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指凳子,“不知貴客到,還請公子莫怪。”
公子?
不是姑娘麽?
栾玦垂眸淺笑,拉着不知所雲的闕歌落了座,順手撚了桌上的蜜餞塞進她的嘴裏,這才轉頭應答,“我不過一介凡人,哪裏算得上是貴客,千公子當真會說笑。”
千折顏自是聽得懂他的話中有話,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必點破,也是曉得栾玦在諷刺人。
千折顏手段計謀各個方面都不曾輸于人,但這一次卻是遇到了對手。
他曾暗中派人調查栾玦的身世,最終結果,只曉得一個名字,其他一概不知,像是天外來客,什麽都沒有。
而他每一次的動作,似乎也都落在了栾玦的眼中。
千折顏不氣不惱,“是公子謙虛了。”
話恰恰落音,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插了進來,不溫不火,剛剛平淡,“确然不曉得今日公子來找我們是為何事?”
闕歌擡眸,看見一身白衣的男子立在了千折顏身側。
他一頭墨色的發上別了支梨花木簪,人面桃花,秋眸帶暖,粉唇薄涼,一條長長的紅色流蘇一直從墨色發央一直垂至胸前,随着身體的微微擺動,紅色流蘇掃過晶瑩剔透的鎖骨上,風情盡顯。
是玉銘鏡。
想到死去南榮,闕歌神色黯了黯,剛想開口,栾玦手法漂亮的用果脯塞住她的嘴。
他笑道,“只是想告誡兩位公子,多行不義必自斃。”
玉銘鏡撩開衣擺,坐下,“完顏嘉禾想謀權篡位,玉某只是接了南姜候的密旨,撥亂反正,誅殺亂國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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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拓也就是拿了一座城池來換完顏嘉禾的命,你們南姜候倒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栾玦語氣淡淡,一針見血。
完顏拓與南姜候的交易,聯手暗殺完顏嘉禾,事成之後,割城相謝。
這些事,玉銘鏡不是不知。
四國鼎立的局面已經許久,完顏拓野心蓬勃,将來發起戰争圖謀天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戰争,未嘗不是一種進步。
栾玦冷淡的望着對面的兩個男子,心裏稍稍也有了底。
千折顏幹笑兩聲,瞧了一眼陰晴不定的玉銘鏡,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栾公子定是曉得的。”
闕歌咽下口中果脯,以手擋住栾玦塞過來的白糖糕,可憐兮兮,“我問一個問題,就一個。”
栾玦放下手中糕點,笑眯眯的,“說。”
就只有一個可以問,闕歌也不想打太極,直接開門見山,“你們為什麽要殺李源城,他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為什麽要殺李源城呢?為什麽要連一個孩子都要殺呢?
只怪那孩子生錯了人家。
身為東魏大将軍李碩的孩子,生來就是被毀滅。
李碩是完顏拓的好兄弟,但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一邊幫着完顏拓謀天下,一邊又收着陌朝歌的錢,幫着他在朝中安插人手。
這樣的人兩邊讨好,一身詭計,若不壓壓他的氣焰,将來必成大患。
殺了他的孩子,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
千折顏若有所思的看了闕歌一眼,握緊了手中的核桃。
這女子說聰明卻是不聰明,說她笨又曉得許多玄機,要用‘大智若愚’形容他,怕是有些擡舉,要用‘扮豬吃老虎’說她,感覺她又沒那麽大手段,她到底是誰?
她又如何得知他喜歡核桃?
回陌家堡路上,闕歌一聲不吭的跟在栾玦身後,一丈的距離,不遠不近。
車馬如流的大街,人聲嚷嚷。
闕歌頹敗的坐在地上,烤着太陽,不想動了。
許久沒有人跟着,栾玦回頭,遠遠的看着她,無可奈何的走回頭路。
“栾玦,我好像覺得,快要結束了。”
“你說的沒錯,快要結束了。”
“你說陌朝歌有多少人聽命于他?”
“一朝皆是他的人,只要一聲令下,完顏拓白骨成枯。”
“你幫了他多少?”
“不多,也就幫着他選了一些可信之人插在核心位置之上。”
陌朝歌,你一身才華驚豔,獨孤不敗,要是你沒有野心平平淡淡還好,這般傾力擾亂朝野,也莫要怪蒼璃砂為了防你生出野心,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