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衡冉上完課已經三點多鐘了，她提着筆電匆匆忙忙就趕到岳倩楚家去了。稿子提交七點鐘就截止了，她們的計劃才實施了第一步，得看看進展了。
衡冉剛進門就看見岳倩楚裹着被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房間沒有開空調，溫度沒比外面暖和多少，她皺眉有些責怪，“怎麽就這麽坐着，病還沒好，真是……”
岳倩楚笑了笑，沒反駁，感到心裏一暖，衡冉語氣不好，但不難聽出她的關心。“怎麽又回來了？”
衡冉把筆電放在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把空調打了開，“我是來問問你，咱們這兩個臭棋簍子還要不要繼續下這盤棋？”
岳倩楚皺了皺眉，反問了一句，“怎麽？後悔了？”
“不是。”衡冉讪笑。她登陸網站，查詢參賽者投稿名單，發現郭雅五分鐘之前才提交。
岳倩楚也沒再繼續，窩在衡冉旁邊看她操作，可她明顯感覺到衡冉的情緒沒剛進門時高漲，恨鐵不成鋼地怒道，“你該不會又心軟了吧？”
衡冉呆呆地看着電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岳倩楚皺着眉頭定定地看着她，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過了會兒，衡冉輕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如果這次計劃真的成功，那麽她以後不管多麽優秀，都逃不過抄襲的罪名。她那樣驕傲的人，我實在想不到她會被刺激成什麽樣子。”
岳倩楚知道衡冉不想把事情做絕，但……一盤棋局已經落了一子，就算開始了，她們不想下，只能輸！
岳倩楚轉過衡冉的身子，厲聲質問：“你想象不了她到時會怎麽樣？那她當初設局害你差點被學校開除的時候有想過你會怎麽樣？如果當初不是我力保，你大好的未來就被她毀的幹幹淨淨。”
“就算這次我們設了局，但也給了她選擇的權利，倘若她能想着放你一馬，她這次不但不會身敗名裂，說不定還會奪得冠軍。”岳倩楚看衡冉有些動搖，語氣緩和了下來，曉之以理。
“再者說，你現在收手，她會罷休嗎！她認為你背着她偷偷參加比賽，早就想要撕破臉皮了……”
“知道了！”衡冉打斷岳倩楚的話，語氣中帶着一絲狠絕。是啊！郭雅現在應該在考慮——怎麽樣才可以讓她死的更慘吧！
岳倩楚笑了笑，很是滿意衡冉現在的狀态，“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一直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還要傻傻被她欺騙？”
空調轟轟作響。衡冉頓了一下，有些無奈，“當你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她對你的不好你全部會忽略，但她對你好你會一直記着。”
岳倩楚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她這輩子就只對她妹好，對她家人好，對衡冉好，其他人？客氣者禮讓三分，狂妄自大之人，她怕是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看。
“現在應該可以取消了吧？”衡冉把鍵盤打的啪啪響，她登陸上岳倩楚的博客，找到那篇博文，把文章僅自己可見的設置取消了。衡冉看着岳倩楚發過的博文大多都是關于一個人的，有些奇怪，動了動嘴，又忍住了開口的沖動。老師不是很喜歡人打聽她的私事，不問為好。
“她和你很像。”岳倩楚也盯着屏幕上的博文，眼鏡後的雙眼蒙上一抹道不明的哀色。
“嗯？”衡冉聞言扭過頭看着岳倩楚，有些不明白。當她看到岳倩楚柔和的神色有些怔愣，她還從來沒在老師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色呢！那個她究竟是？
岳倩楚轉過頭沖她笑了笑，像是看懂了她的心事，“她是我妹妹。不過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岳倩楚頓了頓，偏過頭想了想，“大概有三十多年了。”
衡冉愕然，去世三十多年了！怎麽會？老師今年也不過五十出頭，若是去世那麽些年，那……那個女孩，不不！那個……妹妹？大概在二十多歲就去世了吧！岳倩楚的狀态很是不好，看樣子還是沒從妹妹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哎！這麽多年了……
“您……”一個字在嘴邊滾了幾道，她想開口讓岳倩楚釋懷，卻又說不出口。親人離去的痛她早就品嘗過，多麽疼自個心裏清楚。外人無關痛癢的一句放下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您病還沒好，坐了這麽久累了吧？要不去休息休息？”
岳倩楚取下眼鏡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怎麽回事？生病的人都這麽脆弱？“衡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像是被人把心生生從胸腔裏拿出來，疼！真的很疼……”說完，岳倩楚睜開眼睛笑了笑，“白瞎了中文系講師的身份，這形容還真是……”
衡冉扯了扯嘴角，腦子裏回蕩着岳倩楚的那句話，怎麽會不知道？腦子裏混沌一片，往事像放電影一般一個鏡頭一個鏡頭閃過，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回來，她不傻！即使那個時候對死亡的意義不是很清楚，但不代表一點都不懂。她已經忘了當初是什麽樣的念頭支撐她沒有奔潰，或許是信了霍大伯的那些話吧！呵呵……
岳倩楚現在實在是分不出精力考慮衡冉為什麽會這個狀态，只是靜靜地發着呆。衡冉看她一臉倦色，知道自己不能也在這個時候沉浸在往事中，她瞥了眼牆上的挂鐘，快五點了，“我再去熬點粥給您。”說完就起身留岳倩楚一人在沙發。
衡冉進了廚房順手把門關了起來，手緊握着門柄，她感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點力也使不上，鼻子有些發酸，胸口像是被壓了塊大石頭，有種窒息的感覺。衡冉克制住眼淚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咬牙把所有的情緒全部壓回去。走到水槽旁洗了洗手開始煮飯。
吃完飯岳倩楚就又回床休息了，衡冉将碗筷收拾好了才關上燈離開。她知道自己的狀态有些不好，回寝室？不！她狼狽的樣子才不願讓那幾個人看見，嘴上虛情假意問，心裏絕對早就嗤笑開了。
路燈早已點亮，接近十二月的天氣越來越寒了，大街上行人很少顯得很是蕭瑟。衡冉緊了緊圍巾慢慢地踱着步，真的好冷。到了校門口，衡冉頓了頓又轉身到了對面的咖啡店，剛推門就感到被溫暖包裹。
“歡迎光臨。”屋裏沒有客人，只有老板和一個女孩，那女孩背對着衡冉在櫃臺忙着什麽。衡冉皺了皺眉，怎麽看着那麽熟悉啊！
衡冉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在忙碌的女孩，越看越熟悉。老板收拾好桌子來招呼衡冉，“挺冷的吧！”
衡冉回過神兒來，點了點頭。咖啡店的老板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很是溫柔，成天笑笑的，讓人感覺很舒服。衡冉沖她笑笑，“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好，稍等。”老板轉身對櫃臺那女孩喊了句樂樂，卡布奇諾就又去忙別的了。衡冉當時就囧了。樂樂？那女孩淡淡地應了聲。衡冉瞬間确定了，尼瑪？這語氣絕對是穆樂的風格。女孩轉過身來看到衡冉也瞬間愣了。
衡冉撓了撓頭尴尬地笑笑，撓了兩下又感覺沒什麽尴尬的，出聲打了個招呼，“我在寝室裏沒事兒就出來轉轉。”
穆樂點點頭就去煮咖啡了。這麽冷淡的反應衡冉早就預料到了，也沒感覺到尴尬。靠在沙發上望向窗外靜靜地發呆。
“有心事？”穆樂彎腰放下咖啡問了句，然後坐到了衡冉對面的沙發上。衡冉迷糊地轉過頭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等看到穆樂坐到自己對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貨真的是穆樂？難道不應該放下咖啡立馬走人，繼續把她當空氣嗎？這怎麽還坐上了呢！
穆樂知道她這樣吓到衡冉了，又重複了遍問話，“有心事？”
衡冉下意識說了沒字，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人。穆樂也不勉強，解下圍腰，看着衡冉，演技還不錯，一聽她問有心事，衡冉就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住了。
“你……”衡冉喝了口咖啡有些不自在，這女孩想幹什麽？她們的關系雖算不上僵但也沒這麽好，想不通穆樂怎麽就對自己變了态度。難道是因為杜思雯那件事？她該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幫她出頭吧！所以抱着感激的态度對自己。
“你是不是因為那天杜思雯的事才……”衡冉一咬牙說了出來，有些事得說清楚不能讓她誤會。穆樂沒想到衡冉會這麽直接，愣了下回過神兒又點了點頭。
衡冉吐了口氣，低頭攪了攪咖啡，“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你。我只是不爽她而已。沒必要把我放在好人的位置上，受不起。”穆樂啞然，好半天沒說話。衡冉也沒再出聲，大概話說的太重了，但她現在真的沒力氣來應付穆樂。
“同樣，我也不是好人，不會為了那樣的事就對你感恩戴德。”衡冉擡眼看向她，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笑了。不是有目的的接近，只是看你順眼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嗯，只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哎，怎麽感覺寫不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