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街上(二更,求收) (31)
聲音,只好笑着回頭,忽視她前面的一句話。
“是啊,我想楚小姐再怎麽忙,午時總要回府的吧。”蕭悅薇的話依然帶着嗆聲的味道。
“有什麽事?”蕙綿也冷了臉色。
“只是想告訴你,你休想嫁到我們蕭家。”
“這恐怕不是你說了算的吧。”
“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品性,我哥哥能看上你,你就是做哥哥的通房都不配。”蕭悅薇見她一臉得意的笑容,氣不打一出來,新仇舊恨都湧上了心頭。
“這好像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吧。”蕙綿連聲音也寒了下來,她喜歡她的哥哥,卻并不意味着要受她的欺負。
“你別自以為了不起,我哥為什麽突然就跟你走得近了起來?你不想知道嗎?”
蕙綿看向她,知道這才是她今日的王牌。
“你什麽意思?”她盡量不動聲色。
“明日下午未時前趕到明霞茶樓,自然會給你想要的答案。相信,這個答案會讓你銘記一生的。”
蕭悅薇心情愉快道,轉身走之前又道:“你可別不敢來,絕對是一個令人期待的答案。”
蕙綿看她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她想她愛他就必須信他,若是明天她妹妹故弄玄虛挑撥離間怎麽辦?
所以她決定愛咋咋地,咱就不去。可是在腦子裏将這個決定滾了兩滾,她覺得若不去才是不信任他呢。
到時候不管她耍什麽花招她都不信,然後再把她好好嘲笑一番。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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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夏香又一次擡起腦袋看了看透過裏間門縫灑出的燈光,她猶豫了下坐起身掀開被子,想過去提醒小姐早些休息。但是穿上鞋子之後又躺了下來,夏香抿嘴笑了笑便又閉上眼睛了。
一開始她很不看好蕭公子,但是這麽些日子她在後面看着,覺得蕭公子對小姐的寵愛與當初的大少爺比起來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她決定就讓小姐在房間內偷偷的樂一會兒吧。老爺回府以後,府裏就要熱熱鬧鬧的辦喜事了。想到這裏,夏香翻了個身,面壁迷糊着睡了下去。
把視線放到裏間,蕙綿正拿着今日在山上買來的那枚蝴蝶玉佩呆笑呢。她翻來覆去的看着,越看越喜歡。
“蝴蝶,你們會守護我們的愛情的吧?”她撫摸着玉佩上的紋路,輕聲低語。在女子的心中,蝴蝶就是愛情的守護神。
從她有模糊的記憶起,院長媽媽給她講的唯一一個故事就是“梁祝化蝶。”在她小小的心目中,梁山伯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美男子。
“小綿兒,總有一天也會有一個男孩子像山伯寵愛英臺那樣寵愛着你的。”十五歲以後,她每次放假回到孤兒院,院長媽媽就常常用這句話結束她的故事。
蕙綿一直愛聽這個故事,每次回家都會纏着院長媽媽講過這個故事再去休息。烈兒那個家夥是在有一次非賴着和她一個屋子睡時,才知道了她小小的心事,自此以後便常常嘲笑她。
“烈兒,你知道嗎?我真的找到他了。”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眼眶也漸漸濕潤。真的是,好久沒有想到過他們了。
“烈兒是誰?男人女人?”
女子正有些傷神,一個帶着酸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竹葉香就彌漫在唇間。
蕭悅行一進門來就聽到這句話,心中先是咯噔一聲,随即強烈的不滿起來:原來她這麽晚不睡,不是在等着他而是在想其他人呢。
男人瞬間就到了那個只穿了睡衣的女子身後,強有力的臂膀圈住了盈盈一握的纖腰。嘴唇湊了過去,一下子就噙住了微微可見的紅唇。
盡管昨日才與這個男人相互交付,但蕙綿就是這麽快的喜歡上了他帶着竹葉香的氣味兒。在自己房內,被人這麽突然地抱着吻了起來,她沒有絲毫慌張就轉過身陷在這個吻裏。
她知道是他。
直到女子呼吸不穩時,蕭悅行才有些不舍的放開了她。
“烈兒是誰?”他依然記着這個問題。
“烈兒是,是。”蕙綿特別喜歡他這副無緣無故就吃起飛醋來的模樣,便故意說的結結巴巴。但是蕭悅行見她提到這個名字嬌羞無比的模樣,眼神驀地暗沉下來,心中充滿了慌張與嫉妒。
“到底是誰?你背着我在這裏想哪個男人?”他想都沒想就把那人當做男人,大手也在憤怒中鉗住了女子的肩膀。
“誰給你說她是男人了?”雖然肩膀被他握得有些辣疼,但女子卻覺得很幸福。他這個樣子也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呃,不是男人?”蕭悅行的火焰被她的笑壓下去一半,不過轉眼間又竄出了些小火苗:“晚上,不,所有時候都只準想我。”
“喂,你也太霸道了,我想誰都要你管着嗎?”女子力駁,被在乎是很幸福,這樣的*的要求就太過分了。
“我是你的男人。”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正色強調道。
“那我還是你的女人呢。”蕙綿不服氣的大聲道,卻不想自己的一句話引來的男子不可遏制的大笑。
“好,我的小女人,我還不知道你能這麽自覺呢。”蕭悅行說着在女子臉頰上又蓋下一個戳,随即移開,咬上可愛的小耳朵。
蕙綿氣短,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他是她的男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管她,而她是他的女人,這管人的說服力就大打折扣了。
看着女人別別扭扭的氣模樣,蕭悅行忍不住想好好将她疼愛一番。他本不是耽于*之人,但與她在以後卻總想帶着她一起步入那極致的快樂。
只有這樣,她才會更加離不開他。蕭悅行心中這樣想,立即就将女子抱了起來。引起了她猛地驚呼,他卻忍不住笑出聲來,抱着女子向床上走去。
不久,房內即是一片巫山*聲。
好巧不巧,今日想過來偷偷看她一眼的離亂,這時已在外面站成了一根柱子,心似寒冰。他有些不明白那個武功遠不如他的人是怎麽過來的,想到了那兩只為了争一只鳥雀而你來我往的大貓,離亂冷笑一聲。
其實若非他這這兩日間心思不寧,又怎麽會讓他那麽輕易地溜進府裏。但是如今他能做什麽?他不能帶人把這個偷入宰相府後院的人抓起來。
他有的是時間教訓那個登徒子,轉念間他又洩了氣。她已經決定了要嫁他,不是嗎?他一個下人,有什麽資格過問主子的事?
一切平靜之後,蕙綿枕着男人的手臂,模模糊糊的就要睡着。而男人就算沒有真正的滿足,卻也很享受這時候的溫馨,大手不停地撫摸着女子的肩膀,像是哄着她睡覺。
“喂,你這個家夥到底有幾個通房?”不遠處的油燈上的火苗猛地一跳,蕙綿也猛地支起身子,臉色十分不好的質問男人。
“只有一個啊,怎麽了?”蕭悅行這時也快睡着了,對于女子的氣哼哼的問話有些不明所以。
“一個?你這麽強烈的*一個女人能滿足你嗎?還有,”蕙綿吸了一口氣,才又道:“你那麽熟練的技巧,是有一個女人就能練出來的嗎?”
這男人,竟敢說謊騙她。
“哈哈”,男人聽了這話卻笑得停不下來。
“你別笑。”她坐起身來,更加生氣的晃了晃兀自發笑的男人。
“好,不笑。不過,綿兒,謝謝你對我的肯定。我還怕你嫌我做的不好呢。”蕭悅行笑說道,睡意早消失無蹤。
“你別打岔,到底有幾個女人?”蕙綿被他說的臉紅,卻沒有忘了自己的最終目的。不過也是,她自己太沒出息了,被他摸幾下就大喊大叫的。
“只有一個,我已經為她尋好了一戶好人家。”蕭悅行答道,随即快速地在女子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當我是傻子呢,你這個好色樣子沒有女人能忍得住?”她的一張小臉兒上滿是懷疑。
“只有綿兒能讓我忍不住,能讓我感受這樣的快樂。”他認真道,随即男人的眼角春情蕩漾。“欲仙欲死。”他仍舊看着她道。
男人說着話,大手又不老實起來。對他來說,他讓她感受這樣極致的快樂,在這個過程中,他亦領會到這樣讓人尖叫的快樂。
“別跟我說這種事是男人的本能,你那折磨人的手段,是哪裏來的?”她按住男人的大手,問道。
“我真的沒有對其他女人做過這種事,不過,我昨天晚上将春宮圖研究了一夜。也想你想了一夜,我初學,老婆覺得成績怎麽樣?”
蕭悅行停下動作,有些認真地問自己的女人。
“哼,我看你昨天在外面的時候花樣也很多嘛。”
“那我們改天再去那裏做幾次,怎麽樣?”他一臉向往的拉着已經相信了他的女人建議道。
不過蕙綿卻不準備搭理他了,因為她真的很困了。這一折騰,怎麽着也是後半夜了。蕭悅行沒有聽見回答,看着才閉上眼睛就已經昏昏的女子,無聲的笑了笑。
他看着她,實在是心急,岳父大人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外出?其實他這麽心急,在心底深處是有一個害怕夜長夢多的原因的。
蕭悅行沒敢睡的太熟,就算他忍不住來找她,但他還是要顧着她的名聲。黎明前的一刻鐘時天色最暗,府裏警惕最低的時刻。所以他決定趁着晨夜的掩護離開。
熟睡中的女子讓他不忍心叫起,但他又不忍心這麽一聲不吭的離開。“綿兒,我要走了。”他猶豫一二,終于喚了她兩聲。
“嗯,你快走吧。”睡意朦胧間她就給了他這麽個回答。
蕭悅行太不滿意了,難道他昨天的努力不夠?為什麽他的女人聽到他要走了這麽幹脆?
“綿兒,你得起來幫我打理衣衫。”男子心懷不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貌似要求道。
“你自己不會穿啊?”蕙綿翻了個身,大腦有些清醒,卻還是不願意睜眼。房間裏昏昏暗暗的,油燈裏的油已經快要燒盡了了。
“哎,老婆太不體貼了。”蕭悅行假意抱怨,響亮的親了一下那張滿是睡意的小臉兒,自己動手穿起衣服來。
等他立在妝臺邊有些笨拙的整理頭發時,蕙綿已經清醒了許多,正趴在床上看着男人梳頭。
“真笨。”見他把頭發梳的有些亂,蕙綿坐起身來嘲笑了一句,然後才發現身上的光裸,忙撈過睡衣穿上。
“我來吧。”她忽視男子對着她有些戲谑的目光,自我催眠的忘記昨天晚上的事情,奪過男人手中的木梳。
“快坐下。”
男人只是背對着她,沒有動作,蕙綿只好将他拉下。
“男人怎麽和女人一樣麻煩,每天早上還要梳頭?”她邊梳着順滑的黑絲,一邊輕聲嘟囔。
“你會嗎?”
蕭悅行一直安靜地坐着,感受着頭上忙忙碌碌的小手。這時聽見了她的話,便問道。
“不要小瞧我”,“坐好。”
蕙綿梳的非常認真,同時也一心二用地應付着男人的話。
女子把那一把黑發用玉冠束了,才伸手接過男人遞向她的玉簪,小心翼翼穿過玉冠插在發上。
“好了,你瞧瞧,是不是很潇灑?”她高興地向男人領功。
蕭悅行仔仔細細的在銅鏡裏看了看,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娘了。往常丫鬟幫他梳好頭,他常是看都不看的就起身了,今日卻像個女人一樣照起了鏡子。
“這個,還行吧。”他假咳一聲,掩飾道。
“怎麽是還行?明明就很好,魅力無邊。”
“謝老婆的誇獎。”蕭悅行轉身抱住她,低聲笑道。
蕙綿心知他又要膩歪了,再說了她還想再補會兒覺呢。于是一把推開他,拉開門直接把他趕到外面。
蕭悅行笑了笑,放輕腳步無聲地打開外間門,運起輕功離開。
蕙綿才沒睡下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亂喊聲。隐隐約約的聽着是抓賊的樣子,她心裏頓時不安寧起來。
她知道他的武功和離亂的根本沒法比,對于他昨晚能人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她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但是這個時候天都快亮了,府裏的侍衛相對的也會減少一半,不會就這麽倒黴的被人發現了吧?
想是這麽想,蕙綿還是胡亂地将衣服往身上一套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夏香那裏估計是不睡到天亮不會起來了。
打鬥聲是從後院裏西北角傳來的,蕙綿一出門就往那邊跑去。在昏暗的晨色中,她直覺得就感覺到是他被發現了。
蕙綿滿懷擔心的跑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果見蕭悅行被府裏的幾個侍衛圍在一角。離亂正赤手空拳的與他相鬥,但二人相差确實懸殊。
離亂這邊是步步緊逼,蕭悅行則是處處防守,根本無力還手。
“阿離,你快住手。”蕙綿未走近就大聲喝道。
“小姐,您不要上前,不知何方賊人,您在這裏很危險。”一名侍衛向蕙綿恭敬道。
“誰說他是賊的?”蕙綿生氣的朝這個侍衛質問,一面看着那邊的形勢着急的不得了。
“小姐,我們正要交班,就聽見這邊的響動。來時只見離統領和這賊人相鬥。”那人依舊恭敬回道。
這隊侍衛正交了班,手中也沒有帶火把。蕙綿直急得跺腳,可是她又突然想起,離亂是在深夜中也不需要借助任何照明的東西的,那麽他不可能是認錯了人。
“阿離,你敢傷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蕙綿想透了這一層,也不管侍衛的阻攔,說着就沖了過去。
“綿兒,你不要過來。”蕭悅行看見了急忙阻擋,離亂收了些拳力卻仍舊沒有停下。
一旁的侍衛聽見那賊的話,都愣在原地不能動了。看這樣子,事情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啊。幾個侍衛察覺到了這一點,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是想走又不敢走,自家大小姐在家裏偷人,還被離統領抓到了。他們這些看見了的,能有幾個腦袋啊?
“離亂,你聽見沒有,我叫你住手。”蕙綿無法走近他們的戰圈,只有更加生氣的大吼。
離亂聽得心中一跳,給了蕭悅行一掌便退了出來。其實以他的功夫,要取這個書生的性命輕而易舉。但是他總有顧忌。
離亂全是被自己心中那種說不清的嫉妒給攪的了,他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在府裏與那個男人動手。但看見那個身影從院子裏翻出時,他就只是怒火與氣忿了。
他怒這個大膽的男人,氣那個不知潔身自好的小姐。他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自己怨她不潔身自好,那日之後他卻不止一次的渴望着她能心甘情願的躺在自己身下。
“行,你怎麽樣?”他們停下,蕙綿聽到他的一聲悶哼,便立即跑過去扶住男子。
“我沒事,你出來做什麽?”蕭悅行也只是感到心口一陣震動,卻沒有什麽不适。他能感受得到那個侍衛頭領并沒有使盡全力。
“真的沒事?”蕙綿有些不确定的問,天色還黑着,她也看不清他的臉色。
“我沒有用多少功力。”離亂見不得女子那麽關心那個無能書生的模樣,語氣間帶着輕蔑、氣憤、醋酸。
這個時候幾名侍衛都覺得,如果不快點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如果不把今早所見爛在肚子裏,那麽他們就會被離統領整爛了。
有一個人悄悄後退了幾步,大家便都跟着移動,一點點消失。
一百零二
“你明明看得見還故意打人,你什麽意思啊?”女子聽了擡頭,朝着黑影的方向大吼。根本沒有一點被人發現的害怕。
同居在她來看,僅此而已嘛。
離亂的身影在夜色中動了動,沒有說話。他明白,自己太沖動了,也太多管閑事了。
“是我功夫不到家,不怨離統領。”蕭悅行不輕不重道,目的只是安慰擔心他的小女人。
“是他故意找事,你要不要回房間我幫你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天再亮些被人看見對你不好,我走了。”
“好吧,你小心點。回去找個大夫看看。”
“知道了,你也回房去吧,天涼。”
蕭悅行說過就一躍而去了,這一刻他更加等不及娶她進門了。他克制不住那種想見她的念頭,卻又害怕這種見面給她帶來的傷害。
飛身而去的男子考慮着,長兄如父,她不是有兩個哥哥在府裏嗎?他回去就要說服父親過楚府來提親。
蕙綿看着他離去,對着那個黑影不滿的哼了一聲便要回去。
“小姐,屬下有句話想說。”
“我又沒攔着你不讓你說。”蕙綿沒好氣道,這人幹嗎這麽又臭又硬的樣子?
“男人不喜歡太随便的女人。”離亂的聲音幹幹的,沒有什麽感情。不過話是這樣說,他卻喜歡她對他随便。
“真是好笑,你憑什麽對我說這句話?”
蕙綿聽了更加火大,他們兩個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幹卿底事?他聽牆根兒倒還一副有理的樣子了。
離亂看着那個帶着怒氣的背影離開後,一掌揮牆。他為什麽要這麽管閑事?他們兩廂情願,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關他什麽事?
這天注定是混亂的一天,蕭悅行回到府裏後沒用早飯就去父母那裏請求。他幾乎列舉了她的種種好,更加說明自己的傾心,到後總算是說服了父親。
雖然蕭母還不同意,但是蕭悅行已經不擔心了,父親同意了也就是說,這件事基本上就定了下來。因此他一上午都待在書房中,拟折子并查找接吾縣的地理志。
做着這些事他的心中異常輕松,他們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蕭悅行那種害怕她知道當初他接觸她的目的而離他而去的心理,也減輕了不少。
他面帶笑意的想着,二十年來他的心還沒有這麽亂、這麽幸福過。這個時候再想起那個他從小時候就放在心底的女子,蕭悅行不得不再次慨嘆一聲:命運太會跟人玩捉迷藏了,誰知道它竟将他的綿兒在他的生活中隐藏的那麽深?
這一天的天氣是在午時前後轉變的,吃過午飯,天色就更加的暗了。刮來的涼風中還攜着一絲土腥氣,上午時還靜止不動的樹葉這時也都左右搖擺起來。
“小姐,看着天氣要下一場大雨呢。咱們還去嗎?”差兩刻不到未時時,夏香見小姐進裏間整理頭發,便跟過去問道。
“去,怎麽不去?她怎麽也是我未來的小姑子呢,能把關系緩和些就最好了。”蕙綿拿起篦子抿了抿腦側的發髻,随意道。
“可是小姐,奴婢總覺得蕭小姐昨天笑得太奇怪了。”
“無非是想挑撥我和她哥的關系呗,看她那個樣子是一點都不想讓我嫁給她哥。不過,我不會被她騙的。”
女子說的很不在意,一邊說一邊還對着鏡子換了一朵簪花。
“那奴婢帶把傘,咱們就走吧。”夏香笑了笑,說着轉身去拿傘。
“我本不算帶着你的,既然你這麽說,那就帶上你吧。”蕙綿看着吩咐小丫頭給她拿傘過來的夏香,笑道。
“奴婢跟着也是為了防止她欺負小姐呢。”
“欺負我?我不欺負她就好了。”
蕙綿出了房門,後面跟着捧着一把油紙傘的夏香。兩個人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就到了大門口。不期才剛要踏出門,就見離亂跟了過來。
“你去哪裏?我護送你去。”
男人到了近前,低聲道,聲音仍然幹幹的。不過仔細聽的話,卻有一絲道歉的味道。
夏香退身在一邊,充作隐形人。
“不勞離統領大駕,蕙綿可當不起。”
“你……”
離亂欲言又止,蕙綿冷哼一聲,喚過夏香就離開了。不是說她随便嗎?那以後就不跟你那麽“随便”。
離亂在門口稍停,随即耷拉個雙肩就回府去了。
直把兩個守門人看得面面相觑,離統領那個樣子怎麽那麽像被主人丢棄的小狗娃?
蕙綿帶着夏香,不過一刻鐘就來到了明霞茶樓。那蕭悅薇也算想得精細,她還沒一出現在茶樓門口,就被裏面的小二接了過來。
“楚小姐,蕭小姐在樓上雅間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蕙綿笑了笑,她可真是夠心急的。随即就帶着夏香,在小二的帶領下繞到了二樓梅字雅間。
“我還擔心你不敢來呢。”
蕙綿一進門,臨窗而坐的蕭悅薇就轉頭看着她道。
“作為你的未來嫂子,小姑的邀請,我怎麽會不來呢?”蕙綿同樣笑道,看見她眼光中期待的興奮的光芒時,她不禁想惡作劇一番。
“呵呵,楚蕙綿,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呢。我哥哥什麽時候說要娶你了?”蕭悅薇拿帕子掩在嘴角,輕笑出聲。
“他不跟我說,難道要先跟你說嗎?”蕙綿與蕭悅薇對面而坐,也笑道。心中嚴重懷疑,這小丫頭片子不會有戀兄情結吧?
“你這麽高興?希望你也能夠笑着走出這間屋子。”蕭悅薇很不爽她的笑臉,不禁惡狠狠道。
“好啊,有什麽要說的,你現在就說吧。我相信,我聽了是不會哭出來的。”蕙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意不減道。
“我說的你能信嗎?”蕭悅薇又笑了起來,指了指那邊一個畫着大幅梅花的屏風道:“你去那裏躲着,自然會讓你聽到滿意的答案。”
蕙綿聽此,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怎麽,害怕了?”
“怕,我又不做虧心事,有什麽好怕的?”
“楚小姐真會睜眼睛說瞎話,當年你不是差點就把自己的大嫂給毒死了嗎?”
“差點兒,不是意味着人沒死嗎?”
蕙綿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她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自己的心跳的有些不規律。女子輕輕地做了個深呼吸,心想等那大嫂回來,她一定要去拜訪她一下。
“小姐,黎小姐已經過來了。”正在這時,蕭悅薇的小丫頭在門口道。
“去吧,屏風後面。千萬躲好別被人看見了,要不然你就聽不見實話了。”蕭悅薇起身,看着那面大大的屏風,嘲諷似的對蕙綿道。
“你到底要做什麽?”蕙綿也站起了身,她這時真的搞不明白這女人要整什麽?
“當然是讓你知道哥哥為什麽突然間就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特別強調的“突然間”,讓蕙綿眼皮一跳。她不由自主的就帶着夏香藏身在那張屏風後面。
“小姐,您若有什麽疑問,直接問蕭公子不好嗎?”夏香從一進門來就覺得不對勁,這時跟着小姐到了屏風後面,不禁開口道。
“別說話。”蕙綿覺得煩躁,呵斥道。她一直以來都沒有覺得與他在一起有什麽突然,這個時候想起來竟也覺得他們兩個迅速地墜入愛河,太過怪異。
臨江邊巧遇黎莫如,玄靈山上巧遇黎莫如,和他不經意地談到黎莫如,他在當時那種種不自在的表情,這個時候都一個個放大在她的腦海中。
“莫如姐姐,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幫忙了。你說的話哥哥沒有不聽的。”
外面的蕭悅薇故意大聲道,而且是直奔主題。其實這些話,她昨日在黎府就已經說過一次了。
“薇兒,你別這麽說,他為我做那麽多,我只是過來勸說他一下。”
黎莫如輕聲道,不過聲音中卻帶着些笑意。
“話不是這麽說,莫如姐姐,你來這裏和哥哥見面若是被有心人看見又該亂說了。”
蕙綿聽着她的這句話,心中輕輕一顫,雙手不禁緊握。流風的話響在了她的耳邊,“這個書呆子,他會喜歡你?你問問他,他以前那一首首纏綿的情詩都是為誰作的?”
“清者自清,況且不是還有你在身邊嗎?”黎莫如笑道。
“莫如姐姐,哥哥真的對你說,他是為了你才接近那個女人的嗎?”蕭悅薇笑了笑,繼續大聲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哥哥那麽高潔的人,竟會去和那種女人打交道。”
她的前一句話在蕙綿腦中炸了一聲,要不要這麽狗血無聊?她心裏雖有些動搖,卻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
反觀夏香,這時聽見這句話,雙眼中就只剩震驚了。
“那日玄靈山廟會時他親口告訴我的,我也不敢相信。他說那個女人太過歹毒,只怕她會為了嫁到王府而像害她大嫂那樣害我。他也只有這一個法子,就是讓她愛上他,不再纏着王爺。”
黎莫如一臉感動地說着。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我這麽好。如果此生沒有遇見王爺,我想,我也會愛上他的。”她接着補充。
“我哥哥就是太死心眼了,什麽都不知道變通。讓那個女人愛上他,再把她一腳踢開不就好了。一個愛上哥哥的女人,還不是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哥哥卻非要娶她,我娘差點都被氣病了。”
蕭悅薇說着只顧着氣憤,喝了一杯茶才又道:“而且我爹竟然已經同意我哥的要求,明天就要帶着聘禮去楚府求親了。”
“真的嗎?”黎莫如心中不舒服,立即追問。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那女人給我哥灌了什麽*湯?”蕭悅薇把茶杯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放,發出咔嚓的聲音。
“我想,是他愧疚吧。那日若不是見我,他也不會把那個女人一個人放在山上。誰知道後來竟出了那種事,行他肯定會以為都是自己的錯。”
黎莫如話音才落,蕙綿就倒後一個趔趄。那日他竟不是回府了嗎?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讓我哥哥撿了這只破鞋吧,莫如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勸勸哥哥。”
夏香聽了這句話,瞬間就要沖出去。蕙綿伸手拉住了她,因為她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他來了,會怎麽說?
“薇兒,你派人叫我來這裏有什麽事?”蕭悅行一進門就這樣問妹妹,随即才看到了與妹妹對坐的女人。“如兒也在。”他淡笑着招呼了一聲。
黎莫如卻聽出他喊她名字時的不同,再不像以前一樣帶着一種不能放下的癡迷了。難道他真的想娶那個女人?
“哥,我已經知道了,你接近那個女人就是為了莫如姐姐。如今我就是把莫如姐姐帶來勸說你的。”
蕭悅行看着她們兩人笑了笑,“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多說了。”
蕙綿在屏風後面幾乎站不下去了,她有些害怕的希望他快點離開,離開。
“行,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要這樣破罐破摔,我希望你未來的生活是由一個德才兼備的女子相伴的。這樣我才會安心些。”
黎莫如站起身來,看着蕭悅行道。
蕭悅行接觸到她因為不能回應他的愛而愧疚的目光,竟又笑了笑。他如今笑得坦蕩,不再為以前那些事糾纏。
所以他想把心裏真實的想法告訴她,畢竟他曾經那麽愛她,不是因為她,他不會擁有她。男子笑着坐在桌邊的圓凳上,帶着一種奇妙的感情緩緩說道。
“如兒,你知道曾經我有多愛你嗎?”他坐下,看着女子的眼睛問道,但他的眼神卻表明如今他已不在乎她的答案了。
黎莫如看着這樣的眼神,心內大痛,她失去他了。
“從我随家父上京述職,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雖然那個時候我不過五歲孩童,你也才不過三歲,可是我就是知道我長大後會愛上你的。”
“為了讓你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一刻,我日夜不停地練習笛子。”到這兒他加了一句,“從來沒想過練習武功。”
“努力過後就會有收獲,我成了什麽‘玉笛仙’。就連鳥獸蟲魚都會停駐下來聽我的笛音,我覺得我對你的愛應該也會把你感動的。”
“但是我錯了,跟你表明心跡,卻得知你早已傾心王爺。當時的我真的是,痛不欲生。”蕭悅行緩緩說道。
“我用笛曲為你伴奏,看着你得到他的青睐的那一刻,你知道嗎?用淩遲處死來形容我心中的痛苦,一點兒都不為過。”
黎莫如聽着身體無法動彈,口中也說不出一句話。蕭悅薇也早忘了屏風後的蕙綿,她從來都不知道哥哥愛的那麽令人心痛。
蕙綿已經四肢麻木了,只有聽覺,只有聽覺把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輸入她的腦海中。她竟然能聽着自己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傾訴愛意而無動于衷?但是她就是動不了,只知道外面的人還在說話。
“你知道我曾經有多讨厭她嗎?”他斷開前面的話題,又說。雖未說她是誰,但他們都明白她是誰。
“惡毒,以前我只會用這兩個字形容她。其實在我心中,她是連你的提鞋丫頭都不配的。但是她竟然能吸引到瓊玉的目光,我也是個男人,那日左相壽宴上瓊玉的眼神我看得明白。”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在猶豫,我不确定是不是要去接近那個女人。”他說到那個女人時,無聲的笑了笑。
“畫舫上她竟然敢打你,那麽多人都在她竟敢打你。那一刻我就決定了一定要去追求她,讓她再想不起瓊玉來。”
“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投入到我的懷抱中,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很怕被她拒絕的。但是沒有想到,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