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許是小狗生性好動。它叼着顏彩的衣擺撲騰來滾過去活潑的很。“我們回去吧!”莫秋看着自己妻主眼中的蹭蹭亮光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不買菜了麽?”顏彩擡頭看了看天日頭都老高了。
“還買菜?現在都下午了賣的菜都不新鮮。再說了家裏還有菜呢,日頭高了我們回去。”莫秋低頭看着圓滾滾撲騰的小狗心也不自覺的柔軟。
把地上的小狗抱起來顏彩摩挲着它毛茸茸的腦袋,“也是,何況帶着它也不方便。回去也好。走。”攜手拉住莫秋柔軟的手掌兩人并肩而行惹得行人側目紛紛。
鎮子本就不大周圍住戶大多都是熟識的。“哎喲!顏畫師帶着你夫郎買東西啊!”
“你看人家顏畫師多體貼。你看你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顏彩拽着莫秋笑着跟周圍的人打着招呼。面上覆轍面紗莫秋明媚的眼睛低垂着。他的耳中聽不到女子之間的往來聲,傳進去只聽到各種嬌俏或者柔婉的男聲此起彼伏。
“顏畫師長得可真俊啊!你看那小皮膚嫩的跟男兒家似的。”
“哎!你說她娶的到底是誰家的男兒?”
“你不知道麽?聽說是外地人。”
“以前顏畫師總是面色菜黃沒看出來長的這般俊俏。早知道她模樣好又體貼當初就該嫁給她的。”
“小騷蹄子,就算你要嫁也要看人家娶不娶啊!就你這樣自只怕顏畫師還看不上呢。”
“你們就巴巴的笑吧!就算不行想想還不行麽。你們現在就這樣說着心裏還不知道怎麽想的。”
“呵呵呵~~~~~~~”男子吃吃的笑聲遠遠傳來。莫秋卻早已一字不露的收入耳中,心中陣陣恍惚。世間女子多薄情,如今彩兒對他這般好卻未保将來也是這樣。莫秋只要想到哪天對自己體貼溫柔的女子,轉身對別人這般心中就如刀絞。我不會娶侍的!她說的話還歷歷在耳,但莫秋嘴角只露出淡淡的苦笑。
明明知道女子的話信不得,心卻還是為了虛無的諾言而顫動。彩兒的好他不是沒看到,恰恰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腦袋總是不自覺的往壞處想。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莫秋總是抑制不住。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好,不想有一天在她眼中看到別的男人。要是真有一天彩兒喜歡上了別人怎麽辦。殺了她!腦海中冰涼的聲音讓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他剛剛在想什麽,居然對彩兒起了殺心。莫秋偏過頭驚恐的抹去心中的想法,他只覺得渾身掉入冰窟。
“秋兒怎麽了?”顏彩只覺着莫秋掌心冰涼回頭問道。和煦的陽光下女子笑的溫潤如玉,恰巧這片耀眼的光芒讓莫秋心中的驚恐無所遁形。“怎麽了滿頭都是汗。”面紗下莫秋的臉看不分明只是額頭豆大的汗珠讓她擔心起來。卷着袖子輕輕拭去他額頭的汗珠。
“走的有些累,彩兒我們早些回去吧!”莫秋勉強拉開一個慘淡的笑意捏了捏顏彩的掌心。
“累了。”顏彩起身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好!籃子給我提,小家夥你來抱。”不由分說把狗狗塞進莫秋冰涼的手中。“汪~”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狗狗乖巧的趴在莫秋懷中溜圓的眼睛眼巴巴地瞪着他。“走吧!”顏彩接過籃子拽着莫秋加快腳步。狗狗毛茸茸的還有股味道,可是看着它莫秋的心情莫名的安寧......
到了家莫秋剛将小家夥放到地上,狗狗撒開蹄子就滿屋子竄。“它可真有精神。”顏彩放下籃子看了看出門看了看破舊的籬笆,現在這狗狗這麽小怕是不能養在外面了。
“出來。”莫秋蹲下身想把小家夥從床底下拽出來。他的手還沒碰到繩子只見圓滾滾的狗狗刺溜一聲竄到顏彩腳下。
“汪,汪,汪~~~”腳下似乎被什麽東西拽住顏彩低頭一看。某個圓乎乎的東西叼着她的衣擺撕咬着,顏彩擡腳頂了下它圓滾滾的身子。華麗的在地上滾了個圈繼續起來雄糾糾氣昂昂的撲過來叼住衣擺搖着腦袋。“它倒是挺精神的。”狼狗在顏彩的印象中都是身材大號性情兇猛的。誰知道買只小號的回來這麽的二傻子。
“活潑好動的好,招人喜歡。別看它現在精神等會就累了。”莫秋笑着在床上坐下。
“你說要不要給它洗個澡。”顏彩盯着地上的小家夥心裏琢麽着。
“它這麽小怎麽洗澡。等再過一個月哪天出大太陽再洗吧!”手中的活計停了下莫秋想了想說道。養狗顏彩沒有經驗只能乖乖的聽自家夫郎的。将狗狗拴在桌腿上顏彩開始搗鼓起來了。
“幹什麽呢?”莫秋看着她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起身過來了。
“有了!”從櫃子底下拖出的舊抽屜讓她眼前一亮,“給它做張床。”
“給狗做床?”莫秋一愣但看着自己妻主忙起來也接過東西,“正巧你有些不要了的舊衣服,你要想做的話就墊在裏面吧!”麻利的從另一個櫃子取出早準備做抹布的衣服,莫秋疊好放在盒子裏遞了過去,“你看這樣合适麽。”
“挺好的。”雖然是不要了的舊衣服,但是早讓莫秋洗的幹幹淨淨。如今整整齊齊一疊放在裏面還挺不錯的。顏彩把小不點拎起來放入盒子裏大小正合适。小狗對新的事物總是好奇的,剛被放到盒子裏它的注意力立馬就轉移到了破衣服上面。
“彩兒起個名字吧!”莫秋盯着圓滾滾的小東西心中說不出的喜歡。
顏彩雖然沒有滿腹文采,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摸着下巴想來想去卻硬是沒想出什麽好名字。“秋兒我想不出來。”順理成章的把腦袋靠上莫秋削瘦的肩膀蹭啊蹭。
莫秋抿着嘴巴盯着狗狗。某個肉滾滾的狗狗屁颠屁颠的追着自己尾巴團團轉,“要不就叫,饅頭吧!”
“饅頭?”顏彩看着長得憨憨傻傻的小狼狗猛的一拍手,“好!就叫饅頭。”于是乎,以後某只長得烏黑發亮體型碩大的狼狗被人叫饅頭的時候它的內心是悲催而強大的。
饅頭本來個子就小,折騰沒多久就累趴下呼呼的睡了。顏彩寵溺的戳了戳它肉呼呼的身子,“別玩了,它都睡着了。”莫秋拉過她不安分的手站起身。“你看你跟個孩子似的。”
“你平時不愛出門,也不喜歡串門子。我平日出去,要很久才會回來,買只狗狗可以陪着你玩逗你開心。”捏了捏莫秋的柔荑,顏彩輕輕落下他臉上的面紗。“這樣以後我出門,你就不會無聊了。”
“嗯!不過我看它,好像不太喜歡我。”動物果然對于血腥味敏銳,莫秋的眼眸微微暗沉面上卻不顯露半分。
“小狗嘛!剛剛買回來肯定不聽話的。賣狗的大嬸不是說了嗎?”順勢攬住他的纖腰顏彩捏了捏他俊挺的鼻梁,“呆久了自然就親近了。”
“你啊!整天沒個正行。”輕輕推開身邊撒嬌的女人,莫秋口中是在抱怨。但他實際上還是很享受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
“哦對了!”從籃子裏取出包好的小盒子塞到莫秋手中,“打開來試試,看合适麽。”這些日子來除了新婚那一夜莫秋化妝把她迷得神魂颠倒。此後再也沒見他動用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雖然自家的夫郎沒有提這些要求,但顏彩心裏通透的很。男兒家可以少用但是這些東西必須有。
于是莫秋當捏着胭脂盒的時候心裏有種淡淡的溫暖,“你明明知道我不用這些東西的。”什麽金奇珍異寶,稀有珍奇,莫秋見得多了從來都只是淡淡的瞄一眼。只是什麽重禮都收過的他偏偏還沒有誰送過他任何屬于男兒家的東西。也許在她們眼中,除了床上外其它時間內他都不算個男人。盒子裏的膏體散發出濃郁的花香。品質只能算一般,離百寶齋的上等貨色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偏偏就是這普通的胭脂卻惹得他心裏陣陣發酸。
“怎麽又對着它發呆了。趕緊來試試,看看顏色合适麽。”顏彩催促着将莫秋帶入裏間在銅鏡前按着坐下。鏡中映出一張白淨柔媚的臉龐。其實莫秋的五官除了眼睛以外并沒有多麽的美麗。可是就是這樣的五官湊在一起總在不禁意間讓人驚豔。
莫秋看着顏彩猴急的模樣微微一笑。就着她的手在胭脂盒裏挑了一點在掌心用手指輕輕暈開.....顏彩屏住呼吸盯着鏡中絕妙無雙的妙人兒。雙頰微紅,本就潤澤的紅唇泛着水光更顯得誘人美眸流轉勾魂攝魄。“彩兒。好看麽。”對着已經石化的某人,莫秋慢慢轉過身露出個妖孽的笑容。
“好看!”顏彩話音剛落。花香撲鼻而來溫熱的身子就這樣落在她懷中。溫軟的香舌就這樣在顏彩的唇上輾轉。墨香混合着花香在她鼻端漸漸散開。
“門我關了,去床上。”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倒上床。顏彩抑制的□就像滔天的海浪鋪天蓋地。莫秋來不及自己解開衣服,修長的手指早就先他一步把他剝得精光。“你可真是個妖精。”貼上他光潔而柔韌的身子。顏彩總算回複些許甚至拉開被子将兩人裹在一起。
“彩兒不喜歡。”吐氣如蘭滑膩的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敲擊笑的妖孽非常。莫秋帶着勾人的笑意手指輕輕爬上顏彩的腰帶。“今天就讓莫秋,來服侍彩兒吧!”貼在小巧的耳邊低啞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本撒在顏彩敏感的耳側。
“好啊!”手輕輕撫上腰際敏感的軟肉。顏彩邪肆的壓上溫軟的身子,“秋兒的要求,為妻怎麽會拒絕呢。”低頭含住一側的茱萸,顏彩的眼睛微微沉。擡手拉下床帳,蓋住一室旖旎春光......
激情過後莫秋渾身酸軟的很,懶洋洋的靠在女子溫暖的懷中閉目養神。“能遇到你真好。”抱着女子纖細的腰身莫秋只覺着心中滿滿的幸福就這樣溢了出來。
“是麽。”女子笑了笑突然捏住莫秋修長的手指,“秋兒你的戒指呢?”
莫秋将手指舉到眼前睜眼一看。原本好好的銀戒指不翼而飛。他咕嚕一下坐起身,“我的戒指呢?”肯定是剛剛掉在床上了。掀開被子莫秋只覺的心裏慌的厲害。溫熱的手掌貼上他柔軟的腰肢,“鳳秋你找什麽,不要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啊!”
鳳秋!兩個字讓莫秋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顫動。腰間寬厚的手掌帶着粗糙的厚繭不是彩兒那雙細皮嫩肉的手掌。莫秋不敢回頭只覺着渾身的血色都要冷掉一般,“我的戒指不見了。”
“鳳秋,你什麽時候也開始帶那種玩意了。”肩膀被兩只鐵掌死死的捏住。整個身子被搬了回來,清亮的瞳孔中印出的女子劍眉星目卻笑的陰鸷狠毒,字字句句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居然敢背叛我!”
莫秋還沒張口,鐵掌牢牢掐住他纖細的頸項整個手掌死死壓住。只覺的脖子疼的似乎要斷掉莫秋眼前直冒金星,手不自覺的往身後摸去。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說對着身邊的人就紮了下去。溫熱的液體濕濕嗒嗒的濺了他一身。莫秋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被抽幹了,他也不知道在對方身上捅了多少刀。當他喘着粗氣停了下來的時候,床上的女子早讓他捅刀成了馬蜂窩。
“彩兒!”莫秋擦了把臉,掙紮了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跳下床,“彩兒?彩兒——”突然前面的坑窪的地上孤零零的銀戒指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戒指。”動蕩不安的心猛的安寧下來,幾步竄上前莫秋抓起地上的戒指。
“找到了。”心裏猛地松了口氣,嘴角剛露出淡淡的笑意。莫秋卻詫異的發現這枚戒指不是自己的。樸素的銀在眼前泛着森冷的光澤而且上面突然沾滿了殷紅的血刺得他陣陣心慌。
“秋兒,你怎麽蹲在地上。”吱呀一聲門開了,熟悉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
“彩兒?”莫秋欣喜的轉過身。一個人慢慢的從陰影裏一步一步的走出來。往日的青衫血跡斑斑,殷紅的血就這樣順着她的身子不停的流落在地上。莫秋只覺着眼眶幹澀的很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秋兒怎麽不說話了。”聲音漸漸變得凄厲起來。女子的臉也終于離開陰暗的陰影。俊秀的樣貌早已毀去大半,只留下帶血的森森白骨。還有一只孤零零的眼珠狠狠的瞪着他。莫秋渾身上下如同禁锢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顫抖的唇張了張無聲的吐出兩個字,淚水慢慢脫出他的眼眶滑落。“秋兒,哭什麽。”殘破不堪的女子桀桀的笑陰陽怪氣,“這不就是你傑作麽。”冰涼的手貼上他的側臉如同往常一樣撩開他耳側的長發。“這都是你一刀一刀割下來的,現在怎麽就不敢看了。”冰涼的手死死扣住他的下颚強迫着他盯着這副殘破的臉蛋。漫天的血腥味讓他陣陣作嘔,冰涼的觸感讓他陣陣發慌。“不要碰我!”莫秋不知從哪裏來的氣力。猛地擡起手中的匕首閉着眼睛朝眼前的屍體劈了過去。
“啊——”凄厲的聲音深深的紮入耳膜。莫秋死死握住匕首面色死灰顫顫悠悠的睜開眼睛。俊秀的女子如同往日這般眼帶笑意的看着他。鮮紅的血順着她翹起的嘴角慢慢滑落。“彩兒!”莫秋低頭看去卻只見手中的匕首深深紮入女子的左胸。“彩兒”女子的身子軟軟的滑落莫秋慌亂的擡手接住,“彩兒?”怎麽會這樣!淚水不由分說的滑落莫秋只覺着整顆心都要裂開了。
“為什麽要殺我?”白淨的手指輕輕拽住莫秋的袖子,顏彩微笑的臉頓時變的猙獰異常,“莫鳳秋!你怎麽可以背板我。”
“彩兒!”莫秋猛的睜開眼,看到自己伸出的右手。
“怎麽?又做噩夢了?”顏彩睡得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睜開。
莫秋偏過頭看着迷迷糊糊醒來的女子。只覺得打從心裏常常舒了口氣,幸好是做夢。濕熱的液體從他的眼眶緩緩的滑落。顏彩伸手将他攬入懷中手輕輕落在他背上,“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嗯!”靠在妻主溫暖的懷中莫秋才覺着自己有些人氣。
“都是做夢呢?別當真。”顏彩輕聲安慰着。
“好!”莫秋口中這般說的。心裏卻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匕首冰涼的觸感還在,那張染血的臉是那麽分明。莫秋試圖擺脫奈何卻死死印在腦中揮之不去。莫鳳秋!三個字如同一把枷鎖讓他無法喘息。莫秋無法想象自己怎會對妻主産生那樣的想法。這種念頭剛冒出來就讓他渾身不可抑制的打顫.....
“好些沒。”顏彩摸了摸他冰涼的腦袋。莫秋穩了穩心神這才慢慢把腦袋擡起來,“好多了。”扯開一個淡淡的笑容,他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很多。顏彩見他面色如常總算放下心來,“再休息會吧!”
“嗯!”莫秋閉上眼睛溫順的躺回女子身邊,白細的手指卻把她的衣角拽的緊緊的......
布置典雅的房間裏袅袅熏香。何平靜靜坐在鏡子前細細的描眉。“少爺,你今天真漂亮。”柳兒看着鏡子中清俊的面容贊嘆道。
“照你這麽說我就今天漂亮,以前都不漂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何平打趣道。
“少爺,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兒自知說不過自家主子果斷的認輸。
“你啊!”何平無奈的笑了笑扶着腰站起身。清俊的臉蛋帶着淡淡的笑意原本應該纖細的腰身此刻卻是圓潤的很。
“少爺您身子重小心着點。哦!今天洪二娘報信說,夫人很快就要回來了。聽說還給您帶了好多禮物。”柳兒想想都替自家少爺高興。
“你個小蹄子,就想着夫人回來得賞錢。你啊!啥時候才能改改你這性子。”何平嬌嗔了他一眼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夫人還有多久回來。”
“還要二十多天呢。”
何平聽着時日皺了皺眉,“人到底找着了沒。”
“沒有?”柳兒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聽去的人說,那人牙子死了。至于賤人到底被賣到哪家下面的那群兔崽子也不知道。”柳兒想想都覺的可氣。那些兔崽子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怎麽都不去死。
“我倒是小瞧了他。到了這種境地居然還能逃走。”何平的目光緩緩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少爺,要不要單獨加派人手去把那賤人殺了。”柳兒看出了何平的擔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