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心裏簡直苦海泛濫,一片汪洋的苦澀與難過,真他娘的……
“至兒。”
他用一條手臂抄過我的脖子,環抱住我的頭,手指玩弄着我的頭發。
“我還記得我媽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候……”
他的聲音如同魔咒,本色音的純淨加上尾音的性感。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上,又熱又癢,我根本不敢轉頭去看他的眼睛。
“她就像這樣……”他的小嘴在我的臉上啄了一下,“吻了我一下,我當時覺得好開心,你呢。”
我覺得我要燒起來了!
我覺得我心跳加速,血氣下湧!我覺得我……
“你勃 1起了。”
媽的!我知道!
“沒沒關系,晨、晨晨勃嘛!你懂的!”我慌張道。
你要是敢說什麽奇怪的話我就揍你!我用眼神這麽告訴他。
“我想借一下你家的廚房做點吃的可以嗎?”
“在後面,快去!”
看着他往門外走去的身影,我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生火的時候小心點啊!”
喊完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像個智障一樣,人家只是想找個理由離開一下罷了。
果然他“哈”的一下笑了出來,随後說道:“好,會的。”
其實我覺得,如果能把他逗樂了偶爾智障一下也無所謂?畢竟他笑起來還是蠻可愛的。
……
上學的路上
“你離我遠點走!”我為那事心緒煩躁,狠狠地怼他。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向後走了十幾步,站定。
“這個距離可以嗎?”
“你在那兒站個十分鐘再走!”
“我會遲到的至兒。”
“關我屁事!不要叫我至兒!”
我又惱又怒,加快腳步遠離他。他還在後面喊“慢點兒至兒!別摔着了至兒!”
草!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是可以如此厚顏無恥的。
于是這一天,範小允罕見的遲到了。
他到的時候,數學老師已經在發試卷了。
“報告。”
範小允站在門口,聲音帶着點急促的喘息。
“不知道今天考試嗎?!怎麽遲到了呀‘一本模範生’!”女老師對他翻了個白眼,聲音尖銳。
講臺下一片竊笑聲響起。
握草!豬都能聽出你語氣裏的諷刺了好嗎!怎麽當老師的!占用早自習考試還他媽那麽叼,媽的一群傻b笑什麽笑!笑什麽笑!!
……還有範小允你是不是傻啊,還真在那兒站了十分鐘……
範小允抿着嘴,不回聲。他微低着頭,背卻是挺直的。
“進來吧。”老師“大發慈悲”地說道。
然後考試開始了。
我拿到試卷,先翻到後面的幾道大分題,頓時覺得這個範小允真乃神人也,有3題都是昨天他給我講過的一模一樣的題目,我拿起筆,抑制住內心激動開始答題,美好的分數,快到哥哥的懷抱裏來吧!
忽然一陣眩暈感向我襲來,我腦袋一沉,差點栽在試卷上。
卧槽!什麽情況!我他媽不是已經好了嗎!我要清醒!我要考試啊!
可是接踵而來的眩暈感讓我力不從心,我他媽就跟弱柳扶風的林黛玉一樣一下子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我的腦袋很昏沉,只能勉強保持着幾分混沌的意識,我想說話,喉嚨中卻只能發出一些含糊的音節。更卧槽的還在後面,我感覺自己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範小允……
“是我,至兒。”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他抱着我的雙臂有點硌,卻很有力。我不再苦苦支撐,任憑自己被疲倦卷入黑暗中。
等我悠悠轉醒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站在旁邊的範小允一臉懊惱的模樣,但下一瞬他就換上了一副擔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從床上坐起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是校醫室,卻只有我們兩個人。
“校醫呢?”我問。
“不在。”
“……我睡了多久?”
“十五分鐘。”
“有水嗎?”
“有。”
他轉身倒了杯水,遞到我嘴邊,我用手接過,他看着我喝完。
“感覺好點了嗎?”
他的語氣中略帶焦急。
正當我打算告訴他不用那麽緊張我沒事的時候,校醫室的門突然發出“嗙——”的一聲巨響,我條件反射的望向那裏,只見那可憐的門被一腳踹的搖搖欲墜,門軸上的一個零件都給崩了下來,門上還印着一個黑色的腳印。
幾個流裏流氣的男生走了進來,身上帶着傷,衣服上帶着血。其中一人我知道,叫王虎,同村的,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學生,打架曠課欺負人泡妞,作業從來不寫,據說他老爸年輕的時候得到一位游歷山水的世外高人的指點,會些拳腳功夫,這幾年在深圳給一位大老板當起了打手,每個月能彙回家裏不少錢。如今看他這副一口一個“龜孫子”,一口一個“宰了他”的兇狠模樣,再聯系他這一身傷,想必又是打群架給弄的。
王虎徑直走到我面前,一腳踢在床腿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說:
“滾!老子的床!媽的,校醫死到哪去了!”
“校醫不在,至兒需要休息。”範小允淡淡的下了個逐客令。
“至兒?”王虎怪叫了一聲,跟身後的幾個兄弟對接了一眼,用一種暧昧又怪異的眼神在我和範小允身上轉了一圈,開口對我說道:
“你跟這婊 !子娘養的到底是什麽關系最近看你們老是玩在一起啊,都玩兒些什麽呢”
“你他媽的罵誰婊 ! 子娘養的!”我憤怒了。
“呦呵!還護上了,你上咱那村問問,他娘被多少男人玩過!一只破鞋!早就□□爛了的玩意兒!”
王虎用惡毒的語言、鄙夷的口吻惡狠狠地說道。
我覺得肚子裏像是有一把火在劇烈燃燒,我反唇相譏道:
“你全家更不是玩意兒!你爹在外面早有人了吧!要不然怎麽不把你跟你媽接到城裏去!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不就是個小痞子而已嗎!”
那王虎是氣得不輕,怒吼着罵了一句,激動得都破音了,我也沒聽清楚他罵了什麽,只感覺臉上被一記鐵拳砸的要變形了,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