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顧珈楠一臉懵:“啊?”
“其實孟忻城是迪爾的老板,他到愛普只是去當免費勞動力的。”
顧珈楠繼續懵:“啥?”
“迪爾可比愛普賺錢多了。以前愛普只是陸豐集團旗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丢給孟忻城一年,才變成現在輝煌的模樣。他的身家都在迪爾。”
“所以,你跟孟忻城認識?”顧珈楠的關注點總是這麽偏。
話鋒轉得太快,蘇露一時頓住,心虛地眨巴眼睛:“那個……”
“說實話!我跟你說,我八卦起來也是很兇的。”
蘇露一攤手,簡潔闡述了兩人的關系:“大學同學,創業夥伴。”
用“你可真行”的表情斜眼看她好一會兒,顧珈楠才又開口:“那天游戲抽到你也是你們商量好的?”
“沒有!”蘇露舉起右手,“我保證,我根本不知情,是他太了解我,知道我肯定會抓你起來頂包,讓我跟他玩戀愛游戲不如讓我死。”
“哦……”顧珈楠點點頭,嘴角泛起笑意,“所以,他是不是想追我?”
蘇露:“……”她對顧珈楠七彎八繞的推理能力真心表示服氣,關注點永遠在他和孟忻城的奸、情上,真是沒救了。
“不過,我在他公司上班快兩年了,他為什麽現在才看上我?”
蘇露站起身,果斷端起餐盤閃人:“……不知道,再見!”
這一下午心情就比較愉快了,即使遭了蘇露無數眼刀顧珈楠也安之若素,下班後提着包出了公司大門看到向他這邊走來的孟忻城時,更是笑彎了眼睛,他這晃眼的一笑使得孟忻城頓在原地愣了一分鐘。
即便是矮了孟忻城半個頭,顧珈楠仍倔強地搭上孟忻城的肩膀,哥兩好地一起向外走。他突然這麽主動,孟忻城一時沒反應過來,走出去好幾步了,才露出了久違的安心的笑容,耳尖泛紅。
“今天怎麽安排?”顧珈楠偏頭看孟忻城,他表情有些僵硬,視線下垂。如果不是看到他眼裏閃爍的亮光,顧珈楠差點以為自己逾矩,讨人嫌了。
“跟我走就行。”
顧珈楠眨巴兩下眼睛,挑眉點頭說:“行。”
也許是身高原因,顧珈楠攀着孟忻城的肩膀走了一段手有些酸,等電梯的時候他盡量自然地垂下手臂,與孟忻城隔着一拳的距離站在旁邊。
孟忻城瞄他一眼,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嘴。之前定行程的時候心情還有些激動雀躍,待顧珈楠問起接下來的安排時,他又有點說不出口了。畢竟兩人在約會初期,對于孟忻城千篇一律吃飯看電影的約會安排,顧珈楠曾數度吐槽過。但無奈他确實沒有安排玩樂的經驗,這已經是他能想起來的,對他來說最符合約會的活動了。而且顧珈楠也已經忘記之前他是怎樣對此嗤之以鼻卻又享受其中的。如果能再次看到他硬用鄙視的表情去掩飾臉上的甜蜜,那多好。
上車後,顧珈楠系着安全帶,不自禁地看了看車窗外。孟忻城見了,手一頓,垂下眼睛,咬了咬牙。
一路上,顧珈楠負擔着找話題與活躍氣氛的重任,但談笑之際 ,眼睛卻總不受控制地瞄後視鏡,大概是擔心後面有可疑車輛跟蹤。孟忻城看在眼裏,握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用勁,有些懊惱與焦躁。
吃完晚飯後,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兩人在電影城樓下的商場随意閑逛。他們混在三兩成行的人群中并未不自在,顧珈楠一如既往地坦然,那孟忻城就不會認為有任何不妥。顧珈楠說要買一個在他家喝水的杯子,孟忻城便有了跟他用情侶杯的機會,顧珈楠選好後,他狀似随意地拿了同款式的其他顏色一本正經地說剛好我的杯子也該換了,但實際上他并不喝水。
兩人逛到一家花店,顧珈楠回頭看了孟忻城一眼,兩人就一致擡腳踏了進去。掃視一圈,顧珈楠找到桔梗,輕聲說:“可以買了放你家嗎?我習慣每天看見這個花了。”
孟忻城盯着他手裏那只花,過了一會兒才說:“當然。可以加點其他種類的花。”
“嗯,你上次加的那個山楂花也還不錯。”顧珈楠四下看去,嘟囔着,“這兒好像沒有。”
店員适時過來詢問:“需要我為您推薦其他的搭配嗎?”
“诶,不用了。”顧珈楠擺手,“品種太多我回去還得花時間給整理個造型,太麻煩。把這幾支給我包起來就行。”
店員接過他手裏的桔梗,邊包邊說:“那您可以買一盆回去養着啊。我們這兒也賣盆栽的。”
“算了,麻煩。我這人又懶又愛忘事,十天半月想不起來澆一次水,我買回去就是對它們不負責任。”
就是這麽一個開口閉口嫌麻煩的人,卻能為了喜歡的人去學做飯,生生把技術練出來了。孟忻城覺得,自己那顆不會跳動的心髒一直會為顧珈楠顫動。那時候顧珈楠偶爾會向他抱怨,每天買菜好煩啊,不知道買什麽,不知道做什麽菜,好煩啊。但是不管重複說幾遍好煩啊,他最後還是會每天下班後買好菜做好飯等孟忻城回家。
孟忻城時常加班沒時間做飯,他心疼顧珈楠,說可以不用自己在家做飯,在外面吃也是一樣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珈楠正躺在他腿上玩手機,聞言一骨碌坐起來義正言辭地教訓他說:“不在家做飯,沒有一絲煙火氣那能叫家嗎!”孟忻城當場眼睛一酸,撲了過去,把顧珈楠嘴唇都吻出血。
“哎呀,我們還要去看電影,我買了花放哪裏啊。”顧珈楠擡頭看孟忻城,只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臉在發呆,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可口的美味,伸舌頭舔了舔嘴唇,這一幕看得顧珈楠臉一紅。
空氣突然安靜,孟忻城回過神來,擡眼見顧珈楠和店員都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想到剛才腦內所想頓時有些臊,他接過顧珈楠手裏包好的花,舉了舉手裏買的其他東西說:“我先把它們放到車裏去。”說完就走,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顧珈楠意識到什麽,不由得笑起來。
“拿去停車場多遠啊,電影院有儲物櫃的啊。”店員适時提醒。
“對哦!”顧珈楠着急忙慌追過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彈回來的門直接拍在臉上,鼻子遭殃,付出了血的代價,當即捂着鼻子嚎了一聲。
孟忻城聞聲轉頭,叫了一聲“楠楠”,幾乎是瞬間就移動到顧珈楠身邊,見他用手捂着鼻子,血從指縫中流出來。他臉上雖沒有多焦急的神色,但拿紙巾的手卻在顫抖。顧珈楠受傷,就是在要他的命。
二話不說,孟忻城将他攔腰抱起腳步急促往電梯口走:“我送你去醫院。”
顧珈楠還在消化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公主抱這件事,聽他這麽說,一手拿紙巾捂住鼻子,用右手手肘拐他試圖讓他停下:“去什麽醫院啊,讓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就好了,放我下來!”
“不行。”
“真沒有那麽嚴重,我跟你說,百分百還沒到醫院呢我這血就止住了,去醫院也是白跑一趟,浪費時間,快放我下來。”
見他還是沒準備停下,顧珈楠無奈地扯出一個苦笑,說:“你再不把我放下,我要哭了。”
孟忻城終于停住腳步,但還是沒将他放下,低頭看着顧珈楠的臉,似乎在考慮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才對。
“讓我去衛生間敷點冷水……我想看電影。”如果聽孟忻城的話趕去醫院,那今天的約會就泡湯了,怎麽想都不劃算。
顧珈楠因為剛才的疼痛,眼睛裏還帶着些水汽,就那樣眨巴着眼睛殷殷地看着他,見他沒回應,有些氣惱地嘟起了嘴。孟忻城看了兩秒就移開了目光,認命了,轉身往衛生間快步走去。
因為鼻腔內的毛細血管脆弱,顧珈楠小時候很容易流鼻血,他也擅長應對之法。原本應該是把紙巾卷成卷堵住流血的鼻孔,但他矯情地認為在孟忻城面前那樣做有些損形象,便直接開了水龍頭往額頭和後頸拍冷水,任由鼻血滴到洗手盆裏,經流水一沖,十足命案現場。
孟忻城看着心疼,眉頭都快擰起來了,他拿了張紙巾仔細地卷好,也不說話,掰過顧珈楠的下巴,小心地把紙卷旋轉着弄進流血的鼻孔,觀察了一會兒,紙卷沒被血浸濕,說明流的不算很厲害。他用幹淨的紙,把顧珈楠臉上的血跡仔細地擦洗幹淨。剛才拍水的時候弄濕了前額的頭發,這會兒還有幾縷在滴着水,孟忻城輕輕用手捏着發根,一簇一簇地給他擦幹。
兩人面對着站立,比以往都要近距離,可以說是親密,氣氛有些旖旎。顧珈楠腦袋有些暈,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緣故。他仰着脖子,在孟忻城活動的雙手間偷偷看那張臉,覺得孟忻城這個人,真是沒有一處不妥當的。大概這就是墜入愛河的感覺吧。顧珈楠在心裏感慨,果然還是很愛孟忻城這張臉。
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孟忻城的手頓了頓,順勢擦幹他臉上的一滴水後,垂下手。顧珈楠也能毫無遮擋地看全那張臉了,但這樣正大光明的看需要一些臉皮,就在他要丢盔棄甲的時候,看到孟忻城的嘴唇動了。顧珈楠覺得,他可能要做些什麽耍流氓的事!如果此刻躲閃目光,肯定會錯失掉機會。所以他一動不敢動,小心翼翼又充滿希冀地直視着孟忻城的眼睛。
片刻之後,孟忻城的嘴唇動了,他開口說:“我去旁邊快餐店買一些冰塊,那樣止血快一點。”說完轉身就走。
顧珈楠:“……”他整個人尴尬地猶如置身北極,腦子清醒了,說不定鼻血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