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娘,約嗎?
第十二章
“小姐,你睡着了嗎”這時,文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顧餘和阮煙兩個人相擁對視着不說話,然後靜靜等待門外的文畫離開。
片刻後,門外的文畫聽不到有人應聲自己離開了,兩人這才都松了一口氣,看了看狼藉的卧室,顧餘沒有說什麽彎下腰,默默的把桌椅扶起來,然後把燭火點燃。
阮煙仍在驚吓中回不過神來,她就像個怕被抛棄的孩子一樣,一路跟在顧餘的身後,見顧餘都收拾好坐回床上,她就也跟着坐了過去。
“沒事了,沒事了”顧餘坐在床邊,看着這一會緊跟自己身後的人兒,心裏忍不住嘆氣,嘴角卻努力的扯出一抹笑,然後幫阮煙挑開散在臉上的幾縷頭發。
“嗯”阮煙把頭靠在顧餘肩上,輕聲應着,卻說不出別的話來,方才的打鬥還猶在腦海中回蕩,她不敢想象,如果面前的人今日不在,她一個弱女子會經歷些什麽。
顧餘伸手把人從自己肩膀移開,柔聲道“我們睡覺,好嗎”
“嗯”阮煙仍然只應了一聲,她沒有疑問,只任由顧餘脫去身上的外衣,一并躺回床上。
顧餘和衣躺好,然後把還在失神的人兒緊抱在懷裏,恐怕是吓着了吧,她也不說話,只一遍一遍的,緩慢又輕柔的輕撫着懷中人的後背,直到阮煙沉沉睡去。
顧餘想着那個與她交手的人,那人雖然蒙着黑色的面巾,且極力變換着招數,可她還是認出來了,那個在書院曾與她比試并且輸了的人,蒙面人是周護無疑。
未出閣的女子閨房,一個男子卻做了梁上君子深夜來訪,不管他所求為何,其心可誅。顧餘在黑夜中看着已經睡去的懷中人,她擡手撫了下那光潔的額頭,心裏無聲道‘別怕,我會守着你的’。
而離開後院回到自己房間的周護,恨恨的扯掉自己臉上的黑色面巾,方才他料定那顧餘不敢大肆聲張,才故意弄出些動靜來伺機離開。
那小子竟然和阮妹,竟然…平日裏還裝作貞潔烈女,可實際上呢,那身子不知道給幾個野男人糟蹋了,可惡,周護想到這,一拳打在桌上,這對狗男女,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在兩人交手的時候,沒有用上平時學的功夫,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認出來,萬一自己被認出來了,恐怕少不得麻煩,周護看向窗外,顧餘,我們走着瞧。
淩晨,看着窗外已開始變亮的天色,外面也傳來那小丫鬟與人說話的聲音,顧餘疲憊的眯了會眼睛,然後擡起自己已經發麻的胳膊,小心的起身,她站在床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人,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抹笑意。
Advertisement
最後,顧餘還是沒有抵住自己心底漫漫溢出的寵愛,她輕俯身吻了一下那誘人犯罪的唇角,然後悄悄離去。而睡夢中的阮煙,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卻不知被人偷了香。
太陽緩緩升起,文畫看了看天色,正想敲門,就發現自家小姐推開了窗,露出半個身子來四處打量着,不知道再看什麽,院子裏有什麽和往日不一樣嗎,她心裏暗自嘀咕着。
殊不知,自夢中醒來的阮煙,睜眼就往那人懷裏靠了過去,誰知道竟然撲了個空,那人已經走了嗎?她匆忙穿好衣服就推開窗來,果然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了,天色都大亮了,也不知那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昨夜的事又闖入腦海,阮煙轉身回到床前坐下,桌椅都已經被顧餘收拾好,如果不是親歷,恐怕沒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心裏又想起去年秋日裏,她本與路媛約好二人同游,卻恰好在落單的時候被歹人給擄了去,昏睡的途中卻隐約聽到了好友的聲音,還有昨夜那令人熟悉的身影,想到這,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阮煙本就是聰敏的女子,她自問不曾招惹過什麽人,偏偏這一樁樁事都巧合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若說不是有人有意為之,如何說的過去,可他們這樣對自己又為了什麽呢?
她本不欲懷疑自己身邊的人,她本該最信任身邊的人,可那心裏不停冒出的猜疑怎麽也抹不去。昨夜她甚至不敢說與顧餘聽,生怕那人沖動再惹出什麽事來,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混混沌沌睡着的,眼下就她一個人了,才敢把昨夜不想探究的想法一一梳理清楚。
秋試的前一天,顧餘還不疾不徐的在将軍府的習武場上練着劍,門衛突然來報相爺到訪,她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将軍府在李德光去世後,那心無朝堂二公子也不知去向,唯一的女主人又一心在青石觀,這昔日的鎮遠将軍府一脈,眼看着要沒落,沒想到又迎來了轉機。
上官韞看着在歲月洗刷下還巍然不倒的将軍府,心裏一陣感慨,當年女兒嫁過來時他第一次來,第二次是鎮遠将軍的葬禮,再來就是如今了,時光易逝,舊人已去啊。
“孫兒見過祖父” 匆忙趕來正廳的顧餘,越過門檻就颔首行禮道。
“孩子,快坐” 上官韞看着面若冠玉的外孫,心裏一陣寬慰,他那不着調的女兒和女婿總算做了件讓他滿意的事,那就是有了顧餘這個孩兒。
“不知祖父來找孫兒所謂何事” 顧餘看着精神抖擻,滿目精光的老人,心懷忐忑的問道。
“老夫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了,你舅父雖然沒什麽大才,卻也身居要職,再者又有這将軍府做庇蔭,所以孩子啊,再鋒利的寶劍也要學會斂起鋒芒,成大事者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凡事都要穩紮穩打才能走的更遠啊”
上官韞走後,天色也已經晚了,顧餘不是愚鈍之人,此事正中她下懷,不過她為的不是什麽長遠之計,而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實在不宜涉足官場,況且她之所求,無關功與名。
夜晚,阮府後院,顧餘向往常一樣來到了阮煙的房間。
阮煙看着風塵仆仆趕來的顧餘,感動之餘又忍不住有點責怪:“今夜你不該來的”
顧餘笑意盈盈,絲毫沒有自己要大考的覺悟:“煙兒,那些都不重要”
阮煙聞言顧不得嬌羞,擡眼瞪了她一下說到:“明日裏你安心去考試,我不會有事的”
顧餘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阮煙不會有事了,只因那心懷鬼胎之人和她一樣也要去參加秋試,到時候人都不能出來,自然是不用擔心了。
兩人像前幾夜一樣,溫馨而默契的相擁入睡,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這狀況,肯定要以為這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因為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越發的像一杯溫水,默默地,靜悄悄地滲透進彼此的生命裏。
而阮煙呢,雖然羞于男女有別,可不知怎地,在顧餘身上她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适與距離,大概是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的緣故,兩個人好像天生契合一般,給她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只一點就是顧餘每次都和衣而睡,這大概是一種無聲的尊重與愛護吧,阮煙如是想。
八月二十八日,皇家獵場內,衆臣位列兩邊,三為考生位于場中,再過半個時辰皇帝就要入場了,獵場也将禁止出入。
奇怪的是,場中本應該有三位學子才是,不知為何站在那裏候着的只有兩個人,不少大臣多日前都曾去過那青石觀,不知道是誰傳出了風聲,大家對場中那個面貌尤為出衆的白衣小生關注就多了些,據說那是當今上官老丞相的外孫。
一炷香燃了近一半,場中三三兩兩聽到風聲的文臣武将,不時的向老丞相行禮道賀,口中不乏對顧餘的誇贊之詞,雖然已經一把年紀了,上官韞仍有些得意,這般風度的人兒是他的外孫,目光看向場中的人時,盡管面上鎮定,可他的眼睛還是眯了起來。
原來,場中的兩人都面色急躁,看起來十分不安。吳城焦躁的是他那位好兄弟不知怎麽了,在這麽重要的時刻竟然還不見人影,奇怪的是,他身邊的顧餘也一副焦灼不安的樣子。
天氣涼爽的秋日,顧餘的額頭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站在場中,望着就要燃盡的半柱香,那預示着秋試将要舉行了,而獵場也将禁止出入,可是為什麽那周護還不現身,那是不是意味着場外的阮煙會有危險……
她輕微的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因為身處人群視線集中的地方,她不宜多有動作,背挺的直直的目視着前方,眼角的餘光卻四下張望,如果那人不來的話,那麽她也要……心裏打定主意的顧餘,眼神不再慌亂。
她看着那不足半指的那柱香,驀然擡頭四望,然後擡腳轉身,不期然的和上官韞對視,祖父那面色凝重盯過來的眼神,讓她挪不動腳步,可瞬間她的眼神又變得決絕起來。
上官韞在發覺顧餘神色不對時,看向場中俱是不安的兩人,心下稍作思考,就喚來侍衛去獵場各處搜尋了,在看到顧餘似是有離場的舉動時,剛好侍衛也來回禀,他朝着自己的外孫微微點了點頭,兩個人短暫的對視後,終于,顧餘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近幾天心情複雜,所以一直在卡文~
我知道第一篇後面為了追求速度,劇情讓很多人不滿意,只是沒想到完結後會有這種狀況~
我很慚愧,有那麽幾個瞬間不能虛心的接受同學們的批評和建議,後面我會注重情節發展的,更新緩慢,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