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慈安宮,皇太後聽到皇帝賜紗錦給許笑然的時候,本來慈祥帶着笑意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手裏的剪刀一下把整盤開得最漂亮的一朵花給剪了下來,花在臺沿邊滾了幾下掉到地上,賢妃到底有什麽能耐,讓那冷心冷情的怪物上心。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別的女人生下那怪物的兒子。
“寶華,明個演場戲,賢妃這孩子着實不安份了一些。”她讓着德妃,是因為德妃父親楊莽手握魏國的大半兵權,為了以後的計劃她忌憚。賢妃不過是一個小小尚書之女,她還不放在眼裏。
“娘娘,不知這戲,你想讓奴婢怎麽演?”寶華跟着皇太後最久,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猜不準皇太後想拿許笑然怎麽樣?是關還是別的什麽,若不按太後想的來,太輕太重都不太好。
“動作別太大,引得皇帝不滿就不好了,關個一年半載即可,當然能帶上良妃就更好。”關個一年半載,再出來她就不信那怪物還記得她是誰,再者,到時候定心怕是已經懷上皇子了,那怪物就是把她寵翻天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奴婢知道,娘娘您早些歇息。”這賢妃,怎麽莫名奇妙就被皇上的看重了呢,她可是新進宮嫔妃裏太後娘娘頭一個開刀的。不過,被關上些日子說不定也是好事。這後宮裏皇太後和皇後水火不容,即使新進宮的嫔妃都站了隊,要麽站在太後和皇後這邊,要麽站在最得寵的德妃那邊。像賢妃這樣誰的隊都不願意站的人,關了反而是最安全的。只是如果皇太後和皇後鬥出了結果,她估計好日子也算熬到頭了。
晚上,許笑然姿态不雅的躺在大床上,一只手按着狂跳的眼皮。TMM的,眼睛怎麽跳成這樣了?明天不會倒大黴吧!TMM的,那拓拔睿謙到底是想幹嗎?莫名奇妙上永寧宮還送來兩匹紗錦,是想害死她嗎?她只想保命保命而已。
第二天一早,許笑然帶着琴瑟去給皇後和皇太後請安,走到半路許笑然出聲道:“琴瑟,今天注意些。”好眼睛一跳,肯定有倒黴的事發生,不管右還是左。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在皇後的未央宮裏安然無恙,許笑然總算放下了些擔心。跟着皇後到慈安宮一路上也無事,許笑然懷疑,她肯定是被那抽風的拓拔睿謙吓得神經緊繃,所以眼睛才會跳,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他一頓。
正在早朝的拓拔睿謙狠狠的忍着想把噴嚏的*,給他知道是誰一大早唠叨他,他定要好好把這人收拾一頓。
慈愛宮,衆嫔妃給皇太後請過安都規矩的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嘴巧的嫔妃不是說兩句逗得皇太後不時的笑幾聲,總之是一片和諧。
過了一會兒,皇太後摸了摸鬓邊的頭發,淡淡的說道:“昨個哀家讓奴才們把關了好些年的庫房打掃了一下,裏面還找出了不少好東西,只是顏色太嫩哀家不合适用了。寶華,快把東西拿出來,看顏色皇後也不合适戴,賜給定心德妃她們吧!”
許笑然聽到這裏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這好端端的太後送東西給她們做什麽?除了讓自己要小心以外,遞一個眼神給琴瑟。
而皇後臉色僵了一下下,便笑道:“母後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只送給貴妃妹妹們臣妾可不依。”這些東西她是不缺,可也不能讓這老女人明晃晃的打臉,而且給這老女人找不痛快是她最喜歡的。
太後淡淡的看了皇後一眼,朝另一個宮女寶榮道:“寶榮,把本宮當皇後時先皇賜給哀家的鳳釵拿來給皇後。”不過是一個注定悲劇的人,她也懶得和她計較,何況那鳳釵裏有別人根本察覺不到的東西,只要戴上保管她這輩子再也懷不上孩子。當初,她就是這麽被那個男人騙的,所以她沒有自己的兒子。眼光一閃,笑道:“皇後,這可是哀家當年最喜歡的鳳釵,送了你可要愛惜着。”
“臣妾知道,謝過母後。”皇後說完,面帶喜色的接過了錦盒。許笑然感嘆,這後宮的女人都是演技派,一個個的要放現代肯定是影後級別的人物。
寶華身後的幾個宮女手裏都拿着幾個盒子,看起來頗為貴重。寶華極有眼色的把相應的盒子遞到幾個妃子的手裏,福了福退到皇太後身後。
“這些都是哀家當年最喜歡的,且看看喜不喜歡。”
依言,許笑然等人打開盒子,許笑然錦盒裏面是一串珍珠項鏈,珍珠顆顆飽滿,光澤上等,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胡定心的不知是什麽,看了一下便站起來走到中央給皇太後謝恩:“定心謝過姑姑。”
然後淑妃也起身給皇太後謝了恩,最後德妃和良妃一起走到中央給皇太後謝恩。許笑然站起身,準備把錦盒放到琴瑟手裏,可是不知道怎麽的盒子突然從許笑然手中脫落,串珍珠的錦線也斷了,珍珠撒了一地好巧不巧的謝恩回來的良妃踩着一顆,摔倒在了地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連琴瑟想接都沒能接住。
殿裏一時叫聲四起,許笑然暗叫不好,她這麽小心還是着了道了。良妃已經被宮女扶了起來,拿着帕子捂住摔到地上的右半邊臉,眼神不善的看向許笑然。皇太後和皇後都端坐着,一群人直直的看向許笑然。這宮裏新進宮的人受寵的就是胡貴妃和良妃了,賢妃此舉是不是太明顯了?
許笑然回過神來,跪到中央,面色不變的開口道:“請太後,皇後治臣妾失儀冒犯之罪。”與其讓人給捏造罪名,還不如自己給自己定一個。太後也太明目張膽了,這珍珠和錦盒可是她送的,當真以為自己是太後她就會害怕忍着不提出質疑?
“失儀冒犯之罪?賢妃,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瞎子不成?”良妃冷笑一記,淡淡的說了一句。今天她的臉要是沒什麽就算了,要是有個什麽,她一定會跟許笑然不死不休,不管她是不是被人設計。
良妃摔了個大跟頭是事實,許笑然沒傻得這個時候跟她争辨,只是跪着目光看向皇太後。看着許笑然清澈的眼光,皇太後心裏閃過了久違的不适,這個女人的目光太幹淨跟她最恨的賤人一模一樣。看向良妃說道:“良妃,今個這事哀家會給你的交代。”說完轉向許笑然:“賢妃,這珍珠和錦盒昨個我讓寶華拾掇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問題,整個慈安宮的宮女都可以做證。所以,你說的失察,也太過雲淡風輕了。”皇太後淡淡的幾句話,把許笑然的退路完全堵死了,在位的嫔妃看許笑然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許笑然無語,她小看了皇太後無恥的程度,皇後和德妃等人擺明了看戲并沒有出聲。許笑然臉色不變,回道:“太後明察,臣妾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陷害良妃。再者,就算這盒子掉落,為何穿珍珠的錦線這麽容易就斷了?”啧~看來她這次要倒黴了,有嘴說不清了。是什麽事讓皇太後費力來對付她?難道和拓拔睿謙對她的态度有關?
這個時候,坐着不動的淑妃突然出聲了:“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劍走偏鋒,這事要是成了,德妃姐姐和良妃妹妹的臉都撞上什麽毀了,你這麽一說不就跟你沒關系了。”一個姿容家世都不出衆的女人憑什麽得到皇上的厚愛,借着這次的事将她廢了才好。淑妃此話一出,不少嫔妃都附和。
“賢妃,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太後看向許笑然,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迫。
許笑然暗嘆,不愧是後宮争鬥中的勝利者,什麽情緒都拿捏得剛剛好。“太後,那錦盒臣妾不知為何會掉到地上?也不知道串珍珠的錦線為何這麽容易就斷了?至于淑妃姐姐所說的,臣妾未做,無話可說。”
“你倒是嘴硬,哀家……”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把斷了太後的話。
語音剛落,拓拔睿謙便走進了慈安宮的大殿,給皇太後請過安坐下,叫給他請安的人起來才道:“母後,你們這是怎麽回事?賢妃跪着為何?”嗯,看起來還挺淡定的,真不怕被太後治罪?還是料定他可以會出面。
“如此,何真是賢妃的不是了。良妃,可有什麽大礙,臉可傷得嚴重?”拓拔睿謙說完面帶擔憂的看向良妃,生怕她的臉毀了的樣子。
良妃捂着臉,看到皇上的神色,她肯定不敢說自己的臉有事,不然她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皇上了。放下心裏的不甘心,回道:“謝皇上關懷,臣妾臉并無礙,只是有些吓着了。”
“德良,把高麗進貢的肌雪膏拿來賞給良妃。”良妃這張臉還真是不能出一點事,不然到時候她跟許笑然就真的成死敵了。轉頭,看向德妃問道:“愛妃,你沒事吧!”能讓皇上稱愛妃的,唯德妃而已。拓拔睿謙此話一出,不少嫔妃都暗暗的扯了扯收裏的絲帕。
德妃非常淡定的起身福了福:“勞皇上挂心,臣妾無事,只是今個賢妃妹妹當衆把裝珍珠的盒子掉到地上,有些奇怪呢。如賢妃妹妹所說,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大庭廣衆之下故意把盒子摔到地上?而且看賢妃妹妹的性子也不似劍走偏鋒之人。”她不是良妃淑妃等人,賢妃跟她無怨無仇不會出手害她,再者聰明人一想便知幕後之人是沖着賢妃和良妃去的,她倆人要出了事得利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