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色醉人
“牛肉面嘞——牛肉面——”鬧市裏賣牛肉面的小攤上,老板正扯着嗓子吆喝着。
“賣牛肉面的,再給老子來三大碗——”坐在牛肉攤上的客人沖老板喊着,然後又繼續把頭埋在未吃完的面湯中,嘩啦啦的吃了起來。
小攤對面的瞎子老頭拉着手裏的二胡,馬尾做的弦叽叽呀呀的一陣怪叫,像死了娘一樣躁人。來來往往的趕集人踏得地上的塵土飛揚,人潮的喧嚣聲中還不時傳來幾陣姑娘被占便宜的尖叫聲。
正當他埋頭苦幹中,身後卻走過來一個兇神惡煞的大塊頭,只見他滿臉橫肉,狠狠的拍了他肩膀一下,便沖他大叫:“把我們騙去吃燒餅,自己卻在這裏吃牛肉面!”
突然,一個侏儒像鬼似的從大塊頭身後竄出來,全身衣服破爛,早已開出白花花的口子,一把将那人手中的牛肉碗給搶了過去,惡鬼一般稀裏嘩啦的吃了起來,雖然此刻牛肉碗裏只剩下幾根少得可憐的面條,他依舊是吃得起勁。
“分我一點……分我一點……”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侏儒身邊又多出一個長得奇醜無比的男人出來,伸着一雙被燒傷的手,叫嚷着和侏儒搶手裏的面湯。
“客人——你的牛肉面!”老板把剛做好的三碗牛肉面端上來,只見那三碗清湯挂面熱氣騰騰,擱着兩片薄得不能再薄的牛肉和幾抹青翠的香蔥。三人看着饞得口水都流了出來,還沒等碗落定就被他三人給搶了去,只見三個餓死鬼般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原先在那裏吃面的客人,瞪大了一雙牛眼,氣呼呼的看着他們,然後餓狠狠的給吃得正香的三人一人一腳,最後用手梳理了一下落魄的發型,一臉久未剔的大胡子在他臉上一抖一抖的,他開口大罵:“你們三個是鬼啊——居然搶我的牛肉面吃?”
侏儒擡頭用極為惡毒的眼神看着他,然後大聲說:“你更可惡,騙我們三個吃燒餅,自己卻躲在這裏吃牛肉面!”
老板實在是看不下去,點點頭說:“客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他們三個長得醜點,你也不該只顧自己吃牛肉面讓同伴吃燒餅啊!”
“這年頭正鬧饑荒,給他們三個廢物吃牛肉面豈不浪費?再說了,有燒餅吃就算不錯的了!”
大塊頭搖搖頭,“就算這樣……那……那你也不應該讓我們三個分一只燒餅啊!”
老板聽到這更聽不下去了,三個人一只燒餅怎麽夠分呢?難怪餓得跟鬼搶似的,“客人,你這就更不對了,你讓他們三個分一只燒餅,自己卻點這麽多碗牛肉面吃!”
“什麽話?他們三個只餓了一天,分一只燒餅算不錯的了。你爺爺我,可是餓了三天三夜,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吃它三大碗牛肉面定定驚有什麽問題?”
老板見他紅了眼瞪着自己大罵,吓得不敢再說了。
只見他系了系腳上的破草鞋,然後站了起來,左右扭扭腰,指着他們三個大叫:“剛才不是給你們燒餅打發你們走了嗎?怎麽還來死纏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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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同時搖搖頭,死似的哭喊着,“班主——你不要抛棄我們!你有那麽多錢分我們一點吧!我們跟你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怎麽着你也得打發點啊!”
“打發你個頭——”班主邊罵邊扭扭腰,又踢了踢腿,熱身運動算是做全了。
“客人,你準備大打出手啊?那請你先付了面錢,再帶他們到沒人的地方出手吧!”老板膽怯的說着,用手摸了摸挂在肩上的那塊髒兮兮的抹布。
他沒好氣的白了無知老板一眼,然後咧開一嘴黃牙奸笑,“我不是要大打出手,我是要……逃命——”說完一溜煙,鬼影似的沒了。
老板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白吃白喝的吃客,居然吃了他那麽多面還一分錢都沒給,“你作死啊——快把錢還給我——”
還沒等他說完,剩下的三人相互看看,發覺形勢不妙,扔掉舔得精光的碗,一溜煙也跟着跑了起來。老板連忙抄起身邊的鍋鏟,追趕過去,大叫:“抓住他們——白吃白喝的騙子——”
“誰白吃白喝?誰白吃白喝?”
集市上的人見狀連忙過來幫忙,一群人跟風似的追趕着牛肉攤老板跑了起來。
樓上吃東西的人們也都探出了頭來看熱鬧,嘴裏振振有詞的念叨着,“這年頭,白吃白喝的越來越多了!”
“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沒辦法啊!”
“聽說……霍神山莊又在城東的難民區施粥了!”
“做給誰看啊?他們那些白花花的銀兩誰知道是往哪兒來的?還不是打發點小錢給窮人,想得個樂善好施的名頭!”
“哈哈,你是嫉妒了吧,要有能耐你也去難民區施粥去!”
“施粥?我自己都還吃不飽,哪兒有閑情施粥啊?”
“呵呵呵——你不會也想白吃白喝吧?”
“白吃白喝?我要是白吃白喝就去難民區了!”
“班主——你等等我們——”
雜耍班的三個成員在他身後拼命的叫着,雜耍班主見已跑出鬧市才肯停下來,一骨碌坐在身旁的大樹下,邊擦着滿頭大汗邊看着被打得像豬頭的三個人,然後喘着大氣,不耐煩的說:“瞧瞧你們一個個長得都什麽樣?本來就難看,現在簡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班主——”三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只見此刻個個鼻青臉腫,身上還挂着幾根臭菜葉,模樣好不凄慘。
雜耍班主吓得連忙跳到一旁,拍着心口大叫:“要死了!我還沒死你們就一個個哭喪似的給我磕頭幹嘛?”
“班主——”大塊頭淚流滿面的抱住他的腿,十分凄慘的哭訴着,“班主,我們錯了!你還是回來代領我們吧!沒有你在的日子我們總是被人欺負,所以雜耍班才派我們三個來找你回去呢!”
“呸——”班主大咧咧的碎了一口,然後用力想從他手裏抽出腿來。
“我才不要回去呢,回去再讓你們五花大綁搞得像殺豬似的對付我啊?”
“班主,我們知道錯了,可是你也不該私吞那筆金子,讓我們受餓啊!”侏儒滿腹委屈,眼淚花花的看着他。
雜耍班主使勁撓着腦袋上鳥窩似的頭發,生氣的說:“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沒有私吞那筆錢,要是我身上有錢還用得着挨餓,還用得着吃牛肉面不給錢嗎?”
“那麽……那筆金子到底被誰給拿去了呢?”老邱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納悶啊!”
雜耍班主沒力氣的躺在樹根下,睜大眼睛努力想着。那天他們剿滅了狼月教之後便搜刮了教內的所有財産,夜琳琅遵守若言兌現了一半的金子給他們帶走,雜耍班帶着大量的金子離開狼月教之後,一群人無度的揮霍了一陣子,後來的某天金子卻不翼而飛了,班裏的人一致認為能幹出這種沒良心事的人只有他這個班主了,于是趁他睡着之後将他五花大綁起來逼他說出金子的下落。班主莫名其妙的被蒙上不白之冤,只有逃出了雜耍班,誰也不知道這筆金子為何會神秘失蹤?總之是下落不明了。
大塊頭轉了轉眼珠,然後說:“班主……你說會不會是你相好的給偷走了?”
“誰是我相好的啊?”
“就是那個美豔的魔女藍蠍子啊!”
“不對,不對,應該是夜琳琅姑娘才對!”老邱特別認真的糾正起來。
四人一起用迷離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只見班主突然拍了拍大腿,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大叫:“一說到那女人——我就興奮啊!”
“班主,我們在說金子的事情,不是女人啊!”三人連忙糾正他的思想,以免他繼續腦袋裏的那些歪念頭。
“哎呀呀——讨厭死了你們,都怪你們了,明明人家剛想忘記一點,又提起來勾引人家!”雜耍班主突然一副花癡的模樣,流着口水,使勁撞着樹。
一想到當日夜琳琅拒絕了他的示愛,就覺得自己的初戀宛如被人一刀給扼殺了一般,滿腹委屈無處訴,不僅如此,那負心的女人還吓唬他,如果不盡早帶着金子走人就會被兩宮當成狼月教的亂黨給殺了,這才不得不帶領着雜耍班離開山州。這一年來他四處游蕩,揮霍着手裏的金子尋訪天下美人,可惜一個個都不能比得上那無雙宮的夜琳琅啊!
侏儒連忙用身體擋住他撞樹,惡狠狠的瞪着眼睛對他說:“班主,你不要再發花癡了!”
班主突然正經起來,盤腿坐下,“我當然知道了,她是帶刺的仙人掌,我是一只孤獨的雄鷹,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不過……我始終當她是我的女人!”
“班主,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們真有那麽一位漂亮的班主夫人,真是件美事啊!”大塊頭笑着說。
“可不是,天下哪會再有那等美人啊……”他不由捶胸頓足起來。
此刻,突然一輛黃色頂篷的馬車緩緩向他們駛來,只見頂篷四周的金色流蘇仿佛是用金線做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銀色的小鈴铛挂在車頂的四角,随着馬車的颠簸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隐約之中似乎還能聞到一股麝香的味道。只見那馬車朝他們慢慢停了下來,趕馬的馬夫卻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她梳着一個簡潔的發髻,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那白卻不染半點塵埃,衣襟兩邊繡各着一朵淡雅的粉色荷花,簡潔中卻不失雅致。一雙眼睛機靈得很,四處張望了一下,櫻桃一般的小嘴叽叽喳喳的對車內的人說:“夫人,這裏有棵大樹,我們可以在這裏乘涼一會兒!”
“班主,班主,你快看——美人啊!”侏儒雀躍的看着小姑娘的臉說。
雜耍班主斜眼瞟了一下,然後咂咂嘴說:“一般貨色嘛!怎麽會有我的琳琅漂亮!”
“班主……班主……真的是大美人啊!”大塊頭也流着口水叫道。
此刻就連老邱也呵呵傻笑,跟着說:“真是大美人啊!”
雜耍班主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都什麽眼神啊?就那樣的貨色,你們至于……嘛!”
這最後一個“嘛”字幾乎是從嘴裏驚呼出來的,因為此刻從車裏走下來的人真可謂天人了!她宛若遠霧中幽綠的青山,朦胧中帶有點神秘的輕柔,一張素白的額頭,宛若滿樹紛飛的白梨花,一雙淡抹的黛眉幽幽而生,那雙眼睛更似空谷繁星有種難以言說的幽靜,雙頰緋紅如同剛開放的桃花,那雙嘴唇兒就好比那微微張開翅膀的紅色蝴蝶,形如弱柳扶風一般扶住丫鬟的手,緩緩從車上下來。
“要死了……要死了……天下怎麽還會有這等美人啊!”雜耍班主忍不住緊緊揣着身旁老邱的手臂說,老邱痛得哇哇大叫。
“咦?這兒怎麽會有只瘋狗在亂嚎啊?”那丫頭皺着眉頭,沒好氣的看着他們說。
三人見狀連忙無情的一腳将醜陋的老邱踢開,都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笑眯眯的看着她們。
夫人見狀,抿嘴一笑,這幽雅的一笑就宛如天上的一抹浮雲,輕輕的從他們心裏飄過,三人猶如感受到一股春風一般,受不了的要昏倒過去。
丫頭從馬車內取出一方精巧的檀木小凳給夫人坐下,然後又輕輕的對她說:“夫人,我過去把那幾個不幹淨的東西清理掉!”
夫人拉住她的手,輕柔的說:“小荷,這些難民,好生打發了就好!”
那叫小荷的丫頭點點頭,然後大搖大擺的甩着手裏的馬鞭,向他們走去。
“我們一路颠簸路過此處,我家夫人要在此乘涼,你們這些髒東西還不離遠點去?”
四人相互看了看,然後一起向後跳了一步,笑眯眯的對她說:“姐姐,這樣夠遠的了吧!”
“呸——臭不要臉的,誰是你們姐姐?”小荷說完沒好氣的甩出一鞭打在他們腳下,四人又都再跳出一步。
雜耍班主厚着臉皮,樂呵呵的對她說:“那是小盒姑娘了?不知道姑娘的盒是大盒子的盒?還是小盒子的盒啊?”
他這話惹得一旁乘涼的夫人拂面輕笑起來。
小荷大怒,又一鞭甩了過去,幸好他躲得夠快,又跳出去一步。
“本姑娘是荷花的荷,哪兒來的大盒子小盒子的!”
“是!是!是!姑娘的名字真好聽,不知道那邊的大美人叫什麽名字呢?”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色膽包天了!那位可是我們霍神山莊莊主夫人,如果讓莊主知道你們想打夫人的主意,一定會把你們剁個稀巴爛,然後拿去湖裏喂魚!”
“啊呀呀,這麽美麗的小姑娘,怎麽怎麽牙尖嘴利的——吓死人了呢!”
那霍夫人再次被班主搞笑的話語給逗樂了,只見她輕聲喚了一聲小荷,溫柔的說:“小荷,給他們些銀兩打發他們走吧!”
“是,夫人!”
小荷微笑着沖霍夫人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來,宛如變戲法似的又恢複了一臉嚴肅,從腰上的繡花荷包中掏出幾文錢,嘩啦啦——扔在地上給他們,“愣在這兒幹什麽?還不拿了錢快走!”
四人連忙點頭哈腰,匆匆去撿那地上的錢。
小荷撇嘴一笑,“窮鬼!”然後轉身去車上取水來給夫人。
“夫人,您喝水!”
霍夫人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然後接過小荷手中遞來的水囊,只見那水囊很是精致,挂着一串棗紅色的瑪瑙串子,一顆顆在陽光下發出殷紅的光芒。她微微張開紅色的朱唇,仰頭喝了起來,她的頸子很是美麗,白淨得沒有一點瑕疵,弧線優美,水順着她的喉頭滑入,在她的頸上産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優美的弧線開始上下微微滑動,連衣襟下半露着的胸口都跟着起伏起來。
雜耍班主遠遠看着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幹好幹,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向她們走去,那迷人的麝香味道随着風吸入他的體內,似乎還能聞到夫人身體上汗液微妙的味道,真是暗香如蘭,讓人心中遐想纏綿啊!
“夫人——”
小荷遞上一方白色的香帕給她,霍夫人喝完水對她微微淺笑,只見一滴水珠挂在她嘴角上。她從闊袖中伸出手來卻沒有去接那帕子,反而直接用手去擦拭嘴角上的那粒水珠,只見她手指輕輕一翹,宛若一朵瞬間開放的蘭花,在紅色的嘴唇邊輕輕這麽一抹,那水珠就被擦去了。
此時這般情景,又是一位仙女般的美人,雜耍班主哪能抵擋得住?恨不得上前去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撫摸上個千遍。
見他舔着舌頭,又吞了吞口水,小荷惡狠狠的瞪着他大叫:“不是讓你們滾嗎?怎麽又來了啊?”
小荷這一叫才将他從南柯美夢中驚醒,吓得魂都沒了的看着那霍夫人。
霍夫人轉過頭來看了看雜耍班主,只見他頂着一頭亂發,衣履闌珊,雙眼放光,癡癡的看着自己。
“小荷,我看他是渴了吧?”
霍夫人半掩着臉頰輕笑着說,然後又用眼睛輕輕的看了他一眼,問:“你要喝水嗎?”
只見他呆呆的點了一下頭,魂都被那霍夫人給勾了去。
霍夫人擡起手中的水囊輕輕一晃,然後向他招了招手。
雜耍班主只覺得仿佛做夢一般,想一千次他都不敢相信這仙女般的大美人正向自己招手呢?覺得自己好像中了法術一般,慢慢向那霍夫人走去,霍夫人半跷着一只腿,側身坐在檀木凳上,一只藕色的繡花鞋頭露在白色的裙角外。
他伸出手要去接她手裏的水囊,她卻搖了搖頭,然後擡起手中的水囊緩緩将水倒了出來,只見那清澈的水宛如一股清泉,他連忙伸出雙手去捧住,那水嘩嘩倒入他的手裏面,如此清涼,宛如一股溫暖的春風吹進了他的心頭。
霍夫人看着他這般模樣,突然咯咯一笑,然後拿着水囊起身而去。
小荷收起檀木凳,然後看着木頭一般的雜耍班主,嘲笑着說:“傻樣——”
只見那霍夫人主仆二人已經上了馬車,一路嘲笑着離去,雜耍班主依舊還是傻瓜一般的跪在那裏,雙手捧着那水。
“班主——”
“班主——”
“班主——”
大塊頭、侏儒、老邱連忙跑過去,邊叫着邊伸出手去幫忙接那捧水。
雜耍班主良久沒有說話,只是感動的看着手心裏的那捧水,然後舉起來一口氣美美的喝下肚去。
“班主,給我們留一點!”三人失望的大叫着。
“哈哈哈——這等美事居然落在我的頭上了!”霍夫人走後,班主又恢複了活力。
“班主,這霍夫人真是美啊!你說她為什麽給你水啊?”
“因為,她看上我英俊潇灑啊!”他大言不慚的笑着說,然後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說:“我們去霍神山莊!”
“班主,算了吧!那霍夫人雖然是個美人,不過她已經是莊主夫人了!”侏儒滿臉可惜的表情。
大塊頭也點頭說:“對啊!萬一被霍神山莊大卸八塊,拿到湖裏喂魚那就慘了!”
雜耍班主一幅寧死不屈的模樣,“你們這些膽小怕死的,正所謂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我一定要去霍神山莊!”
老邱嘆息,“可是班主,你的腦袋要是沒了,我們可怎麽辦啊?雜耍班的前途可就沒有了啊!”
“老邱,雜耍班本來就沒有什麽前途。”他沒好氣的白了老邱一眼。
老邱搖搖頭,“剛才還在念叨琳琅姑娘,此刻又見色心起!班主,你早晚要吃虧的!”
“烏鴉嘴——”
作者有話要說: