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延慶宮同胞約定
“美人想多了,妹妹容人的心胸還是有的,她做事向來是光明正大,不會行些鬼魅伎倆。”
蘇娘娘心暗恨,“大王……大王,可是我害怕公主,這往後可怎麽辦呢?公主在東宮住着,我這心裏總是擔驚受怕……”
要按照往常,只要自己說聲害怕,大王都會知情識趣的把某些人趕出宮去。
可是大王這次卻沒有,“美人只管放心,往後我們兄妹再見面就去正殿上,不來寝宮裏面。你們見不了面,美人就不用害怕了。”
蘇娘娘不知道大王是怎麽想的,但是自己畏懼那西荒女王是真的,這個時候對着大王眨了眨眼,含情脈脈地盯着大王看了會兒,大王只是覺得頭暈目眩。
只聽見旁邊美人兒嬌嬌俏俏的跟自己說,“大王把公主趕走吧,讓她回西荒去。”
大王暈暈乎乎地放美人躺下來,“都聽美人的,寡人這就把她趕走。”
說完之後出了寝宮,站在壽仙宮門口呼喚着甲士們。
“來人,告訴武成王,讓他把公主請出朝歌,護送公主回西荒去。”
甲士們飛快地出去傳令,這個時候武成王和幹大臣都站在女荒跟前,女荒旁邊坐着兩個侄兒,大家商量着過幾天去女娲廟請罪的事情。
宗室裏面的老輩兒都說用什麽樣的祭品燒什麽樣的表,冷不防有甲士來跟黃飛虎傳令。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女荒想着自家哥哥肯定是被妖怪迷惑了。
“這……不該是這樣啊,公主才回來多長時間,按照大王和公主近日的相處來看,應該會留公主多住段時間。更何況還有兩位親王在太廟裏為蘇王後祈福呢。”
沒錯,大哥二哥這對兒倒黴蛋現在還沒從太廟裏出來呢,如今蘇娘娘還病着,沒有大王的命令,她日病不好,這兩位哥哥就日出不了太廟。
真正意義上兄妹們還沒有正兒經吃頓團圓飯,更別提坐下來多說幾句話了。
殷郊殷洪兄弟兩個已經站了起來雙雙挨着女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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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荒安撫了兩個侄兒,對武成王說:“既然要我走,我也不會在這裏留着,把三哥請出來,我們兄妹兩個告別了之後我再走。”
武成王拱手抱拳,“這是人之常情,公主請在這裏稍等片刻,末将進宮去把大王請出來。”
武成王進了宮,把話遞進了進去。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才終于把大王等了出來。
大王剛出來的時候十分不耐煩,“讓你護送公主離開你,怎麽現在還沒動身?”
“大王,公主想與大王話別,還請大王出去和公主見上見。”
大王點了點頭,“确實應該與妹妹告別次,這就走吧。”
兩個人出了分宮樓來到前面九間殿附近,看到群武大臣簇擁着女荒站在路邊兒等着他們。
女荒快步迎上去,“三哥,剛才有人傳話說,三哥讓我盡快回去……”
正說着話呢,股熱氣從女荒身上湧動了出來,猶如烈火撲面,大王突然覺得渾身被灼傷了般。
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來,耳朵邊又聽見妹妹說:“……只是我還沒有跟大哥二哥告別……”
大王下意識的問,“為什麽要與大哥二哥告別,妹妹這麽着急回去為了什麽?難不成是西荒有人叛亂,急需妹妹回去平定?”
衆位大臣左右交頭接耳,武成王向前步,“大王剛剛傳出令來,要讓末将護送着公主出朝歌,再護送的公主到邊境去。”
“大膽!寡人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妹妹,寡人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定時那傳令的甲士傳錯了,左右與寡人……”
“三哥,算了吧,就饒了甲士命吧。這命令傳到這裏的時候,妹妹也不相信。”
“妹妹,這件事兒你不用管,哥哥來處理,那甲士今天能傳出寡人話,過幾天就能傳出信兒要誅殺大臣,這樣的人不能留着,定要将這種人誅殺。”
大王身後就有人去捉拿剛才傳信的甲士,沒過會兒首級被捧了上來。
大王看着周圍的人,見群臣的眼神都有些躲躲閃閃,又回頭看了眼武成王。
武成王低着頭。
心頓時冒出種不好的感覺,他上前部拉着妹妹的手。
“妹妹與大臣們在這裏商量什麽,是不是過幾天要去祭拜女娲娘娘的事情?既然要向諸神請罪,那寡人就答應妹妹了,讓人把炮烙這項刑罰廢去。”
衆位大臣趕快擡頭看向大王,女荒也覺得哥哥今日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主動提出來這件事比什麽都強。
群人又重新歡喜了起來,趁着這會兒高興,大王下令讓人去太廟把兩位哥哥接出來。
“蘇娘娘的身體快好了,可見有成湯的列祖列宗保佑,也多謝兩位王兄為王後之事費心費力。”又讓人賞賜兩位王兄,傳令到兩座王府裏面,說是今天晚上請兩位王兄和妹妹塊兒到延慶宮飲宴。
随後這位大王主動去了九間殿,把剩下的竹簡翻看了番,把這些積累的朝事并處理了。
君臣其樂融融的時候,大王左右看了看,嘆息了聲,“以前商容老丞相為寡人的左右臂,如今他老人家不在,頓時覺得這大殿上空蕩蕩的,左右來人,将些貴重藥材和皮毛賞賜給老大人。”
其他人這個時候松了口氣,不少人相信剛才真的是那甲士故意傳錯了大王的話。
又有人對大王重新有了信心。
直到天快黑了,衆臣才離開王宮,而大哥和二哥也到了宮。
大哥和二哥今天特意換了身衣服過來,上衣下裳頭戴高冠。
兄妹四個再見面兒,俱是喜氣洋洋,然後手拉着手到了延慶宮。
延慶宮是當年他們母親所居住的宮殿,兄妹幾個都曾在這宮殿裏面生活過,如今這宮殿裏面沒有什麽主人,收拾得幹幹淨淨,有處臨水的棧臺,上面擺放了桌酒菜,遠遠的又放了不少的火把蠟燭,在月光火光的照耀下,兄妹四個落座。
大王做了主位,女荒做了客位,兩位哥哥在邊作陪。
“這第杯酒是祝咱們殷商和妫荒的江山永固。”
兄妹四人同時舉杯将酒喝了下去。
就有侍女從遠處走過來,從桶盛了酒之後給四個人滿上,随後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大王又舉杯,“這第二杯酒是賀咱們兄妹十二年之後又重逢。”
兄妹四個再次高舉杯子,将酒飲了下去。
重新把酒滿上之後,大王又舉起杯子,“這第三杯酒是我與妹妹敬兩位兄長,祝願兩位兄長長命百歲。”
女荒跟着舉杯,與三哥兩個站起來對着兩位兄長彎下腰去。
兩位兄長也趕快站起來,彎腰接過了酒,口喝了下去。
大哥就說:“何必如此客氣,咱們母同胞,血緣最近,自該同舟共濟,敬酒就有些見外了。”
二哥在邊附和,大王就把手放在大哥的肩膀上,“我們兩個小的當年承蒙兩個哥哥照顧,敬酒也是應該的。如今在母後的宮殿裏,咱們只論血親,二位兄長年長,我們年幼,這杯酒是我們應該敬的。”
說完之後兄妹四個再次坐下,說些離愁別緒。
間幾個人又說又笑,等到月上天灑下片銀輝,周圍的火把将要熄滅了,陣風吹過來算是涼爽,兄妹幾個談性正濃,氣氛正好。
大王轉身回去對着侍女們揮了揮手,侍女們退下之後,火把點點熄滅。
大王從邊兒的酒桶裏盛了幾勺酒,倒在哥哥妹妹的酒樽裏。
“這個時候只有咱們兄妹四人,這是個這延慶宮裏裏外外只有咱們母後的子女,趁着這月亮高懸,請天地作證,我有件事情想托付兩位兄長和妹妹。”
三人都好奇地看了過去。
“寡人與蘇娘娘十分恩愛,她乃是蘇家嫡女,也夠做王後了。”
說到眼下的朝局,大哥嘆了口氣,“蘇娘娘不是已經成王後了嗎?大王是擔心我等不接納她嗎?”
女荒聽了這話,月光下面眯着眼睛看了眼三哥,心裏面盤算着自己早早的讓人把兩個侄兒團團圍住了,若是今天再有人行刺,別管是妖怪還是人族,誰都不會得手。
又想到那蘇娘娘是個妖精,什麽蘇家嫡女……哼,也就騙騙旁邊這兩位老實人。
大王在邊搖了搖頭,“寡人與蘇娘娘恩愛,只是如今到底有些不圓滿,蘇娘娘直未能誕下嫡子。”
旁邊兩位哥哥同時嘆了口氣,臉愁容,嘴裏還在開解大王,“大王如今正值壯年,這事兒不着急。”
大王也跟着嘆了口氣,“寡人雖然是身在壯年,可最近總做了些身不由己之事。”
這話說出來之後,其他三個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大哥十分激動,把拉住大王的手,“大王也意識到了嗎?這些日子大王與前幾年确實不同。”
二哥也在邊說:“大王好好想想,是不是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如我明天和大哥再去太廟裏面求求先祖?”
大哥在邊瘋狂點頭。
大王看着兩個哥哥的模樣,又看了看邊兒坐着無動于衷的妹妹。
到底還是把真相隐瞞了下來,“所以今日請兄長和妹妹在此,就是有件事情想托付給你們。若是我将來做了什麽不可挽回之事,危及成湯基業,你們可将寡人殺了,看在咱們兄弟場的份上,蘇娘娘若是生下了孩子,就推這孩子上位。還希望兩位兄長和妹妹答應寡人。”
“這……大王,千萬不要想太多,大王正直壯年……”兩位哥哥在邊呱啦呱啦地勸着。
女荒卻問,“如果蘇娘娘沒能生下孩子怎麽辦?”
大王在月亮下面想了會兒,“自然是讓殷郊繼位為王。”
這話說的心不甘情不願,女荒只顧品味着他這種心不甘情不願到底是什麽原因,但是兩位哥哥的心思沒有這麽細膩。
“大王,大王說這種話難不成已經預知了某些災禍?”
“若是這樣不如講出來,咱們同胞共商良策。”
大王嘆息了聲,在月亮下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