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3)
遇見的?然後隔了半月你倆就領證結婚了?就在那半個月裏你們舊情複燃了?”
我的老臉一紅,被老媽“”四個字。
“媽,我和他在離婚那天是第二次見面。”
其實算是第三次,關于酒醉驗毒還被關押了的事,不想跟老媽吐露。
“你這丫頭,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婚姻大事如此草率的。”老媽無語地對我呵斥。
草率嗎?我笑了笑。
老媽終于扯回了正題:“昨兒你回來那臉色我一看就知道鐵定有事,還絕對不是跟工作相關的,那就只能是關于小瑜了。早上拿辦酒的事試探你倆,還被你這丫頭給氣着了,我一氣之下出門就給小陳打了通電話,就是故意想讓他來攪渾這池水。哪知道……不提也罷。”
哪知道她出了小事故,回來還跟我鬧僵了,于是她的如意算盤不了了之了。
對自個老媽這點小心思既無奈又無語,把前女婿和現任女婿叫到一塊來做這種“碰觸式”交流,都懷疑她跟我鬧是不是故意借題發揮,把爛攤子丢給我來着。
後來我給做了面條,母女倆邊吃邊聊,說得最多的還是周瑜。
老媽的意思我大致明白,她不是對周瑜不滿意,但對他家裏很有意見了。我倆領證這麽久了,他家人都沒有一個主動上門的,哪怕在國外不也一張機票的事。
我拿周瑜給我的理由解釋了,老媽最後輕哼着丢下一句“盡管現在幫着他,有本事你倆以後不鬧”,就進房午休了。
被自己老媽怼,只能報以苦笑。
難得休假,不想一整天都窩家裏,拿了手機和鑰匙就出門了。
剛到樓下就聽見有人喊我,回轉身,卻見是陳歡。
陳歡的身邊,停着他那輛黑色奔馳車。不知是離開了又回來,還是,就沒走?
Advertisement
“小如,我們談談。”他走過來如是對我要求。
猶記得某人在離開前的叮囑,讓我離陳歡遠一點。想了下,淺聲道:“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我還得出去的。”
陳歡追問:“你去哪?”
見我不予回應,面露尴尬地說:“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我們就在‘有約’坐一會好嗎?”
心頭微動,“有約”是馬路邊的一家茶吧,我和陳歡在那裏認識。
走進“有約”,陳歡領我徑直走向了窗邊的老位置,分別落座。
他問我:還是卡布奇諾嗎?
我沉吟了下,說:不喝咖啡,替我點一壺玫瑰花茶吧。
詫異的眼神裏,我平靜若無。
一杯摩卡,一壺玫瑰花茶,被送上了桌。
輕抿一口,淡淡的玫瑰香味卷過舌,沒有咖啡的濃郁,也還行。
“小如。”陳歡打破沉寂,“你當真和……他結婚了嗎?”
“那還能有假?”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故意找他來騙我的。”
陳歡在說這話時垂着眸不敢來看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很緊,沒聽我回應他又道:“我知道現在跟你解釋晚了,但還是想告訴你我的心路歷程。那天晚上是大偉約我去參加單身派對,後來我喝了很多酒也壯了膽,怕跟你新婚夜不好,所以他們在給我介紹女人時沒有拒絕,沒想到後來會……”
“陳歡。”我打斷了他,不是聽不下去,而是,“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他錯愕了下,“我不是要推卸責任,确實這事上我有錯。”忽然橫過桌面來拉我的手,急聲表述:“小如,你知道的,我從第一眼在這裏看見你起就喜歡上你了,跟你從談戀愛到領證結婚雖然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但是我已經喜歡你到不行。會發生那件事,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我知道那個姓周的男人一定是你找來故意氣我的對不對,否則媽不會還喊我過來了。”
我的目光落向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掌,手指不短但不如某人骨節分明的手好看,換成是某人,這時候一定是蠻橫地抓了我的手不讓我掙脫,而不是,稍稍用力,就抽手出來了。
48.制服與被制服
把手垂落于下後才擡起眼,看向對面神色忐忑的陳歡。
不止心态很平和,出口的語聲也很平靜:“苦衷?婚前去嫖,跟舊情人搭在一起,這就是你的苦衷?陳歡,我主動提出離婚,就是覺得夫妻一場,沒必要在散時來撕逼。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既然已經時過境遷,就不必再起這個頭做多餘的解釋了。”
本着點到即止的念,然而陳歡卻不這麽認為,可能是我哪句話戳中了他痛處,使得他惱羞成怒口無遮攔:“賈如,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與我做,說什麽要等到婚禮之後,我能去找別的女人嗎?不就是怕臨到頭了沒經驗還要被你笑話。”
我也不是面揉的,克制脾氣是覺得跟前夫撕逼太難看,但該不容忍時便也不再克制。
冷笑出聲後語帶諷刺了問:“沒經驗就爬舊情人床上取經了?爬完舊愛的床覺得不夠爽,再玩點新鮮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取經?陳歡,離婚時我給你留一分面子是念在夫妻一場,而今你卻還要來糾纏,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故意頓了頓,看陳歡五彩斑斓的臉色不斷變化後才又道:“哦對了,我賈如沒了你陳歡有的是人想娶我,真的沒必要找個假冒的來氣你,你也是太擡舉自己了。還有我老公周瑜,是我打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人兒,不是你有資格比的。”
話說得是難聽了點,但,我也是,用心良苦。
陳歡顯然氣得不清,整個人都在抖,顫顫栗栗地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子罵:“原來你早就出軌了給我綠帽子戴,你個賤……”
“賤”字剛出來,就見眼前黑影一閃,一拳頭揮在了陳歡的臉上,把他打得往後仰倒在座位裏。我定睛而看,竟見周瑜一臉陰沉地盯着陳歡,面露狠意。
不用說,剛那一拳來自他。
開口時周瑜的語氣口吻都很淡,卻讓我狠狠打了一記冷顫。
他說:“最好把你那張嘴給老子閉緊了,敢讓我聽見侮辱我老婆的一個字,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還有,你敢再騷擾我老婆試試,絕對讓你悔不當初。”
我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穿上了制服成為一名公職人員,骨子裏那股痞子似的狠戾一直都還在,只是被他隐藏與克制住了。但凡有人侵入到他的領域,那便是激發獸性,生人勿近了。
陳歡捂住被打疼了的臉,眼神驚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瑜不屑地重嗤了聲,轉身過來就拽了我往外走。
面對身前這個野獸派男人,即使因動作野蠻而抓疼了我,也只是蹙了蹙眉沒作聲。
心裏想才三點左右,他怎麽下班了?
被拽走了一路,來到他車前時突然被重甩開胳膊,他返身過來怒目而瞪着我:“走之前怎麽跟你說的,是不是叫你離那小子遠點?”
“他自己等在樓下的。”我解釋。
只見他額頭的青筋跳躍了兩下,眼神更沉鹜了,語聲寒涼:“他等着你就得跟他走?”
我也動了氣,“周公瑾,你能不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你前夫偷偷見面了,今天還是我來剛好撞上了,要是我不來,還指不準會有什麽事瞞着我呢。”
心火上蹿,直接擡腳踹了過去,踢在他小腿上疼得他龇牙。
轉身要走,又被他給拽住了,還聽見他怒質:“怎麽還踢人的?”
我頭也不回地怼回去:“跟你學的。”
“賈小如!”他咬牙切齒,竟從後一把攬住我腰把我給提抱而起,打開車門将我扔進了後座,随之他欲上來壓制住我。
拳打腳踢不至于,女人動手多半是撕扯抓頭發。周瑜的頭發說長不長,抓住了很容易脫手,指甲劃過他的臉帶出一道血痕。于是他更怒了,整個身體壓上來,嘴裏惡狠狠地說:“反了你了,還敢跟我動手,今天我要是制不服你就不姓周!”
周瑜沒制服我,我也沒制服得了他,因為在這制服與被制服的過程中——
保安來了。
保安聽完我們的身份關系,悻悻地丢下一句:要鬧回家去鬧。
聽着身後腳步亦趨,我很煩躁。
等肩膀被拍時我再也忍不住轉身低吼:“周公瑾,你能不能消停一點?”
可看清身後的人時不由尴尬——“魏叔叔,怎麽是你?”
49.敢不敢
周瑜站在離我幾米之遠外,上揚着眉毛一臉看好戲的姿态。眼前被我吼的人是老媽那居委會的幹部,叫魏文軍,老媽就是被他提拔成主任的。
魏文軍被我吼了後只是愣了下就笑問:“怎麽?小兩口在吵架啊?”
周瑜走上來攬住我肩,斂去了臉上的壞笑,一本正經地打招呼:“你好,魏叔。”
魏文軍點了點頭示意後就轉眸向我,“聽你媽打電話說被車撞到腳扭了?嚴不嚴重?”
“老媽說沒事。”
“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嚴重還是得上醫院做個檢查。”
目送着魏文軍往樓內走的身影,我若有所思。
肩上緊了緊,周瑜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語氣:“咱還上樓打架麽?”
我飄了眼他臉上的紅痕,“想我再給你錦上添花就繼續打呗。”決定以後指甲就得留長了,專門用來對付他。
他抹了下臉,低眸來看我的手,咬牙道:“賈小如,別以為你剛才占了上風,那是我本着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你要是再耀武揚威,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給磨平了?”
“就你還君子動口不動手?剛是誰揍了人家一拳?”
話出來見周瑜臉色一沉,就知道又說錯話了。只見他眼睛慢慢眯起,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上揚了語調質問:“合着你跟我鬧這麽一出,是心疼你那前夫被我揍了一拳,想替他出頭?”
我心疼個P!
陳歡都指着鼻子要罵我是賤人了,我還替他出頭?除非腦子被驢騎了。
可就是看不慣周瑜現在這副嚣張樣,揚了揚下巴故意挑釁地跟他瞪視。
他被氣得不輕:“好好好,賈小如有你的啊,還想一腳踏兩船是不,我跟你說,門都沒有!回頭我就把那小子整得連家門都不認識。”
聞言我眉宇一蹙,“你想做什麽?”
“你管我作什麽,總之從今天起,有我周瑜就沒他陳歡!”
我默了下來,周瑜的眼底帶着狠意,他不是在說笑。
原本以為事情到剛才已經結束,陳歡再不好也挨了他一拳頭,而且我本不欲再與之有任何交集。哪裏想到周瑜會因為我一句話又再動怒,而且……忽而心頭一轉,意識到并不是,是這個念頭原本就在他心裏了,只是被我激得提前說了出來。
50.上周瑜家
沒了争鬧的心情,盯着他嚴肅開口:“周公瑾你是公職人員,不可濫用私權做違法之事。”
明知話不中聽會令他起反彈情緒,我還是必須要提醒。
事實上他确實起情緒了,眼底的狠意轉成勃然大怒,扣在我肩上的掌倏然用力,“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一個爛人?周潇的事你說我假公濟私,現在事關你前夫陳歡,你又說我濫用私權!”
“我只是……”
“你只是從來都不相信我!”他怒吼着打斷我。
我跟他對剛:“你簡直不可理喻。”
“理?”周瑜嘲諷地看着我問:“你對我講過理嗎?當年分手,校園霸淩案,周潇的車禍案,再到你前夫陳歡,賈小如你扪心自問,你有對我講過理嗎?啊?”
咳咳——
兩聲幹咳打斷了我們的争吵,同時扭轉頭,見魏文軍與老媽不知何時站在公寓樓下,正看着我們。老媽看過來的眼神不用說,定然是不贊同的,有意打斷我們的魏文軍倒是微笑着調侃:“年輕人火氣都很盛嘛,趕緊回屋去消消火。小如,我送你媽去醫院做個檢查。”
老媽嗔怪:“都說了不礙事,還非要去醫院。”
“扭傷也是傷,你這腳都腫成這樣了還逞強?社區工作上的事還有很多等着你呢。”
老媽讪讪地沒再反對。
“媽,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我提出來一是出于對老媽的關心,二是想避開身邊那頭蠻牛,再跟他待一塊能被氣得七竅生煙。
可老媽卻是一瞪眼:“誰要你跟啊?回家去把你倆那屁颠事給理順了先,別杵在我面前添堵。這四周都是鄰居,你倆在這大吵大鬧的也不嫌害臊。”
“……”
無語凝咽,居然還被自個老媽給嫌棄了。
老媽坐魏文軍的車走了,留我跟周瑜兩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最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要往樓裏走,卻被他喊住:“诶,咱媽的意思是叫我們去樓上還是回你公寓啊?”
我驀的收腳,一琢磨老媽那意思,似乎是後者。
還在遲疑,聽見周瑜又道:“決定不了?那不如去我那,保證咱倆就算是吵得天翻地覆都沒人來管。就問你——敢不敢?”
明知是激将法,我還是迎頭而上了:“誰怕誰?”
坐的是周瑜的車,行駛過程中誰也沒說話。其實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各種分析都不應該受他激将的,但直到車停下來我都沒有提出反悔。
斂轉眸光看窗外,陌生而熟悉的街景快速與腦中場景比對,發現好像對不上。這裏似乎不是周瑜原來那個家的區域,熟悉是因為前面路口我每天上班都會經過,此處離法院不遠。
“在看什麽?”
周瑜的詢問拉回我注意,回眸見他右手擱在方向盤上,左手很随意地伸出車窗外,手指輕敲着車門。我問:“到了嗎?”
“不然呢?”
那怎麽不下車?剛年轉過就聽見他故意挑釁地問:“賈小如,你不會慫了吧?”
我抿起唇角,平靜而回:“用不着對我再用激将法,既然都坐了你車過來了,就沒打算反悔。當然,你要是改變主意了不想帶我上去,那就另當別論。”
喀的一聲,他那邊門被推開了,站在車外看着我,“下來吧。”
默聲跟着他走進一座大廈,心中難掩訝異,這裏應該是精品酒店公寓吧,他怎麽會住在酒店裏?進了電梯見他按了最高樓層,上升過程中他打破靜默:“為什麽肯跟我回來了?”
“你不是說就算吵得天翻地覆都沒人來管嗎?”
他嗤笑出聲,轉眸過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如果是這理由,那我可以向你保證,等會你即使喊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
不是我多心,覺得他那後一句話,語帶深意。
抵達樓層電梯門打開時我微微一愣,居然這個樓層是被隔起來的,然後這個隔間裏就只有一扇銀黑色的門,無疑就是周瑜家了。
難怪他要說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怕是隔音做得特別好。
門是指紋鎖,他先用拇指按過指紋後又按了幾個鍵,側轉過身對我道:“把你指紋錄了,以後你可以自己進門。”
我瞥了眼那錄取指紋的孔,伸出右手拇指按上去時不禁問了句:“沒密碼的嗎?”
“1127。”
自問表情控制很好,卻也掩不住動容。
錄好指紋,他又再操作了一次輸入密碼,門應聲而開。
1127,我的生日。
門內的天地更是出乎我意料,開闊的視界裏不見有任何一堵牆,客廳、廚房、卧室都是以玻璃間隔,玻璃上貼了雅致的圖案,似隐又透,大致能盡觀整個布局。地板是純木的,整個空間沒有用到任何一塊瓷磚,都是以原木和玻璃作基礎。
乍看覺得簡單,可又見其中的精致。
總之,我沒見過這樣的房屋裝潢。
目測面積至少得要有三百平方,因為每一塊區域都很寬敞,且卧室至少有三間。
我問的第一句話是:“你一個人住這麽大房子?”
沒聽見他回應,轉過身見他依在吧臺前,眸光清淺難辨,出口的話卻有些沖:“你又想表達什麽?”我暫時不想和他交戰,選擇避過這個問題往內走。
50.上周瑜家
客廳裏流線式的沙發與電視背景有着鮮明的色彩映襯,不過我的目光落在了白瓷茶幾上的透明玻璃花瓶和插在裏面的一束百合鮮花上。
什麽時候,周公瑾變成了一個有情調的人?
包括我所略看到的一些細節,嘴角不由抿起淺諷的弧度。
“花是周潇之前過來住時網上訂的,一個月四束,每周定期送來。”
我回轉身,撞上了然又嘲諷的眼,聽見他問:“怎麽樣?還有抓到什麽蛛絲馬跡嗎?”話落他自己環視了一圈,嘴角噙了抹笑向我走來,“都說女人的嗅覺最靈敏,打從你一進門起目光就像警犬似的四處飄,賈小如,你那點小心思真的是想瞞也瞞不住。”
無論是誰被形容成警犬都不樂意,我臉色不好地回:“你未免想太多了,不過是看你這裏裝潢風格別致,多瞧了幾眼罷了。”
“口是心非是你從小到大一直有的壞毛病。”
我咬牙,“過于自信也是你從小到大一直沒改的毛病。”
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不覺得自信是什麽壞事。”忽而眸光一深,話鋒轉過:“可能我這輩子所有的不自信,都在當初用在了你身上。”
對這種一語雙關的話,我不想接茬。
轉身想走開時腰間一緊,被他給直接扯進了懷中,強烈的男性氣息蔓延而下,他的唇抵着我的耳朵問:“還要跟我吵嗎?”
這情勢之下會發生什麽,我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
但不想讓他如願,挑起眉問:“之前吵到哪了?講你不可理喻?”
果然,那張俊臉瞬間拉了下來,眸光裏多了火焰,“賈小如,你存心要跟我吵是吧?”
“本來上你家不就是為了場地更方便嗎?你也說了,在這裏就算鬧翻天也沒人來管。”
他被氣得不清:“好,要繼續吵是吧,那就先來說說當年你跟我分手這事。”
我搖了搖頭,“主題不是這,引起我們争吵的原因是——我不贊同你利用職權之便洩私憤,現今是網絡時代,但凡被有心人利用炒起輿論,恐怕于你所在職位會有不小的影響。”
這還是說得輕的,公職人員徇私枉法的後果,相信周瑜比我更清楚。
所以這個問題不容含糊,之前車禍案是,之後關于陳歡的問題也是。
溝通,可以是平和的讨論,也可以是激烈的争吵,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一再被打斷,确實需要一個合适的場合,這是我百般分析此行的表面原因。
看見周瑜雙眸內逐漸醞釀起濃怒,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又是一場激戰,但就在下一瞬那眸中的怒焰倏然消失了。
聽見他冷聲反問:“誰說我要利用自己職權去對付陳歡了?”
我心頭一頓,狐疑地看着他。
他輕哼了聲,轉身走往廚房方向,視線穿透過玻璃,看見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喝了一口,走回來時神态已經變得很松散。往沙發背上随意而靠,拿啤酒罐的手輕敲了兩下那鋁殼,然後才道:“要搞他有的是辦法,小寶就是電腦方面的行家,而且……”
明知他是故意頓停,還是随問了句:“而且什麽?”
“老二不是要回來了嘛,不給他找點事做豈不要來禍害我們。”
我微微一噎,周家老二,周亮。
周瑜對他那二哥的形容再正确不過,那就是一禍害。
但是——“你二哥不是學的設計嗎?”
周瑜聳肩又攤手,“可不是,喏,這屋子不就是他的傑作。但是你不也發現了,除了這些別出心裁外,還多了不少妖嬈的元素。拿他的原話是說——男性的剛硬必須得有女人的線條來匹配才叫完美,但我知他本意是故意禍害我來着。”
他說這室內設計是周亮的作品,我會有點相信,因為記憶中的周亮……一言難盡。
“你是不是在想一個做設計的就算回來了,能拿陳歡奈何?”
我看周瑜的神色裏多了一股自傲,他們老周家一向是自家人吐槽、埋汰,但護犢子。周亮即便是禍害,也是禍害的別人。
“周亮難道對網絡與電腦也有研究?”
“不是研究,他有一整支團隊在搞IT行業,當然這只算是他副業。”
“……”
微蹙起眉頭,本想說何必一定要如此針對陳歡,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以這男人的脾氣,你越多勸他就認定你越在乎,然後只會變本加厲地折騰。
我幾乎能預見不久的将來,陳歡可能會過得很不如意。
但那是後事了,只知道眼下我并不如意。就好比覺得事情談完了兩人一時沉默挺別扭的,便走吧,可那扇門卻無從打開,因為沒有門把。
外面是指紋密碼鎖,裏面也不見有什麽特殊裝置,門與牆竟是融合為一體的。
周瑜漫不經心的語聲突然在我身後:“你在瞧什麽呢?”
我下意識地回轉頭,沒防他離得如此近,直接唇劃過了他的臉頰,兩人的視線在近距離裏交彙,空間靜默。
正要抽身而退,但晚了,周瑜将我一個環轉抵在了牆上,瞥了眼旁邊的門,似笑非笑地問:“想走了?”我把下巴揚了下,“不走你這裏還留飯?”
他失笑:“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改了吃貨的本性?”
我說:“民以食為天。”
“還能餓了你不成?”他揚起眉。
我轉頭看了眼他那一塵不染,地板都發着光的廚房,深表懷疑有沒沾過煙火氣。
心思被他看穿,“廚房沒食材,叫外賣呗。不過——”他附耳過來,語聲暧昧,“是不是先幹點別的事呢?”
“我覺得不合适。”
他嗤笑:“怎麽不合适了?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幹一點夫妻間的私密事再合适不過了。”說着身體又逼近了些,直接是緊貼在我身上,讓我清晰感覺到他某處的變化。
不經大腦地脫口而道:“例假來了。”
明顯感覺他身體一頓,以為終于避過此劫,卻聽見他說:“賈小如,你20號來的例假,現在才月初,你在唬誰呢?”
是嗎,怎麽他把日子記得比我還清楚?
周瑜直接唇印了下來,堵住了我再找爛借口的念。
他知我如我知他,當他故意激将我上他家來時就預測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男女之間,如果不是真的撕破了臉沒了感情,那最後肯定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而我對之前誤會他車禍案中假公濟私一事,心裏也感後悔,屢屢想與他和解都不歡而散。是故在明知他激将,仍然應承了來這裏。
老實說,跟他吵架,心累。
當極致時,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純粹快樂。尤其情到烈處,只想對方更緊密,恨不得融進彼此的身體裏,恍惚間産生幻覺——身周的東西在扭曲、縮小,而身體每一寸乃至神經、毛孔都在無限放大,所以那極致的感覺也越加令人瘋狂。
有幾秒鐘的時間裏,我失去了意識,只聽見耳邊嘶啞的低吼。
周瑜喘息聲在耳畔,汗濕了的額頭埋在我脖頸裏,粘膩,但不讨厭。受他重力壓迫,兩人身體間沒絲毫縫隙,能感應到他心跳劇烈的程度,與我旗鼓相當。
平息下來周瑜在我耳邊低笑了起來,我瞥他一眼,瞧他像只解饞了的獅子,眉眼裏都是春風寫意,嘴角上揚着勾人的弧度。
“發什麽神經?”
他從我身上翻身下來,抽離時猛然有種空虛感,不過暖熱的身體依舊緊貼在側。對着我耳朵邊吹氣邊說:“賈小如你知道嗎?打從再遇你起,我就想着跟你在這張床上翻滾的滋味。”
能把無恥說得如此想當然的,怕也就他周公瑾了。
關鍵是我還順着他的話問:“是跟你領證後?”
“不是。”他否定了我,“第一次給你錄筆錄的時候。”
“……禽獸!”
“禽獸怎麽了?我肖想自己老婆還不行啊?”
我懶洋洋地提醒他:“那時候我還不是你老婆。”陳歡就不提了,免得又刺激到他。
他不快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使我痛的輕哼出聲才罷休,然後語氣篤定而帶着一股蠻橫:“遲早都會是的,我當初就對自己發過誓——你要麽不讓我再撞見,否則我一定把你重新搞到手,在所不惜。”
對他這種自大的口吻,我又想惹他了:“哪怕當第三者?”
“賈小如!”他咬牙切齒。
忍住嘴角不上揚,假裝一本正經地說:“作為一名法職人員,婚外情或包養情夫都于我名聲有損,我是不可能從了你的。”
“見鬼的情夫!你還打算包養男人?賈小如你想都別想!”
周瑜再次惱羞成怒,且一口咬在我敏感的脖頸處,雖然沒下重力,可那微癢又疼的感覺,立即帶起一陣酥麻……
51.周瑜的“假公濟私”
身體剛剛經歷過一番,還很敏感。
幸而某人處于沉怒中并沒察覺到,他咬了一口後擡起眸來,黑沉的眼珠裏星光閃翼,“看見你出現在派出所的第一眼,震驚多過喜悅,尤其是得知那個男人是你丈夫時,我恨得想抽了那男人的筋骨,更想把你直接給綁回來壓在這張床上,做到你再也沒力氣逃走為止。”
我怔住,沒想到他會突然剖析再見我時的心情。
他說:當看見我像只高傲的孔雀昂着頭走時,就知道我這段婚姻快要劃上句號了。清高如我,怎可能容忍自己老公去女票女昌?
不過,接下來他說的才讓我吃驚。
去蘇荷酒吧掃毒是他知道我在那才去的,娛樂場所沒有純清水的,多少都有貓膩,打着這樣一個名義殺進酒吧,目标只不過是我。
把我再次帶進局子裏,他當真“假公濟私”地單獨審訊我。可沒料我的驗毒報告會弄錯,以致于當時他也誤認為我碰那東西了,表面平靜心中卻極其震怒,以為我為了那樣一個男人糟踐自己。結果最後搞了個烏龍,還把我給送進了拘留所裏。
他說到此處就停下來了,不過我卻忍不住問了:“那麽離婚呢?”
“那是個巧合,我沒想到會在民政局見到你。”
“真不是你事先預謀?”
“我上哪去預謀?你給我說那天要和人離婚了嗎?”
理是這般,但聽了他這一路的心路歷程,總覺得未免巧了些。
在床上又膩歪了一陣,眼看周瑜眸色又逐漸變深,透着股壞念時我把他踢下了床。
撂給他一句話——不喂飽我什麽都別想幹。
他從地上一骨碌地爬起身,笑嘻嘻地問我:剛才我那麽賣力還還沒喂飽你嗎?
我沖他低吼:滾!
周瑜被我吼出卧室去叫外賣了,我進了他浴室洗澡,很快沖洗完了出來發現浴室就毛巾,他的浴衣不在。只得擦幹身子裹了毛巾出去,掠看四周,很快鎖定了床邊的衣櫃,向那邊走時心中冒出來一個念——假如那衣櫃裏有女人的衣物,我該作何反應?
都是成年人了,我之前都有陳歡,他在我之前有別的女人也屬正常。
拉開衣櫃,目光環掃而過,一門清的男裝,從襯衫到外套,到線衫,都有規律地排列着。
有那麽一瞬裏心情是愉悅的,不管如何,誰也不想在自己的法定丈夫的家中發現別的女人的痕跡,可見周瑜在這方面還屬細心。
但當我拉開底下抽屜時不禁側目,一抽屜的女性內衣……
如果不是他有收藏的怪癖,那就是他掩藏的不徹底。
身後氣息襲近,腰被從後環抱住,周瑜在耳後輕詢:“在找什麽呢?”明顯他也看見了抽屜內的性感蕾絲內衣褲,頓了頓解釋:“是周潇落在這的。”
我笑了,如果他坦然一點說是前女友留下的,或許我也不會多言,但把這鍋又讓周潇背,我便覺得諷刺了:“周潇還睡的是你屋呢?”
身子被他扳轉回來,“我不是搬去你那裏了嗎?這邊就空在這,告訴她密碼了便任由她住了,誰知道她住哪間房啊。”鎖視着我的目光沉了沉,“你是不是又不信我了?行,現在就給你打電話問。”
他怒氣沉沉轉身要往外走,卻又返回來拉我,“別等下又說我跟她串通,你看着我打電話。”目光又在我身上掃了下,伸手進衣櫃裏拿出一件他的灰色襯衫,“你先換上。”
穿他襯衫倒沒什麽,關鍵是,他就站在原地眸光不善地看着。
我也沒忸怩,床都滾過了,身上哪裏沒被他見過?直接背轉過身拉了毛巾,快速套上了他的襯衫。由于身高的差距,襯衫穿在我身上剛好能遮到腿,房子裏開了中央恒溫空調也不覺得冷。見我換完了,他倒是也不惱了,掀起眉啧啧了兩聲說:“又沒什麽料還遮什麽遮?”
我故意從他腳上踩過,但穿着拖鞋報複效果不佳。
去到客廳,周瑜拿起手機開始撥號,還故意按了免提鍵。鈴聲響了四五聲才聽見周潇的聲音飄出:“小瑜?是不是秦越的事有轉機了?”
周瑜的目光飄過來,我立即領悟——秦越就是那車禍案的肇事司機,周潇的男友。
“先不跟你說這事,你落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