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
作者有話要說: 我記得上次誰說的求朝夕和林蕭的對手戲,不知道這算不算QUQ
←這個……可以說是背景樂,自己選擇是否戳開吧。覺得這首歌很适合朝夕這個角色。
昨天沒有更新,所以今天字數爆表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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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不管我再怎樣阻撓,崇光還是會像劇情發展那樣和林蕭相遇、相知、相愛。所以看見這樣的場景,我一點都不吃驚。
因為林蕭是小四筆下的女主,所以即便她膽小怕事、自卑善妒,她還是得到了校草簡溪和萬人迷崇光真摯的愛情,所以她可以輕易地獲得崇光的愛情。而為崇光做了那麽多的我,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們擁抱,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淋得我活像個落湯雞。我想林朝夕如果能看到我這副狼狽樣,她一定會皺着眉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明明林蕭認識崇光的時間沒有我長,可是為什麽此刻站在崇光身邊的是她而不是我?難道就是因為我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日子裏離開了你嗎?你應該知道的——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想天天見到你,看見你開心就忍不住地笑起來,看見你難過就有想哭的欲|望……是你把我從一個不知道何為喜歡的感情白癡變成了患得患失的癡情種!
你憑什麽,憑什麽,在我認識在這一點之後就轉身離去?
是,當初是我先離開你,可我沒有辦法!我用的身體是林朝夕的身體,我和你相處的時間都是從她那裏借來的、偷來的,我只能順從林朝夕的意願。你知道嗎,如果當時我轉身離去的時候,你能一把握住我的手,而後緊緊地抱住我,那麽我也一定會哭着抱緊你。
我一定會什麽都不管了,我一定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牽着你的手直到我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可你沒有。
身為作者,你應當和我一樣會猜對方的心思;和我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對于我的性格喜好你也基本摸清楚了……所以說,當初放手是你自願的,是嗎?
其實你一直都覺得我是累贅是包袱對嗎?如果不是因為宮家虧欠林家,你是不是連和我說話都覺得累呢?那麽,真是辛苦你了,要每天裝作開心的樣子和我相處,要刻意設置一些能讓我動心的場景來留住我,來讓我不要記起那些對你們不利的記憶。
過去你沒有喜歡過我,那麽在林蕭出現之後,你就已經徹底地遺忘了我,遺忘了那個叫林朝夕的傻姑娘了吧。
我真恨你,我也真恨林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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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心裏真的有過我,那麽你現在就不該這樣順從地靠在林蕭的身上;而林蕭呢,如果她真的愛簡溪,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招惹上司的弟弟,更不該讓你喜歡上自己。
此時的我突然想起了簡溪最後寫的那封信中的一句句子:“我好像靈魂出竅看着我們兩個在接吻一樣。”
現在我也是一樣,我在欺騙自己,我就好像靈魂出竅一樣看着崇光和我在擁抱。
可是我心裏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鴕鳥心理。
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骼仿佛就被針紮一般地疼痛起來,眼前愈來愈模糊。心裏那個笑聲越來越響,我分不清那是我在笑還是林朝夕在笑,又是在笑些什麽。可是這樣的笑卻讓我莫名地感覺悲哀。
上海天空的烏雲漸漸濃厚,雨點加快了進度刷刷地淋着我這個瘋婆子。
冰冷的溫度再一次蹿進我的皮膚,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自從和何楊住在一起,我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呢?
忽然肩上一沉,一股溫暖的氣息就包圍住了我。有力的臂膀把我整個圈在懷裏,熟悉的味道讓我繃緊的神經緩和了不少:“解決了。”
我沒敢轉身。因為我知道我剛剛那樣任性跑出來的行為一定會讓何楊覺得傷心、難過甚至失望,聰明如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是因為追崇光才會那樣地像個瘋子呢。
他靜靜地擁了我一會兒,任憑雨水一點一滴打在我們倆的身上。可何楊一站在我身後,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把下巴擱在我的頭頂,替我大部分的雨,那麽他自己呢?我渾身一震,手碰了碰他的袖口處,本來就不厚的襯衫濕了個透,皮膚也冰冷得死氣沉沉讓人害怕。
心裏說不清的情緒不斷膨脹、膨脹,席卷了我體內所有的情緒和空氣,我轉過身,胸口快要被氣炸了!如果說剛才看見崇光和林蕭我是難過,那麽對于站在我對面的何楊,我就是愧疚和生氣。而隐忍了很久的淚水在轉身盯着何楊的時候也控制不了地溢出。
我沖着他大吼:“你笨嗎!為什麽要跑出來,在下雨知不知道,會生病的知不知道!你病了可別指望我照顧你!”
聲音已然哽咽。
早上好不容易弄好的頭發因為我的嘶吼和經雨水淋濕而貼在我的臉頰上,像是一條腥臭的細蛇。何楊一言不發地把我的頭發以指帶梳梳成原來的模樣。之後他擡手,撫上我的臉頰,像是因為缺少安全感而尋求安慰一樣。最後的最後,他以他一貫的霸道扣住我的後腦勺,把我帶入他的懷中。
“因為你在這裏,”他回答,又怕我不懂他的意思似的補上一句,“我為什麽要跑出來淋雨,那是因為你跑出來淋雨了。記住,以後,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我在他的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何楊啊,你不知道,你對我越好我對你就越愧疚。
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林朝夕,可我用了她的身體,享受着你對她的關心疼愛。而最讓我覺得難受的,是在對你微笑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崇光一個人。
至今為止,我才知道我喜歡起一個人來居然是如此的偏執。在現實世界裏,我看《失戀33天》的時候,記得裏面的一句話:“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都是喜歡上另外一個人。”所以我也曾經試着去喜歡何楊。
可任憑我再努力,我都發現自己辦不到。只要我還喜歡崇光一天,我心裏就沒辦法裝下另一個人。
況且用喜歡一個人去喜歡另一個人,這樣的手段也太卑劣了。
我和何楊像是兩條相濡以沫的魚,垂死之際拼命地抱住自己可以接觸到的溫暖。相擁的力道恨不得将我們揉進對方的身體裏。
可是我只是……想找個人,好好地,讓我肆意發洩而已。
****
全身濕透了之後首先做的是洗個熱水澡,再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原本我和何楊的計劃就是從《M.E》出來之後直接去我們預訂的酒店,連行李都在後備箱裏放好了。誰知道在雨裏來了這樣一出,弄得我和何楊只得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店匆匆洗澡換衣服。
人家都說一盆冷水能讓人清醒,而我卻站在暖洋洋的燈光之下,淋着熱水之時清醒了很多。
林朝夕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一如既往的冷冽:“你不該那副樣子,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這樣做的。”
“胡扯,”這次我揉搓着頭皮,不客氣地反擊,“高中畢業那次,何楊被埋在下面,是誰哭得梨花帶雨在那裏用雙手要把他挖出來?”
“……”看得出來林朝夕被我噎住了。
熱水溫和地滑過指縫,落在我的肌膚上,周身一片氤氲,朦胧而美好。我雙手抱着臂,一動不動。
“我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世界,也總有一個人會闖進你的世界。只有當那個人受傷的時候,不管你再冷靜,也不可能不管不顧。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輕聲喃喃,似是呓語。
“真奇怪,我居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林朝夕輕輕地笑了笑。
“那當然,因為你愛何楊不會比我愛崇光來的少。”我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對話是很奇妙的,對于一個話題,聊得來的時候就會聊得很開心,意見不合的時候就會吵得像一千只鴨子在叫。我和林朝夕之間的對話正好夾在中間,不冷不熱,像溫水一樣剛剛好。
林朝夕,現在你的世界裏只有何楊了,所以你會比以前更加在乎他,但是你自己沒有發現。
而我,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沒有可以撒嬌的父母,沒有可以吐槽的閨蜜,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就只剩下了崇光。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這樣依賴崇光吧。
于我而言,他是一種毒、一種瘾。我能戒,可我不願意戒。
****
來到這裏我發過兩次高燒,一次是鬼魂纏身,一次是淋雨。所以在去滑雪場的路上我就在擔心自己這破身體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不過還好,這次是洗了熱水澡,還和林朝夕聊得比較開心,心情自然沒有那天那麽糟糕了,也就沒有生病。
反觀一向身強體壯的何楊,從酒店出來就一直清着喉嚨,很難受的樣子。
聽說不怎麽病的人一病起來就很吓人,所以看見他咳嗽我是吓得半死。讓他去醫院又不肯去,說是不想耽誤我們的計劃。我拗不過他,不過在我的堅持之下,何楊還是在途經藥店的時候買了一些退燒、止咳、消炎的藥。
何楊說沒事,那麽我也沒有多想,來到預訂酒店的第二天就開開心心地拉着何楊出去滑雪了。
表面上的我嘻嘻哈哈,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痛苦美好的回憶會把我毫不留戀地湮沒。心裏的傷從來都沒有好過,只是我騙自己已經結痂了。
我已經輸了他了,可是我不能讓自己輸得那麽沒有面子,即便輸了,我也是笑着的。
心裏有多苦,臉上我就會笑得多開心。
而在真正滑過雪之後,我的心情真的好轉了許多。在前一天晚上,我開着手機查了很多滑雪的資料、技巧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亂,最後心煩意亂幹脆關燈睡覺。第二天穿滑雪靴的時候也是換了一雙又一雙,因為我總是覺得雙腳被箍的很緊。最後還是無奈扶額的何楊幫我挑選了适合的滑雪靴。
而何楊相對于我來說,明顯更有滑雪的經驗。看他挑鞋子、器具和站在雪地上的起步動作時都是那麽老練,可是他卻在起步摔了之後很淡定地告訴我:他從來沒有滑過雪!
我被驚吓得差點直接撲在雪地上。
然後他告訴我他那麽熟悉的原因是前一天我在查資料,而他是直接去請教一些滑雪的游客或者工作人員的。不過即便知道了滑雪的技巧也不一定能控制得到,必須自己上手了才能領悟到。
不得不說何楊學東西真的很快,明明第一天摔的次數不比我少,第二天居然可以滑一段比較長的距離卻不摔倒了。
相比于他,我真的是弱爆了——第一天,摔;第二天,摔;第三天,在何楊的指導下進步了不少,但還是摔了幾跤。直到第四天,在何楊放慢了速度的情況下我才能勉強跟上他。
雖然摔了之後很痛,不過摔在雪地裏冰冷的雪點濺在臉上的感覺還是很舒服的,再說厚厚的衣服也不會讓我受傷。只是有時候會覺得很冷而已。一次次摔倒、爬起,再一次次地重複,我累癱在雪地裏之後還是笑得非常開心。
這樣的感覺能讓我回憶起小時候在家裏打雪仗的場景,一模一樣的歡笑聲。
當我以為這樣的快樂會一直持續到這場旅行結束的時候,我們迎來了一對不速之客——當然,是對我來說的。
在來到這裏的第五天,酒店的大廳裏我看見了崇光和林蕭兩個人,看樣子明顯适合我們一樣是來滑雪的。
崇光那個混蛋總是在我最開心的時候摧毀掉我的快樂,而他身邊妝容精致的林蕭看起來也那麽光鮮亮麗,刺眼無比。他們背對着我在前臺處不知說些什麽,我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何楊不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只能在背後用左手握住右手。
我想此刻我應當轉身走開,應該裝作沒見過他們,可是我做不到,我的腳被釘在遠處,挪動一步就是鮮血淋漓。
崇光轉過身來,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他在看見我的時候眼裏清清楚楚地寫滿了不可置信。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見他不走的林蕭轉身回來,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皺了皺眉。
在我不知道該怎樣做的時候,林朝夕竟然一下子控制了我的身體,換上了一副冷漠高傲的帶笑表情,一步一步走向他們,步子裏透露出一陣獨屬于女人的魅力。
“你幹什麽?”我的心裏尖叫起來。
想來她此刻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身體,那麽在《M.E》的那一次也是她自願讓我控制的吧。
她沒有搭理我。
在崇光面前站定,她臉上挂起無懈可擊的笑容:“崇光,好久不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好像我從來就沒有和崇光鬧翻過。
“好久……不見……”崇光呆呆地重複了一遍,而後展開一個禮貌而疏離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見。”
分開之後的第一句話,你竟然是用這樣疏離的語氣對我說的。
林蕭在一旁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上次在樓下截住我然後又把電子稿發給我的人嗎?”她的笑容很是真誠,“一直很想和你說聲謝謝的,上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被解雇了!看,現在我和周崇光都很熟了。”
“我和崇光說話你插什麽嘴,”林朝夕視線一斜,氣場無形之中開啓,“什麽時候需要你說話了嗎。身為助理,居然那麽沒規矩。”
林蕭被這突然的轉換噎得身體一頓,表情上有着從呆愣轉怒的意思。
崇光似乎是意識到林朝夕的敵意,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林蕭身前,皺眉道:“朝夕,你別這樣。”
林朝夕冷笑一聲:“我怎麽了?我說話不一向都這樣嗎,從小到大和我一起過了那麽多年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她嘴角一斜,“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不知道你的粉絲們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會不會很難過哦。”
“閉嘴!”連一開始只是默默聽她說話的我都忍不住了,這樣對崇光說難聽的話……那不是我!我怎麽可能這樣對崇光說話!
“就是你一直這樣卑微,才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你。”她的聲音在心裏聽起來非常溫柔。
此時此刻我真慶幸我們的交流別人都無法聽見。
“……你不是這樣的。”崇光避開林朝夕直視着他的目光。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怎樣的啊。”林朝夕不依不饒往前逼近一步。
在旁邊聽着的林蕭估計也聽出了些眉目,一時氣憤之下竟然撥開何楊,冷冷地對着林朝夕:“我是真心感謝你的幫忙,可是無緣無故被你一頓臭罵脾氣再好的人都是忍不下去的。崇光他怎麽惹你了,你針對我也就算了,針對崇光算什麽。你以為你是誰?誰不知道崇光一直以來都是單身,就算和你在一起過又怎樣,用得着看殺父仇人看着崇光嗎!現在婚姻都是自由的,分個手又怎麽了!看你那潑婦樣,我要是崇光我也甩了你!”她的眼中,是我看得真切的怨毒的光芒。
崇光身體顫抖着回頭:“林蕭你閉嘴!”
“哦,一個大老爺們要你個小姑娘出什麽頭啊,一個助理而已別以為自己翅膀有多硬,”林朝夕對于她的語言攻擊沒有任何反應,“誰說我和他談過戀愛啊?要說殺父仇人呢,他确實可以用這個形容詞;我說話一直都那樣啊,沒逼着你聽下去,不想聽完全可以不聽嘛;最後呢,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到底是誰更潑婦?”
由于林蕭剛剛趕到,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而且她明顯剛入社會沒多久,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經過剛剛那一吼,猙獰的表情我都是看在眼裏的。經驗多成熟老辣的林朝夕把面部表情控制得特別漂亮,即便不化妝也是個美人。
“你——”林蕭氣急地往前走了一步作勢要動手,被崇光攔下。
“還想動手嗎?看你那小身板還得靠崇光幫你擺好架勢吧。”林朝夕一動不動,冷冷地嘲諷。
……直到此刻,我才承認,林朝夕的嘲諷技能已經滿級了,而我還是LV0的菜鳥。
【周崇光好感度-10。】
聽見系統的提示音,我的心一瞬間空了出來。原來林蕭在他心裏這樣重要,他會為了她減了我那麽多的好感度。
我積累了那麽久的好感度……我為了他什麽都願意幹……
“都別說了!”崇光深吸了一口氣,低吼出來。
林朝夕冷哼一聲,轉身走人。林蕭在她背後被氣得呼吸不穩,啐了一口:“什麽人啊。”
怒火就在那一剎那點燃,我猛地轉身,借着轉身的那一份力狠狠地甩了一掌在她臉上,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大廳裏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沒錯,那一掌是我送給林蕭的,而不是林朝夕。被憤怒和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人是沒有理智的。那些嘲諷是林朝夕的,可是那一掌是我發自內心想要做的。
如果沒有林蕭,崇光就不會喜歡上她,就不會這樣對我。
我什麽話都沒說,連看都沒有看他們,只是低着頭快步走回去。在走到沒有人的角落,我捂着嘴巴奔跑起來。
你不知道在傷害你的時候,我的心受到的兩倍于你的疼痛。
手心濕了一大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