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怎麽, 你不敢麽?”
他這話說的極為挑釁,也不在乎被壓制的一方是自己, 白錦只覺得玉羅剎舔過的地方燙的幾乎要燒起來,他看着玉羅剎的嘴唇, 伸出拇指輕輕按在了那張說個不停的嘴上, 柔軟的指腹緩緩摩挲着涼薄的唇瓣,眼底有異樣的情緒明明滅滅。
玉羅剎猶自挑釁道:“道長清心寡欲,想來也不大明白這事的妙處,不如由本座——唔!”
劍客的兩根手指猝不及防的探入他的口中,遲疑了一下, 竟是撥弄着濕熱的舌頭慢慢攪動起來, 玉羅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白錦俯下身親了親他的耳朵, 張開嘴,在他小巧的耳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在口中攪動的動作漸漸大了,玉羅剎這輩子都沒有這樣被動過,無法咽下的津液順着嘴角流下,濡濕了枕頭。他的臉上一片豔紅, 不知是羞是怒,眼圈微微泛紅,白錦這才撤出手指,玉羅剎又是狼狽又是惱怒:“你怎麽會懂得這些?!”
白錦神色淡淡,只是挑眉:“還沒夠?”
他這已是動了真怒。
蒼白的手解開了衣帶,玉羅剎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轉頭卻狠狠咬住枕頭,不肯再發出任何示弱的聲音來,呼吸在白錦的撫摸中越來越滾燙,直到那只握劍的手将他徹底送上了雲端,他才渾身一顫,洩盡了力氣一般徹底癱軟下來。
神志慢慢回籠,玉羅剎睜開眼睛,卻見白錦已經下了床,擦淨了手,順便點上了屋裏的油燈。
有些晃眼。
他無力的閉上眼睛,自己這衣衫半解滿身是汗的狼狽模樣,對比起此時的白衣劍客實在是有些難看了。
白錦沒注意到他的模樣,只是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套嶄新的裏衣,放到枕頭邊,語氣平淡道:“換上吧。”
玉羅剎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或許是太久沒有經歷過,他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酥軟成一攤,暗道一聲果然是老了,從前也沒有覺得這事兒有多令人沉淪,偏偏今天卻如此失态。
沒臉見人。
白錦見他懶懶的動也不動,只以為又是懶病犯了,出門交代仆從燒了一盆水過來,過了沒一會兒,仆從便殷勤的回來敲門,白錦沒有讓他進屋,自己端着那盆水回到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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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過了,氣也消了,總不能就這麽丢着不管。
他将帕子浸入水裏,又撈出來擰一擰。玉羅剎聽見水聲,才慢半拍的疑惑起來,他剛要反應,一雙手就将他綿軟的身子整個翻了回來。
四目相對。
玉羅剎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聲音嘶啞道:“……幹什麽。”
白錦沒說話,而是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溫熱的帕子細細的擦淨玉羅剎的臉,耳朵,脖子,再往下就是解開衣衫後的胸膛……
玉羅剎渾身僵硬,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此時退縮就與示弱別無二樣,他硬是在白衣劍客專注的目光下全部忍了下來,偶爾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身體還會下意識的顫上一顫,玉羅剎惱羞成怒的跡象越來越明顯,白錦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玉羅剎怒極反笑,“很好笑?”
白錦伏在他身上,似乎是悶聲笑了一會兒,才正色道:“不好笑。”
被嘲笑的玉羅剎不滿的瞪他。
白錦直起身,眼裏都是淺淺的笑意,他忍俊不禁道:“是你自找的。”
玉羅剎冷笑着哼了一聲,終于坐起來,撈過枕邊的那套裏衣,大大方方的在白錦面前穿上了。
神色間已不帶半分不自然,又是平日裏的那個玉羅剎了。
他的目光不懷好意的掃過某人腰部以下的地方,挑眉:“你不想要?”
白錦回以警告的一瞥。
玉羅剎輕輕笑起來,他穿戴好衣服,道:“餓了。”
白錦起身:“我去叫人準備些宵夜吧。”
玉羅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見白錦完全沒有領會到他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嘆息道:“你對本座要是有對小雪的一半好,本座也算無憾了。”
白錦不解道:“他是我徒弟,我對他自然要好一些。”
如此不解風情,玉羅剎反倒安心不少。他拉過白錦的手,在他修長的手指上親了一親,低聲道:“我還未嘗過道長的手藝呢。”
白錦的指尖一動,“哦?”
“道長可不能厚此薄彼。”
說罷,低頭又是一吻,這一吻卻不再是蜻蜓點水的親吻,而是從手指一路吻到手背,末了還用舌尖舔一舔才作罷。
白衣劍客面無表情的抽出手:“也好。”
他松了口,玉羅剎便雷厲風行的将這個臨時起意的計劃安排了下去,生怕他反悔一樣。白錦入住的院落還是當年那一座,足夠僻靜,環境也足夠優美,卻是沒有帶着廚房的。
不過這可難不倒西方魔教的教衆們,等玉羅剎披上外袍,跟白錦一起走進廚房時,西方魔教的廚房已經清的幹幹淨淨,連半個侍從婢女的人影都看不見,廚具卻擺放的整整齊齊,食材也都提前收拾幹淨了,分門別類的放在不同的籃子裏。
雖小題大做了些,可教主樂意,誰又管的着呢?
白錦拿手的其實也只有幾樣面食,讓他做菜他可一點也不擅長,頂多只會炒個雞蛋。
玉羅剎已經落座,滿臉的期待。
白錦看着滿屋子的新鮮食材,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他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下來的事情,如今也不好反悔。最終,他放棄了紅紅綠綠、令人眼花缭亂的食材,只是熬了一碗粥。
白色的粥,加上切碎的些許瘦肉和蔥花,簡簡單單的端上了玉羅剎的桌子。
玉羅剎嘗了一口,倒是由衷的贊道:“味道不錯。”
他其實并不在乎白錦做的是什麽,味道究竟好不好也是其次——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覺得既然連兒子都嘗過了,他這個做情人的又怎麽能沒嘗過白錦的手藝呢?
白錦坐在他對面,聞言神色也只是淡淡。
味道不錯,想來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玉羅剎卻十分高興。其實自昆侖山巅那一夜後,他的心情就一直都很不錯,得償所願,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目前唯一的遺憾就是今晚夜襲失敗這一件事而已,不過來日方長,往後也有的是機會。
玉羅剎自信滿滿,等那股不自在的勁兒過去了,他反而還有些食髓知味。把這清高的道士成功拉下“神壇”的成就感讓他心情愉悅,可惜還沒能真正扒開這一身衣服……
白錦狐疑的擡眼,“在想什麽?”
玉羅剎輕輕咳了一聲:“明天,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白錦低頭呡了一口茶,“什麽禮物?”
玉羅剎吃飽喝足,将白玉做的碗筷一推,搶過白錦手邊的茶壺,也給自己倒了茶水。
“驚喜說出來可就沒有意思了,道長,你說是不是?”
的确在理,白錦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很快就把這事抛在了腦後,轉而提起另一件事:“吹雪那裏,你可想好怎麽說了?”
玉羅剎道:“我詐死的消息,想來他那邊也已經知曉了。”
整個江湖都把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還順帶捎上了玉羅剎有一個劍客情人的重大八卦,沒道理萬梅山莊會不知道。
此時的白錦還不知道自己低調了幾十年,到了如今卻一朝出名,只是道:“他很擔心你。本要與我同行,卻被我攔下了。”
“是麽。”玉羅剎笑了起來,“終究還是父子天性。他對我雖不比對你,但心裏到底還是有我這個父親的。”
“你這樣行事,他怕是要惱上一陣子。”
“我知道。所以待回了萬梅山莊,還請道長多為本座美言兩句。”
白錦挑一挑眉,“我為何要替你說好話?”
玉羅剎眨了眨眼,慢慢的站起身,隔着一張桌子傾身向白錦身上湊,白錦卻伸出一根食指,準确的抵住了玉羅剎的額頭。
“又來?”
玉羅剎反問道:“你不喜歡?”
白錦收回那只手,冷冷道:“一大把年紀了,你害不害臊?”
玉羅剎聞言大笑起來:“這話你方才在床上怎麽不提?”
白錦抱着手臂,面無表情。
玉羅剎笑了,他将自己的茶杯推到白錦面前,又當着白錦的面将人家的茶杯拿過來,準确的找到對方的嘴唇碰過的位置,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他喝一口茶水,由衷的感慨道:“好茶。”
一晚上被撩了好幾次的白錦終于忍無可忍道:“玉羅剎,你收斂些。”
玉羅剎卻絲毫不為所動,還理直氣壯道:“情難自禁,本座又有什麽方法。”
……罷了。
玉羅剎是什麽性子,他也不是頭一天知道,怕是只會越勸越來勁。
白錦肅着臉道:“至少去了萬梅山莊,你可莫要在吹雪面前如此了。”
玉羅剎好笑道:“那有什麽,在小雪眼裏你做什麽都是對的,反倒是我這個親爹,幹點什麽都要被質疑不懷好意……你說我冤不冤?”
白錦奇怪的瞧他一眼:“你莫不是在吃醋?”
“呵……”玉羅剎低低笑道:“怎麽會呢,道長與小雪師徒情深,本座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與道長吃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幾乎就是唇齒間的呢喃了,眼看着他又做出這副暧昧模樣,白錦冷淡的轉移話題道:“那位九公子,似乎已經知道了吹雪的身份。”
玉羅剎一愣,也正了正臉色:“我知道。小雪下山去幫陸小鳳的途中不知怎的就遇上了宮九,似乎還起了點沖突,本座看那小狐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要緊?”
“不要緊。他知道了這個秘密,本座卻也有他的秘密,道長想不想知道?”
玉羅剎自信滿滿,白錦見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不想操心這個事兒了,玉羅剎能處理好就好。
他搖頭道:“不想。”
玉羅剎卻恍若未聞,自顧自道:“他乃太平王世子,卻不知因何對太平王恨之入骨,很小的時候便離家出走,長大了更是一心想把自己全家玩的滿門抄斬。”
白錦狐疑道:“他想造反?”
“不錯。”
白錦沉吟。
一個要造反的王府世子,卻說改日會拜訪萬梅山莊,怎麽想都覺得不妥。
玉羅剎卻還不知道宮九将要登門拜訪一事,他只知道白錦和宮九在昆侖山下見過一面,而知道具體對話的碧月,卻是不敢對教主提起真假少主相關的事情,就沒将這事彙報上去。
至于玉天寶,他不覺得拜訪一下人家家裏有什麽不對之處,沒人問他,他也就沒有主動跟任何人提起。
白錦道:“秘密雖是個不錯的把柄,可若傳的人盡皆知,反倒沒意思了。”
玉羅剎聞言也只是一笑,似乎頗有贊同:“你不想接着聽便罷了。道長,今夜能否與我抵足而眠?”
白錦掀了掀眼皮,意味深長的瞧他一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