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皇帝還是未召許笑然侍寝。這回,許笑然徹底成了後宮裏的笑柄,不少人私底下笑話她說是她封號不好,賢妃,閑妃啊~~
這些話傳到許笑然耳朵裏,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許多事和書中不同,但她相信拓拔睿謙讓她進宮必有其深意,而她也準備做一個乖乖的聽話的棋子。和死比起來,被別人笑話算什麽?再者,她不得寵的進些時間,她也仔細觀察了永寧宮的宮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輕怠。隐隐的,許笑然覺得有些不尋常,細想又想不出什麽來。
拓拔睿謙批完奏折從禦書房出來,揮退了身後的一大群人,只帶着吳德良和白塵羽到禦花園散步。吳德良覺得不妥,出聲道:“皇上,多帶幾個人吧!”雖是在宮裏,但皇上的安全大意不得,至少在皇上沒有皇子前他得保證皇上的安全。
“不必,朕相信塵羽的武功。”他少來禦花園,這會兒上禦花園也是臨時起意,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即使六月,禦花園也如春日一般百花盛開,一陣輕風吹來伴着花香整個人倒也舒暢了。不過馬上,拓拔睿謙就舒暢不起來了。一個轉角,傳來幾個女子的嬉笑聲。拓拔睿謙只是隐隐聽到幾人說:
“閑妃這回可真成一個笑話了,你沒看今個太後娘娘看到她嫌棄的眼神,真是丢人。這樣的人,居然能位居妃位,皇上怕是壓根已經忘記有她這個人了。”
“不過她臉皮也夠厚的,一直面不改色的坐着喝茶什麽的,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意思呢……”
“可不是,閑妃可不光是閑,也得閑得住才能妃啊!”
“管她的,咱們就等着皇上廢妃的聖旨就是了……”
“是啊!”
說完這些,三個女人捂着嘴笑,剛說的話也不怕別人聽見。這宮裏笑話許笑然已經成了一種風潮,如果宮裏的其他妃嫔看到,也只會湊上來笑話兩句,反正皇太後和皇後都默許了她們也不怕。
只是聽到這話的人是拓拔睿謙,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待三人從另一邊走遠,拓拔睿謙才問站在他身後的吳德良:“德良,現在這宮裏都這麽笑話賢妃嗎?”拓拔睿謙聲音極為平靜,像在說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連跟在他身邊很久的吳德良都聽不出一點喜怒。
“回皇上,是。”這宮裏的女人寂寞如雪,皇上弄了這麽大的動靜,不燥起來才怪。他前兩日想提醒皇上兩句的,可看人賢妃自己都老神在在的沒往皇上跟前湊,他也就沒提,沒想今天居然有人當着皇上的面笑話她。這皇上親點的妃子,也是她們能随便笑話的?
“朕有些日子沒進後宮,這些女人……”話也不說完,只是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冷笑。對于還在他考察期內的女人,他是不舍得給她服那種藥的。不想這麽一來,倒讓後宮的女人笑話她,許笑然有可能是他将來兒子的母親,豈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能笑話的。頓下腳步,轉向去永寧宮的方向:“走,去永寧宮。”說完,大步朝着永寧宮的方向而去。
身後的吳德良和白塵羽都愣了好一會兒才跟上拓拔睿謙的腳步。皇上這,是被那滴血給沖着了?皇上晚上不上不上嫔妃處是必然的,但白日也是很少進嫔妃宮裏。皇上這一去,這後宮誰還敢笑話賢妃?吳德良是不解,白塵羽是沉默,皇上對賢妃好像有些不同,是不是該提醒她一下?即使她背叛了答應他的事,但她進了宮,他也得護着她。
外面傳來“皇上駕到”的時候,許笑然真躺在貴妃椅上和不認識字的戰鬥。聽到外面喊這話還以為是那個宮人亂叫的呢,皇上很少來嫔妃宮裏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就算來後宮也不可能看她這個快被遺忘了的人吧?雖是這麽想,許笑然還是趕忙從貴妃倚上下來站直身子,皇上要真是抽風的來了這裏,這大不敬之罪她擔當不起。
當一身明黃印入許笑然眼簾的時候,還沒看清臉,吓得她忙彎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皇宮裏能穿明黃色的男人只有皇帝陛下吧。
拓拔睿謙遲疑了一下,道:“賢妃,平身。”
許笑然謝過恩站起,拓拔睿謙虛扶一把,怔了一下才道:“這些日子朕忙着,沒來看你,可怪朕。”他剛剛,居然想伸手扶她。
“皇上日裏萬機,臣妾明白。”明白個鬼,你丫有時間跟別的女人鬼混,看到我就好意思說沒時間。黃桑啊,你老人家能找個好點的借口不?不帶這樣敷衍人的啊。這話說完,冷場了,這黃桑氣場太強大了讓許笑然有些壓抑感。
拓拔睿謙坐下,問道:“進宮這些日子可還習慣?有什麽不便可以跟朕說,朕會盡力幫你解決。朕沒來過你宮你,這宮裏的宮人可還盡心?”
“勞皇上挂心,臣妾一切安好,宮裏的宮人也都盡心。”和拓拔睿謙對話許笑然只有一個感覺,怎麽像老師問學生課題一樣的呢?可是和一個陌生人說話這個人還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她确實不知道跟他說什麽才好。
就在許笑然覺得越來越尴尬的時候,琴瑟斷着茶上來了,規矩的将茶放好不見一絲怯意。
許笑然仔細注意着拓拔睿謙的一舉一動,拓拔睿謙沒動茶杯,只道:“這便是賢妃帶進來的婢女之一?”一個普通的官家丫鬟第一次見到他居然沒有一些膽怯,這個丫鬟怕是不簡單的,不愧是許夫人親自為許笑然培養的人。只是這等有心計之人,留在她身邊好是不好?眼光微微一動,他想知道許笑然會如何做答。
“回皇上,琴瑟是臣妾母親親自為臣妾挑的,人很是機靈膽子也大。”皇上怕是在她們這些妃嫔進宮之前就已知曉她們身邊帶的什麽人,這些沒有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反而不好。
兩人在永寧宮裏有一搭沒一答的對話,大多都是拓拔睿謙問許笑然答。
這會兒宮裏都炸開了鍋,誰能想到不常進嫔妃宮裏的皇上居然去了永寧宮。那賢妃,剛才還讓她們看笑話呢,這麽快就翻身了?
皇後得知這個消息呆了一下,冷冷笑了笑,利用賢妃對上德妃正好,她還能少廢好多手腳。
皇太後得知這個消息也呆了一下,看來她是小看這個賢妃了。
正在禦花園散步的連馨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呆,這皇上怎麽會突然到賢妃那裏了?這宮裏,皇上怕是只去過德妃的坤寧宮、皇後的未央宮和太後的慈安宮。一個是皇上必然得請安的地,一個是給皇後顏面,另一個是受寵,這皇上到許笑然宮裏所為何?連馨停下腳步,仔細思索。
“小姐,我們時不是得回去了,文嫔娘娘那……”
“閉嘴,你當我不知道嗎。”連馨眼裏微不可見的閃過陰狠,文嫔那賤人,她早晚讓她不得好死。
“回宮。”
永寧宮,琴瑟端上來的茶拓拔睿謙碰都沒碰,靜默了半刻拓拔睿謙站了起來:“朕還有奏折沒的批完,過些時候在來看你。”許笑然彎身行禮:“臣妾恭送皇上。”拓拔睿謙走了幾步,想起什麽回頭朝許笑然說道:“宮裏若妃位以下的妃嫔對你不敬,按宮規處置,不管是誰。”說完,大步離開了永寧宮。
許笑然回過神,皇帝陛下這是在為她出頭嗎?
“小姐,皇上對您很特別。”一向話很少的琴瑟淡淡的說道。
“是吧?!”琴瑟的話許笑然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現在不解,拓拔睿謙為何突然來此為這一招?她自認這張臉不是什麽天仙,而且也沒在花前月下遇到過尊貴的黃桑。所以,拓拔睿謙是要打她那便宜老爹的主意嗎?還是想将她扶起來對付太後或者皇後?
她記整個宮裏拓拔睿謙最恨的人,一是皇太後,因為皇太後害死了他的親生母親,另一個便是皇後,至于為什麽恨皇後,無良作者沒寫,只是字裏行間表露出來的。書中最後連馨鬥倒皇後的時候,拿出的證據拓拔睿謙查都沒查,便定了皇後的罪。據無良作者所寫,對于皇後所做之惡事皇帝早知于心,而且皇後還做了一件讓拓拔睿謙不能原諒的事,至于為什麽不能原諒?無良作者沒寫。
太極殿,拓拔睿謙聽了吳德良收集來的事,沉思了起來,這一次突然到永寧宮是不是有些不妥?風口浪尖許笑然能應付得來?且看着,如果連這個都應付不了,如何保護他兒子。從第一次見許笑然起,他就不覺得許笑然和她柔弱的外表相符,但不可否認,她是個有心的女人。後宮的女人太多為了權力和地位,但他希望她不是,至少她是他碰到第一個不會産生厭惡感的女人。
“皇上,批了好一會兒,您歇息一下吧。”吳德良端上溫度适宜的參湯,看着拓拔睿謙眼下淡淡的青影開口。
拓拔睿謙端起來喝了兩口,看着吳德良說道:“德良,以後賢妃宮裏你讓人注意些。對了,先前江南進貢的紗錦給德妃還有賢妃宮裏送去,皇後那裏也送些去。”他讨厭那女人,但只要她還是皇後還坐在那個位置上,該有的體面他還是得給。
吳德良呆了一下才回道:“奴才遵命,皇上快些用參湯,涼了就不好喝了。”紗錦有多麽珍貴吳德良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沒想到皇上會把它賞給賢妃。一個未承寵妃子,皇上為什麽要如此另待,他是不是得略略的跟皇太後提一下?
拓拔睿謙低頭喝茶的臉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