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為他會吻她
只覺咖啡廳內逐漸有些悶熱，讓紀思覺沒想到的是原來顏斓那麽久之前便與方致辛講起自己的事，她大驚，原來，方致辛所說喜歡她很久了并非是假。可她同時又有些生氣，這件事顏斓瞞了她那麽久，她原以為她是真心想幫她找到一個歸屬，卻未料到顏斓說這一切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方致辛。
“好啦，別生氣，最重要的是他絕對會給你幸福。”顏斓看出紀思覺的不滿，連忙陪笑道，其實她是真心的，不管是為了方致辛，抑或是紀思覺。
顏斓後來又和紀思覺說了一大堆方致辛怎麽怎麽好之類的話語，紀思覺沒有聽進去，心中想的一直是他在他母親墳前那副淡然的樣子，以及顏斓所說他在葬禮上的釋然，她想，方致辛必定是有故事的人。
其實自己也是有故事的人，不過這不重要了。
“你什麽時候給我看看你的畫？”在和方致辛吃過午飯的第三天，他接她下班的那個晚上，她不知為何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很早之前就說過不要他接，被別人看見心中會有想法，方致辛的一意孤行果真在後來讓同事們都看到了，雖沒說什麽，但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關系稍微好一點的同事口無遮攔，也将心中所想告之她，大致是覺得她這是想“老牛吃嫩草”。紀思覺沒和方致辛說她同事這樣看待她的事，或許他是真的不知道，又或許他知道了卻裝作不知道，方致辛的心思，誰懂呢。于是他還是一如既往來接她，從沒有哪一天是忘記的。後來，也就習慣了，她想，若是哪天沒有他來接她，或許她會感到害怕，這是依賴的感覺，她明白。
方致辛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轉過頭來一副笑意盈盈地樣子看着紀思覺，“怎麽，是不是想了解我了，對我有興趣了？”
紀思覺知道他是開玩笑，只是他的臉皮未免太厚，她忍不住“哼”了一聲，才驚覺自己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有些孩子氣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畫到底是不是真有那種高水準。”
這種人，不該和他辯解什麽的，越辯解反倒越發不要臉，但是紀思覺就是想要與之辯論一番，好像怕他誤會什麽一樣。
“我的畫作吧，你上網查一下就有了，如果你懶得查，那不如去我家呗。”方致辛一臉戲谑。
這一下，可把紀思覺給氣着了，太不要臉了這人，都相處多久了，這性子還是這麽黑，不過顏斓說過，他只對他喜歡的人黑，說實話，紀思覺還是難以想象他只不過是聽了她姐的幾句描述以及一兩張照得和個二楞子無差的自己的照片便喜歡上了自己，喜歡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這，真的是愛嗎？
“去你家是遲早的事，不過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如實回答我好嗎？”紀思覺擡起頭來看他，一本正經。
而方致辛卻還是與她截然相反的一副模樣，這時候，夕陽西下，天邊是血染的紅，紅得太過動人，他的視線停留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心想若是能坐在那椅子上，身邊是自己愛着的人，一起看那夕陽落下，一起閑聊敞開心扉，那将是何等的美事！思及此，方致辛拉住紀思覺的手，帶她向前走了幾步，與她一起坐在那個空着的椅子上。紀思覺被他這一系列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坐下了，方致辛與他挨得很近。
她想抽出還在方致辛手中緊握着的手，一句輕柔的“不要放手”已從耳畔傳來，這耳語，牽動了誰的心。
“你要問就問吧，我不會騙你。”方致辛表面說得如此誠懇，卻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此時的紀思覺，全是全然相信他的話，只因他的眼睛，太過澄澈，長久的注視，不由自主便要深陷。
手，竟也忘了要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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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這紅色的光映在他的臉上，說不盡的美好，而他那蒼白的臉，也因此變得紅潤，紀思覺看不見的，只看見他精致如刀削般的輪廓，以及臉上那讓人看着便會不由自主想要伸手去觸摸的短短絨毛。
第一個問題，方致辛什麽時候開始在什麽地方以什麽方式知道天底下有紀思覺這麽一個人。方致辛回答，兩年前在國外與他姐聊天之時。
第二個問題，方致辛是什麽時候愛上了紀思覺。方致辛回答，他姐跟他說她再也沒有見過這麽好的一個女人之後。
這話是什麽意思？紀思覺一時愣住，不明所以。顏斓說，她再也沒有見過這麽好的一個女人。她說的當然是自己，只是她為何要這麽說，自己，真的有那麽好嗎？
于是第三個問題出現了，對于他姐的這句話，方致辛的看法是什麽。方致辛回答，現在還不知道，相信很快會知道。
好吧，這問題問了跟沒問沒什麽兩樣，那麽接着第四題，若是紀思覺想聽方致辛的故事，方致辛是否願意講述。方致辛回答，只要紀思覺想聽，他絕不會有所保留。
太陽終是下山了，夜幕即将降臨，紀思覺有些累了，她想要起身回家，卻被方致辛拉住，“別，再和我說會兒話吧。”
可是她真的很乏，不想再多說些什麽，人人都說“春困秋乏”，她是冬天也很乏。是的，此時正是入冬，那個被稱之為“雪”的透明體，已經很久未曾在江城出現了，連續幾年，江城的冬天都算不上是很寒冷，頂多涼風有些刺骨而已。天黑得很快，路燈，很快便要亮起了。
“你今天很反常。”紀思覺說出這句話後竟是連自己也頓了頓。
“你又何嘗不是。”方致辛也感覺到了紀思覺今日的異常。
周圍很吵，行人的交談聲，車子的鳴笛聲，風的嗚嗚聲，交雜在一起不禁讓人感到厭煩。而方致辛和紀思覺，他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充耳不聞，也不說話，就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彼此。
沉默良久，紀思覺終于開口，只是這句話，不僅沒能讓方致辛開心或是氣惱，而且還讓他眉宇之間瞬間生了一股淡淡的憂傷，紀思覺說：“方致辛，你會一直愛我的對吧。”
在方致辛看來，紀思覺這是不信任他的話語，只不過仔細想想，紀思覺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許便是因為她其實對愛情已充滿了抗拒吧，若不是那該死的辛岩，她怎麽會是現在這樣，若是辛岩好好對她，她必定是幸福的，還需要在這裏問別人，他會一直愛她嗎！她是沒有安全感啊！
恍然間腦子有些發暈，方致辛稍稍閉了眼後又睜開，感覺眼前突然一黑，過了不多時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他笑了，這一次，卻是苦笑，“可能吧，我會等你，但等到我等不起的時候，我也會毅然決然選擇離開。”
紀思覺原以為他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沒想到在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竟是暗淡了目光。猛然間肩膀一緊，感覺到一股力量将他帶向一邊，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方致辛懷中了。臉霎時紅了，她擡頭看着他瘦削的下巴，感受到她的目光，她低頭回望她。
她想離開他，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感覺他越來越靠近的臉龐，她唯有閉上了眼睛。耳邊有陣陣暖風吹過，癢癢的，是他在說些什麽，聲音很好聽，可是為何有些飄渺，仿佛是從遠處傳來而并非就在她耳邊。
“我真的很愛你。”方致辛是這樣說的，紀思覺如癡如醉。
她以為接着他要吻她，保持了原來的姿勢直到僵硬，然而卻沒有感覺到唇上有任何一絲觸碰。
“我累了……讓我睡一會兒……”方致辛在紀思覺耳邊低喃，聲音越發輕微了，随後他的頭靠在了紀思覺肩膀上，身體不再動彈。
紀思覺詫異睜開眼，卻不敢亂動，叫了幾聲方致辛的名字，卻并沒有人作答，驚覺不妙，聲音裏夾雜着慌張與擔心，“喂，方致辛，你怎麽了？！”
“別喊……我沒事……”
方致辛虛弱卻實實在在存在着的話語頓時讓紀思覺安心不少。只見他緩緩起身，頭離開了紀思覺的肩膀，她這才得以轉過去看他，他臉色異常的蒼白，她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見他額角挂了幾滴汗珠，“身體不舒服嗎？”話從口出才知根本是廢話，他這樣子很顯然是身子出了問題。
說話的力氣沒有了，他只能搖搖頭，示意他沒事。
紀思覺看了看前方，“離我家只有一點距離了，能走嗎？”
他點頭。
于是，她扶他起來，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走得很慢。他的呼吸太不均勻，她只能期盼着快點到家。
該死的，方致辛開始後悔中午只吃了一點點東西，再加上下午很忙，去了臨近江城市的江北市見一個人，而後為了準時來接紀思覺又匆匆趕了回來，這一來一往，他的低血糖便又發作了，卻還在紀思覺面前強顏歡笑，這不，最後還是支撐不住了，最要命的是他忘了帶糖塊，若是随身帶着，就這麽拿出一塊吃了，便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方致辛只覺得頭暈乏力，腳步虛浮，胸口起伏得厲害，身子輕輕搖晃着，幸虧有紀思覺扶着他，不然只怕他會就這樣暈倒在路邊。
一路上，彼此都沉默着，實則一個心中焦急如焚，另一個心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沒有力氣再去想任何事。
也不知走了多久，這一次，用的時間遠比以往多了不知多少倍，好在終于到家了。
一進門，何順雅吓着了，幫着紀思覺将方致辛扶到沙發上。其實方致辛很輕，他瘦，幾乎沒有肌肉，甚至骨頭凸起一路硌得紀思覺生疼。
“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何順雅焦急的目光落在方致辛身上。方致辛半睜着眼，沒有力氣擡眼。
“媽，家裏有糖塊沒？”
“有是有，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麽？”何順雅疑惑不解地問道，在同一時刻，從茶幾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包糖塊，遞給紀思覺。
紀思覺彎腰，拿出一塊糖放進方致辛嘴裏，他含着，等待着它慢慢溶解。
片刻，他的臉色不再那麽蒼白，逐漸恢複紅潤，想來應該是沒什麽事了。何順雅便也去安心燒菜，而紀思覺，則坐在他旁邊，等待着他恢複力氣。
“你有低血糖？”她方才不過是推測，不過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方致辛，果真有低血糖。
方致辛不語，他本是不想讓紀思覺知道他的病，她卻還是知道了。
“其實……這沒什麽大不了。”
聽了這話，紀思覺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寫的是神馬玩意兒的小劇場來了，捂臉跑，真的不會寫！！！
作者問:方致辛，那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吻下去？
方致辛:她害羞。（指了指身旁的紀思覺）
紀思覺（抄起家夥）:你說什麽？！
方致辛:沒什麽。
作者問:你們誰比較主動一點？
方致辛:她害羞。（再次指了指身旁的紀思覺）
紀思覺（放下家夥）:你說什麽？！
方致辛:沒什……唔……
（某女吻上了某男的唇）
作者（羞羞）:那啥，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從此，“她害羞”成了方致辛的口頭禪。
作者:真沒想到，原來紀思覺是這樣的人，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默默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