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街上(二更,求收) (42)
上。
“請你出去,在這裏影響我治療。”
給她檢查重要,阮安之不想與這個王爺争一時之氣。
“你先說她有沒有危險。”
若庸同意出去,卻要知道他能不能救。
“你打她的時候,怎麽不問問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阮安之也不再忍,惡狠狠地就反問了若庸一句。
她身上的傷他只要看一眼,就明白那絕不會是與女人争執時留下的。再加上這滿屋子還沒有消散的情愛的氣息,更讓他肯定了她的傷是他造成的。
若庸被阮安之問得腳跟一軟,他那個時候怎麽就不想想她能不能承受,而只是一味的發洩自己的怒火?
“請你出去”,阮安之再一次以一個大夫的權威向外趕人。
若庸最終什麽也沒有說,有些無力的拖着腳步走了出去。
阮安之平複了心緒,才開始處理起她身上的傷來。将她臉上那道傷口上的藥膏用清水擦掉,換上了自己獨門秘制的創傷膏。
手腕上也有若庸剛才給她擦的,都被阮安之給一一洗掉了,換了新的藥膏。
他給她把了脈,除了這些皮外傷之外,她只是心緒太過雜亂,再加上又長時間的經歷男女歡愛,才會一下子不省人事。
阮安之有些擔心的猜測若庸是否是在那事上喜歡折磨人,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想連着被子将她一起抱走。
但是且不說若庸是王爺,就是她個人,怕也不會跟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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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之嘆了口氣,拿着藥膏遲疑半晌,還是叫來了她的小丫頭。讓她看看她那裏是否也傷着,若有傷替她抹上。
他這樣吩咐過,就背轉了身體。原諒他的私心吧,就算這麽不方便的時候,他也不想離開。
夏香聽了阮安之的話,臉騰地就紅了個透,手顫抖着,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多還是害怕多。
許久感覺不到身後小丫頭的動靜,阮安之訓斥道:“磨蹭什麽,還不快點?”
被這一訓,夏香立即抛棄了些不好意思,不停地跟自己說,小姐的身體最重要。
夏香仔細地看了看,硬着頭皮抹了些藥在上面,然後就如釋重負般的舒了一口氣。
阮安之聽着動靜,立即回過頭去,問道:“怎麽樣?嚴不嚴重?”
夏香臉上的紅暈還沒有下去,被這一問,立即又布上一層,忙慌張地搖了搖頭。
“你倒是說啊。”阮安之十分不滿意,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扭捏。
“沒傷,只是,有點腫了。”夏香低下頭,好似蚊子哼哼一般。
阮安之聽見,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夏香出去。
“不,奴婢要陪着小姐”,夏香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準備出去。剛才王爺罵自家小姐的話都被她聽着了,她怎麽能讓小姐和一個男人獨處?就算是神醫也不可以,神醫就不是男人嗎?
阮安之被這小丫頭堅定的眼神晃得更加煩躁,“站在一邊,別說話。”他說過,就到床邊坐了下來。
拿起她自然地放在身體一邊的纖手,輕輕地擱在自己的手心裏,阮安之發出了一個從心底長出來的笑容。
“虛驚一場,真好。”他看着她,輕聲道。
阮安之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願意這樣無限期地也不通知她地等着她。等她闖的無路可走,亦無處可退的時候,他就出來把她納入他的懷抱。
他總有這樣的感覺,那就是她終究會成為他的女人。
男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的手放開,給她掖了掖被角,又起身在她臉頰處的傷口上輕輕點吻了一下。
這個充滿愛意而又大膽的動作,被夏香看見,差點沒驚呼出聲。她又有些慶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王爺沒在。
她還沒有剛這樣想,一轉頭就看見王爺正眼神如刀的盯着那邊。
夏香害怕王爺見到這樣的情景又要打罵自家小姐,連忙見了禮,就着急着要解釋:“王爺……”
若庸擺了擺手,輕聲道:“出去吧。”
阮安之聽見了聲音,卻依然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若庸向前走了兩步,雖是輕聲說話,卻依舊含着讓人膽寒的力量。
“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覺得她會是你的女人,你最好看好她,別再打她。如果有下次,就算你是王爺,我依然會将她帶走。讓你,永遠都找不到她。”
阮安之将藥箱子胡亂一收,走到他身邊停下,說過這句話,側身就走。
“本王永遠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這時候的若庸,依然是那個少見的王爺,身上再沒了一絲絲的溫和。或許這種狠辣堅決,是伯皇王室的遺傳,每個後代身上都帶有這種氣質。
阮安之輕蔑一笑,“希望吧,對了,她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有些心緒雜亂,靜養就好了。藥等會兒我會讓五味送過來,治療身上瘀傷的藥膏我也留了些,具體的都交代給那個丫頭了。”
他站在門口,說了這些便要離開,跨出一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道:“她臉上的那道傷口,可能會留下疤痕。那裏本就有舊傷,再加上這次幾乎完全是照着原先的地方劃下去的,所以……”
阮安之本是想看若庸後悔痛苦的神色的,說到後來自己卻也很不高興,沒把話說完就走了。
若庸看着阮安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好久,才踱步到床邊,緩緩坐在床沿上。輕輕地觸了觸那道已經将要結痂的印痕,“綿兒,對不起。”很低的一句話,卻足夠重。
他一直在床邊坐着,看着她。
蕙綿直到交醜時才清醒了過來。若庸見她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地睜開眼,心中有些害怕:他害怕她會因為他打了她而害怕他,也害怕她會因為他罵了她而讨厭他。
男人只是看着她,一動不動的。蕙綿很餓了,想吃東西,便動了動被他包在手中的手。
“怎麽了?”若庸回過神來,低下些身子,看着她問道。
“我餓了”。她覺得很餓,沒什麽力氣說話,一句話說得輕飄飄的。
若庸聽了卻很高興,忙喊來夏香,讓她把一直溫在爐子上的粳米粥盛些過來。而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攬在自己懷中,接過夏香送來的粥,便一聲不吭地喂她吃飯。
吃了一碗粥,恢複些力氣,蕙綿才又對若庸道:“你放我躺下吧,我還想睡。”
若庸忙應了聲好,又那樣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我沒有那麽嬌貴的”,蕙綿躺下了,才對她道。
聞言,若庸臉上的神情一緊,停了停說道:“綿兒,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我今天,是被氣糊塗了。”
有些緊張的男人連昨天今天都分不清了,或許只要她不醒,對他來說就永遠都是那一天。
“嗯,我知道了。”蕙綿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只是平淡的回了聲。
“那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若庸又接着問道。盡管有了昨天那麽些事,這個男人還是不想讓她離開。
“你不趕我走,我當然就留下來了。”
若庸聽此,心中一陣欣喜。只要她願意跟着他過,其他的可以慢慢去圖。
“我可以睡了嗎?”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問題,蕙綿便主動問道。
“你睡,我看着你。”
蕙綿見這男人說話時,眼中出現的認真,心中有些難受。她本想讓他也躺下睡的,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轉過頭閉上眼睛,竟是沒一會兒又睡着了。
一連幾天,若庸都是這樣關懷備至的照顧她。其實她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他卻老守在她的身邊,什麽事情都不讓她做。
本來他說連皇宮請安都不去了,要陪着她,直到她身上的傷都完全好了。蕙綿有些哭笑不得,看他這陣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才從戰場上下來的呢。
蕙綿又說了些,若庸自個兒也反複琢磨了下,還是要像往常一樣去宮裏請安的。若不然,對他們兩個人的未來也不好。
想通了,若庸也不用蕙綿催着,倒是準點兒就去。每次回來的時候還要特地繞到小集市上,給她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阮安之之後倒沒過來複查,若庸只是吩咐王府的禦醫過來看看。
一連将養了七八天,身上的傷才看不出來了。臉頰處的那個傷痕雖然能看出來,但是很淡,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不過蕙綿卻發現,若庸添了個毛病,就是沒事喜歡湊到那條傷痕處啄兩下。好像這樣被他親親,那淡痕慢慢就消失了似的。
蕙綿有時候也覺着愧疚,明明是她的錯,怎麽弄得好像是他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一樣。
她受傷之後到現在,他們也只有過兩次歡愛。若庸比起以前來更是小心翼翼,常常要詢問她的感覺,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什麽的。
第二次他又問時,蕙綿很不客氣地照他背上打了一下。說他再這樣婆婆媽媽的,以後就不跟他做了。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他馬上就買力起來,也不再問東問西了。
蕙綿倒也沒有特別跟若庸說,不是他的錯,是她的錯什麽的。兩個人只是在日中生活中慢慢又恢複了大鬧前的狀态,不過,盡管他們不說,那層紙還是存在的。
若庸依然時常想,她什麽時候能在乎他愛上他?
被黎家兄妹算計後,蕙綿也依然會想,怎麽樣才能讓黎莫如過得每天都像吃了顆蒼蠅那麽惡心?
有時候蕙綿想惡心黎莫如了,若庸也會不吭聲的去配合。
日子就這樣過着,很快就冷了起來,十一月竟是眨眼間只差七八天就要過完了。
不過近來蕙綿有些不滿意,若庸瞞着她一件事,每當她想去院子後園裏玩玩兒,他都要攔着她。不是說不讓她去,就是直接把她往床上帶。
這樣一來,倒弄得蕙綿更好奇那裏面有什麽東西了。時不時的就想偷偷過去,不過卓越卓凡緊聽主子吩咐,看得那叫一個緊。
無奈,蕙綿也只好學會遺忘。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蕙綿也添了個毛病,就是每天晚上都喜歡偷偷看他睡覺的樣子。她特別喜歡他睡覺的樣子,看着總是入迷。
有時候會想,和他這樣像一對老夫老妻那樣過下去,也挺幸福的。
但是她總會知道一些事情,破壞她這樣的期望。
就像楚無波的身體好好壞壞,雲飛卿的健康狀況也越來越糟。
她見過雲飛卿一次,就總忘不了他現在的樣子。
這樣冷的天氣裏,他只穿一件單衫就可以了。并不是因為有內力護身,而是他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
素秋來找過她,讓她勸雲飛卿去赤芒山,說那裏有個老頭兒能看好他。但是蕙綿沒有同意,她不想與他說話。
她很無情的趕走了素秋,說他的死活與她無關。她弄不明白,為什麽她那麽那麽讨厭雲飛卿?
這樣的事情,都會告訴她,她已經陷在這個坑裏面了,只有照着原先的計劃。什麽東西都不要想,想的多了,她就再沒有支撐了。
一百一三
十一月二十四,下了這裏的第一場雪。
若庸按時起床,而蕙綿卻有些懶懶的抱着被子。
外面那麽冷,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哪來的毅力,到點兒就起床?
有一次蕙綿想拉着他再躺會兒,權當給她當暖爐了。哪曾想他沒老實的躺一會兒,就活力四射的非要再和她折騰一次。
他倒是舒服了,弄得她直到下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夏香伺候她洗漱時,好幾次拿着那種戲谑的目光看着她。
當時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以往不論他在那方面有多賴皮,被下人窺見,她也從來不會在他們面前感到不好意思的。
那次以後,盡管天氣越來越冷,她再也不拉着要他陪她賴床了。
若庸在小丫頭的服侍下洗好了臉,突然惡作劇似的走到床邊,伸出兩根冰冰涼的手指,在她臉頰上彈了兩下,笑着對她道:“快起來,咱們一起吃飯。”
蕙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翻身面向床裏,甕聲甕氣道:“我還要再睡會兒,你先吃。”
若庸見她這個樣子,不禁笑出聲來,站起身來展開雙臂,便有小丫頭上前給他整理腰帶。
她又回過頭來,正好看見他這大爺般理所當然的,有些不可侵犯的模樣,非常不滿意的哼了聲。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樣一種神情了。
“怎麽了?”聽到她不滿意的哼聲,男人揮了揮手,示意小丫頭退下,才回頭問道。
“沒什麽”,蕙綿覺得自己這樣的不滿意太過無理,便只輕輕回了聲。
“等我從宮裏回來,咱們去外面堆雪人怎麽樣?”
見她不說,若庸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仍是一副溫和笑意的面容。
蕙綿點了點頭,又說起來後要在門口用雪堆一只小狗。
若庸一個人用過了早飯,又囑咐蕙綿早點起床,便帶着思齊去了皇宮。
他走了沒一會兒,蕙綿也就起了。飯菜也只是讓下人把他沒吃完的那些熱了熱,随便吃了些,她便想出門去。
後來想了想,決定等他回來了一起去。若自己先出去,他找不到她,又該發火了。
先前蕙綿只是覺得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挺無聊的,便在他出發去宮裏以後帶着夏香出去外邊逛了逛。
卓越卓凡要跟着,被她給留了下來。而那天她也确實逛的有些遠了,直等到饑腸辘辘了才想起回去。
才一進門就聽見了他氣急敗壞的怒吼,“留你們兩個在這裏,就是為了保護她,她去哪裏,你們都得一步不差的跟着。”
蕙綿聽着他的聲音裏,不僅有怒氣,還有一絲恐懼。她只能猜想着,他肯定以為她是不告而別了。
蕙綿只好快步去了屋裏,那時屋子裏已經被他砸的沒剩下多少完整的東西了。
若庸從宮裏回來,不見了她,這些下人又是一問三不知。他着急忙慌地帶着別院這幾個下人就出門找了,卻連她一絲一毫地痕跡都沒有發現。
“你發的這是什麽火,東西都砸了,你不過啦?”蕙綿一進門,就朝那個垂頭坐在圓凳上的人說道。
“你去哪裏了?”
聽見她的聲音,他的眼睛明顯地一亮,她沒走。不過由于着急,男人的聲音還是充滿了訓斥的問道。
他說着,就把她拉到懷裏,緊緊地抱住了。
蕙綿後來才知道,那天他之所以會那麽害怕,是因為流風正是那日要去東薊。他并不是主動請纓,而是受了皇命,有些被遷谪的意味。
皇上沒給他一兵一騎,下了聖旨說是讓他去東薊帶兵,保家衛國。
這後面,自然是若庸一次又一次的要求。皇上起先聽了,當然笑着反駁了,可卻耐不住若庸拿着一條又一條的原因去說服。
蕙綿是在流風走後好幾天才知道的,想了想他走的日子,她突然間就明白了那日他找不到她,為什麽會那麽慌張。
他并不是怕她不告而別,只是怕她跟着另一個男人走了。
有了那前車之鑒,蕙綿便決定先在院子門口堆幾個雪人,等他回來了,再讓他帶着她去看外面冰雪覆蓋的田野。
正巧這日皇太後卻感了風寒,若庸一上午都沒回來,留在宮裏侍奉湯藥,陪着皇太後解悶兒了。
他派了思齊過來跟蕙綿傳了話,說他恐怕到下午才能回,她若嫌一個人沒意思,可以讓卓越卓凡跟着,去附近逛逛。
若庸是知道的,就算他不讓思齊這麽說,她一直等不到他也還是會出去的。若是再像上次那樣不帶卓越卓凡就出門,遇到危險怎麽好。
蕙綿聽了他讓思齊帶過來的話,便很高興地帶着卓越、卓凡和夏香三人出去了。她也想去野地裏體會一把,那種一眼望去雪滿天地的感覺。
所以他們出去時也沒有駕車,四個人一起走走停停。卓越卓凡跟在她的身後,夏香在旁邊時不時的扶她一把。
他們住的這個地方本來就偏僻,又離着城郊很近,所以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行人。
漫天地的雪也被保存的很好,除了偶爾能在雪地上看見鳥雀們留下的足跡,那雪都是像沙一樣厚厚地鋪在地面上的。
他們幾個人一踩過去,咯吱一聲,然後就留下了一串腳印。散散的雪沙,立即就形成了一個腳印狀的雪片。
雪蓋在地面上,随着地形起伏而起伏,就像白色的丘陵一樣。而那些枯樹枝條,也都挂滿了連接在一起的雪花。輕盈的銀條偶爾随着一絲寒風飄動,那感覺,美極了。
蕙綿看得心情大好,幾乎忘記了所有的煩惱。興致來了,也用腳劃着地面上的雪,畫成各種随心所欲的形狀。
她用腳在地面上畫了個丁老頭,又突發奇想的要夏香拉着她,說要畫個更大的。
跟在後面看着的卓凡,這個時候嘴角已經抽搐了。卓越倒是一臉平靜,并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夏香女人家沒什麽力氣,拉着她沒幾步,兩個人就一起摔在了雪地上。
“小姐,您沒事吧?”
後面跟着的卓越卓凡立即上前,見王爺放在心尖上的人摔倒在雪地上,兩個人心中都是咯噔一聲。讓王爺知道,他們又有的受了。
“沒事,哎呦”,蕙綿依舊十分高興,說着就要站起來,腳下卻又一滑,連帶着把剛要起身的夏香也壓了下去。
“快把我們拉起來”,她忍不住笑了兩聲,朝立在旁邊的兩個侍衛說道。
卓越點頭,卻又不敢伸手,靈機一動,伸出手中的劍遞到她的面前。蕙綿先是一愣,然後握住劍柄站起身來。
那邊卓凡也照此行事,将夏香拉了起來。夏香一臉坦然地沒有什麽,卓凡倒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
蕙綿看見他們二人的情形,也沒了繼續玩的心思。夏香太聰明了,聰明地知道她并不會長久的留在若庸身邊。
所以,她對那個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是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的。
蕙綿也明白,這樣聰明的夏香,她不會看不出那個卓凡對她的不一樣。
或許,她也對卓凡有些意思呢。她要因為自己這個不好的小姐,而封鎖自己的感情嗎?
蕙綿心裏琢磨着這些事,走在路上便有些不經心,時不時地會看看身邊的夏香,眼光也會偶爾落在身後的卓凡身上。
卓凡察覺到了她這樣來來回回的目光,一時有些擔心。
“卓凡,你來拉着我,我要畫個更大的丁老頭兒。”正慢慢走着的蕙綿,突然轉過身,不可拒絕般的對身後的卓凡吩咐道。
“小姐,請恕屬下不能從命。”卓凡聽了這話,噗通一聲就單膝跪地。
他這時更加擔心了,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靠,要不要這麽像阿離。
卓凡的這一跪之間,蕙綿腦中猛地就蹦出這麽一句話來。然後,突然間,想念他的心緒就像潮水一般不可阻擋。
“小姐,請您不要這樣為難屬下。”
卓越也連忙跪下,別說碰了,就是對前面這個女人多看一眼,王爺也會雷霆大怒的。
“好吧,那你拉着夏香,去給我畫個更大的丁老頭兒。”
蕙綿收了收心思,故作遲疑地指着卓凡道。
“你們快起來吧”,她說着又擡手示意這兩個人快起來。
卓越給了卓凡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卓越向來心思比卓凡要缜密,這個時候便明白,她剛才的話不過是為了引出後面這一句。
“小姐,奴婢不會。”夏香卻忙上對蕙綿說道,臉上也有隐隐的怒氣。
為什麽要這樣,難道是希望她快點找個人嫁了,好把自己也趕走嗎?
“哎呀,什麽會不會的,卓凡又會輕功,拉着你很輕松的。”
蕙綿說過就不理會冷着小臉兒反對的夏香,示意卓凡拉起夏香,這就開始。
卓凡上前一步,看見夏香冷冷的臉龐,一時間再也邁步出布子。這個小丫頭,眼中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他,盡管他們幾乎是天天面對面的。
“小姐,屬下一人就可以了,不用麻煩夏香姑娘。”卓凡轉動腳步,又面向了蕙綿,拱手回道。
“就這樣吧”。
蕙綿淡然地笑了笑,臭丫頭,那就這樣吧。
轉眼間卓凡就運起內力,不即不離的飛馳在雪面上,左右轉動間,白白的雪上就出現了印痕連貫的丁老頭兒。
卓凡“畫”的可比她畫的要好多了,蕙綿見了不禁連連稱贊。卓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悄悄地朝夏香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她臉上也帶着些笑意,心情就別提多好了。
幾人正高興的時候,周圍的樹枝突然一陣響動,卓越卓凡立即就警惕的抽出劍來。
只是他們的劍還沒完全出鞘,就有十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這周圍全是皚皚白雪,哪有什麽容身之地?這幾個黑衣人的突然出現,就真的好像是破空而來一樣。
卓越卓凡卻同時大吃一驚,二人不禁對看一眼:好快的輕功。
這些人剛才隐匿的地方離他們至少有四五百米的距離,竟然沒眨個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卓越卓凡立即全神戒備,雖然他們兩人也都是絕頂高手,但是對方人數卻大大超過他們。況且,只看着十幾人的輕功就知,他們的功夫絕對不比他們二人差。
那些人才剛出現,就有一半人來戰卓越卓凡,瞬間把他們四人沖散開來。
卓越卓凡一邊抵禦着黑衣人的進攻,一面又要分神去看蕙綿的狀況,同時又左沖又突地想向她那邊奔去。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是毫無優勢可言。
蕙綿自然也不會傻愣着由那些人去抓,牽着夏香總找空子鑽。但是她心裏很明白,從這些人手中跑出去的可能太低太低了。
這邊卓凡掩護着卓越,找到一時的縫隙,他就立即閃身到了蕙綿身邊。這時他也顧不上什麽忌諱不忌諱了,一手帶了一個人,躍身而起。
他們沒走多遠,就被人攔了下來。
夏香不用想就覺得這些人是殺手,當下就吼着卓越要他帶蕙綿走。
卓凡一邊打鬥一邊關注着這邊,一個不慎就中了一掌。
卓越微微猶豫了下,就不再顧夏香。
“你帶上夏香,不然我不走。”蕙綿雖然知道這不是使性子的時候,但是要她把夏香留在這裏,是萬萬辦不到的。
卓越也不管蕙綿的掙紮,擡劍擋了面前的一個黑衣人,半攬着蕙綿就飛身而起。
但他在擡劍擋那黑衣人時,卻突然發現,那人并沒有拿劍。然而對付他們的那幾人卻是帶着劍的,這就是說,他們并不想傷她的性命。
或許他們連冒犯她都不敢,不然,以他們的功夫,早就可以将她帶走。
卓越心裏猜測着,飛行的速度卻一點不慢。這個時候,那些本來對付卓凡的那幾個人也都朝着他們追了過來。
這些人的功夫路數,他也完全猜不透。
“這群笨蛋,怎麽還沒有解決?”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一人,攔在卓越面前,斥責那群黑衣人。
卓越感受到眼前這人更加強勁的氣勢,全身的神經又緊了十分。
這些人,到底些什麽人?
“是你?”
雖然那人遮着一張面具,但是看見他頭上的玉冠,蕙綿一下子就想起這個人來。
男人擡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笑着對蕙綿道:“還不錯,這次沒把我忘了。”
“你是誰,要幹什麽?”
蕙綿奇怪自己為什麽一點都不害怕他,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卸下了防備。
“當然是搶你去做我的夫人了”,男人說過,帶起了身後的一片雪,将人掠到自己懷中,才看着她問道:“怎麽樣,這陣勢夠不夠大?”
卓越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一只手臂被那人劃出了很深的一道傷口。
“你有病”,蕙綿看見了滴在地上的血,瞪着他,十分肯定的說道。
第一次見,問那玉佩是不是她的;第二次見,就說這些發燒似的胡話,還那麽傷人。
“沒有”,他很認真地搖了搖頭,眼帶着笑意對懷中的女人道。
“其實本來我是想更熱鬧的把你擄走的,誰知道你今日竟出門了,還跑到這麽一個荒涼的地方。”
他随即又看着蕙綿,似無限遺憾地道。
他一直沒有動靜,就是為了養好傷,親自将她搶走。
“管你有病沒病,你放我下來。”
男人抱着她在雪上飄移,蕙綿雖然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自己并不讨厭的熟悉感,但卻不足以讓她不聲不響地跟着一個陌生人走。
“将這三人解決,快點跟上。”
他沒有理會蕙綿的掙紮,只是側頭對着戰圈吩咐道。那邊的打鬥,突然間就激烈起來。卓凡護着夏香,反抗的力氣也漸漸小了下去。
“不要,快叫你的人住手。你不是要搶我嗎,你都搶到了,還殺什麽人?”蕙綿捶打着那人,大聲呵斥他道。
“那好吧,我們走。”
他無聲地笑了笑,這女人着急的樣子,真讓人忍不住的想好好将她憐愛一番。
這人話音才落,眨眼間十幾個人就從這雪地中消失的幹幹淨淨。只有地上留下的血痕,和傷口上的疼痛,才讓人感到剛才并不是夢一場。
夏香從身上撕下一條條棉布,幫着卓越卓凡包紮好,才站起身來。“你們可以走嗎?我要回去通知人去救小姐?”她有些焦急地問那兩個傷重的人。
“無礙,你快回去通知王爺。”卓越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沉聲道。
夏香也不再多說,只是讓他們小心點,她一回去就讓人來接他們,然後就轉頭大步朝來路回了。
蕙綿被那人半抱在懷中,總是不老實的對他拳打腳踢。男人為了不影響速度,只好點了她的睡穴。
他帶着蕙綿,直到了百裏外的一處莊園才停了下來,這裏是他之前養傷時的落腳地點。
十二個黑衣人也斷斷續續的到了地方,各人心中都在為自家主子動用他們十二人,只為了搶一個女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十二人依照往日的規矩,回來之後彙合在一起便要去主子房中複命。雖然這次任務是主子跟着一塊出的,他們卻依然要去複命。
但是到了主子房門口,就見那本來該在裏面伺候的下人,都候在門口。
“主子,刀等前來複命。”稍稍猶豫,首衛底氣十足地對着關着的門說道。聲音雖然不算太大,但足夠裏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門裏好久沒有回聲,刀不禁皺眉。他依然知道,這個前些日子主子不顧着身上嚴重的傷非要去見的女子,正是主子前段時間回京給少爺送藥時,遇見的。
他還清楚的記得,老五曾經偷偷地跟他說,主子是如何如何地喜歡那名女子。
刀正皺着眉頭沉思,房門吱的一聲開了。
“都回去。”滄浪帶着些怒氣,對站在門口的一排十二個人道。
“主子,我們何時啓程回去?”刀像是沒看見他隐忍的怒氣,依舊問道。
“回去之前,自然會告訴你。”
滄浪不禁想對這個冷板板的首衛大發其火,想起房內睡得香甜的人兒,便忍了下來。随即也不再理會門外的幾人,關了門再次回了房間。
“大哥,主子不是那種會因為女人什麽都不顧的人。”
刃看了看閉着的房門,拍了拍刀的肩膀,說道。
刀點了點頭,示意幾人回去。
北闕樓雖然不會再有什麽大的危機,但是主子就這麽帶着他們在京城逗留這麽長時間,也不得不讓他們擔憂。
滄浪關上房門,幾步來到床邊,見被子下的女人依舊蜷着身子呼呼大睡。當下也不想把穴道給她解了,只想任她這麽睡,睡到自然醒。
在床邊站了會兒,他便笑着脫下外衫,随即鑽進被窩裏,抱着女人也閉上了眼睛。
終于把你搶到身邊了,以後要天天這麽抱着你睡覺。
男人閉着的眼眸,這時候也能看見其間的笑意。他躺到床上以後,只來得及想了這麽兩句話,也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蕙綿是被熱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了一個睡美男躺在自己身邊,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看到那人的頭發時,她才想起來之前她被這個男人擄劫了。
他雖是俊美異常,飄飄回雪,但她記住他的,也只是他兩鬓辮起的頭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好熱。外面數九寒冬的,這被窩裏倒像是炎炎夏日。
蕙綿看了眼依舊沉睡的男人,想把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開。她試着小心地晃了晃那人,他動了動,卻把她抱的更緊了。
蕙綿怒,掀了掀他的眼皮,才知道這男人根本不是在裝睡,人家的的确确睡得像死豬一樣。
“喂”。
她擡起手臂,推了推就在自己眼前的胸膛,對着他大喊了一聲。
“嗯?”
那人這才睡意朦胧的應了一聲,迷迷蒙蒙地張開眼,瞅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皮。
“乖,再睡會兒。”他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說道,只是話音中還帶着八分睡意。
“你放開我一下,我快熱死了。”
蕙綿依舊用很大的聲音道,說話間也動着身子要從他的懷中出去。實在是這人身上太熱了,她背上都出了一層細汗,很不舒服。
“你再動,我們就做些更熱的事情。”
被她在懷中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