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街上(二更,求收) (54)
點燃,就像大火一樣蔓延開了。
“三哥”,在親吻中,她這麽呻吟似的喊他。
他不滿意地将她狠狠咬了一下,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叫我三哥,喊我的名字,漠。”
“漠”,蕙綿聽話地喊道,聲音中已經全是欲望。
雲飛卿笑了,将她一點點地往那個寬大的書桌上帶。
“不能”,他伸手要解她腰上的束帶,她連忙按住了他的手。真的不能,這不是在做夢。
“為什麽?”
“我怕我沒有力氣去愛你”。
“我不怕”。
蕙綿從沒想過,往日這個他教她習字的書桌,竟然成了他們第一次恩愛的場所。
蕙綿再找回自己的理智時,沒敢看雲飛卿一眼,就穿上衣服跑開了。雲飛卿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去追她。滄浪說得對,她在乎他,很在乎他,所以他會給她時間。
後來的幾天裏,蕙綿一直不敢再見雲飛卿,就是看見離亂和流風時,也常常感到心虛。想起還困在宮廷裏無法出來的若庸,心就好像要虛無地消失掉。
所以,她一刻也等不及了,要離開這裏。她走的時候正好有傳言宮裏正在為若庸準備婚禮,又找不到人去給他送信,便就這麽和離亂帶着兒子走了。
她本來想讓楚無波跟着她一起去陳州的,但是楚無波不願,說他老了不願意離開老宅。蕙綿最後答應他,每半年都回來一次,才匆匆地離開了。
流風還是和他們一起走了,并沒有告訴家裏人要去哪裏。不過流莊卻覺察到了不一樣,帶着兵在關口一直等着他們。
不過,他沒有為難他們,只是看着蕙綿的目光中滿是遺憾。
流莊送了他們一舍,便回京了。他說他會好好照顧爹娘,還要流風他們經常回京城看看。
蕙綿他們在路上走了三天的時候,被後面騎着一匹單馬的若庸追上了。她知道他會在他們到家之前追上的,便特意走了當年和若庸離京時的那條路線。
“要走也不通知我一聲”,若庸一追上他們,就這麽責備道。
“找不到人去通知你,你的新娘子呢?”蕙綿看着他笑了笑,故意問道。
若庸一聽這話,滿臉黑氣。看了眼在另一旁騎馬的流風,了然地同時也有些生氣。況且他與流風算得上有些宿怨,這時便有些挑釁地看了看流風。
“要再打一場嗎?”流風迎着若庸的目光,微含笑意道,往日自信的風采恢複了幾分。他确實需要同若庸再打一架。
還沒有說完,他們就在馬上動起手來。蕙綿雖然不太擔心,但還是悄悄跟離亂說讓他時刻看着,必要的時候上前把他們分開。
離亂只是淡淡地掃過去兩眼,說聲道不用去。
日後的行程也并不像回京的時候那樣緊趕慢趕的,幾個人旅游着就回到了陳州府。
不過他們到了才知道,原先住的一條街都被宮挽月買了下來。蕙綿暗想,他那老毛病又犯了。不過有鄰居也不好,但是沒有鄰居不是更引人注目?
還好,注意到他們的,也多是注意到了他們這裏的富有。反正是一提到這條街,人們就會讨論起來那個将這條街買下的富商。
宮挽月的身體情況在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以前的功力卻是全部喪失了,而且,他依舊不說話。
阮安之見來時多了一個流風,笑着對蕙綿道:“我還以為要再多幾個呢。”
他雖是玩笑,蕙綿臉色卻有些不好,倒是阮安之連連道歉,說他不該這麽說,他只不過是說着玩的。
蕙綿心裏本就憋悶,見他這個樣子,趴在他懷中哭了很長時間才停了下來。
所以,阮安之一下子就又成了衆矢之的。
她才一回來,作息人員表就又調整了一下。不過仍是像以前一樣,只是基本的按着那上面的走,随意的情況還是很多。
他們有的時候是白天,有的是一個人來過,另一個人馬上就來。不過後面的情況不多見,因為容易惹火蕙綿。
他們從京城回來不到兩個月的時候,阮安之就發現蕙綿懷孕了。他當時怒氣沖沖地就找上了流風,指責他怎麽能讓她懷孕,不知道生孩子是很危險的嗎?
流風聽了,一半兒自責一半兒欣喜,他和她有孩子了,當然要欣喜。
不過阮安之黑着臉說她這胎可能很危險,因為他竟然把不出來她受孕的天數。阮安之雖然不精于婦科,但卻有一點最厲害,就是不論懷孕幾天,他一摸脈搏就能從脈象上感知出來受孕天數,而且精準無差。
但這個時候他竟然一點都摸不出來,自然覺得她這一胎兇險。
而且他們三個人為了不讓她再經受生孩子的危險,都定時服着丸藥,為的就是不讓她懷孕。但是只是去了京城一趟,他們三個防了兩年多的事情就被這麽給破壞了,而且還弄個讓他摸不出來天數的孩子。
阮安之對流風的惱怒,自然非可一般。
蕙綿偷聽了阮安之的話,心裏感動的同時卻在努力回想她和流風有過之後,又是過了幾天和他有的?
不過她這樣想着,卻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異想天開了,或許在醫學上根本就解釋不通。
但她卻是知道阮安之在這方面的神奇,心中便也懷疑,這一胎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很兇險?
不過看着那四個人幾天來一直責怪流風,蕙綿只好主動去坦白,說這孩子不一定是流風的,也有可能是雲飛卿的。
她說過之後,就見流風臉上有些黯然,而阮安之則只剩下滿臉怒氣了。
幾個男人一連幾天都不怎麽和她說話,就連離亂也生氣了。只有一直不說話的宮挽月還讓她好受些,他常常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只有她看向他時才會給她一個淡笑。
因此蕙綿在那幾天裏,都在宮挽月身邊,一是想好好陪陪他,一是他不生她的氣。
不過沒幾天,那幾個男人就恢複正常了。
阮安之惡補婦科,也再三告誡其他幾個男人,在她懷孕期間都不準和她怎麽樣。
一家子因為阮安之的話,都一直吊着心。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讓她把這個兇險的孩子拿掉,但每次還沒剛一流露出這個意思,她就只是悶悶地低下頭看着肚子。
她這個樣子,讓每個男人看得都不忍心。
阮安之只好把有可能發生的任何兇險的情況都預料到,然後把需要的藥物提前準備好。在她懷孕期間,他還出門采過三次藥。
宮挽月也派了明善回京,将藥館中名貴的藥材全部帶來。
一個家裏,也只有阿朗是很興奮地等着娘親肚子裏的小娃娃出來了。在他娘的肚子還扁着的時候,他就趴在上面找小弟弟。
夏香是在蕙綿一個月之後被确定有孕的,阮安之給她品過脈,很輕易地就斷定了她的天數。因此,對着蕙綿就更加緊張起來。
與有阿朗的時候一樣,她仍然有很嚴重的孕吐,而且整天想吃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這個時候若庸也不怎麽限制她的飲食了,只要是她想吃,他就都給她去尋。
流風去水溝裏摸過黃鳝,宮挽月帶着阿朗去野外打過肥肥的黃雀。離亂最辛苦,常跑遠路給她找那些地方水果。
不過,有的東西,還用不着離亂去尋,她就已經吃到了。
自然是那個天涯幫她尋來的。
看着自己懷個孕,卻弄得一家人人仰馬翻,蕙綿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有的時候她又常常忍不住突然而來的暴脾氣,這是懷着阿朗時沒有過的。
不僅她自己知道原因,就是那五個男人,也都知道些。
每天就這樣時而亂糟糟,時而平平靜靜地過着。在阿郎殷切的盼望中,他娘終于快要給他生小弟弟了。
阿朗很希望他娘能再生個小娃娃跟他做伴,可是他卻發現他爹跟那些叔叔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都說娘親的肚子太大了,安叔竟然說那裏面有兩個娃娃。阿朗很高興,卻不怎麽明白大人們為什麽擔心要比高興多。
到了他娘生娃娃那一天,他才知道大人們為什麽要擔心了。
蕙綿從傍晚的時候就開始陣痛,卻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沒有把孩子生出來。疼得無法忍受的蕙綿,只能跟旁邊一直握着她手若庸抱怨,“不是都生過阿朗了,這次怎麽還這麽難生啊?”
“綿兒,不要瞎說,孩子一會兒就出來了。”若庸只是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對她的話幾乎沒有反應,在一旁的阮安之連忙斥責。
他說過了這些,又去旁邊向産婆詢問情況。
屋子外邊還等着三個男人,流風與宮挽月是不敢進去,離亂卻是連她忍不住疼的喊叫都不敢聽。
“安,你去看看,是不是他來了?”蕙綿突然間疼得猛吸一口冷氣,連忙催着阮安之出去。
阮安之知道她說的是誰,這個時候卻并不敢離開她的身邊。可是若庸只知道發呆了,連話都不敢說,他也只好急急忙忙出去跟流風說了,讓他出去看看。
阮安之在心中想,若他來了她能平安生産,他阮安之以後就絕不說他什麽。
果然,不到一刻鐘,流風就領着雲飛卿過來了。流風仍是不敢進,卻在聽到她的聲音又凄慘一些的時候,跟着雲飛卿沖了進去。
雲飛卿進門沒多久,第一個孩子落地,沒過一分鐘,第二個孩子也出來了。
産婆看着兩個健康的男孩兒樂得直說神仙保佑,說她以前也接生過雙胞胎,卻都沒有一個像蕙綿這麽順利的。
聽到那産婆說這情況還是順利,阮安之心中直抽冷汗。
産婆被宮挽月手下的人帶下去重重酬謝了,并囑咐了句到外邊不要亂說。他們是不怕被這裏的人說什麽,只是到時候比較麻煩而已。
蕙綿看見雲飛卿,朝他笑了笑,就放心地睡了。
兩個孩子雖然是雙胞胎,但卻一點都不像,一個明顯地像流風,一個明顯地像雲飛卿。
雲飛卿這次到這裏來,就沒有再回京城去。
阿朗六歲的時候,被他家微服出門的太上皇爺爺帶到了京城。兩個小的一個叫雲鶴,一個叫栗陸蕤,當時也非要跟着自家大哥一起去。
太上皇見自己這麽招小孩子喜歡,便要帶着一起走。
這個時候他們幾個人都已經搬離了陳州府,買了一處風平浪靜的海島定居了。海島上有山有河,是個隐居地好地方,但是他們的兒子卻不能跟着隐在這裏。
流風想着爹娘一年只能見孫子一兩面,便同意他的兒子跟着太上皇去京城。
雲飛卿也覺得男孩子應該從小就視野開闊,出去走走要比在這個海島上好,于是也是同意的。
蕙綿卻是堅決不同意,三個兒子她一個都不想讓他們這麽小就離了爹娘身邊。若庸不怎麽同意蕙綿的意見,但是卻沒有發表言論。
阮安之和離亂雖然有些舍不得三個孩子,但是卻覺得三個小家夥兒在這裏嚴重影響他們,所以也同意他們去京城待一段。
蕙綿只好把三個小家夥兒叫到身邊,好好地囑咐了一下他們,在外面不要亂跑,要記得想爹娘,早點回來什麽的。
太上皇此時對她這個兒媳婦也略略接受了些—而且大多數原因是看在阿朗的面上,便說道:“跟着我走你還不放心,不管到哪裏,咱都能橫着走。”
雖然另兩個不是兒子親生的,但叫他爺爺的時候還是讓他喜到心裏。老皇上就想着,管他是不是若庸親生的,以後跟阿朗親就行。
蕙綿聽了太上皇這話,又擔心起了她兒子們以後的修養問題。
但是,太上皇在這裏沒住兩天,就把她的三個兒子給撬走了。
男人們總覺得沒了兒子打擾,行事更方便些,可兒子走了之後,又覺得這島上清清靜靜的。于是男人們也不輪換着上岸工作了,每天都上岸去忙忙自己的工作。蕙綿也跟着他們,上岸上去玩。
現在宮挽月已經開始漸漸說話了,不過卻從來不喊蕙綿的名字,不論在幹什麽的時候,他都只叫她“寶貝”。
蕙綿知足地覺得這樣就挺好,他開口說話了,就是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就算到了現在,她也保留着每個月月中一個人待的習慣,而且嚴厲聲明,那天晚上誰都不許去找她。
她會留着那一天陪他,直到有一天自己不舍得他離開的時候,喊住他,對他說:“你別走了。”
兒子們走了三個月,除了隔天寄來一封信,就沒人說回來。
蕙綿很想他們,而且堅信兒子們也一定會很想她。當初阿朗不是只有兩天沒見她,就哭喊着找娘嗎?
但是她忘了,人家三個現在一起作伴,就算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娘親,但也沒有像阿朗那樣哭喊着要找她。
不過她還是跟自家男人商量了下,去京城帶兒子去了。她覺得,兒子怎麽着也得等到十五歲以上的時候,她才能放心地放他們出去闖天下。
一大家子連帶着尋兒子,在外面逛了三個多月才回到了陳州府,然後登上海島。
船上的時候,阮安之抱着蕙綿吹着徐徐海風,不經意間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後平靜的海面上便響起了男人的一聲怒喝,“誰沒有按時吃藥?”
“綿兒,她,懷孕了?”深感受不了的若庸忙放下手中的棋子,出艙問道。他真的覺得,他家娘子再生幾回孩子,他就要變成木頭了。
蕙綿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覺得指甲有些長,回頭得剪剪了。
阿朗聽了最先大吼一聲,“我要有妹妹了”。他早忘了當初他娘生這兩個弟弟時,一家人緊張的模樣。
“安之,你別從咱們幾個人裏挑,綿兒可是還有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相好呢。”流風一臉不在意地提醒阮安之,他早在她非要月中一個人睡覺時,就發現了不同,自然注意過。
果然,流風說過,其他幾人都一副了然的樣子。其實那個人若是別人,他們都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那個花心的小女人。可那個人,應該就是他吧。
阮安之自然注意到過那個功夫極厲害的人,但是剛才腦中一熱,就沒有往那邊想。這時一經提醒,也只好狠狠地瞪了還在研究手的女人一眼。
不過到了島上的時候,幾個男人又都緊張兮兮地扶着女人下船,走一步路都怕她磕着。
這月月中,天涯再次要離開的時候,女人伸手攔住他的手臂,輕聲道:“你別走了,蕭逢年,或者蕭逢妙就要出生了。”
他聽了她的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定在了那裏。
蕙綿緩緩拿下了他的面具,笑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蕙綿最心疼離亂,生下了蕭悅行的女兒之後,第二年就偷偷的把離亂的藥掉了個包。然後很快就懷上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生下以後,幾個男人便嚴防她再将藥調包。
不過她覺得宮挽月最怕孤單,所以還一直在想着把他的藥給換了,然後給他生個孩子。其實她也要給阮安之生個孩子,看他到時候還吼她吼得那麽大聲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