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想着小朋友給自己下吩咐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回去要好好治治。
方其文還不知道自己處于危機邊緣,繼續滿頭大汗地在廚房與院子間穿梭。等所有的菜都做完了,客人們也吃得差不多了慢慢散去,他再給家人和那些也一直在廚房幫忙的婦女準備午飯——把外面桌上還剩着的菜重新裝在一個盤裏。
“阿爸,別抽煙嘞——阿媽,阿姐,姐夫,小武——來吃飯咯——”
祝鈴秀在她房間裏算着收到的紅包,方其武從院子走進屋:“我剛剛在院裏和大家一起吃過嘞,不再吃咯。”
“好噢。”方其文點頭又去找盛之梧,想他剛剛也在忙,肯定沒顧上吃飯,踮腳半天沒找着,目标突然竄到眼前,問:“找我?”
“是找你呀。”方其文咧嘴笑,“吃飯了。”
盛之梧挑眉:“終于想起我了?”
“什麽終于想起你了?”方其文沒聽明白,從身後拿出一碗紅燒肉,小驕傲地邀功,“看!留給你的。我專門從大鍋裏挑的,全是你喜歡的帶點筋又不太肥的。這次紅燒肉做得好,我看外面桌上紅燒肉盤全光了,幸好開始留了這一碗,不然你就沒得吃了。”
盛之梧心裏被忽視的不快迅速消散,吃什麽紅燒肉啊,他現在特別想吃方其文。
奈何這麽多人在呢,盛之梧只好按捺內心躁動老實地去盛飯,正堂的凳子不太夠,就和方其文一起去院子裏站着吃了。
“這棗樹今年感覺……不太豐收啊。”
“過了時間呀。你看地上都是棗,長熟了沒人摘,就掉了。”
盛之梧低頭,果然看到很多通紅的棗子,大多被雞啄過一兩口,擡頭目光又落到柚子樹上,他有些遺憾地說:“我還沒吃過你家柚子。”
“想吃明年趕着時候回來趟就行。不過這樹上結的柚子不太好吃,澀得很。平時沒人管這樹,這樹也就不管給人結好果實。”
“你現在說話總挺有哲理的。”
方其文不好意思:“我随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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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之梧看他窘迫,自行把話岔開了:“你姐要一直留在村裏了吧?有什麽打算嗎?”
“是啊。打算推個車,早上賣麻糍中午賣鹵菜,貼補一點家用。其他時候在家裏做做事,阿媽也可以再去打工了。”
“在家做事?你姐不去大城家住嗎?”
“去的。但家裏還是可以幫襯着嘛,要鋤地什麽的姐夫也都會幫忙。”
“大城還是修車?他結了婚不從家裏搬出去嗎?”
“還是……你問題好多哦。”
盛之梧笑:“當一會兒好奇寶寶。”
“什麽寶寶?”方其文沒聽清,“寶寶在屋裏。”
“那是你姐的寶寶。我的寶寶在這裏。”
方其文臉紅:“還是修車。分家沒有那麽快,以後會搬的。”
盛之梧好想放下飯碗掐他的寶寶的小臉呀,腦子裏想着“再堅持一天,一天就好”,深呼吸幾下鎮定下來接着聊:“你們村不辦滿月酒嗎?我算了算那孩子的滿月也就這幾天,怎麽不一起辦了?”
“辦滿月酒的。本來是該辦,但阿媽和杜大媽都覺得這孩子不規矩,辦了招笑話。”
盛之梧想了會兒說:“你有多的紅包嗎?我給他包個紅包。”
方其文忙擺手:“不用。沒辦滿月酒,不用專門給紅包。”
盛之梧笑着認真說:“那怎麽行,該讓這孩子知道,這世界歡迎他。”
方其文被盛之梧的笑閃着了,聽他又問:“你姐和大城,還有你爸媽,應該會好好照顧他吧?”
“會的。我看姐夫可喜歡寶寶了,阿媽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會對寶寶好。”
盛之梧點點頭,有點兒想主動說“如果他們不願帶可以給我們帶,反正我們以後也不會有孩子”,想想又覺得自己沒時間,并且方繼慶眼裏自己已經帶着他兒子了,要還想帶他孫子,可太詭異了。
就又笑了笑。
方其文不知道他笑什麽,把剩下的飯幾口吃完說:“你慢慢吃,我先去收拾碗筷了。你吃完自己先上樓午休吧。”
盛之梧看眼滿院杯盤狼藉:“不會就你一個人收拾吧?”
方其文樂:“不會的。屋裏的阿姨大媽吃完飯也會收拾,今天可請了好多人來幫忙呢。你待會兒安心休息呀。”
盛之梧休息得很安心,尤其是睡了段時間後感覺有人輕手輕腳上床,他聞到熟悉的氣味後将人攬進懷裏,朦胧中問了句“怎麽上來了”,聽到“我和他們說怕你一人在上面悶”後,更加安心地沉沉睡去。
盛之梧醒來時懷裏已經沒人了,讓他迷糊了會兒想他的小朋友有沒有來過,下樓後看到小朋友已經在忙活晚上的宴席時,更想不确切了。
村裏宴席都是擺一天的,不過晚上的人會比中午少一點。因為開始得早,大部隊酒足飯飽遷移去大城家鬧婚時天還沒黑,這倒也方便了方其文他們收拾殘羹冷炙。
等全部收拾好時,家裏只剩了方其文和盛之梧兩人。方意如今晚是要留在大城家的,方繼慶祝鈴秀和方其武在大城家待着還沒回來,寶寶也抱去了。方其文在正堂看到盛之梧時還有點吃驚:“你怎麽沒去姐夫家湊熱鬧?”
盛之梧笑:“你在這,我去哪兒呀?”
方其文也癡癡笑起來,盛之梧俯身親了下他:“他們看熱鬧,我們去看星星。”
一年前的星空下,盛之梧在想着怎樣能把方其文帶去念書,方其文怎樣都想不到自己此生會出這個生他養他的村子。一年後,他倆是彼此最親近的人,相偎在一起看這片未曾改變的星空。
“今天下午你有來我房間休息嗎?”
“來了的。你還問我怎麽上來了,我說和他們說了怕你悶,不用擔心。”
“我半睡半醒間是覺得你來了的,但睡醒後又記不清了。”盛之梧揉方其文頭,“明天……”
方其文蹭蹭:“明天怎麽了?”
“明天晚上終于又能抱着你睡覺了。”
不過抱抱計劃沒有盛之梧想的那麽順利,主要是情緒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上午帶孩子回娘家的方意如把孩子交給了方其文,點名要和盛之梧聊聊。
紅光滿面的方意如說“聊聊”說得客氣,方其文就放心地有了寶寶忘了盛之梧。方意如帶着盛之梧走到院子一角離人遠了,語氣迅速地不客氣下來:“你和我弟弟是什麽關系?”
盛之梧一怔,旋即想到方意如在外打工,大概見過一些荒唐事,果然方意如咄咄逼人:“別以為我們鄉下人沒見識,男人玩男人比男人玩女人還不要臉!”
這比較自然是荒誕的,盛之梧無意辯駁,他回想着這兩天的事,斟酌方意如是看到了什麽确定了他和方其文的關系,還是只從他倆的親密推斷了些什麽想來證實。
只是方意如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她着急又悲哀地下了結論:他默認了。盛之梧的短暫沉默攫奪了她全身氣力,她虛弱地開口:“文文打小心善,你不要害他。”
盛之梧知道自己再不開口要洗不清了,就說了一半謊話:“抱歉,你大概是想多了,我和方其文就是普通的,朋友也好叔侄也罷,普通的關系。帶他去讀書只是因為他想讀書我又恰好能幫上,沒有其他原因。”
方意如遲疑:“你不是……”
“不是。”盛之梧不想聽她的揣測,“如果你要描述的是虛僞的情感,那就絕對不是。”
方意如好像松了口氣,也好像仍在懷疑,擰着眉兇惡地說:“你帶文文走了,就要好好照顧他,要是敢對文文怎樣,我們全家都不會饒你的。”
她放完狠話很快地轉身走了,沒給盛之梧再說什麽的機會,或許是怕盛之梧突然講出什麽她無法承受的事,只留盛之梧在原地無奈地想,小朋友之前說的“我跟我姐一直不太親”,根本就不屬實。
盛之梧又不安地想到,他和方其文的關系在他的世界會被包容祝福,但在方其文的世界,可能是罪大惡極。
不過這不安落入溫柔鄉就銷聲匿跡了。晚上洗白白的方其文坐在床頭看書,看到洗好的盛之梧過來立刻把書放下,坐起張開雙臂準備抱抱。本就小別勝新婚了,美人還投懷送抱,欲望一時洶湧,盛之梧沒忍住,擁抱的性質從親近變成了占有。
方其文被盛之梧的用力弄得有點懵,還有點不舒服,他想建議輕點兒,誰知盛之梧湊到耳邊輕輕吐氣:“寶寶今晚想不想做點什麽。”
盛之梧說的時候還刻意用微微挺立的某處蹭了下方其文,暗示性極強。方其文身下一陣熱,腦中“嗡嗡”響着警報,迷糊着避重就輕:“我……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