都沒說話。
在明鶴差點真的以為他後悔的時候,刑良忽然問。
“吃飽了嗎?”
明鶴驚訝的看着他,遲疑的點了點頭。
于是刑良招來服務員結了賬,拉着他離開了餐廳,到了樓下卻沒去停車的地方,而是沿着同側街道徑直走了幾十米,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罕見的繃着臉沒說話,明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蹙眉跟着他進去了。
前臺問過了刑良的名字後,笑容滿面的遞給了他一張房卡。
明鶴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他沒想到刑良會直接定酒店,難道今晚他們不回家了?
坐電梯上了樓,用房卡打開了頂層的房間,滴的一聲,門開了。
刑良将他拉進去,關上門的同時就把人壓在了牆上,不由分說吻了下來。
他很少會這麽直接,以前也會偷偷摸摸親兩口摸兩下,但絕大部分的時間裏都是會先看明鶴的意願,不會強迫他做親密的事情。
這次他卻好似有些失控了,不容反抗的吮着明鶴的嘴唇,alpha濃烈的氣質逐漸将他包裹。
他的氣息也紊亂了起來,雙手猶豫的抱住了刑良的背,被半摟半抱着往裏面走的時候餘光窺到了紅色的玫瑰花。
刑良也看到了,突然停了下來。
如同暫時休場,他身上湧出來的氣壓一下子消失了,殷勤的指着床上用玫瑰花鋪成愛心的俗氣形狀,興致勃勃的問。
“忘了讓你看,這玫瑰花是我隔空監督着他們鋪的,好看嗎?”
明鶴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眉角一抽,違心的說。
“呃...挺好看的。”
刑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手臂收緊把他抱起來,壓到了床上。
鮮豔的玫瑰花瓣沿着凹陷的方向将他們圍攏了起來,他們陷在了馥郁的玫瑰花裏。
短暫的平和結束了,刑良沸騰的火焰又燒了起來,帶着老繭的手掌摸進了明鶴的後腰,電的他止不住的喘息着,微微顫抖。
宛如魚水交融,他們很順暢的交頸纏綿,兩具人影交疊糾纏。
完全插進去之後,刑良重重的頂了他一下,才粗喘着回答他在餐廳裏的話。
“明鶴,我對明宸不好不是因為他不是我的親兒子,我也根本不想要什麽孩子,我就想要你。”
說完後似乎感覺哪裏不對,他又嘀咕着補充。
“再說了,我也沒對明宸不好啊,還不都是因為他老黏着你。”
明鶴仰躺在潔白的枕頭上,白皙勁瘦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面上浮着薄紅,神色有些恍惚了,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他的雙腿勾在刑良的後腰上,每被撞一下就本能的纏的更緊,嘴裏也發出了低低的悶哼聲。
刑良又撞了數十下,低下頭去親他的嘴唇,放低的聲音有點無奈。
“明鶴,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明鶴微微蹙着眉,忍了忍後低聲說。
“聽到了。”
被撞的有些狠,他咬了咬嘴唇,漆黑的眼裏蘊出點水光,悶喘了幾聲後才斷斷續續的說。
“可、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沒有家業需要繼承,也沒那種非要延續子孫後代的迂腐思想。明鶴,你還沒有感受到嗎,我要你就夠了。”
Alpha的氣息無形的穿透皮肉鑽進了骨頭縫裏,填的滿滿的,強大的威嚴令明鶴産生了本能的臣服。
只是這氣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非但沒有生出畏懼,甚至還感到很安心。
刑良貼着他的耳朵笑,笑聲裏帶着十足的愉悅。
“再說了,我發情期的時候不也是你幫我的嗎....不過的确不能滿足,唉,下次再多幾天就好了,我真想和你死在床上。”
由衷的感嘆與眷戀在潮濕的吻與深重的侵犯下變得格外有分量,明鶴的耳垂開始發燙。
他咬着牙,忍着生殖腔被一點點操開的酸軟,指甲都掐進了刑良厚實的背脊。
半晌後,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明鶴微微閉着眼,又睜開,望着他的目光裏帶了點笑意。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問了。”
刑良彎起唇角,笑的一臉得意,像是打贏了什麽勝仗,卻還故意哼了一聲,埋怨道。
“但是你已經惹我不高興了,今晚要好好哄我才行。”
明鶴看着他,眼裏凝着的水霧暈開了,如同湖面上蕩漾的水波,在情侶套房裏的暧昧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動人極了。
他笑了一聲,輕輕推了推刑良。
“你躺下,我要在上面。”
刑良眼眸一亮,非常配合的抱着他翻身躺下,一只手枕在腦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發亮的目光湧出了更盛的熱度。
明鶴喘了幾下,稍微平複着呼吸,然後撐在他結實的腹肌上,微微擡起腰自己動。
刑良是個alpha,性欲強,平時總是半哄半推的就把他拐上了床。
又因為alpha具有本能的侵略性與掌控欲,明鶴也有些羞赧,因此刑良一直都是位于主導的一方,只有極少的時候才會成功誘惑明鶴自己動。
但他從來沒像今天這麽主動,實在是難得一見。
刑良忍下心裏的躁動,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适時的挺着胯撞的明鶴驟然發出戰栗的喘聲。
明鶴自己動了一會兒,俯身湊過來親他,親了一會兒後笑着低聲問。
“哄好了沒有?”
刑良欲求不滿的板着臉說。
“沒有。”
他實在忍不住壓抑的渴望,索性摟着明鶴的腰抱了起來,雙手托着他的臀肉颠弄着,一邊去尋找他的唇。
陰莖在生殖腔裏射了出來,明鶴發着抖的喘息聲裏夾雜着一絲泣音,聽起來又軟又可憐。
攀在刑良脖頸上的手臂也求救般的收緊了,任由刑良伺機埋在他胸前啃噬着傷疤累累的皮肉。
在床上弄了很久後,刑良把他抱到落地窗上繼續操。
明鶴輕微的掙紮了兩下,最後還是沒能控制住,被幹的貼在微涼的玻璃窗上失禁了。
淋淋漓漓的水漬沿着透明的窗子流了下來,明鶴生出了難得的羞赧,眼角發紅。
刑良見他又要生氣的怪自己了,連忙把人又抱到床上,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我預約了腺體變異的手術,就在這周末。”
明鶴果然怔住了,驚愕的看着他。
“你...”
見他微微仰着頭,刑良就直接低頭親了他一下,滿不在乎的說。
“我也不想再聞omega的信息素了,都快把我熏死了。”
腺體變異的手術可以使腺體失去部分功能,比如alpha将不會嗅到omega的信息素,自然也不會被引誘着進入發情期。
這種手術是去年才研發出來的,目前還沒有大範圍推廣,刑良因為在警局裏積累了很多重要的榮譽,所以才能拿到珍貴的名額,提前進行手術。
做完手術後,omega将不會再對他産生任何影響,他也不會再被alpha的本能支配,而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明鶴半晌都說不出來話,最後嘆氣般的低聲說。
“你不需要這樣做的。”
刑良低頭摩挲着他的面頰,一顆火熱的心在毫無縫隙的擁抱中安定了下來,指腹輕柔的撫摸着他的面頰,溫柔下來的聲音很認真。
“我們以後就兩個人,好好過下去,行嗎?”
明鶴靜了靜,說。
“還有宸宸...”
刑良的臉頓時就黑了。
“他不算!把他扔了!”
明鶴忍着笑,親了他一下,答應說。
“好,我們兩個人過。”
刑良這才緩和了臉色,美滋滋的抱住了他,重新墜入香氣纏繞的玫瑰花中。
情人節的夜晚似乎變得漫長了起來,又或許在情人的眼中,每一天都是情人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