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朗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是下意識的一手止住司辰的手,一手往上拉着自己的褲子。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緩緩的清醒過來。
“卧槽,你在幹什麽?”
蹭一下坐起身來,顧朗推開司辰,擡頭正好觸到司辰的目光,瞬間一驚,這種眼神……冷冰冰的簡直像是在看着什麽物件。
顧朗頓時汗毛直立,原來這就是所謂看替身的眼神!老子寫那麽多年小說,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轉頭一看,二哈竟然就在那裏直勾勾的看着司辰對他為所欲為!氣的顧朗一枕頭砸了過去,不愧是個白眼狼,竟然狼狽為奸!
“……”
司辰純粹是被顧朗驚到了,完全沒有轉換回面對顧朗的狀态。
他熬得那碗解酒湯到底是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即使自己的法術對顧朗沒有影響他也并不當心顧朗會醒來。
但今日顧朗醉酒迷迷糊糊的狀态到底使他大意了,忘了顧朗的那種體質,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顧朗沉着臉穿衣服,雖然才睡了四五個小時,但酒勁兒到底過去了,僅僅頭有點暈,他沒有看身後沉默的司辰,心裏簡直怒浪滔天。
什麽楚炎司辰二選一?都他媽是變态,老子一個都不選!
看着顧朗氣沖沖的離去,門被摔的震天響,司辰和二哈面面相觑。
“……”
這下玩脫了,該怎麽解釋?
顧朗下樓,被冷風一吹頭腦更清醒了一些,他真的沒有想到司辰能趁他醉酒做出這些事來,這些天他一直像一只大型犬一般,特別乖巧,雖然或多或少的介入了他的生活,但從來不令顧朗感到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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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最近的投喂生活,壓根就讓顧朗忘記了司辰那個讓他尴尬的身份,僅僅覺得這只是個他哥找來的一個廚藝超棒,有些呆萌沉默的保姆而已。
都他娘的是糖衣炮彈!
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的一個石塊,顧朗心中充斥着一種濃重的失望。他在夜幕中的小區裏轉了兩圈,看着四棟十二層自己屋內亮着的燈,突然感覺有點委屈。
那可是我家,我他媽走什麽,早知道應該把那兩只都給趕出來才對!
他到車庫取了車,結果還沒開出來就想到自己是喝了酒的,又默默的把車開了回去,伏在方向盤上歇了會兒,一時也想不起來要去哪兒。
難道要大半夜的跑回家,告訴自己爹娘和哥哥,自己差點被他們找的保镖給辦了?
将頭抵在方向盤上輕輕砸了兩下,腦袋還在隐隐作痛,顧朗抹了把臉,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前面突然照來兩道刺眼的燈光,顧朗眯眼一看,卻發現是輛熟悉的車子。
那輛車拐到他身前停下,車窗緩緩撤下,方潤奇一臉驚奇的從副駕駛座那邊探出頭來:“你這是夢游了?怎麽大半夜呆在這?”
“你怎麽來這兒?” 顧朗眯了眯眼湊近了看他。
“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喝醉了躺家裏從床上掉下來摔死嗎?” 方潤奇翻了個白眼。
顧朗沒說話,打開車門坐到後座上,閉眼就要睡。
“哎你這是幹嘛?” 讓顧朗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方潤奇轉過頭來看着他,“怎麽不回家?”
“不回!”
挑了挑眉,看他實在心情不好,方潤奇試探着問:“要不去我那住一晚?”
他在這小區裏也有房子,不然大半夜的他也進不來。
“不在這住。” 揉着鼻梁回了他一句,顧朗聲音蔫蔫的。
“……”
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麽?方潤奇倒也沒追問,示意司機帶着他們回酒吧。
跟顧朗在一起混了那麽多年了,顧朗這貨他清楚的很,不說明顯就是不想他摻和。
路過顧朗那棟樓的時候,方潤奇擡頭看了一眼,燈還亮着,隐隐約約似乎能看到人影,他回頭瞥了一眼在後座睡着的顧朗,難道還真是被人甩了?
司辰站在窗前,面無表情的盯着方潤奇的車緩緩離開,擡手關了顧朗房裏的燈,整個人消失,隐在黑夜裏,緊跟上了那輛車。
到了酒吧,都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只剩下淅淅零零幾個人。方潤奇領着顧朗往樓上走,他這人也不常回家,經常帶在酒吧裏,所以樓上除了包間以外也有他住的房間,在最頂層,還算安靜。
顧朗打着哈欠跟在他後面進了屋,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把鞋蹬掉了。
“你怎麽這會兒才從醫院回來?林翔那事兒怎麽樣了?”
“別提了!” 方潤奇一臉晦氣,“我們都沒想到林家人竟然在醫院等着接人。”
他感覺有點不對勁兒,林家這消息也太靈通了把,要說是有預謀的,方潤奇可不認為林家除了林翔那個智商不在線的還有人能想起這種大庭廣衆帶着槍殺人的蠢招。
這次面對顧家,受挫已久的林家竟然在這種理虧的情況還能硬氣起來,強硬的将人接走,這怎麽想怎麽不正常。
關鍵……
方潤奇皺了皺眉,點了顆煙,道:“你哥怎麽沒來?他以往不是看你看的死緊嗎?”
要是顧旭來了,林家不可能把人接走。
等了半天沒人應聲,方潤奇轉頭一看,顧朗已經趴在床上睡着了。
頓時哭笑不得,他伸手給人把被子拉上,帶上門出了房間。
早上。
司辰拎着個保溫壺,出現在顧朗門外,他側頭聽了聽,雖然隔着道門但極佳的聽力讓他毫無阻攔的聽到顧朗清晰的呼吸聲。
他伸手摸向門把,卻又遲疑了一瞬,僵着臉站在門外。
雖然門在裏面鎖上,但是只要他想進,這道鎖便形同虛設。
但是……該…怎麽解釋?
昨天做壞事剛讓人逮到,今天一大早就破門而入,不用想司辰就知道顧朗會是什麽樣的臉色。
面上隐晦的閃過一絲為難,聽到屋內呼吸頻率亂了一陣,司辰瞬間收回手,整理好表情,司·影帝·辰一秒上線。
屋內,顧朗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扒了扒頭發,昨天半夜裏他沒脫衣服就睡着了,睡得實在不怎麽舒服。
他揉了揉壓得有點酸的臉,方潤奇那小子連姿勢都沒給他擺正。
窗外刺眼的陽光毫無阻攔的照在顧朗臉上,他眯了眯眼一看,估計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連個窗簾都不給拉,顧朗再次在心中給了方潤奇一個差評。
他打了個電話讓人去買一副洗漱用品,肚子卻咕嚕叫了一聲。
坐在床上愣了半晌,這幾天被某人養的太好,現在簡直一點餓都不能受……
偶爾……不刷牙……吃個東西……也沒啥吧?
心裏自我安慰一下,顧朗準備到樓下找點東西填填肚子。
一開門,就看到司辰拎着個保溫桶孤零零的站在門外,看到他一臉的欲言又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裏面滿是無辜。
呵呵,簡直就像昨晚幹了壞事的不是他而是老子自己一樣!
顧朗木着臉,”啪”的一聲把門關上,完全沒有心軟!
“喂?是保安嗎?我門外有人挑事兒,給我叉出去。” 他往床上一靠,給樓下保安打了個電話。
結果不一會兒,就接到了回複。
“什麽?沒有人?” 顧朗疑惑,趿拉着鞋趴到貓眼上一看,司辰那張在貓眼裏顯得略微扭曲的臉撞入眼簾。似乎察覺到顧朗再看他,還低下頭盯着貓眼看了一眼。
直起身子,顧朗氣沖沖的回電話:“你們眼瞎怎麽着?這麽個大活人杵在這兒看不見啊?”
樓下保安也疑惑了,又找了幾個人上來在顧朗門口轉了一圈。
顧朗聽到門外有聲音,趴門上往外望。
司辰整個身子将他的視線擋了大半,他只能在角落裏看到幾個保安跟無頭蒼蠅一樣在自己門前茫然的尋找了半天,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是看不到直愣愣站在那裏的司辰。
司辰站在那裏,一臉平靜,半個眼神都沒甩給身邊的保安,只是專注的盯着門上的貓眼。
“……” 顧朗深吸口氣,心裏罵娘,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這特麽簡直太犯規了好不好!
“算了,你們幾個先回去吧。”
這邊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門外幾個保安利落的轉身離去,其中一個年輕點的還奇怪的看了顧朗的房門一眼,活像看着一個被害妄想症患者。
顧朗轉身回到床邊,氣的提起枕頭朝着門砸了過去。他茫然的坐在床上呆了半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門外,司辰聽着顧朗枕頭砸門的一生悶響,眼神震動了一瞬,他斂了斂眸子,微微嘆了口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保溫桶。
娘的!老子為什麽要怕他?
“啪叽”朝自己臉上糊了一巴掌,顧朗腦子清醒了一點,這人有什麽好怕的!幹壞事兒也只敢趁自己喝醉睡着了偷偷摸摸的幹,這會兒自己怕他幹嘛?
鼓起勇氣,顧朗雄赳赳氣昂昂的打開門,張嘴就要怼,結果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
“……”
所以剛才我為什麽要做那麽久的心理建設?
低頭一看,瞥到了地上天藍色的保溫桶,顧朗肚子瞬間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
挑了挑眉,顧朗冷漠臉轉身就走。
“……” 一旁隐身的司辰一怔,看着顧朗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一絲淡淡的失落劃過心頭。
這是他做的最認真的一次早餐,甚至比第一次做給顧朗的那頓還要認真。
僅失态了一瞬間就恢複了冷漠,司辰走上前,彎腰去撿起保溫桶,餘光卻瞟見本應該進了電梯的顧朗又一臉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
顧朗走到門前停下,蹲下瞪大了一雙桃花眼盯着那個保溫桶看了好一會兒。
“明明是他對不起我,他做的東西我為什麽不敢吃?” 嘟囔了一句,顧朗抱着保溫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