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當大佬遇上刺兒頭5
“你确定這樣可以?”洪海眼瞅着簡玉川剛把肥橙的尾巴塞進去, 肥橙的腦袋就探出來了, 而且還連帶着兩個前爪子。可要把腦袋按下去,屁股又得拱出來。
“我這已經是最大號的筆記本包了, 肥橙你說你到底是有多胖!”簡玉川去按肥橙的屁股, “真不知道我家小桔子看上你哪兒了。”
“喵嗚~”肥橙委屈得不行不行。它胖, 那它也是憑自己本事胖的呀, 又沒偷沒搶。再說它雖然胖,但是它聰明啊,全小區就它一只貓知道主人在哪裏工作,還會自己回家吃貓糧, 每天堅持喝水, 還有自己帶自己出去放風。大夫都說了, 他除了胖,啥毛病沒有。
“得, 把它蓋上點兒吧。”洪海幹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了簡玉川。
簡玉川接過外套蒙住肥橙,之後兩人做賊似的去了血液科住院部。
憑心而論,從劉程那兒聽說鄭岩上個月就辭職時,洪海确實特別生氣。但是聽鄭岩說在醫院, 還是在血液科住院部,他這一路上腦子裏也沒消停。在醫院,不是鄭岩病了就是鄭岩的親友病了,那能是誰呢?可如果不是鄭岩本人, 鄭岩又有什麽不敢說的?
洪海眼看着電梯上的樓層數一點點升高,想着得找個值班護士打聽打聽。結果他剛下電梯, 就看到右前方的走廊座椅上坐着個人。
那人身形偏瘦,穿着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沒有洪海高,一張五官立體的臉在醫院清冷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他聽到電梯開門聲,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來。
“來了。”聲音有些沙啞,這人便是鄭岩。他看到洪海,又看到洪海身後的人,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不好意思,這麽晚讓還你跑這麽遠。”
“遠倒是不算遠,問題是你在這兒做什麽?”洪海看鄭岩氣色不大好,跟他上一回見的時候比也确實是瘦了不少,但看穿着,怎麽都不像是生病住院了。
“我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但是這個得還給你。”鄭岩拿出來一個方方的盒子,答非所問地說,“本來該早點還的,但是這段确實沒騰出時間。”
“什麽意思?”那盒子是洪海親手送出去的,他當然清楚裏頭裝的是什麽。裏面是一塊江詩丹頓的手表,是鄭岩過生日的時候他送給鄭岩的。鄭岩除了過生日那天之外就沒再戴過,說是怕出任務的時候丢了。
“它太貴重了,我想來想去……還是不适合我。”鄭岩一臉歉意地看着洪海說,“對不起洪海,是我辜負了你的好意。”
“辜負了我的好意?呵……”洪海頓時感覺路上消下去的氣重新拱起來了,憋得他整個胸腔子疼。如果話到這裏他再聽不出鄭岩的意思,那他就是個傻子!
但是憑什麽?
洪海以前覺得鄭岩從不發火,說話總是溫聲慢語的,感覺這人修養特別好。但是現在他發現,這特麽不是修養好,這是藏在棉花裏的一把把軟刀,專等着戳得他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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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你出任務,我特麽想知道你過得怎麽樣卻連個電話都不敢給你打,就怕你出任務有危險。結果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洪海忍不住揚聲大吼:“鄭岩,你特麽逗我呢?!”
“喂!這裏是醫院,麻煩你有點兒道德。”簡玉川抱着肥橙坐下來,不忘提醒有點控制不住情緒的洪海。他左右瞅瞅,跟防偷孩子似的護住肥橙——主要是怕洪海那一吼再把護士招來。
“總之是我對不起你。”鄭岩看了簡玉川一眼,繼續對洪海說,“本來我以為你會先開口,這樣我或許會好過一點。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重情義。”
“我特麽用不着你在這兒誇我!我現在就想知道,根本原因在哪兒?”洪海生氣卻又要壓抑,憋得呼吸粗重無比,他看向鄭岩側後方的病房,“是因為你遇到了更好的人?還是……那個人他根本就在這兒?又或者,你玩兒了幾年發現還是姑娘好?”
鄭岩聞言半天沒吭聲。
肥橙感覺突然安靜,便掀開衣服鑽了出來,直勾勾瞅着鄭岩。
簡玉川看不過去了,又把它重新蓋住,壓低聲:“你給我老實點兒!”
鄭岩聽到悉悉索索聲,轉頭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只毛絨絨的東西被按進黑色的包裏。他看出那是只貓,眉頭擰得死緊:“這裏是醫院,你們怎麽把寵物帶進來了?”
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簡玉川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他就帶寵物進來了,可他影響別人了嗎?!
但還不等他反駁,被洪海指過的那間病房的門被從裏面打開了。
“石頭叔叔,你在跟誰說話?”這聲音從病房裏傳出來時有些虛弱,還有點奶裏奶氣的,乍一聽好像從天外飄過來的一樣。緊接着,門縫處露出來一張尖尖的小臉。
“對不起童童,是不是吵到你了?”鄭岩顯得有些緊張,立時蹲到了那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身邊,“是叔叔的朋友過來了。叔叔現在有點事情處理,你先進去躺着休息,一會兒叔叔就進去陪你好不好?”
“好。”童童乖乖應聲。但到底是孩子,好奇心重。他看看簡玉川,又看看洪海,看夠了,才在進去之前怯怯地說:“石頭叔叔,爸爸說有話要好好說。”
“好的,叔叔知道了。”鄭岩揉了揉童童的頭。
“兩位叔叔再見。”童童又跟洪海和簡玉川揮揮手。
“小朋友再見。”簡玉川居然破天荒笑了笑,也跟着擺擺手。
但是被冷不丁打了岔的洪海就沒那麽淡定了。他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始終沉默着沒發聲。
簡玉川這時提着死重死重的筆記本包站起來:“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抽支煙。”
洪海看着簡玉川走,問鄭岩:“剛才那孩子是誰的?”
鄭岩說:“一個朋友的孩子。”
洪海因為這句話,死死盯着鄭岩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好像是與自己的感情毫不相幹的一句話,卻突然間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洪海記得,他剛認識鄭岩那會兒,鄭岩其實是有喜歡的人的,只不過鄭岩也說過,跟那個人永遠不可能。至于為什麽永遠也不可能當時洪海沒問,因為當時他跟鄭岩也就是剛相識而已,還不設及到談情說愛的問題。
再後來他跟鄭岩相處久了,才慢慢猜到,對方有家庭,所以鄭岩這種喜歡,也就只能放在心底,永遠不可能公之于衆。
那麽現在呢?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麽絕對的事情,是不是鄭岩終于等到機會了?
這個問題洪海并沒有來得及問出聲,但卻很快有了答案。因為就在他想問的時候,電梯又在他們這一層停了下來。電梯裏走出來的人卻不是說出去抽顆煙的簡玉川,而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居家,約摸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那男人疑惑地看了洪海一眼,随即問鄭岩:“童童沒醒吧?”
鄭岩說:“醒了,你先進去看看他吧。”
那一問一答,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自然而然,就像相處多年的老夫妻一樣。
洪海看到鄭岩看那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現在問什麽都是多餘了。
叮,電梯再次發出響聲,簡玉川抱着肥橙又回來了。然而洪海卻再也沒了留下去的心情。
他一把按下電梯下降按鈕,但還是沒來得及。
等待的那會兒功夫,他聽鄭岩說:“洪海,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很認真地想過要和你在一起。但是童童病了,他媽媽又不在,他們現在需要我。”
“砰!”
洪海回身照着鄭岩的臉便是一拳,直接把鄭岩打倒在地,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鄭岩說:“那我真是恭喜你得償所願了。”
鄭岩擦着唇邊的血絲,眼裏閃過一絲窘迫,這時電梯門剛好合上了。
洪海深吸一口氣,頭都不回地問簡玉川:“去酒吧喝兩杯行不行?”
簡玉川從打磨得跟鏡子一樣亮的鋼板上看到洪海壓抑的表情,雖然不是那麽太願意,卻還是應了聲:“可以。”
然後他因為這麽一個随意的決定,他差點把腸子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