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結婚典禮
“……之後,我的舅舅因被挂在樹枝上,沒有遇難。但是,婉姨卻屍骨無存……而當時去而複返的我,卻看到了懸崖邊發生的一切……”水兒微垂的雙眸,沾染上顆顆晶瑩的淚珠,她輕吸一口氣,擡起頭,“你一定沒有想到我的舅舅竟是這麽一個癡心的男人吧?呵呵……可是,他養錯了女兒,也疼錯了女兒!”
“皇甫歆月知道你看到她做的事了,所以,她便把你逼離了初雪國嗎?難道她做的這一切洛親王都不知曉嗎?”
林希哲眼眸微沉,不知道為何,聽到二十年前的始末,感動中,卻又透出那麽多的憤怒!那個安婉兒那麽像她的雪憐,如果沒有皇甫歆月的話,安婉兒便可以和皇甫洛幸福的生活到老,即使沒有孩子;如果沒有皇甫歆月,那他和他的雪憐,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成親。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皇甫歆月的出現!他的眼眸中,漸漸透出犀利,他握緊了拳頭,如果可以,他真想沖到竹苑,就這樣将她一刀給殺了!
“舅舅自是知曉的,可是他恨我的父王,不是嗎?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婉姨的死都是我父王的錯,并且婉姨死後,他把對她所有的愛都轉移到了皇甫歆月的身上,他又怎會舍得怪他的女兒分毫?”
“皇甫歆月她還在竹苑嗎?有給她繼續服用迷幻散嗎?”林希哲眉眼處一片冰寒霜般的冰冷,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水兒,這件事你告訴了洛親王嗎?”
“沒有。他不會信的。他早已認定了是我父皇害得婉姨掉下懸崖的。”水兒突然勾起嘴角,眼角的淚光在暈黃的燭光下,也散發出異樣的光芒,“看來那個皇甫歆月可得罪了大人物了。”
“……?”
“金霜銀霜把我帶到竹苑時,我去看了皇甫歆月,卻發現她中了聖影門最頂級的毒藥‘血蓮丸’。”
“血蓮丸?”
“對。這種血蓮丸可不是一般的毒藥,一旦吃了血蓮丸那便會永遠的沉睡下去,而且它的解藥也是一種最毒的毒藥,一旦中毒者吃了解藥,那麽,她便只能活到三日,三日後,必會化作一攤血水!”
林希哲皺了皺眉頭,但最終沒有再多談這個話題。
“少爺,您肩上的傷?”
“是被一個紅衣女子刺得,她戴着頭紗,樣貌不辨。但是看來她似乎也沒什麽惡意。”林希哲擡手将衣服穿好,起身到了白雪憐的櫃中,将那件潔淨的婚紗拿出。
“紅衣女子?”水兒低聲重複。
“她是聖影門的聖母。少爺,水兒姐姐,聖母不會加害小姐和少爺的。”心雲從外面走進來,衣衫微有些淩亂,看來她是匆匆趕過來的。
“你怎麽知道?”林希哲眼眸一凝,看着心雲眼眸中漸顯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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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婢——”心雲咬了咬牙,看了看水兒,終究開口道:“我是聖影門的人!”
看到林希哲微縮的瞳仁中,散發出來的危險光芒,水兒适時的開口道:“少爺,你放心,心雲不會傷害雪憐的。”随後,她又轉了眸看向心雲,問道:“她到這裏來做什麽?”
“聖母的事,我這個小小的下屬,哪敢過問那麽多。但是,聖母絕對不會傷害小姐和少爺的,我保證!”
林希哲盯着心雲的眸子打量了良久,見她眸中閃動的光芒誠懇真實,才轉了眸,率先走出了房門,沉聲開口道,“快點走吧,雪憐還在等我。”
……
紛紛揚揚的落楓灑滿了整個楓林,鋪了滿地的鮮紅。在落楓如雨的茅屋前,白衣女子的身子在不停下落的楓葉中明明暗暗的,她雪白的衣裙不時的被風吹卷起,和着鮮紅的楓葉糾結纏繞着,好似在跳一曲特殊而又美麗的舞蹈。
她輕輕的伸出手,一片楓葉晃落着掉落在了她的手心。她的眼眸恍惚的望着掉落手心的楓葉,心思早已飄轉到已經完全黑下的天空中。
明明走得時候天還是大亮着,可是如今都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他,怎麽還沒有回來呢?是遇到什麽事了嗎?還是被什麽牽絆住?
她的心下一片慌亂,纖細的手指一個用力,楓葉便在她的指尖碎裂成無數片。她後知後覺地望向手心的碎片,無奈地輕彎起唇瓣,手心翻轉向下,将手中的碎葉灑落大地。一陣風過,那些鮮豔的碎片便搖晃着飄向了遠方……
“姐姐,到屋裏來等吧,外面風大。哥哥估計被什麽事耽擱了,而且有水兒和心雲在,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林夕諾站在門欄外,看着在外面站了那麽長時間的白雪憐,眼眸中有擔憂溢出。
“沒事,你和綠珠先吃晚飯吧,我再等一會兒。”白雪憐回眸沖着林夕諾輕輕一笑,便重又背對着她們,擡眸看向已是漆黑一片的楓林。
林夕諾和綠珠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無奈的轉身進了屋中,從屋中拿出一件銀白色的披風,走到白雪憐的身邊,輕輕地為她披上,一抹調皮很快溢出她的唇瓣:“姐姐,你還是穿上披風吧,不然凍壞了,哥哥回來不扒了我的皮就怪了!”
白雪憐輕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心髒瞬間暖暖的被一股熱流包圍,“快進去吧,餓了的話,就先吃吧。”
“姐姐都沒吃,我哪敢先吃啊,我去把飯菜熱熱,哥哥回來我們正好一起吃啊。”
望着林夕諾孩子般歡快的奔進屋中,她唇瓣微彎,一抹柔軟輕輕地綻放。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她雖已經披上披風,可還是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抱緊雙臂,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她擡起頭看向不停凋零的楓葉,眼中的柔軟缱绻纏繞眸底,如潔淨的雪蓮般,開遍了透明般的純淨。楓葉不時地擦着她的臉頰掉落,那冰涼的觸感,微微地觸動着她的心弦……她輕輕地閉上雙眼,想讓那份觸感更真實般的存在她的心田。
當一片落葉掉落在她的臉上,慢慢滑落她的肩頭時,那冰涼的觸覺突然間變得越發的清晰起來了,微微的涼,并不刺骨,卻又帶着一股熟悉的暖暖的味道,那涼涼的觸覺中,還透着一股溫熱。她深深吸了一口,那股暖暖的味道,便靜靜的駐留在她的鼻端,經久不散。
那涼涼的感覺并沒有像先前一樣,很快的消失不見,反而越貼越緊,緩緩移動着,摩擦着她嬌俏的小臉。
她唇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之又緩緩地盛放,最終盛開成了一朵最美的笑靥,定格在她粉嫩的唇瓣。
“哥哥……”她睫毛輕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擡起柔嫩的小手,輕輕地覆在男子寬厚微涼的手背。
“我回來了……”蹲在她的面前,他對着她輕語。
她看着他,笑得柔軟。他也看着她,笑得溫暖。
楓葉也靜靜的飄,落滿他們的白衣,也落滿他們的黑發……
“哇哇,終于可以吃飯了!哥哥,你要再不回來我就餓死了!”林夕諾大嗓門的喊叫起來,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濕潤眨去。
林希哲微微一笑,輕伸手将白雪憐拉起。白雪憐不經意的将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借力站起來的瞬間,她突然被什麽東西擱到手心,她剛開始并沒有在意,可是在擡起頭的瞬間,卻看到他輕皺的眉頭,心下泛起疑惑,加了力道按向他的左肩,耳邊清晰的聽到他輕輕的吸氣聲。
“哥哥,你受傷了。”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只是小傷而已,我已經處理過了,并沒有什麽大礙。雪憐,餓了嗎?我們進去吃飯吧。”
她并沒有移動腳步,眼眸牢牢地盯住他閃躲的眸子,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拽着他快步走進屋中,又拉着他向着後院走去,進了她的房間。
林夕諾和綠珠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們消失在眼前,有些不知所以。然後又在看到水兒和心雲微微笑着的臉上時,輕眯起眼睛,便要去嚴刑拷問……
“脫下衣服!”白雪憐關上房門,站在林希哲的面前,看着他依舊還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樣,不禁有些惱怒。
“小雪憐,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難道今晚都等不及了嗎?”他劍眉微挑,溫潤的眉眼間,滿滿的都是促狹的笑意。
白雪憐的臉微微一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前将他按坐下,将他的外衫脫去,看到他肩頭的衣衫被利器劃破,上面的紗布包紮得很是粗糙。她伸手将紗布解下,在看到裏面的傷口時,瞳孔一縮,心疼滿布她漂亮的眼眸。傷口雖不嚴重,可是卻很深,可見沒處理時,究竟流了多少血液。
“怎麽回事?”
“雪憐,我沒事——”
“哥哥,不要瞞我……”她輕輕打斷他的話,眼眸中的心疼滿溢,“如若今日受傷的是我,我瞞了哥哥,哥哥又會作何想?雪憐想要的是哥哥完全的信任。”
他輕輕擡眸看向身後的女子,溫潤的眉眼中,有溫柔溢出。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唇角輕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
好像知道第二天有什麽喜慶的事一樣,第二日的天空特別晴朗,暖陽透過樹縫灑落,暖暖柔柔的,照在身上,那麽的暖和。就連火紅的楓葉也飄舞得愈加美麗,就像那美美的幻境一般。
只是這個幻境飄落的楓葉,是真實。就像此刻的他們穿着婚紗、西服,腳步輕緩地走在被楓葉鋪滿的紅色“地毯”上,她的手上這次捧着的是一束用紗布做成的百合花,這一次她的手腕挽着的是真真實實的他;這次她的臉上,滿滿的漾着的——是幸福……
他們一步一步走過用紗巾制成的花環,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座充滿神聖的高臺……高臺上站着穿着雪白修女裝的林夕諾,穿着稀奇,卻也并不讓林希哲好笑,反而透着一股最莊嚴的肅穆之氣。
大自然的力量真的很神奇,不需要特別的裝束,也會把氣氛弄得那麽奇妙而又溫馨,仿佛是一種最美麗的幻覺。就像他們頭頂那紛紛灑落的楓葉,它們飄飄搖搖的掉落枝頭,掉在她雪白的婚紗上,也掉落在他雪白的西服上,最後紛揚着從他們偶爾對視的眼前掉落……他們的眼眸中除了彼此的身影之外,便是那翩舞而下的楓葉,灑落在他們的眼中,将幸福滿滿的填補在他們的眼眸中……
水兒坐在高臺的下方,前方是一把古筝。她身上穿着一件水藍色的吊肩禮服,裙擺短短的只遮住了膝蓋,她別扭的扭動着身子。生平第一次穿成這樣,如若不是被林夕諾硬拉出小屋,估計她會待在屋內一輩子,也不會穿着這樣的衣服跑出去。不光是水兒一人,就連綠珠和心雲也是那麽的別扭,好好的一個場景,就這樣被她們遮遮掩掩的動作,破壞了那最聖潔的氣氛。
林夕諾狠狠地瞪了她們三人一眼,經她這一瞪,綠珠和心雲于是便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待在原地不動了。而水兒也舉起纖長的指尖,輕快的撥弄着琴弦。看着越走越近的兩人,心下不免也溢出聖潔溫馨的感覺,也暫時忘卻了身上過分暴露的衣裳。
水兒的任務就是彈奏婚禮進行曲,她雖然只學了三天,但是那節奏音律也被她抓住了個七八分。而綠珠和心雲的任務就是奉上鑽戒,等他們走上高臺時,就讓他們互相為對方戴上……
當他們的腳步踏上高臺時,水兒也随之停下了撥弄琴音的指尖。靜靜的看着他們幸福的微笑,心中也暖暖的,唇角不自禁的微微彎起一道弧度。
林夕諾咳嗽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嚴肅莊重。因為沒有牧師、神父,所以她只好自己以修女的身份來為他們說出婚禮誓詞。她轉眸看向一邊的林希哲,莊嚴地問道:
“你确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願意承認接納為你的妻子嗎?”
林希哲轉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雪憐,唇邊的笑意暖暖柔柔的,透着最深重的情意。他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溢出唇畔的瞬間,仿佛也在宣誓着某種最美最真摯的誓言。
“我願意!”
林夕諾嘴角微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又接着問道: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建設基督化的家庭。要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庭,盡你丈夫的本分到終身,無論生老病死,都對她不離不棄。你在上帝和衆人面前願意這樣行嗎?”
“我願意!”
林夕諾滿意的轉向白雪憐,嚴肅的問道:
“你确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願意承認為你的丈夫嗎?”
“我願意!”白雪憐望着他,眉眼處溢出滿滿的柔軟。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以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在建設基督化的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妻子的本分到終身,無論生老病死,都對他不離不棄。你在上帝和衆人面前願意這樣行嗎?”
“我願意!”
林夕諾微微一笑,對着他們道:
“現在請你們互相為對方戴上婚戒。我将以主的名義宣布你們成為正式的夫妻。”
林夕諾本來微笑的臉上,在轉眸看向遲遲沒把鑽戒送上來的綠珠和心雲時,笑容立刻垮掉。那兩個小妮子還站在原地,愣愣傻傻的看着他們,眼裏還直冒着浪漫的紅心。林夕諾氣節,咬着牙沖着她們道:
“戒指!”
“啊?”
綠珠還在恍惚中,但在對上林夕諾即将發怒的眼眸時,恍然醒悟,趕緊拉着心雲邁上了高臺階,差點還被腳上的高跟鞋崴傷了小腳。
林希哲和白雪憐對望一眼,悶悶地笑出了聲。水兒也坐在下面,看着這一幕,也不自禁的笑彎了眉眼。
林夕諾狠狠地瞪着她們,卻終是把怒氣深壓心底,心中卻計算着,婚禮結束後再找她們算賬。綠珠和心雲可憐巴巴的望着怒氣正盛的某人,這也不能怪她們嘛,這玩意她們從來都沒穿過,還有着這麽高的跟子,能走兩步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上這麽高的臺階,不崴腳怎麽可能呢?
但最終綠珠和心雲還是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林希哲和白雪憐的面前,林希哲拿過綠珠手中的女戒,輕輕地套上了白雪憐左手的無名指上。當鑽戒定格在她的指根時,他的一顆心也被緊緊地套入了她的手指中,随着她的無名指蔓延到她的心髒,從此在她的心髒中紮下了根。女子微微一笑,拿過心雲手中的鑽戒,也套入了他左手的無名指,這一刻,她知道,也感覺到他們的心也是緊緊地連在一起的。
“現在,我以主的名義宣布,你們已經成為正式的夫妻!”林夕諾突然朝着林希哲眨眨眼睛,清甜的嗓音調皮的溢出唇瓣,“哥哥,昨晚我跟你怎麽說的……你們剛結成夫妻,做一些表示吧!”
林希哲朝着林夕諾微微一笑,轉眸看向還在奇怪的看向林夕諾的白雪憐,薄唇微勾,輕扳過她的臉,傾身,溫暖的雙唇覆住她柔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