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砸場子
“哪闖進來的瘋子!警衛呢?!警衛呢?!”溫德才邊吼着邊從賓客群裏沖了出來。喬橋跟着停下腳步。待溫德才看清楚坐在地上瘋言瘋語地那位,正是下午不明去向地羅道長後,頓時大驚失色。他擡手指着那瘋子,向溫瑜問道:“小瑜,這個人是,是羅道長嗎?”
溫瑜盯着喬橋,輕輕地點了點頭。
“天啊,天啊,這都發生什麽了!”溫德才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吓,他踉跄着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身後的雲佩眼疾手快地上前攙扶住了他。“老公,羅道長,羅道長怎麽會變成這樣了。”雲佩也顯得十分驚慌失措,捂着嘴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着。
在場的賓客們都眼前這一幕震驚了。大家心照不宣地後退了幾步,各懷鬼胎地圍觀起了這出大戲。
此時,領班張經理慌慌張張地帶着警衛們沖了進來。他們剛要上前抓住喬橋,忽聽溫瑜開口道:“張經理,別碰他。這裏沒你們的事兒,出去吧。”
張經理先是一愣,随即看向溫德才。然而溫德才似是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他正捂着胸口,呆愣愣地看着羅修道長。張經理無奈,只好帶着警衛又退了出去。
“溫瑜,”喬橋終于開了口:“咱們不是朋友嗎?怎麽你訂婚這麽大的喜事兒,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呢?”
溫瑜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随後摘掉領帶,緩聲說道:“喬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別繞彎子了。想怎麽來就随便你吧。”
“溫瑜,你是以為我要揍你嗎?”喬橋冷笑着丢開羅修道長,又說道:“你誤會了。其實我今晚是專程來恭喜你的。我恭喜你被一個男人操了大半年後,還依然能對着女人硬起來。就是不知道你的未婚妻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曾被別的男人壓在身子底下,幹得就只會像個女人一樣地浪/叫。”
話音剛落,宴會廳頓時沸沸揚揚了起來。賓客們交頭接耳地讨論着。溫瑜面色鐵青,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溫瑜!這到底怎麽回事?!”沈平忽然沖出來,用力推搡着他,怒道:“這道士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你說啊!快說!!王八蛋,你若敢騙我女兒,我一定會弄死你!!”說着啪啪地甩了溫瑜兩耳光。
沈茵茵見狀,慌忙跑上前拽住沈平,求道:“爸!您先別這樣。您不要只聽那道士的一面之詞,當心再誤傷了自家人啊。”
“溫瑜,你快,快給我老實說。那道士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溫德才吼着用力一腳踹到了溫瑜的膝蓋窩,溫瑜踉跄着跪倒在地。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賓客們紛紛上前,勸架地勸架,攙扶地攙扶。
此時,喬橋忽然揚起手上的紅酒瓶,向着身旁的酒桌重重地砸了過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吓得停止了動作,齊齊地看向了他。
喬橋指着桌上不斷滴落下來的紅酒液,向溫瑜問道:“溫瑜,你看這紅酒撒在地上的樣子,像不像一灘灘血跡啊?”
溫瑜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然而不知為什麽,想象中胃裏那股翻騰倒海地惡心勁兒卻沒有湧上來。
“怎麽了?是不是發現自己忽然不暈血了?”喬橋眯着眼問道。
溫瑜呼吸一滞,他幾乎能猜到喬橋接下來要說什麽。
“我這麽說,你應該能猜出來幾分了吧。”喬橋的聲音忽然顫抖了起來,“沒錯,溫瑜,你其實很早之前就不暈血了。因為曾經有個傻瓜,為了治好你這塊心病,在他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當掉了爹媽留下的遺物,才攢夠了錢給你換來的藥,你知道嗎?!”
說着喬橋上前拎起他的領子,将他從地上拖拽了起來。惡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溫瑜,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所以我奉勸你,拼死命活得久一些吧。因為這将是你最後一次做人的機會了。而等你死了後,我會親手把你送下地獄,讓你對着自己這輩子造下的罪業,飽受悔恨折磨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說完後喬橋便一把丢開呆若木雞地溫瑜。轉身拎起羅修就要離開。然而,在走了沒幾步後他又忽然停了下來,偏過頭,視線穿過層層來賓,直直地看向了躲在人群最後方的那個男人。
男人沖他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要低頭閃人。就見喬橋拖着羅修向他走了過來。而來賓們也自覺地退讓出一條道。男人見已躲閃不及,于是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喬橋,我其實。。。我等參加完朋。。。”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臉上便挨了一耳光。喬橋看着他,平靜地說道:“溫璟,我師父在年初時曾說過,我上半年會遭遇桃花劫。所以既是劫數,注定是躲不過的。還好慶幸的是,劫數過去的快,我沒栽倒在你手上。”
溫璟抿了抿嘴,垂下了眼。
喬橋繼續說道:“為了從我這裏套出關于你哥男朋友的事兒,你也真是用心良苦了。明明是個異性戀,卻還要忍辱負重地裝作喜歡男人。就這點兒,你們兄弟倆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處。你們自己家的矛盾解決不了,卻還要拖無辜的人下場,”說着他捏着溫璟的下巴擡起頭,對上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溫璟,你會遭到報應的!”
喬橋拖着羅修,一停不停地飛跑回天師洞時已将近午夜。他落地後,剛要推開院落門,就聽到山間隐約傳來了凄厲地鬼吼聲。喬橋心下一驚,連忙沖了進去。只見高棠道長,孝康道長還有一幹弟子們正站在院子中央,仰頭看着半山腰處的鐘樓。而那吼叫聲,正是從鐘樓裏傳出來的。
喬橋連忙扔下已昏厥的羅修,跑上前問道:“師父,這聲音,是城北哥喊得嗎?”
高棠道長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那小鬼佬從我将他放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吼。這都連着幾個小時了還沒停。哎,可見他的怨氣實在太重了。”
“那,那我能去看看他嗎?”喬橋急切切地問道。
“小喬喬,沒用的。”孝康道長搖了搖頭,開口道:“那小鬼的魂魄都被打散了,現在已是誰都不識。只空留了一縷怨氣而已。既然他想發洩就讓他發洩吧。他怨氣不解,你算去看他,也無濟于事的。”
“那怎麽辦啊?”喬橋拽着高棠道長的袖子,問道:“師父,您想想辦法幫幫城北哥,總不能就讓他這麽一直叫下去吧!”
高棠道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當然不會就讓他這樣待下去了。你以為我願意整宿地聽他在那兒鬼吼鬼叫啊。原本按我的打算,是想收了他的精元後,立刻去冥界尋一魂一魄重塑肉身的。可現在他怨氣未解,精元也無法顯現。尚且不能送回那至陰之地。否則只怕會助長了怨氣。”
“那怎麽樣才能解了他的怨氣啊!”喬橋搖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師傅,您這麽厲害,一定能幫城北哥驅除戾氣的,對不對!”
“小喬喬,為師可以幫他重塑肉身,重現原型。但唯有這個結,是師父也無能為力的。”高棠道長看着遠處的鐘樓,喃喃地說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雖是怨氣,卻也不過是他最後地一縷執念罷了。”
當晚,在喬橋離開之後,沈平便拖扯着溫瑜要他當衆給個解釋。溫瑜一語不發,任由他拉扯捶打。沈茵茵也無力再阻攔,她此刻終于明白了溫瑜先前話裏的意思。雖然溫瑜一開始就挑明了兩人的婚姻不過是樁買賣。但她仍留了一絲希望,想待婚後能慢慢感化,收服他。可眼前的事實卻讓她如墜深窖。
“爸,別打了。我們走吧。”沈茵茵絕望地搖了搖手,說道:“我不想聽解釋,也不想再見到這些人了。”
“不行!這混蛋敢騙婚,我絕對不能這麽輕易地放過他!”沈平惡狠狠地說道。
“騙婚?沈叔,你也好意思這麽說?你敢說你把女兒嫁給我,不是為了生意?!”溫瑜說着甩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要聽解釋是麽?”他說着扭過頭對溫德才說道:“爸,我明早會回家一趟,到時候會給你們所有人一個解釋。”說完便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會場。
溫瑜沒有回家,也不敢回家。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此時喬橋說過的話,開始一遍遍在腦子裏回蕩了起來。然而,溫瑜也只是任憑這些場景,機械地在腦海中穿過,絲毫不敢去攔截。他生怕自己稍微一不深想,就如同在心裏割開了一條口子。而先前被他無視掉的愧疚,難過,心疼和悔恨都會瘋一般地湧出來,撕扯他的每一條神經。他怕自己會徹底瘋掉。
就這麽魂不守舍地走了大半夜後,溫瑜晃蕩到了公司樓下。他仰起頭,呆呆地看着這座曾無數次出出入入的寫字樓,這個充斥着他所有欲望和野心的地方。就在今晚之前,他本離征服這一切只剩一步之遙。然而此刻,這一切卻都化作了海市蜃樓,天明之後,便消失殆盡。
溫瑜刷卡走進公司,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沒有開燈,只是借着月色打開保險櫃,取出一個包裹後,就接着離開了。在臨關門前的那一刻,溫瑜回過頭,淡淡的環視了眼整個辦公室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喬喬氣場兩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