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救世主和他的小蠍子

第3章

021

小蠍子的發色太過耀眼，小馬爾福大概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哈利當然認得這是德拉科的小兒子，便開口留小蠍子吃飯。

小蠍子非常開心，但直到開始用餐，都沒有瞧見金妮，小蠍子有些困惑，環顧四周，最後還是開口問了：“金妮阿姨不在嗎？”

哈利拿着刀叉的手一頓，阿不思卻飛快的接話：“媽媽在瑞士報道，你知道的，魁地奇世界杯嘛。”

小蠍子顯得更困惑了：“可金妮阿姨不是退役了嗎？”

詹姆斯卻昂起了頭顱：“媽媽現在是魁地奇跟進記者，時刻都很忙的，每天都飛各國各地，報道各種魁地奇消息。”

小蠍子還是不太理解：“但是，我以為，壁爐，幻影移形，唔，”小蠍子忽然意識到什麽不太對，立刻咽下了自己要說的話，話鋒一轉，“我待會能用你們家的壁爐回去嗎？我不會幻影移形，也不想坐騎士公交。”

小蠍子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哈利還是聽懂了。壁爐，幻影移形，随便什麽方式都能夠回來，不過一段飯的時間，金妮回來吃自然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可金妮沒有。

哈利心中嘆了口氣，手上動作不停，在牛排上劃過一道幹淨的刀痕。但牛排卻沒有如期的切斷，反倒有幾分筋骨連在一起。哈利嘆息，大概這就是斷了骨頭連着筋，藕斷絲連吧，牛排尚且如此，何況人呢。

哈利再回神的時候，小孩兒們的對話已經進展到了吃上。

“今天的小牛排真好吃，阿不思你們家的牛排比我們家好吃多了！”小蠍子用餐巾抹了抹唇角，一本正經的誇贊。

阿不思挺了胸，與有榮焉的跟小蠍子介紹：“今天的牛排是爸爸做的！爸爸說家人做飯就要自己動手，這樣才有家的味道！”

小蠍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在阿不思與哈利之間擺頭，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望望那個，似乎被吓到了。但過了沒多久，小蠍子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頓時收斂了震驚，擺出一副慣有的甜膩笑容，試圖拯救自己剛剛的失态，小蠍子羨慕的說：“阿不思你真幸福，我爸爸從來不下廚，我媽媽也不，她只會剪花剪指甲。”

哈利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深覺馬爾福家慣有的虛榮當真與生俱來，哪怕他們真的覺得你的行為不妥當，也從來不會跟你說實話，只會想着法子捧着你，讓你傻乎乎的把所有的底細都脫口而出。這種作為真的讓他作嘔。他想起了當年他傻乎乎的等在德拉科的休息室門口，只為了送一個他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卻被路過的斯萊特林嘲笑無知愚蠢，生日蛋糕這種東西，巫師做的再好吃，怎麽能比得上家養小精靈的手藝？何況，德拉科偏愛蜜蜂公爵的産品，而不是一個不知道哪裏的手工黑作坊。

德拉科睡眼朦胧的出了休息室，瞧見哈利的時候哈欠連天，但還是揉着雙眼感謝哈利的蛋糕，哈利的身心都放在德拉科的身上，又怎麽瞧不出來德拉科只是客氣的敷衍。果然，德拉科在意識到這不是他慣來愛吃的牌子之後，眼神閃過一絲不自在，但又很快的掩蓋過去，自以為體貼的将蛋糕的話題帶過去，甚至都沒有問哈利這個蛋糕在哪裏買的，哈利在心中嘆了口氣，對了，德拉科怎麽會缺一個蛋糕。只有他哈利，才會心心念念想要一個生日蛋糕，想要一個對方親手做的蛋糕。

哈利後來學乖了，每次德拉科生日的時候，都去蜂蜜公爵定制限量款的生日蛋糕，德拉科喜歡那個，斯萊特林們也喜歡，斯萊特林們甚至欣慰的看着他，認為他終于懂得了一點點什麽叫做臉面與交際。

可哈利卻從未嘗過曾經那麽甜那麽苦的味道了。

那是他親手做的第一個蛋糕，也是他親手做的最後一個蛋糕。

德拉科不需要生日蛋糕，金妮也不需要。

只有他一個人，從始至終，都盼望着能夠有一個人，在他生日的那天，送給他一個親手制作的生日蛋糕，讓他體會一下家的溫暖。

曾經的過往，像是夾雜着蜜糖的玻璃，回憶與否，都帶着深深的刺痛。哈利下意識的掏出煙盒，而後嘆了口氣，放了回去。

“我媽媽也不下廚，”小蠍子一句話輕易的激起了阿不思的共鳴，阿不思深覺自己終于找到了能與小蠍子談論的共同話題，興致勃勃的不知不覺将金妮的底給掏了個幹淨，“她覺得下廚這種事情，是窮人家的家庭主婦的事情，她說她會賺好多好多的錢，買一個家養小精靈，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下廚了。唔，她現在好像真的賺好多好多錢 ，我聽說她現在是業界首富诶。”

小蠍子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吓死他了，他還以為只有他們家的飯是家養小精靈做的，并且只有他們家才堅信飯就應該是家養小精靈做。原來阿不思家也有這種想法啊，真是吓死了。

“抱歉？”小蠍子輕聲問道，“那為什麽你們沒有用家養小精靈呀？”

阿不思嘟起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哈利說，他自己做飯，才有家的味道。為了這事，金妮還跟哈利大吵了一架，我還從來沒有瞧見哈利發那麽大的脾氣，金妮也沒有瞧見，都吓懵了。不過後來，金妮就不怎麽在家吃飯了。”

“其實我覺得哈利做的飯挺好吃的，比家養小精靈好吃多了。”小蠍子說這話的時候，餘光輕輕掃過哈利，他瞥見哈利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卻很快鎮定的再次握住刀叉，切割的動作冷靜而又準确。

小蠍子偷偷的給自己打了一個滿分，而後繼續與阿不思讨論起別的事情。

哈利等他們吃完了飯，收拾了碗筷，洗刷碗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那時候，他在想什麽呢。

大概是不太服氣吧，他并不介意做家務，可他希望能夠為他的家人做家務，為那些他喜歡的，喜歡他的家人做家務，而不是德思禮一家。

哈利在廚房中忙碌完，倚在料理臺抽了一根煙，霍格沃茨快要開學了，他的生日原來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啊。

小蠍子跟阿不思聊了一會兒，就跑來跟哈利告辭，哈利目送他進了壁爐，而後收拾了客廳。

022

金妮其實不是去環球報道，金妮只是不想回家。

金妮喜歡哈利，喜歡了很久很久，很多人問金妮，是我不夠好嗎，是我不夠優秀嗎？難道我不比哈利帥嗎？為什麽你要喜歡他。金妮只是笑笑，從上學開始，這種問題就接連不斷的出現在她的生活，哪怕她穿的是媽媽的舊睡衣，曾經的舊禮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攔這些事情的發生，她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她站在那裏，隊員就仿佛有了依仗，有人說她像是一株樹，她也只是笑笑。她知道很多很多的人喜歡她，想追求她，但她都一一拒絕了。

她希望哈利轉身的時候，她幹淨利索的站在那兒，獨自一個人等他，永永遠遠的等他。她希望有一天能告訴他，你看，我就在這裏，我一直在這裏，如果你累了，到我這裏來罷。我将為你撐起一片天空，為你抵抗那些來自外界的高壓。

可有些事情的改變，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不想回家，她寧可成天成天的到處游蕩，她也不想回去。

沒有任何征兆的，甚至沒有任何理由的，她與哈利的感情破裂了。

不，或許只是，她與哈利的愛情，從未出現過。

她本來以為，她喜歡哈利喜歡異常瘋狂，她對哈利的迷戀，不亞于當年貝拉對伏地魔的迷戀；她可以為了哈利拼命，為了哈利放棄一切，為了哈利反對世界；她瘋狂的的迷戀這個哥哥的好友，瘋狂的迷戀這個睡前故事的主人公，瘋狂的追求這個寬容溫和的大男孩兒；她曾經想過，若是哈利願意接受她，她甚至可以将自己變成一張白紙，任由哈利畫出他喜歡的任何模樣。她願意将自己當一塊橡皮泥，可以任由哈利将她捏成哈利期許希冀的任何模樣。

可等到事情真的到來，她發現，她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她做不到抹殺自己的性格，适應哈利的喜好。

她做不到。

她對哈利·波特的愛很深，但也只是對哈利·波特的愛很深。

她愛上了一個傳說，一個傳奇，卻在婚後十九年，發現自己愛的只是一個傳說，一個傳奇，而非她的丈夫。

小蠍子

023

小蠍子總是喜歡到處亂跑，亂交朋友，霍格沃茨每個新生他幾乎都認識，老生就更加熟悉，似乎每個人都與他建立了非凡的友誼，這與他父親德拉科的矜貴傲慢有着明顯的不同，也與他母親的貴族式的活潑也毫不相似。

024

詹姆斯打着看望弟弟的名號，每次都堵在小蠍子的去路上，試圖與小蠍子單挑，可惜的是，小蠍子的熟人們并不給予詹姆斯這個機會，每次詹姆斯站在小蠍子的面前，阿不思就會率先跳出來圍護他的新朋友。

025

霍格沃茨一直這樣風平浪靜下，去，互相看不過眼的人挑釁着，打鬧着，若不是五年級的時候食死徒爆發了一次大型聚會，怕是沒有人會意識到，早在第一次蛇語者出現的時候，巫師界便不再平靜。

026

哈利額頭前的傷疤隐隐作痛，但他分不清楚這是單純的頭疼，還是因為民衆施加的壓力過大，亦或是因為伏地魔。

027

哈利被魔法部授予臨時最高權限，可以任意調動所有的傲羅以及動用魔法部任意資源，與此同時，魔法部卻對外宣稱，這次黑骷髅聚會只是一群孩子不懂事的惡作劇，請民衆不要反應過度。哈利卸下了辦公室主任的職位，一心跟蹤調查食死徒們，鳳凰社的成員甚至滿臉滄桑的再次集合，想用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028

哈利到達的時候，食死徒已經從霍格沃茨将人擄走，只有兩個人，阿不思和小蠍子。

哈利揉揉額頭，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看來不是民衆反應過度，而是他們反應過度了。

大概只是鐵杆食死徒的報複，擄走救世主的兒子與叛徒馬爾福的兒子，有針對性的複仇計劃，無論如何，與民衆無擾。

029

哈利到的時候，小蠍子與阿不思已經脫困，食死徒的屍體倒了一地，鮮紅的血液鋪滿土地，染紅土壤。

小蠍子将早已昏迷的阿不思挪到安全的地方，抹去自己臉上濺到的血跡，尚未琢磨好如何毀屍滅跡，一轉頭，就瞧見了救世主哈利。

黑發綠眼的男人從天而降，将他從食死徒手中救出。那不是他對哈利的第一印象，但卻成了他對哈利最深刻的印象。

小蠍子回頭扯了個笑：你來晚了，食死徒都死光了。

哈利望着滿地狼藉嘆息：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十一歲，醒來以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第二次殺人的時候，十二歲，恐懼害怕，但我安慰自己，我是為民除害；第三次殺人的時候，十三歲，我開始意識到，這周而複始的日子，大概要成為我年複一年的日常；等到終于十八歲，我親手殺了一個擁有軀體的伏地魔，我以為以前的日子都結束了，沒想到，十九年之後……

小蠍子打斷了哈利的話，臉上笑意不減：人不是我殺的。

哈利頓了頓，了然的告訴小蠍子：沒關系，你這屬于正當防衛，雖然手段過激了些，不過魔法部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

小蠍子沒搭理哈利，自顧自的接着說下去：你如果不信，可以檢查屍體。

哈利疑惑的看了小蠍子一眼，轉頭翻查起了屍體。

傷口很淺，像是被動物咬過，結痂的血塊泛着黑色。

蛇語者？

哈利皺起眉頭，這明顯是被蛇咬傷的痕跡。

蛇語者再次出現了嗎？

哈利沉思間，小蠍子從容不迫的說下去：他們內讧了，一個高個子的食死徒召喚了蛇群，殺死了他們。

哈利仔細詢問了小蠍子具體的情況，小蠍子一一說了，哈利當即将高個子的人認了出來，并發布了追捕令。

030

小蠍子借着這件事約哈利出來，吃飯，哈利拒絕了。

小蠍子倒也沒惱，從容不迫的将修剪完的花插入瓶中，扯了個笑。

031

德拉科家的獨子似乎又出問題了。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連一直窩在家裏的阿不思都聽到了。

阿不思吵吵着要去見斯科皮，哈利制止了他。

哈利後來問阿不思，阿不思說他在看見蛇群湧現之後就昏迷過去了，沒注意到後面的事情。

阿不思十分擔心小蠍子，強烈要求哈利允許他去看望小蠍子，但哈利卻拒絕了。

哈利甚至禁止了阿不思與小蠍子的來往。

哈利沒說原因，但不管他的猜測是否是真的，小蠍子都是一個萬分危險的人物。

莫說十六歲的少年，便是三十六歲的他，當時望向一堆屍體時，也做不到談笑風生，言止自若。

哈利相信小蠍子不是伏地魔的殘魂，他感應的到，小蠍子不是伏地魔。

小蠍子當然不是伏地魔，小蠍子不僅不是伏地魔，他還一直覺得伏地魔愚蠢。

如果他是伏地魔，他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天衣無縫。

032

哈利并不相信什麽德拉科獨子自閉的說辭。

什麽玩笑，見到屍體傷害太大神智受損，不肯開口說話，哈利嗤笑，如果真如外面所說，小蠍子當時就應該尖叫着昏過去，而不是還有餘力将阿不思安置妥當，又跟他講了事情經過。

033

但德拉科找來，求他去瞧瞧斯科皮的時候，哈利還是去了。

羅恩翻了個白眼，哈利總這樣，總這樣！

德拉科就是哈利的克星！不，掃把星！

馬爾福沒有一個好東西！

算了，看在羅斯的份上，他下次罵馬爾福的時候，把斯科皮去掉好了。

034

德拉科帶哈利進入馬爾福家的時候，有些尴尬。

畢竟上一次這樣肩并肩進入馬爾福莊園，已經是二十年前。

當時的他急于炫耀他的救世主男朋友，便帶着哈利來見家長，卻沒想到，如此小的一件事情，在他看來理所應當的一件事情，竟然造成了後面完全不可估量的後果。

盧修斯大怒，他甚至斥罵德拉科胡鬧。

哈利尴尬的站在大廳，連座位都沒有。

德拉科一怒之下帶着哈利出了馬爾福莊園，卻沒想到食死徒随後而至，襲擊了他與哈利。

哈利本不該離開佩妮姨媽家，但為了他，還是擅自離開了。

德拉科閉了眼，當年的自己莽撞無知，連累了自己的父母而不自知。

哈利愛了德拉科這麽多年，身邊的人有什麽想法他怎麽會不知道，德拉科一閉眼嘆氣，哈利就知道德拉科又在自責。

哈利想抱抱他，想摸摸他的頭發，拍拍他的後背，輕吻他的臉頰，想告訴他，這都不是你的錯。你的父母不會怪你，我更不會。

但哈利卻只能抿了唇，加快腳下的步伐。

這不是二十年前，哪怕德拉科闖了天大的禍，哈利也能輕描淡寫的幫他找補回去。

這不是二十年前，哪怕哈利渾身上下只剩眼睛能轉，也可以留戀不舍的肆無忌憚的任意的任性的诓對方主動吻他。

這不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